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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怀揣着梦想,我们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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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句话, 张千俞想一瞬间飞到谢尘宥身边――不论做什么,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一回头就能看见对方, 他便心满意足。

    张千俞打字当然算, 你现在在公司吗

    然而这条消息还没发出去,手机上屏幕倏然被来电占领,来电人杨纳。

    张千俞当下所有旖旎的心思尽散,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 接通电话, 语气已经在瞬息间调整为沉稳老练, “杨哥。”

    “千俞啊, 你今儿个上班吗”杨纳在三月初就调去了总部, 但他依然不肯放开对游戏分公司的管治权, 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总经理。

    一般情况下, 上司说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不管你今天上不上班, 过来给我加班。

    张千俞知道怎么回答能让上司满意, 但他和谢尘宥已经很久没聚过了,上回说忙完给尘宥打电话, 但他下班已经凌晨一点过,那个点打电话无异于扰人清梦。

    他一踟蹰、犹豫, 再加上工作繁忙, 这件事就被无限耽搁。后来再想打过去,早已没了最初的勇气。

    今天谢尘宥主动说想他, 他张千俞闭了闭眼, 对杨纳说“杨哥,不好意思, 我今儿正好休假。”

    “哈哈哈,休假好啊,就等你休假呢。”杨纳爽朗的笑着,“今天傍晚有个聚会,咱们公司内部小聚一下,地址我发你手机上,记得准时来。”

    杨纳小声提点他“记得穿正式一点,高层不少呢。”

    张千俞眼睛里流露出苦涩,并没有在杨纳说完话后第一时间回应,两人的通话骤然出现空档。

    但张千俞反应很快,他“啊”了一声,立刻换上受宠若惊的语气“我知道了,多谢杨哥关照。”

    “谢什么,你是我一手带进公司的,我不照顾你照顾谁”杨纳说着,再次确认道,“傍晚容易堵车,记得早点出发,别迟到了。”

    “是,杨哥。”

    八月初的天气太热,张千俞仅仅是在门口角落里打个电话的功夫,就仿佛蒸了一圈桑拿,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回头看墨色玻璃幕墙上倒映出的自己――比去年十一月正式认识谢尘宥时又胖了点,巨大的工作压力和长久的睡眠障碍导致人激素水平不稳定,即便他经常会下意识的注意低脂饮食,可皮带还是放宽了一格。

    张千俞吸了吸肚子,拿起手机,将之前敲的一行字尽数删去,重新拨通谢尘宥的电话。

    “老谢,千俞来不了吗”柳鹤年跟袁江玉约好后,回过头看谢尘宥。

    谢尘宥放下手机,往椅背上一靠,烟灰色的衬衣勾勒出一截儿腹肌的形状和紧致的腰线,让职场男人看了忍不住默默羡慕。他轻描淡写道“嗯,来不了。”

    “千俞这也太忙了”柳鹤年刚感慨一句,突然对上齐征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他爸妈的事情,赶紧打补丁,“海豹公司这把员工当永动机的文化氛围得改改了。”

    柳鹤年话音落下,发现整个办公室里没人搭茬,正要努力找语言缓解气氛时,谢尘宥电脑发出一声邮件提示音。

    “老谢,申请上市有回信了吗”柳鹤年登时凑过来看。

    谢尘宥心说肯定没这么快,但他还是打开邮箱,新的未读邮件来自于一个陌生账号――不过这个陌生账号的头像有点眼熟。

    “这谁啊看着挺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到过这位老爷子”柳鹤年说。

    齐征也凑过来,说“是挺眼熟的,不过外国人除非那些特别好看的,其他不都长一个样吗”

    “是kenthon。”谢尘宥突然出声,他坐直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键盘上,开始给老爷子回信。

    “靠”齐征先反应过来ken是哪位,然后瞬间发出鸡叫声。

    柳鹤年被吓得一颤,差点扑倒在谢尘宥桌面上,片刻后,他想起年初那会儿谢尘宥破解老爷子密码的事情――这件事后续他没关注,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给谢尘宥发邮件,那恐怕是老谢已经破解出来了。

    谢尘宥没阻拦他们看邮件,柳鹤年和齐征便凑在他旁边看完了老爷子的来信,忍不住夸感叹“两天你两天就破解开了unix之父的密码”

