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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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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戈利特是个娇娇小姐, 娇气得令人看不顺眼——9岁的詹姆斯每次看到6岁的玛戈利特在训练中频频发出粗重痛苦的喘息时,总想讽刺一句‘既然那么虚弱就别来啦,来了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给谁看啊。’

    ——别误会,詹姆斯可不是什么喜欢恶意揣测别人的孩子,他其实非常体贴身边的人, 细致入微的照顾着每一个朋友,甚至还成熟到可以理解长辈级别的人们的想法。

    同龄人大部分都很喜欢他, 在多数小朋友眼里詹姆斯就是个天才,而且很厉害, 能有很多棒极了的主意帮到自己,所以大家都愿意听他的意见,颇有些马首是詹的感觉。

    而大人们也很喜欢詹姆斯,因为他极为懂事又贴心, 小詹姆斯就像是有个七窍玲珑心,即使他们不说什么也能知道, 他们希望他能做什么。

    ——但其实这都是因为。

    【啊,玛丽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叫她停下来休息也不肯……这孩子真是让人头疼, 有谁能阻止一下就好了……】

    詹姆斯不禁又在看了眼明明跟大家一样只是在做基础的压腿, 却面色苍白的发灰, 满头都是细密冷汗的玛戈利特,越来越觉得厌烦。

    【啊呀,小詹姆斯又在偷看玛丽了……啧啧, 真是可爱啊~】

    詹姆斯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去,暗自吐槽:呸!还不是因为老师你老在想玛丽这样玛丽那样,都是被你影响的!

    不仅仅只有老师的声音,还有很多很多的声音——

    【玛戈利特好可爱啊,如果我把自己的蛋糕分她一半,她会不会愿意跟我玩呢……】

    ——死心吧约瑟夫,你是没看见上回他好心请玛丽吃蛋糕,结果她家那个熊一样的哥哥冲上来制止,说什么面粉制品会让玛丽胃痛的架势,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

    【玛丽好瘦啊……我也有她那么瘦就好了,就可以穿像她一样的漂亮裙子了……】

    ——那已经不是好瘦可以形容的了,那根本是骨架子,他们家是不给她吃饭吗……对比起来他家那个熊一样的哥哥……唔,似乎也是瘦得快胖的快,上星期看到还很瘦,昨天再看似乎又胖了不少,迷之体质啊。

    【啊,我也好想像玛丽一样整天生病啊,这样就可以有好多假期躺在家里了……真羡慕她啊!】

    ——是不是傻,整天生病就要打针吃药还没机会出去玩,不上学又有什么好,不上学就交不到朋友没小伙伴多孤单!你还羡慕她?

    詹姆斯简直想翻白眼,不是很懂一些小伙伴的脑回路,而且啊。

    他又在偏头看了眼在压腿基础上进行拉伸腰背的玛戈利特,随即皱额皱眉转回头继续自己的基础训练——玛丽这身体情况,想点不太好的,可能活不长……这样了还不好好呆在家里休养,就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折磨自己的父母吗?

    ——这样看,玛戈利特比其他任何小伙伴都惹人厌。

    嗯,绝不是因为,他努力了那么多次,却偏偏就是听不到玛戈利特心里的声音。

    ——詹姆斯有奇特的天赋,他能读取到别人的思维,甚至有那么一次,他进入到了别人的思维,虽然时间很短,但他确实感受到了那种在别人大脑里,操控别人的中枢神经所带来的奇妙。

    基础训练告一段落,老师自然先慰问了一下玛丽感觉如何,瘦小的女孩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紧身的训练服上都有着清晰的汗迹,这在其他小朋友身上是看不出的,同样的训练,玛戈利特却像耗尽了全力才完成,不免招惹老师心疼多一些。

    有些小孩也会围过去瞅着玛丽,自觉跟她关系好的女孩还会直接搀扶她的胳膊:“玛丽,你要喝水吧,我给你拿过来。”

    “……谢谢。”玛丽说话的气息都不太稳,面颊上是病态的潮红,表情有些木然,似乎是累过头了,连表情都没什么力气摆一个。

    詹姆斯拿了块毛巾点在舞蹈室靠墙的地板上,心里恹恹面上却还维持的得体的微笑超人群喊了声:“让她过来坐会吧,等会老师不是要分配搭档对戏吗,我们靠墙坐好把中间空出来吧。”

