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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快开个门。”
杨睿云气喘吁吁站在门口, 行动不便的他一边用脑袋砸医务室的门,一边大喊。
简多余刚一把门打开,他就一个劲地往里扑, 将扛着的重物放在地上。
是一台崭新的轮椅。
傅思狂侧躺在病床上, 单手撑住上半身, 看到杨睿云拿进来的东西以后,眼皮不受控地抽跳两下,咂舌道, “你哪儿弄来的”
杨睿云从进门开始表情就略显狰狞, 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他将轮椅丢在地上, 整个人的重心都往旁边的沙发上倒, 满脸虚脱的回答,“这不是看你行动不便,帮你找了个代步工具吗”
说着, 杨睿云翻了个白眼, 有气无力补充道,“为什么医务室要设在五楼,爷我扛着这个鬼东西一层层爬上来, 妈的,累死我了。”
傅思狂挑眉, “我是腿受伤了, 不是腿废了,懂”
杨睿云一听, 立马怒了, 拿起沙发上的枕头往傅思狂脑袋上砸,“滚, 别不识好歹。”
傅思狂伸手挡住杨睿云的攻击,将枕头顺势塞在自己腰后,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杨睿云看他如此惬意,满脸都写着春光满面,忍不住吐槽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笑的如此灿烂,我真服了你。”
一旁的简多余淡定地将杨睿云扛进来的轮椅,推到傅思狂的病床前。
傅思狂先是朝走过来的简多余抛了个眉眼,继而没心没肺的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然后开始拆包装纸,“多大点事,我这不挺好的。”
杨睿云眯了眯眼,表情严肃下来,盯着傅思狂的脸问道,“到底什么情况,撞你的人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傅思狂与简多余交换了一个眼神,简多余没说话,傅思狂将糖塞进嘴里,望向天花板,“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我会解决好的。”
杨睿云先是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傅思狂这副欠揍样,还是忍不住继续吐槽,“你平时不是挺能跑的吗还能被人反超撞成这样”
傅思狂一提到这件事就来气,翻了个白眼,躺平在床上,“黑历史,以后都别提了。”
杨睿云“啧”了一声,目光又挪到简多身上,小迷弟附体一般的使劲吹彩虹屁,“还是我简哥靠谱,跑完五千米都不带喘,那潇洒的跑姿”
杨睿云的彩虹屁还没放完,傅思狂就蹭地一下从床上又坐了起来,然后往坐在旁边的简多余身上靠,极为霸道的将人揽在怀里,满脸得瑟样,“那能比吗这可是我家的。”
“”
“”
空气陡然安静。
杨睿云忍不住了,“你可要点脸吧。”
简多余淡定地伸出手,直接掐在了傅思狂那只不老实的咸猪手上。
“嘶。”傅思狂倒吸一口冷气,得瑟的表情没绷住,嘴角的笑都跟着变得有些抽搐。
“噗。”一旁看着傅思狂吃瘪的杨睿云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操,傅思狂,你也有今天。
傅思狂看着幸灾乐祸的杨睿云,面无表情的拿起腰后垫着的枕头,如法炮制的往杨睿云的身上砸。
“得得得,”杨睿云麻利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躲开了枕头攻击,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势,“你们两个继续在这儿玩吧,小的先走一步,我不打扰你们温存了。”
说完,就朝傅思狂投去一个求表扬的眼神,眼底满是得意,好似在说,看,我多自觉。
“”但杨睿云的表情实在是过分浮夸,简多余都能一眼读出他眼中的意思。
杨睿云刚一走,傅思狂就把脑袋压在简多余肩上。
“我腿受伤了。”傅思狂侧过头,朝简多余故作乖巧。
“所以”简多余扫他一眼,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
傅思狂摸了摸自己的鼻头,闪烁其词,“我行动不便。”
“所以”简多余冷哼一声。
傅思狂又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眨眼道,“我现在是病患对吧。”
简多余眯眼,盯着傅思狂略显狡猾的表情,“嗯哼”
傅思狂傻笑两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都已经这么可怜了,你是不是可以体谅一下病患呢”
