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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清早,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叶玖的医馆开业了,紫檀木做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有间医馆”,就在君临的“第一酒楼”隔壁,引来了众人围观。
“这是新开的医馆”
“这年头医馆都贵得很”
“听说是个小姑娘开的,看起来就不靠谱”
“大娘,我见你面色晦暗,略有浮肿,神情倦怠,可是夜间难以入眠,偶感心口绞痛,入夜悸动更甚。”
叶玖听了众人议论的话,知道必须以她的医术取信于百姓,医馆才能在如今民不聊生的境况下生存下去。
“你怎知”大娘被叶玖说中病症,打量起了面前这个半大的小姑娘。
叶玖身着一件芙蓉色散花细纱衣,内衬白色齐胸襦裙,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腰系一条银线刺绣祥云绸缎腰带,显得细腰堪堪盈盈一握,露珠般的大眼睛颇有灵气。
“我就是这家医馆的老板。”叶玖笑着说。
众人听了叶玖的话,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大娘我有法子能治你的心疾,保证你以后夜夜酣然入梦”叶玖信誓旦旦地说。
“我不是没有看过大夫,可动辄十几贴药,虽有好转,无奈药材实在太贵了,家中以摆摊做小生意为生,负担不起啊。”大娘眉头紧皱,可见忧愁。
“我保证三服药之后,药到病除,不收你超过二两银钱。”
叶玖等的就是大娘这番话,不知道多少百姓都有此顾虑,有了大娘这个好的开头,以后不愁没生意作为医者,病人不再讳疾忌医,她也深感欣慰。
“大娘进屋里让我给你把把脉吧”叶玖亲切地挽着大娘的手臂进了医馆。
人群外,一位身着淡紫素衣罗裙,梳着流云髻的丫鬟打扮的女子驻足许久,看见叶玖和大娘进了医馆后匆匆离去。
这厢,叶玖给大娘号脉,写方子,让伙计帮忙抓药,只收了大娘一两三钱,大娘连连道谢。
大娘出来之后,众人纷纷围上前去询问。
“就拿了三服药,一两三钱”大娘兴高采烈地说。
众人将信将疑。
“这大娘会不会是医馆找来演戏给大家看的”
“从前也没听说有这么个小姑娘行医啊”
“大娘是城东摆摊卖豆腐的,我常去跟她买,说话挺实诚的,应该不会吧”
叶玖听见众人议论纷纷,挠了挠头,她虽有所准备,百姓不会轻易相信她,但她此番作为仍遭人怀疑,却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诸位叔叔伯伯,可有患病多年未愈者,小女愿意不收银钱尽力医治”叶玖向众人揖手说道。
“我这腿疾多年了,行走困难,尤其是一逢雨天,更是疼痛难忍,姑娘可愿意为我看看”一老伯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老伯,里边请小女在跟随师父学医时,恰好学了一套专治腿疾的针灸推拿手法。”
叶玖将老伯迎进了医馆。
半晌,老伯走了出来,虽仍行走缓慢,但可以不依靠拐杖走路了。
众人震惊,开始相信叶玖的医术确有过人之处,且医馆价格不高,众人便
纷纷在医馆门口排起了长队。
君临推开酒楼大门,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没想到叶玖这小姑娘还真把医馆经营的有模有样,君临心里暗叹道。
“走采买食材去咱们也不能落后啊”君临招呼着酒楼伙计和他一道出门。
不一会儿,叶天带着叶玖收留的一群孩子来了,大大小小有十几个。
孩子们看到医馆装修精致,宽敞明亮,高兴极了,在大堂跑来跑去,追逐打闹,差点撞到了排队的客人。
叶天企图拦着孩子们,奈何只有一双眼睛,实在看不过来。
“玖玖,这可怎么办你看着群捣蛋鬼”
叶天叉着腰喘着粗气,问叶玖。
“孩子们嘛,就是喜欢玩闹啊”
叶玖瞥了叶天一眼,如果不是要给客人号脉、诊病,她也想跟孩子们一起玩呢
“交给我来带吧”
耶律真带了一对薄胎铜海纹底青瓷来恭贺叶玖的医馆开业,晶莹剔透的瓷器上各绘了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鱼,喜庆而不艳俗。
“玖玖,祝你生意兴隆”耶律真真诚地说。
叶玖接过瓷器,看着栩栩如生的小金鱼,甚是喜欢,连带着对耶律真的语气也好了许多。
“谢谢”
“可这么多孩子你想怎么办呢”叶玖有点担忧。
“凌江国国主雄心勃勃,一直想扩大自己的版图,连年征收男丁外出征战,许多村落只剩下寡妇和老人,家里没有孩童,也无法生育,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所以这些年来,我在列国周游,也收留一些孤儿,给她们抚养。”耶律真缓缓说来,言辞之间毫无波澜,但他看向孩子们的目光里却带着理解和怜惜。
叶玖看着耶律真的神情,心突然被揪疼了一下。
坊间传言,凌江国七皇子贩卖孩童的事实竟是如此,但传闻说凌江国七皇子其实是凌江国王妃抱养来争宠的孤儿,怕就是真的了
“好。”
叶玖很想安慰一下耶律真,但不知如何开口,叶天在此也多有不便。
“对了,我清早起来在小厨房熬了药膳,放了新鲜的当归和枸杞,晚上过来尝尝吗我亲自熬的。”叶玖看着耶律真,一对乌亮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澈,宛如两潭秋水。
“当是感谢你收留孩子们。”似是怕耶律真拒绝,叶玖解释道。
“好。我挺喜欢枸杞的。那我晚点再过来。”耶律真点头回应,往日里冰冷的眸子也变得柔和,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
至于多年以后,耶律真每天捧着碗里满是自己无比厌恶的当归枸杞的药膳吃得叫苦连天,那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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