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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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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去哪啊”杨彦柏话刚刚说完, 就被苏水湄扯着衣领子给拽到了一处假山石后。

    不远处行来一队禁军,腰挂利刀,面容整肃。他们穿行于黑暗中, 双眸阴鸷, 像鹰一般。

    “怎么这么多禁军”苏水湄心中疑窦。

    “是啊,怎么这么多禁军”杨彦柏跟着鹦鹉学舌。

    “这些禁军是往哪里去的”苏水湄又问。

    杨彦柏踮脚努力看,“看方向好像是华崇殿。”

    “华崇殿是什么地方”

    “就是陆不言他娘住的地方。”

    苏水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立刻起身, 跟着禁军走。

    杨彦柏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小小声问, “你跟着禁军干什么”

    “华崇殿那边去这么多禁军,一定是出事了。”

    杨彦柏点头道“说得有理。”

    苏水湄道“现在最关键的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还不简单。”杨彦柏从宽袖暗袋内掏出一片金叶子。

    苏水湄看他一眼,“禁军也受贿”

    “不是给禁军的。”杨彦柏一脸嫌弃。

    “那是给谁”

    “太监呀。”

    苏水湄顿时高看杨彦柏一眼。她先前觉得他一无是处, 如今看来是她太小看他了。这宫里的事, 自然是那些太监、宫人最清楚了。

    “我去问问, 你在这里等我。”杨彦柏道。

    他们已经跟着禁军到达华崇殿前, 苏水湄隐在黑暗中, 朝杨彦柏颔首。

    杨彦柏甩着袖子出去了。

    苏水湄继续等待。

    突然, 她看到华崇殿门口一闪而过的影子, 穿着小太监的衣服, 正上前将被风吹开的窗户关上。

    那张脸,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像是胡离

    苏水湄的心中翻起一阵跌宕巨浪来,脑中混乱的线索穿成一线, 她知道了,原来这一切的助力, 都是周氏。

    不然东珠一个太监,即使权势旺盛,又如何能掌控整个皇宫,这其中当然免不了要让真正统领后宫的周氏相助。

    圣人无后,后宫一切事宜都交由周氏打理,就连圣人身边的事情周氏也习惯要插一手。

    “喂。”苏水湄肩上突然出现一只手,她吓了一跳,抬脚就踹。

    被踹得弯腰的杨彦柏伸出一根手指,“你要让我断子绝孙啊”

    苏水湄一脸尴尬,“我,我不知道是你,对不住啊。”说完,苏水湄又问,“怎么样了”

    “禁军把锦衣卫抓了。”杨彦柏忍痛站起来。

    “禁军是圣人的”

    “当然了。”

    既然是圣人的,那就能说通了。

    苏水湄转头看向笼罩在夜色之中的华崇殿,问,“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这么多禁军”杨彦柏一脸为难,“我又不是神仙。”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苏水湄转头看他,一声眼睛黑白分明,漂亮的不可思议。

    杨彦柏轻咳一声,不知为何小鹿乱撞。他偏头,一脸无奈道“好吧,好吧,你跟我来。”

    杨彦柏领着苏水湄到华崇殿一处偏僻角落。说偏僻,其实并不偏僻,不远便是华崇殿的正殿。

    “这是什么”苏水湄看着眼前墙角一个圆溜溜的小洞,眼睛也跟着睁得圆溜溜了。

    杨彦柏叉腰道“狗洞啊。”

    苏水湄

    沉默中,杨彦柏面有羞色,“小时候我们一起偷溜出去,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怪不得。

    苏水湄明白了,算上刚才她钻的,那些根本就不是狗洞,而是这几个人一起挖出来的吧

    苏水湄从“狗洞”里爬进了华崇殿,她让杨彦柏等在外面,替她望风。

    华崇殿内空荡荡的没有人,苏水湄一路行到正殿。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然后侧身跃入。

    殿内未点灯,苏水湄小心翼翼地站定。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光亮,她猛地转身,看到了正在点燃琉璃灯的周氏。

    苏水湄精神一震,喉咙发干。

    周氏穿着端庄的宫服,即使年岁已大,但岁月从不败美人,她站在那里,身段纤柔,面容皎美,却古怪地透出一股阴森之气。

    周氏点好灯,转头看向苏水湄。

    苏水湄下意识绷紧身体,开口道“现在外面都是禁军。”

    周氏一笑,“我知道。”