    小詹姆斯的话很有分量,老师也觉得很满意,招呼着孩子们坐过去,而詹姆斯因为本来就站在毛巾边上的关系,顺其自然的就坐在了玛丽手边,而另一边坐着玛丽的手帕交凯瑞。

    “谢谢你的毛巾。”在坐下后玛丽对他道谢,他笑着说了声不客气,然后两人便各自坐好,只听得到凯瑞小声地对玛丽嘀嘀咕咕什么要是老师说自由组合,那他们俩就照旧直接组成一组……

    玛丽一般不怎么会开口回答,但总会点点头或微微笑一下表达自己的意思,凯瑞是真的特别喜欢自己这个朋友,即便如此轻慢随意的态度也能笑嘻嘻地继续说下去,詹姆斯很欣赏这个小姑娘的大方宽容,玛丽怕是所有运气都用在结交这么一个真心实意的好友上了。

    ——要知道,和玛丽搭档,即意味着根本没机会上去表演了。

    玛丽的虚弱让老师担心她的状况,自然而然很多活动都会下意识的挑轻松的给玛丽去做,这种搭档对台词表演一小节舞台剧的课程,老师一贯是让学生自己准备好了直接到中间表演就可以,唯独在玛丽来上课的时候,老师会专门派出号数,而玛丽的那一组,毫无疑问总会被排在后面。

    一堂课能有多少时间,轮下来排后的几组自然就赶不上,虽说老师对于没轮上的会安慰下一次优先,但下周后玛丽是不是还能来就成了悬念了。

    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跟玛丽搭档,除非是老师安排,也只有凯瑞跟约瑟夫两个,总是开开心心的主动跟玛丽搭档,像并不知道少一次表演却一次老师的点评跟其他人的评价,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以严格来说,詹姆斯并没有见识过玛戈利特的表演,跟她的关系也谈不上多密切,只不过是恰好在同一个儿童剧团学习的同学关系。

    偶尔在玛戈利特兄长跟家里司机一起来接她回家的时候,也许那位哥哥带了些甜点来分给大家这样,于是也会跟那位哥哥说句谢谢这样的点头之交。

    说起来,詹姆斯觉得说不定是苏利安一家都有那么些特别,因为偶尔他也无法听到杰尼迪克的思维……回想了一下那个偶尔的情形,詹姆斯脸色微微怪异起来:“难道是跟胖瘦有关……”

    因为似乎听不见的时候,杰尼迪克都很瘦,他一胖回来,詹姆斯就能听到了。

    ——什么鬼,难道人瘦了的时候思维还会变瘦所以声音变小听不见?

    詹姆斯没想通这其中的奥妙,不过也不是特别在意,毕竟他有了个重要的任务——

    即将十五岁时,儿童剧团迎来三十周年庆,老师告诉他们,要把大家分成两个团进行两个剧目演出,詹姆斯和玛戈利特分在了《辛迪瑞拉》,老师没有自行安排角色,而是教给孩子们自行投票决定,这样公平些,不会引起个别孩子的不满导致不配合。

    但这也带来了一些令人心情复杂的局面——票选最后,玛戈利特获得了辛迪瑞拉这个角色。

    詹姆斯深感担忧,他真怕玛戈利特会在正式表演过程中,突然一个不舒服就晕倒过去……那就非常尴尬了。

    距离正式演出还有四个月,成员们排练的时间却并不多,只有每周六全天跟周日上午而已,为了尽快磨合好,大家每周日都会自行留下加长排练的时间。

    玛丽有时也会坚持着陪大家一起加长训练,她台词功底倒是不俗,语调气息情感都拿捏得很到位,只是身体关系,大部分需要动作甚至是舞蹈的时候,就略显得让人着急了。

    一个人拖了所有人的进度,时间长了总是会令人心生不满的,詹姆斯渐渐听到很多人心里对玛丽的埋怨,懊悔着自己不该投票给她。

    但大家却不主动去告诉玛丽什么,而是开始故意给她冷脸,来表达对她的不满。

    这样其实挺过分的,明知道人家身体不好还选人家的是你们,当人家已经努力在跟进的时候,依然嫌弃她做不好的还是你们……詹姆斯有些看不下去,终于这天下午有个女孩直接爆发了出来,大声指责玛丽如果真的有病就不要来,自己难受还连着大家一起难受,没见过这么自私的人。

    玛丽愣了一下,倒也没委屈,也没生气,只是木讷的看着气得面红而赤的女孩,然后忽然歉意的笑了笑,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直接离开了。