    “投机取巧罢了。”谢尘宥并没有靠逻辑推理,而是用超高性能的计算机跑程序运行出来的。

    “密码破解程序也很难写好吧”柳鹤年强调道,要是真如谢尘宥说得那么轻巧,最开始得到此文件夹的女士也不会四年都没破解开密码了。

    “虽然时隔了八个月,但老爷子亲自发邮件赞赏你,老谢还是厉害啊至少老爷子都被你惊动了”齐征心跳得很快,他们程序员面对发明出各种计算机语言大能时的心情,简直比面对初恋还要激动。

    柳鹤年说“老爷子要是能夸我一句,我现在就下去裸跑三圈”

    谢尘宥眉梢眼角倾泻出明显的笑意,一边回信一边说“那恐怕没人会愿意欣赏你的胴体。”

    柳鹤年梗着脖子“胡说,等弟弟我哪天下定决心植了发,应该还是有愿意欣赏的姑娘的。而且,这个重要吗重要的是老爷子不夸我”

    齐征瞥了他厚重的肩膀一眼,说“老爷子这边我觉得你等不到了,但你可以等咱们谢神变得更强――现在计算机语言更新换代这么快,没准哪天咱们谢神就能提出改进新的语言呢到时谢神把你写进自传里,你就流芳百世了。”

    “别,我当不起。”谢尘宥赶紧让他打住。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谢神。”齐征对谢尘宥无比自信。

    “谢神,带带弟弟们啊。”

    三人在办公室内笑作一团,仿佛又回到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岁,海阔天空的畅想着美丽的未来。

    柳鹤年笑着笑着,唇边的笑容被定格住――他原本并没想过这么长远的事情,但齐征一说,他又觉得谢神恐怕真的会做到。他今年九月才满二十五,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去攀登人生高峰,成为这个世界上极少数的制定规则的人。

    到时不管是他,还是征儿,即便同他一起创业,跟谢神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林温这边,自从元旦过后,就开始正式、彻底跟林家两位哥哥划清界限。

    兴许是没看到他卑微求饶的样子,两个步入中年的大哥在拿到三百万后,心里仍不畅快,对他不依不饶“你妈前几天从家里拿出去的东西,是老头子买的吧咱们也看不上这个老女人用过的东西,折个价吧。一并还了。”

    林妈妈面色煞白,嘴唇翕动,怯懦着说不出话来。那些东西都是丈夫送给她的,即便她不用,卖个几百万也能给孩子帮衬帮衬。再说,她自己一没工作,二没退休金,身边也得留点钱养老。

    难道真要全给这两个林家的儿子吗

    林温同样没说话,他看到这两个人时虽然面上一副老子不怕你们、瞧不起你们的表情,但心里依然控制不住的紧张、畏缩。

    从小到大扎根在骨子里的畏惧并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有所松动。

    “还不上吗找你那个男朋友还啊。”二哥微微躬身,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直勾勾的看到林温心底,他说,“别说没有男朋友。我可是亲眼看见了,去年暑期,你们在苏格兰度假,就在爱丁堡城堡上,你缠着一个男生背你,在店铺门口,你们喝同一杯hisky,你坐在他怀里亲吻他。我留有他的照片,虽然只是侧脸,但不难调查出他的身”

    二哥的话还没说完,林温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水,泼在他脸上。

    “你们敢去招惹他,你们做梦你们去死”林温胸腔剧烈起伏,他站起来比两个哥哥都要高一点,那种不由自主就要比哥哥们矮一头的畏缩气场还在,可另一种疯狂从他眼睛里蔓延生长,他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屏幕上显示的是林父弥留之际所托付的律师的电话。

    他的指尖、手腕、胳膊都在抖,他几乎是嘶吼着出声“那些钱不是我欠你们的,我妈也没有欠你们什么你们凭什么打扰我的生活,凭什么打扰他我妈和你爸结婚,办了结婚证,这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按理说,他的财产有我妈一半。剩下另外一半才算做遗产,我妈和咱们几个均等分。就算你爸当年跟你们母亲结婚时签署过婚前协议,公司归属于女方,但你爸管理公司这么多年,工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些我妈有权利拿到一半”