    看着周氏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苏水湄心中霍然升起一股怒气,“您是陆不言的母亲,你想过这份罪责会连累到他吗你先前要他与平遥长公主成亲,可平遥长公主是他的亲妹妹啊您这是要逼死他您不念怀胎十月,也不念他是您的亲骨肉吗”

    面对情绪激动的苏水湄,周氏脸上依旧带着淡淡微笑,那是一种被岁月磨砺后的坦然沉淀,“你年纪小,不懂,我一看到他那张脸啊,我就想到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

    那边,周氏脸上的笑突然褪去,她盯着面前的琉璃灯,双眸之中印出火色,“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狗东西”

    苏水湄被周氏脸上露出的恨意震惊。

    灯色下,周氏那张脸变得扭曲疯狂,“我知道,你喜欢陆不言。他确实是个好孩子,可惜,命不好。如果是你嫁给了陆不言,却让圣人侵犯,生了圣人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看着面前的周氏,苏水湄无言以对,她沉默了,良久后才道“起码我不会将这怨气发到无辜的孩子身上,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仇恨,牵扯到无辜百姓身上。”

    “呵,还真是伟大呢。”周氏脸上尽是嘲讽之色,“你不知我的苦,有什么资格来劝我你拿什么天下苍生的大道理来压我我一个血肉凡胎,凭什么要为什么天下苍生牺牲我的恨,我的怨,谁能来为我伸张没有人,没有人关心过我”

    周氏赤红着眼,情绪激动。

    苏水湄似乎都能看到她心底里压抑不住的怨怒之气,从她的双眸,鼻息间喷涌而出,带着可怖的炙热浊气。

    是,她没有资格。

    “可若是我,便不会这么做。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道理。”苏水湄表情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周氏,“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我拿什么回头我回头是万丈深渊,我会生不如死。”周氏一步一步往后退,苏水湄看到她渐渐消融于黑暗中的身影,真如坠入万丈深渊一般。

    “娘。”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从旁传来。

    大殿的门被人打开,陆不言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身后是整齐划一的禁军。这些禁军静悄悄地站在那里,犹如暗夜幽灵,透出一股古怪的压抑和阴霾感。

    乌云飘荡,皎月没入其中,所有人的脸上都被照出一层浅薄的暗影。

    陆不言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明明灭灭的光影交叠,男人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光线一齐变化。

    他脚步很轻,像是有点飘。这对于陆不言这个向来自矜的人来说是很不寻常的。

    他关上殿门,将门外的禁军阻隔。

    整个殿内陷入幽然的平静。陆不言的心从一开始的汹涌到如今的和平,只是这和平并非真正的和平。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悬浮在泥沼地里,一点一点沉没下去,无法挣脱。表面的他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内里已被淤泥侵蚀的腐败不堪。

    他从苏水湄身边走过,径直走到周氏面前。

    面对着这位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母亲,陆不言的感觉复杂至极。

    他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只觉得心脏揪紧着。浅淡的解脱,浓郁的不舍,那种从心脏内蓬勃而出的情感穿透血脉,涌现于眸中。

    “娘。”陆不言开口了,他声音很轻,在这个静谧的殿内却十分清晰。

    他说,“娘,您若看着我恨,便杀了我吧。”

    苏水湄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她上前迈一步,想说话,却在看到陆不言苍白的面容时选择了沉默。

    这种事情,她无法插手,也不应该插手。

    相比于陆不言,周氏的表情则显得平静多了。她甚至还笑了出来,“怎么,如果我不杀你,你就要杀了我”

    陆不言握紧左手的绣春刀,他深吸一口气,语调微微颤抖,“不,我会把您交给圣人。”

    “哈哈哈”周氏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的脸上是古怪而窒息的疯狂,“我犯的是谋逆,你知道什么是谋逆吗是要砍头,诛杀九族的”

    “陛下会网开一面”陆不言的话还没说完,周氏突然朝他怒吼道“滚”

    陆不言剩下的话咽进了喉咙里,他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喉头涌起熟悉的血腥气。

    “我让你滚,听不懂吗”周氏朝陆不言走近。

    陆不言没动,神色悲伤而倔强。

    突然,一柄利剑从殿中梁上落下,直直朝陆不言刺去。

    “小心”苏水湄急喊一声。

    周氏下意识将陆不言推开。

    锋利的剑气割破空气,划伤周氏的肌肤,汹涌的鲜血从周氏脖颈处涌出,像永不停息的泉水。

    陆不言面色大变,他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抱住周氏。

    说来仿佛是笑话,这居然是他跟周氏最亲近的一次。周氏从小就不喜欢他,从不碰他,就算陆不言自己贴上来,也会被她嫌恶推开。

    小时候的陆不言不懂,以为是自己不听话。

    他努力的听话,努力的想获得周氏的好感,却屡屡失败。直到最后知道真相,他才明白,原来不管他做什么,周氏都不会喜欢他。

    鲜血蔓延,浸湿了陆不言的衣服。

    周氏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只点了一盏琉璃灯的殿内依旧昏暗,她看不清陆不言的脸,喉头是恶心的血腥气。