    詹姆斯当然有追上去,想安抚她几句来着,可没追上去几步,就被发火的女孩拽住,说玛丽就是小姐脾气,说两句就甩手走人,走就走,反正是她自己走的,老师问起来就直说,怪不到他们头上……

    这么一拉一拽的,等詹姆斯解决了这姑娘再出去,玛丽早就没人影儿了。

    而后第二天周日,玛丽没来,老师说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这也是种常态,大家都没在意,詹姆斯自然也没在意。

    可连着下一周依然如此,詹姆斯跟其他人就有些心急了,进度有被耽误了,看大家心浮气躁的,詹姆斯硬着头皮找到老师,询问是否可以换人。

    老师却说这样不跟玛丽说一声直接把她换掉,对玛丽来说不太公平,当然如果玛丽自己愿意,那就另当别论。

    詹姆斯一听这话就琢磨过来了,纠结了一下,问了玛丽的家庭住址,打算借着关爱同学的名义去玛丽家里跟玛丽协商一下,希望玛丽能理解大家,大方地把名额让出来,毕竟她真的不适合,再这样拖下去,连累集体,确实很不好啊。

    玛丽家很偏远,远的没有直达的地铁,连巴士下来以后也要走很长一段路,但到了就发现,远离人烟的庄园走那么多路是值得的,因为非常的美好,像十八世纪的古典庄园,两座相对的田园风格别墅,中间是一大片郁郁葱葱,修剪整齐的灌木,看起来应该是绿色迷宫,但具体属于谁家还不好说,所以他虽然很感兴趣,却没有立刻钻进去走走。

    他从正门按了门铃,仆人来开门问了是谁来干嘛,才迎他进去在客厅坐下,告知稍等一会,给他上了一杯果汁,才转身上楼,应该是去叫玛丽。

    过了会后,仆人下来了,却没来跟他说什么,而是转身去了另一边的过道,大概是忙自己事情去了。

    再过一会,又听见了鞋底踩在木板上的声音,詹姆斯抬起头看过去,终于看到了玛丽。

    穿着黑色蕾丝长袖长裙的玛丽,披着一头浓密的金褐色头发,她左边的发鬓间别着一枚蝴蝶发夹,应该是黑曜石切片的发夹,折射着光泽,很别致又精美,她气色看上去不错,罕见的没有发灰的苍白,而是透着些健康红润的白皙。

    “……嗨,那个,老师说你病得很厉害,所以我代表大家来看看你……”但现在看来,明明状态很好嘛——詹姆斯有些不高兴起来,难道玛丽是故意装病不去排演吗,这样恶意拖着大家的进度,就为了之前那姑娘生气说了她几句?

    玛丽走过来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神情恹恹像提不起劲,对他说的话也是反应迟钝,过了会才动了动眼珠看着他,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笑容——

    就像是有些自我嘲弄,又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妥协一般的笑容,矛盾又复杂,眉头微微蹙起,琥珀色的眼瞳中闪烁着什么:“……已经好了,再也不会生病了,让大家担心了,但是……以后不会了。”

    “诶?……是吗,嗯……那,那就好,恭喜你……”也不知道是他哪一句说错了,对面微笑着的女孩忽然就流下了眼泪。

    明明还在笑着,眼睛里却有泪水涌出来,吓得詹姆斯不知所措的把茶几上的抽纸扯几张出来递给她:“那个,你,你别哭啊,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玛丽抢过了纸巾捂住脸,把表情都藏住了,读不到她心里声音的詹姆斯越发战战兢兢,因为彻底没有了可以推敲她情绪的依据,这让他感到不安:“是发生了什么还是又不舒服了?”

    玛丽却都没回答他,而是紧紧的捂着脸,半分多钟后,她才把纸巾拿开,神情恢复了平常的木然看着他:“谢谢你今天来探访我,请替我转告大家,我会尽快回去跟上进度,保证不会再拖累大家的速度了,如果下次我回去彩排依然不能让大家满意,就换人吧。”

    自己说出来了——詹姆斯不禁有种被看穿了心里的羞耻感,脸上刷地一下烧了起来:“……不,也不用这样说,你已经很努力了,我们都知道的……”

    “在努力,如果不能达成,就没什么意义。”玛丽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冷淡,但下一秒她又恢复了自然:“那么,就请你先回去吧,抱歉,今天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不方便招待你,下次,下次你再来我一定弥补。”

    “啊,也不用这样……也是我没打招呼就直接过来了。”詹姆斯连忙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站起身告辞:“连慰问品都没带,你不介意就好了。”