    “你他妈做梦”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

    两个哥哥坐不住了,暴跳如雷。

    林温恶狠狠的看着他们跳脚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快意,从他们说到谢尘宥开始――怒气已经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至于你们说得那别墅是你爸挪用公款买的,有证据吗沈律师拿到的证据是――那别墅是他用攒了十年的工资买的。别说他立遗嘱将别墅留给我妈,就算他不立,他和我妈结婚三十年,我妈也理应分到他十五年工资”林温俯视着两个哥哥,继续说,“他四十九岁娶了刚满二十岁的我妈,结婚后他身体不好,我妈休学在家照顾他,这一照顾就是三十年。我妈耗费了青春,耗费了一个人最美好的三十年,那别墅是我妈应得的。不仅如此,撇除所有股份不谈,他工资折现后还剩一亿出头,我妈应该在此基础上再分六千多万。”

    林妈妈诧异的看着林温,就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她从未想过儿子有一天,能隐隐压过这两个成熟的哥哥一头。因为就连她自己,面对这两个孩子时,都忍不住自卑怯懦。

    “沈律师前来跟我和母亲谈过两次,劝了很久让我们不要放弃应有的权利,但我妈自打结婚起,就听到你们外婆说什么公司就是你们家的,我妈不过是个灰不溜秋的麻雀而已,别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林温的喉结都在颤动,他重重的点了屏幕上那个绿色的拨通图标,脸上出现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说,“从前,我妈觉得亏欠你们,我也害怕你们,所以我们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敢拿。我们只想安安生生过自己的小日子但你们为什么还要什么步步紧逼就连结婚期间送我妈的礼物都要一一要回去那可是我妈三十年的青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咱们可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咱们一切按照法律走”

    “阿、阿温”林妈妈喃喃着。

    同时,电话被接通,沈律师沉稳清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喂,林先生。”

    两个哥哥想来抢林温的手机,但他正年轻,又日日练舞,力气比两个久坐办公室的中年男人强,他高举了手机,声音嘶哑“沈律师,抱歉再次打扰您,我、我和我母亲,决定接受父亲留给我们的遗产。请您尽快为我们处理。”

    沈律师大概能听到他们这边争执不下的声音,问“林先生,我现在就去准备手续。但请问您现在需要帮忙吗我可以报警。”

    “暂时不用,多谢沈律师。”

    “这是我该做的。”

    电话挂断,林温牙齿依然在不住打颤,他色厉内荏的看着面前两个哥哥,呼吸声粗粝的像拉扯风箱一样。

    他说“除此以外,他还给我留了5的股份。这股份小爷不稀罕,但你们要是再敢逼我,咱们就一分一厘的算清楚”

    林老爷子到底当了数十年的老板,他在弥留之际专程找了自己合作过多年的、信得过的律师,就是担心两个儿子欺负弟弟和继母,他的幼子和温柔的妻子都没地儿说理去。

    ――幸而他出生在一个法治社会,一切皆有公道。

    林温的两个哥哥除了谩骂和道德绑架,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林温的脸很烫,两侧的槽牙甚至都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有点痛,但他内心是无比的轻松。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以为不可逾越的高山,原来底子已经烂透了,只要找到着力点轻轻一推,高山应声倒地。

    沈律师不愧是林父合作多年的伙伴,他对林家公司的事情了如指掌,两个哥哥弄虚作假的手段在他这里完全失效。

    林妈妈拿到了夫妻共同财产的一半,又分到了应得的遗产――期间当然有不少波折,但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一切阴险的手段都会被法律死死压制。

    至于林老爷子遗嘱中留给林温的5的股份,林温在谈判时以删去有关谢尘宥的所有照片为条件,放弃自己的继承权。

    沈律师对此颇为遗憾,但这是林温的意愿,他并不能做出丝毫干涉。

    离开法庭时,沈律师的徒弟问他“林温先生并没有多少钱,5股份怎么说都够他衣食无忧一辈子,他为什么要放弃再说,如果林二先生真的去骚扰照片上那个人,这是违法的,严重的话还得拘留呢。”

    沈律师迎着刺目的光,笑着说“或许照片上那个男人对林温先生来说很重要吧,他不想那个人被打扰。”

    “可这这也太”徒弟身为一个拿着两万多工资的社畜,完全不能理解林温这种轻易放弃暴富机会的做法。

    “我跟你意见相同,但不妨碍我欣赏林温先生。他像是一个理想家,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回头,永远年轻,永远朝气蓬勃。”沈律师如是说。

    那些话林温自然听不到,他依然住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他学着自己做饭、打扫卫生,学着去迎合谢尘宥的作息规律――晚上九点半上床,早上六点起。