    “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我过不去,以后你要好好活着。我欠你的,来世再还给你”周氏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最后消散。

    周氏不配为母亲,可在最后一刻,她却下意识推开了陆不言。

    或许不是不爱,只是太恨。

    苏水湄站在一旁,呆愣半响才转头看向一旁的胡离。

    她唤他,“蒙哥哥。”

    正欲逃离的胡离脚步一顿,他偏头看她。

    苏水湄朝他走来,“蒙哥哥,这次的计划里,你也在”

    胡离抿唇,没有说话。

    苏水湄走到他跟前,一边走,一边道“从前的你,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可现在的你,连杀人都不眨眼。”

    “人都是会变的。”胡离看着苏水湄,突然朝陆不言斜睨一眼,“外头都是禁军”

    “是,蒙哥哥,你逃不掉的。”苏水湄刚刚说完,胡离突然出手,猛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反手就把自己手里的剑抵在了她脖子上。

    苏水湄的脸上露出哀切之色,她神色灰败的任由胡离动作,仿佛一具木偶。

    那边,陆不言小心翼翼地放下周氏的尸体,手提绣春刀站起来。

    “放开她。”男人声音嘶哑地开口。

    胡离勾唇,面色阴狠,“只要我安全出去,我就放过她。”

    “我可以做你的人质。”陆不言扔掉手里的绣春刀。

    胡离却笑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男人话未说完,突然感觉自己腰后一疼,然后浑身一软,连剑都握不住。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胡离半跪到了地上。

    苏水湄的视线从胡离的后腰上移开,指尖是一根细长的针。

    “湄儿”胡离艰难吐出这两个字,就被陆不言身后冲进来的禁军们压制住了。

    透过身穿铠甲的禁军,苏水湄看到胡离朝她直望过来的眸子。

    她的手开始颤抖,她的身体也跟着开始颤抖。

    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她冰冷的手轻轻揉捏,这只手带着黏腻的热,与她十指相扣,她听到他说,“别怕,我在。”

    苏水湄眼中聚着的泪瞬时滑落,她转身,深深埋入陆不言怀中。

    虽然胡离做了许多恶事,但这种亲手将亲人送上断头台的感觉,却是身为一个人一辈子都不能挥之而去的噩梦。

    苏水湄埋在陆不言怀里,崩溃大哭。

    陆不言偏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周氏,也忍不住将头埋进了苏水湄发间。

    琉璃灯闪,外头行来一人,入内高喊,“周氏谋逆,罪无可赦。其子陆不言,念其救驾有功,暂时收押。”

    苏水湄霍然抬眸。

    为什么圣人还要对陆不言下手

    陆不言面色沉静,似乎早已料到。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扔掉手里的绣春刀,与禁军离开。

    监牢内,陆不言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穿透黑长幽深的路,目的性明确的行到陆不言所在的这间牢房内。

    “咔嚓”一声,铁锁被打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略长的兜帽遮住他半张脸。在此原本便晦暗不明的灯光中,越发看不清他的面容。

    “您小心。”狱卒殷勤话罢,躬身退下。

    男人站在脏污潮湿的地牢内,身上华美的衣物与肮脏的地牢形成鲜明对比。

    他褪下头上兜帽。

    陆不言缓慢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朱肆,轻勾唇,像是早已料到,“您来了。”

    朱肆慢条斯理捋了捋垂落在侧的青丝,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不言换了一个更加舒服一点的姿势,又闭上了眼道“一开始。”

    “哦”

    陆不言继续,“当时你初见她,她与何穗意一道从树上摔下来,身上穿着常服。若是常人,定会问何穗意她是谁,而你却直接问了我,说明你知道她的身份。”