    玛丽可有可没有似的笑了,没说什么,只是起身送他到了门外。

    那之后第二天,玛丽没有失约的来了剧院参加排演,她很有精神,肢体语言,演唱时的舞蹈,全都很到位,甚至该说非常超乎他的预料——

    辛迪瑞拉第一次跟王子翩翩起舞时,因为是初次,因为是这般的难以置信,如梦似幻的机遇给了辛迪瑞拉置身梦境般的不真实感,她的眼角眉梢既有甜蜜,也有丝丝彷徨,当舞曲停下钟声响起,她才恍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魔法,匆忙转身离开,但依然有着对王子的不舍,所以她才会边跑着边回了首,留给他充满眷恋和柔情蜜意的目光——

    从她眼睛里看到属于自己的缩影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脏剧烈的震动声,想要将胸腔撞碎到她面前,让她看一眼这颗鼓动的心脏。

    没有人再提起希望玛戈利特被换掉这件事,像从来也没发生过,而玛戈利特也确实真的好转了,她再也没有缺席过任何排演,任何时候来都是精神奕奕充满元气的模样。

    直到演出成功,他们获得了老师的褒奖,并且玛戈利特和他还一同被选入了剧团正式小演员中去,怀揣着被认可的喜悦,他像获得了某种勇气似的对玛戈利特告白了。

    ——可惜被拒绝了。

    “你那天到纽约,我们要不进组前就先汇合吧。”詹姆斯品着美酒像不经意提到这个一样的说了个建议。

    玛丽温婉的笑着表拒绝:“不用吧,我也不是那么确定,可能最后一个到也说不定。”

    “真不考虑跟我直接组合起来吗?”詹姆斯冲她挤眉弄眼;“我们曾经搭档那么多年,默契肯定还在,反正你也只是参加来玩玩,不会真的跟谁发展到节目外,组我多好呀!”

    “……被预定了。”玛丽无奈只好交代真相;“制作人自己要亲自下场,拉我就是为了互相炒作,也就是你我才说实话的,你千万别说漏嘴了。”

    ——那个突发神经搞起了传媒业的韦恩大佬?

    詹姆斯在心里翻白眼,可别是借口互相炒作,实际上就是方便正大光明攻略你啊亲亲:“真是遗憾啊,我还想着既然你来了我就直接跟你组合,省得再去租一个还要磨合一下。”

    “詹米你不需要担心这个的吧。”玛丽直接用了昵称来称呼他;“你一直很善解人意啦,不管是谁你都一定能很好相处默契配合不是吗。”

    “哇哦,原来你对我评价那么高啊?”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完全没有任何偶像包袱的作态也是他的优点;“但是那个善解人意是不是发错音了,是善解人衣才对吧!”

    玛丽除了保持微笑,也不能怎么样他:“……究竟当年那个懂事绅士的詹米,是怎么发展成你这样一个一言不合就飙车的老司机的!”

    “那当年那个怼天怼地怼宇宙的玛格丽,又是怎么发展成你这个束手束脚淑女的呢?”詹姆斯一耸肩膀就怼了回去。

    玛丽嗤笑了一声,神情散漫地放下了刀叉:“评价我现在是淑女,这让我怀疑你是否该检查一下大脑。”

    “哇哦,难道有什么我不不知道的惊喜?”詹姆斯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玛丽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倨傲的说:“你不知道的多去了,就是你不知道才有趣。”

    “……又吊我胃口了,总会知道的,你不说我就回头去问凯瑞。”凯瑞就算不说——他也能从她思维里看出来。

    玛丽不置可否地笑着耸耸肩膀:“你随意,能从她那里问到什么,算我输。”

    詹姆斯对此露出了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小样儿,谁说一定要问得到!

    ——凯瑞连她要去试镜都不知道呢,她私底下飞檐走壁的事儿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随便你去问,包你一问三不知!

    互相都有着小秘密的两个人,面对面笑咪咪地融洽用着餐——这样看关系还是挺不错的,而以后是否会变更好还是更糟……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提要——

    已经越来越多的细节暴露出来了,玛丽‘哥哥’的问题,我感觉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但如果还是有小宝贝看不出来,那就等我之后解密吧,我爱你们么么哒=3=

    詹一美对玛丽总结起来就是——突然惊艳了一下被撞了心脏,冲动告白被拒绝,而后来就是多年搭档合作累积起来的感情了。

    下一章我们去试镜,即将出场人物是荣获舌尖上的法兰西荣誉称号的帅哥,关键词如此明显应该不难猜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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