    他还按照谢尘宥最早提醒过的话去开阔自己跳舞的路子,去磨砺技巧,去努力把自己舞蹈方面的天赋发扬开来,而不再一味的迎合市场。

    当然,转型初期都是会坐冷板凳的。

    林温同学从之前的一舞被顶流们哄抢,到现在的七个月三支舞,无人问津。问他的都是很低的价格。

    林温并不卖,也不介意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依然在看古典舞的视频,偶尔还回去听国学老师的课,努力将这些元素融入到舞蹈中。

    当然,林温每天雷打不动的一点,就是在傍晚下班的点去谢尘宥他们公司楼下转悠。他其实见不到谢尘宥,因为谢尘宥会坐电梯去停车场,根本不曾在大厅内现身。

    但林温觉得这样就足够,他不敢面对谢尘宥,他只要一想起去年看电竞比赛时,谢尘宥丝毫没有波动的神情,他就十分难过。

    他原本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说通了假替身的事情,谢尘宥就能回到他身边来,但谢尘宥的表现在他脸上甩了狠狠一巴掌。

    ――谢尘宥不爱他了。

    八月二十日,周五,下午六点,林温照例从谢尘宥公司楼下慢吞吞往回走。

    路过一个广场时,有一群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汉服,手里拿着扇子,戴着口罩,在跳时下流行的古典舞蹈。

    林温驻足看了会儿,发现他们舞蹈根底不错,但动作设计精华都在摆拍上,稍微有点华而不实。他正准备抬脚就走,却被一个摄像的女孩拦住,女孩子有些羞怯,说“你好,我们是舞蹈学院的,我们兰亭社团在拍一个宣传短篇,周围还缺两个撑伞走过的路人,请问你可否抽出一点时间――服化道我们都有,拍完后我们请你去学校吃食堂,好吗”

    女孩子说着,拿出了学生证,自证身份。林温原本对这些敬谢不敏,但他突然想到了谢尘宥――有次他和谢尘宥出门吃饭,也是这么被拦住,也是有人请他帮忙,好像是拉一个帷幕还是什么,谢尘宥直接上手帮了。

    他看着面冷,但却最是好心。

    等林温从回忆中走出,已经坐在椅子上,女生开始给他脸上扑粉。

    她说“只画眉眼部分,下半张脸带口罩,也不担心被其他人认出来。先生,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也是学生吗”

    林温说“毕业很多年了。”

    女生惊讶“啊皮肤底子很好我很快就画好,我们今天本来有两个撑伞走的镜头,但他们路上堵车,估计一小时都到不了,再晚的话就拍不到晚霞了,多谢帅哥帮忙”

    正说着,一个男生走到后台来,他见到林温后,立刻认了出来――这不是他们的学长还能是谁

    林温对这个男生印象不深,但男生很自来熟,甚至还请他跳一段舞“学长在咱们学校当年可是神话一般的存在,毕业后编的每一支舞都有娱乐圈大佬在跳,要不即兴来一段”

    林温自己想拒绝,但他不知道谢尘宥面对这种情况会不会拒绝,犹豫之下,男生已经招呼其他人散开一点了。

    林温“”他赶鸭子上架似的拿着伞,戴着口罩,听着不甚熟悉的伴奏,在绚烂的晚霞下,即兴起舞。

    经过七个月的练习,林温的古典舞已经很对味,将其优美和柔韧在此刻完美的展现出来。

    林温毕竟是舞蹈学院出身,不惧舞台、不惧旁人观看。但跳完后,他没有加任何人好友的意思,换下衣服就走。

    林温怎么都没想到,因为一段舞蹈,他居然在傍晚接到了海豹公司策划组的电话,对方希望他明日去展厅录制今天即兴跳得那支舞,报酬是二十万。

    拒绝的话到了嗓子眼儿,林温一想到自己还没攒够――给谢尘宥还的三百万,他改口答应下来。

    “好,几点”

    “早上十点到可以吗因为还要彩排几遍,晚上八点应该可以录制结束。”

    “好,我会准时到。”

    “电子合同我发您手机上,您以前为我们的艺人编过舞,流程您应该都清楚,明天来签正式合同。”

    “好。”