    “果然不愧是我的陆哥哥。”朱肆叹息一声。

    陆不言感觉身边传来一阵微冷的龙涎香,他动了动眼皮,肩膀上微微一沉。

    朱肆身量虽高,但身形却不壮。如今他蜷缩着坐在陆不言身边,更显出一股孱弱之感。

    朱肆微偏头,将脑袋靠在陆不言的肩膀上。

    “已经许久未曾和哥哥这般亲密了。”朱肆道“委屈哥哥了。”

    陆不言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他缓慢睁开眼,转头看向朱肆,问,“你到底要什么”

    朱肆靠在陆不言肩头,脸上露出笑来,褪去了那层层叠叠的帝王厚服,现在的他仿佛真的就像是个少年郎一般,那么天真,那么灿烂,“哥哥不如猜猜”

    陆不言双眸一暗,神色霍然凌厉,“别动她。”

    朱肆笑一声,“哥哥喜欢上她了”

    陆不言表情未变,声音微沉,他反问,“为什么不呢”

    朱肆盯着陆不言看了一会儿,突然又笑起来。

    “哥哥素来就不是个坦率的人,如今能将这句话说出来,想是真的爱上了她。”说着,朱肆就要站起来,却被陆不言一把按住。

    男人虽然是坐着的,但浑身气势凛然,他稍稍挑起眉,漆黑双眸深沉晦暗,“你到底要做什么”

    朱肆没有回答,只慢条斯理推开陆不言的手站起身。

    陆不言盯着他,细想半刻,猛地想到一件事。他双眸一窒,唇瓣紧抿。

    虽然陆不言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朱肆却懂了。

    “哥哥真是聪明,希望被哥哥喜欢的她也这么一点就透。”

    牢房内沉寂下来,陆不言的眸子越发深沉,他声音嘶哑地开口,“我阻止不了你,可我这条命现下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我想死,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陆不言明白,朱肆现在就是拿他在拿捏苏水湄。

    朱肆神色不变,“哥哥想说什么”

    “若真有其事,你要放过她。”

    朱肆轻轻摇头,一脸无奈,“哥哥将我看作什么杀人狂魔了我只要拿到了那样东西,自然不会为难。”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朱肆还是天子,金口玉言更是不能改。

    “好,我信你。”

    “秋后问斩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救驾有功吗”苏水湄一把拽住苏水江的胳膊。

    苏水江被自家姐姐拽了一个踉跄,领子勒得死紧,呼吸困难道“圣人的心思谁能揣度”

    “不可能,不可能的”苏水湄摇着头,双眸呆滞。

    苏水江看到苏水湄的模样,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姐,陆不言真有那么好吗”

    苏水湄垂眸,看到苏水江箍在自己腰间的双臂。她把自己的手搭上去,轻轻拍了拍,问他,“那你觉得平遥长公主好吗”

    苏水江面色一红,“姐,你怎么提这件事”

    苏水湄勉强扯出一抹笑,“你是我弟弟,你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苏水湄拨开苏水江的手,面对面与他站在一起,“江儿,你长大了,你该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苏水江沉默下来,良久后他才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苏水湄一脸疑惑的被苏水江领着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暂住在苏府内的平遥长公主。

    平遥长公主已经听说圣人要将陆不言秋后问斩的事了,这会子正抱着一个包袱要出门去,刚刚走到门廊处便跟苏家两姐弟撞到了一起。

    平遥长公主走得急,包袱里的东西又重,两相一撞,那么一脱手,包袱差点掉到地上,好在她运气好,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虽只那么一瞬,但苏水湄还是看到了包袱里面的那个东西的一角。

    平遥长公主迅速把东西裹好,吓出一身冷汗,并呵斥道“走路小心点。”

    “长公主要去哪”苏水湄拉住正欲从自己身侧而过的平遥长公主。

    平遥长公主斜睨她一眼,“跟你没关系。”话罢,平遥长公主甩开苏水湄的手,径直往外去。

    苏水江站在苏水湄身后,看着平遥长公主远去的背影,神色有些呆。

    他觉得自己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平遥长公主不仅生得好看,嗓子好听,就连身上的味道都那么好闻

    “江儿江儿苏水江”苏水湄用力拍上苏水江的脑袋,苏水江猛地回神,耳尖炸红。

    苏水湄没空管他,问,“平遥长公主就是你要带我见的人”

    “嗯。”苏水江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不过我也有事要跟你说。”话罢,苏水江左右四顾,让苏水湄跟他往一僻静地去。

    苏水湄随在苏水江身后上了阁楼。

    阁楼门窗大开,视角广阔,若是有人前来,一眼便能看到。

    苏水江替苏水湄倒了一盏茶,然后偏头思索,像是在想着如何开口。

    苏水湄就等着,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突然发现苏水江正盯着某处看。

    苏水湄顺着苏水江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方向是一个木施。隔着一层细薄珠帘,苏水湄隐隐绰绰能看到木施上挂着的女子内衫。

    苏水湄

    苏水湄想起来,这阁楼似乎就是平遥长公主住的。

    虽然弟弟大了,管不住了,但苏水湄万万没想到,她弟弟会变成这样不要脸的东西。

    “苏水江。”苏水湄咬牙切齿,阴测测地唤了他一声。

    苏水江立刻回神,干涩轻咳一声,又说,“我们出去说吧。”

    屋子里满是女子馨甜的味道,苏水江闻着便有些心猿意马。

    苏水湄

    无奈,两人又走到了二楼阁楼外的走廊上,他们靠着栏杆,有风吹来,苏水湄触目所及,广阔无垠的天际,洁白无瑕的软云,吹来的风中夹杂着初春花香,微冷,略寒,却提神醒脑。

    苏水江开口了,“平遥长公主手里的东西,方才姐姐应该也看到了。”

    苏水湄确实看到了,虽然只是一角,但她知道,那个东西是玉玺。玉玺怎么会在平遥长公主手里

    苏水江注意到苏水湄疑惑的眼神,继续道“我与圣人之间确是有约,圣人除了让我盯住陆不言外,还要我从平遥长公主那取回玉玺。”

    所以这就是苏水江一直在做的事

    “那你能进入锦衣卫,其实也是圣人在后面帮你”

    苏水江点头道“嗯。”

    就知道,像她弟弟这样连跑个步都喘的人,怎么可能考入锦衣卫原来是圣人给他开了这后门不,这是把墙都给他砸了啊

    “所以方才平遥长公主抱着玉玺,是准备进宫去换陆不言”苏水湄明白了圣人的手段。

    “嗯。”

    苏水湄感叹,这还真是一个善于兵不血刃的高手啊。

    “只是可惜”苏水湄按在栏杆上的手微微收紧,“那个玉玺是假的。”

    平遥长公主急匆匆地回到皇宫去寻朱肆,却被拦在了御书房外面。

    “我要见圣人哥哥,你们给我滚开”平遥长公主面对威风凛凛的禁军,丝毫不惧,直接抱着怀里的东西就往里面冲。

    禁军虽勇,但万不敢伤害平遥长公主,只得眼睁睁看着平遥长公主横冲直撞进去。

    “圣人哥哥”平遥长公主直奔正坐在案后批改奏折的朱肆。

    她身后的禁军上前请罪。

    朱肆朝那些禁军挥了挥手,然后抬眸看到平遥长公主道“舍得回来了”

    平遥长公主上前,把包袱里的东西放到朱肆面前,“皇兄,我把东西带来了,你放了陆哥哥吧,好不好”

    平遥长公主深知自家哥哥的脾性,看着温和,实则深沉。他是个圣人,是位明君,可这却并不代表他是仁慈软弱的人。

    掌控着一个国家,担负着大明百姓的生计,朱肆肩头的担子很重,他既要仁慈,又要懂得明辨是非,成为一个手腕利落的明君。

    朱肆的视线落到那个玉玺上,四方玉玺,全玉而制,晶莹剔透,上头是微红的陈泥。

    朱肆将它拿起来,轻轻叹出一口气,“不是它。”

    平遥长公主立刻急了,“怎么不是我明明是从你御书房偷出来的”

    “这确实是我御书房内的玉玺,可惜,不是它。”

    平遥长公主听不懂朱肆在说什么,她一头雾水,却还是坚持道“我不管是不是,反正你要放了陆哥哥。”

    朱肆将那玉玺放好,然后重新打开奏折。

    平遥长公主见朱肆不说话,登时急了,“皇兄,你说话啊我都把东西带来了,你一定要放了陆哥哥”

    “来人。”朱肆头也没抬,将禁军唤进来,“请平遥长公主回殿休息。”

    “是。”禁军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平遥长公主。

    平遥长公主气得蹬腿,“你们敢,你们敢这样对我,我让圣人哥哥砍”不对,不对,“我砍了你们的脑袋,啊啊啊啊”