    八月中旬,谢尘宥忙完公司秋季新产品的开发,看了下秘书送来的几个商业洽谈邀约,入目第一眼就是海豹公司四个字。

    他按了按眉心,随后定睛去看这项邀约的时间――八月二十一日,全天皆可。

    谢尘宥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眼睛里流露出点点情绪――许久都没见张千俞了,再这样各自忙活下去,真是把同城过成了异地。二十一号正好是周六,他休息。既然如此,不如去海豹公司逛一圈,顺便还能看看千俞。

    于是,谢尘宥同海报公司现任总经理沈麒的会面就此敲定,地点在海豹公司游戏分部――原因是这儿当天有演出,气氛较为活跃。

    谢尘宥恰好也是看中了这个地点。

    为了给张千俞一个惊喜,谢总煞费苦心。

    时间很快到了二十一号,周六,下午两点,谢尘宥的车子准时出现在海豹公司大门口。司机下车为谢尘宥拉开车门,总经理沈麒已经等候在此。

    张千俞作为负责人之一,不仅要跟进技术部的工作,还得统筹管理各项策划案的进程。

    元旦时被全网黑的国风舞蹈策划,如今不仅舆论风向变了,而且热度飙升――再去网上搜索此国风舞蹈海选,网友们全都本着这是我们泱泱大国古典文化与西方传统文化的碰撞,是力量与美的交融的态度。民族自豪感、文化认同感皆有显著上升。

    因为这个成功的case,张千俞在海豹公司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可他最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国风经典舞蹈基本上已经被桃李杯包揽,他完全可以请几位老师前来压轴出场,这样完全能撑得起一个节目,却少了许多新意。毕竟基本上都是大家所熟知的老师。

    张千俞已经被谢尘宥捧着成功了一次,他迫切的想要做出点成果给谢尘宥看――即便这个成果与谢尘宥的专业能力相比,还相差甚远。但那是他能做得最好的。

    张千俞知道,此策划案想要拥有出彩的、爆出圈的效果,一定得有爆点,而这个爆点必须能引起观众共鸣。

    所以,选人成了重中之重。

    不仅仅是张千俞,整个策划组因为他的高要求、严标准,所有组员都连轴转,大家这些天基本上都是晚上两点才回得家。

    在这个内卷愈演愈烈的时代,拼好像成了普通人晋升的唯一出路。

    张千俞办公桌上放着策划组送来的最新策划方案,他摆摆手,给策划组放半小时的假“你们休息一下,我看看策划案。”

    “张哥辛苦。”

    “张哥我给你倒咖啡。”

    等组员们从茶水间出来,议论风向已经成了“门口刚刚停下来的,是迈巴赫s650吧”

    “啧啧啧,有钱人,这车得大几百万吧。”

    “裸车这个价,有钱人再随便改改,那不得八位数。”

    “卑微打工人,只能过过眼瘾。”

    张千俞不禁摇头失笑,他能从部门的年轻人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当年的他也是跟朋友悄悄在背后议论别人开什么车子,随后再补充一句有钱人壕无人性。

    这才短短一年出头,工作已经挤压掉了他闲暇时自我放松的快乐。

    正是因为如此,张千俞在看到谢尘宥在总经理沈麒的陪同下出现在部门的时候,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做出反应。

    沈麒笑着说“谢总,我就说我们员工大部分都很崇拜您吧看看我们千俞,这表情绝对是真的震撼。”

    谢尘宥镜片后的桃花眼里呷了笑,说“我也仰慕张总监已久。”

    沈麒没想到谢尘宥居然这么好说话,态度更加客气,两人谈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张千俞忙完手头工作,给谢尘宥发消息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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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千俞我马上来。

    地下一层硕大的多媒体厅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茶水间,张千俞在谢尘宥面前站定,看着西装革履的他,一时间觉得自己这形象有点颓废。

    他笑着打趣“谢总这样子,看着起来随时可以签署商业合约。”

    以往,不管张千俞说什么,谢尘宥都觉得温暖又亲密但这回,兴许是一个多月没见了,两人之间居然有些生疏。

    ――自打确定关系后,张千俞就不会叫他谢总。

    张千俞似乎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但谢尘宥的突然出现,确实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自知冷落谢尘宥良久,可他没法改变现状。

    他往前一步,一手勾着谢尘宥的脖子吻他,一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将衬衣衣摆带出来,指尖流连于他的腰腹。

    谢尘宥微微敛眸,没有阻止张千俞的动作。在他的视线中,一个似乎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慌不择路的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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