    平遥长公主的声音渐渐远去,朱肆伸手揉了揉耳朵,继续看奏折。

    “姐,你要一个人去苏州”苏水江看着骑在马上的苏水湄,眉头紧皱。

    “嗯,别跟爹娘说。”苏水湄勒紧缰绳。

    “可是你一个女子”苏水江满脸担忧,他想了片刻,突然转身,自己也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苏水湄本想拒绝,苏水江却直接截住了她的话道“姐,从前都是你教我如何做,现在我长大了,我也想保护你。”最后那句话,苏水江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烈日阳光正盛,像裂开在苏水江身上,铺叠出一层又一层漂亮的晶莹光影。

    恍惚间,苏水湄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弟弟长大了。已经长得比她高,比她壮,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可以撑起苏家门楣。

    “好,那你跟我一起去,有些事情,你也是该知道的。”

    苏水江郑重点头,然后艰难又努力地拽着缰绳开始爬马背。

    苏水湄废物。

    虽然苏水湄和苏水江连夜赶路,但京师与苏州毕竟路途遥远,再加上苏水湄身为女子确实体力不足,而苏水江也体质虚弱,所以他们花费了近两个月,才终于到达苏州城。

    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苏水湄累得双腿打颤,并在心中暗暗算计秋后问斩的日子。

    其实时间还是挺充裕的吧

    “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苏水江跟在苏水湄身后,一齐往寒山寺的路上去。

    “回来看看爹娘。”苏水湄爬得有点喘,她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支撑着自己往上爬。

    如今已是夏日,天气炎热,前来敬香的人也不多。

    苏水湄跟苏水江一路走去,只零星看到几人。

    他们入了寒山寺,给了香油钱,然后行到藏书阁后头的山上。

    一座小坟墓,平日里偶有小和尚会来照看一二。坟墓前的野草被收拾干净了,露出齐齐矮矮的一层。

    苏水湄和苏水江上前,齐齐下跪磕头。

    “爹,我与江儿来看你了。”

    风吹来,草微动,苏水湄眼眶微红。

    她看着面前的小坟墓,用力吸了一口气,将肚子里想了两个月的话说了出来,“爹,您看到这大明盛世了吗圣人是位不错的圣人,我想,你若在世,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说到这里,苏水湄又是深深一磕,然后抬眸,眼神坚定道“爹,我将那东西带走了。”

    话罢,苏水湄起身,走到小土包前,开始徒手挖了起来。

    苏水江见状,立刻上前,“姐,你在干什么”

    “别说话,跟我一起挖。”

    苏水江抿了抿唇,他蹲在苏水湄身边,选择相信自己的姐姐。他挽起袖子,跟苏水湄一起挖了起来。

    陈年旧土,挖起来有些难。

    苏水湄寻了树枝来,苏水江寻了石头来,两人一个砸,一个翘,终于是将那小土包给弄开了。

    小土包里赫然置着一个木盒。

    那木盒不大,方方正正沾着污泥,看质地显然不是凡品。

    “姐,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苏水江看着苏水湄小心翼翼的把木盒抱出来,置到地上。

    苏水湄吩咐他道“把土填回去。”

    “哦。”苏水江听话的把土填回去。

    苏水湄用手抹开木盒上的泥,然后将它打开。

    虽然埋了这么久,但因为木料高级,所以里面的东西并没有一丝损坏,打开时甚至还能闻到清淡的木香。

    “这是”苏水江目瞪口呆,“玉玺”

    苏水湄将玉玺捧出,用包袱包好,然后起身。

    苏水江跟着站起来,他满手污泥,一脸的不可置信。

    苏水湄转头看他,“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圣人会挑你进锦衣卫,来做那些事了吧”

    苏水江不笨,他看到这玉玺便什么都明白了。

    “圣人一开始就知道玉玺在我们这里,他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一个玉玺”苏水江为朱肆的心计所心惊。

    苏水湄道“是,也不是。玉玺只是一小部分,圣人借陆不言的手除掉朝中腐败之辈,他提拔东珠上位也只是为了膨胀东珠的野心,让他露出破绽,随后将其铲除。”

    “而最后一步,就是将周氏解决了。周氏是他的乳母,若非用这种方法逼迫周氏自己犯下如此滔天谋逆的大事,他擅自拿周氏开刀,定然会被天下人诟病,说他乃不孝无情之人。”

    苏水江呐呐张嘴,“所以,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能为天下苍生的棋子,又有何憾。”苏水湄转头看向苏沐子的坟墓,她的脸上露出笑来。

    她想,他们姐弟终究没有辱没父亲。

    父亲一生所求,亦不过天下太平。

    如此,甚好。

    苏水湄仰头看天,长叹道“我们该回京师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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