简多余强忍想翻白眼的冲动,无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傅思狂挑眉。
“不能。”简多余面无表情的盯着傅思狂,一秒都没有犹豫,张口就是拒绝。
傅思狂颦眉,故作可怜,“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不能。”
“你先听我说完。”傅思狂并不死心。
“不能。”简多余露出一个职业假笑,笑得有多好看,拒绝得就有多决绝。
“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傅思狂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
“不想。”简多余依旧果断,眼神中就差写上我不相信你几个大字。
“哎呀,你看我这腿,行动如此不便,站都站不起来,我怎么回去啊。”傅思狂仰天,故作深沉。
简多余把手搭在轮椅的靠背上,“用它。”
“要不”傅思狂自动屏蔽简多余所说的话,继续掂着脸,眨眼道,“你今天送我回去吧。”
还不等简多余拒绝,傅思狂就连忙捂住他的嘴,趴在简多余的肩上,像极了一只发情的巨型泰迪,“小宝贝,小朋友,你就答应我吧。”
简多余默了默,扯下傅思狂的手,一脸嫌弃的皱紧了眉头,“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傅思狂顿了顿,试探性的喊道,“小鱼儿”
“呵。”回答傅思狂的是一声冷笑。
“”傅思狂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简多余从床上坐起身,扫了傅思狂一眼,“闭嘴,黑大帅。”
傅思狂懵了懵,“我哪里黑了,我明明是健康的小麦色。”
简多余一脸无可救药的看了他一眼。
看着简多余的表情,傅思狂顿了顿,猛地反映过来自己的微信头像用的是黑大帅的卡通头。
傅思狂心虚的眨了一下眼,盯着简多余白到几乎可以看清楚毛细血管的皮肤,便又不甘示弱的回击,“好的,潇洒哥。”
“滚。”
“别哭哭唧唧的行吗”杨睿云拿着手机,听着对面嘈杂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哭腔,有些没好气的挠了挠自己的太阳穴。
“我都说了,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杨睿云头疼的停下脚步,眉头皱得很紧。
“别再打电话给我了,我不会再接的。”说完最后一句话,杨睿云就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你就是这么跟人说分手的”杨睿云刚把手机塞回口袋,旁边就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人说话。
杨睿云后退两步,看着陈究这张性冷淡的脸,翻白眼道,“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回图书馆看书去了吗偷听别人打电话有意思吗”
“我没偷听。”陈究嗓音嘶哑,眼没眨一下,脸上更是看不出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杨睿云心情本就不好,陈究的出现可谓是望他的枪口上撞,他瞪了对方一眼,懒得搭理对方,一边走一边照例去摸自己的口袋,想要吸口烟解解压。
突然,陈究大步一迈,不等杨睿云反应就被对方摁住了胳膊,香烟都跟着哆嗦一下从手中脱落,直接掉到地上。
杨睿云怒了,甩开他的手,骂道,“神经病啊你。”
骂完,杨睿云就俯身作势要去捡,却又被陈究拉住胳膊。
杨睿云慢了一步,等他反应之时,陈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腿,快准狠的地将香烟盒踢到旁边的草坪中。
杨睿云刚要破口大骂,话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下一秒,他的余光就瞟到了某个往这个方向走的身影,他又猛地闭上嘴,将脏话硬生生地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等到教务处处长的身影走远以后,杨睿云又往陈究身上扫去一记刀眼,憋着一肚子的火俯身去捡草坪里的香烟盒。
“行了,这次算我谢谢你。”杨睿云深吸一口气,刚刚的气焰压低了大半。
陈究看着他的眼睛,薄唇锋利,淡淡道,“分手了”
杨睿云嘴角扯出一抹没好气的弧度,“对啊,怎么大学霸对情情爱爱也这么八卦”
陈究瞬间不说话了。
杨睿云看着他的反应,哄笑道,“你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陈究依旧没说话,但沉默的样子无疑就是佐证了杨睿云的猜想。
杨睿云来了兴致,挑眉道,“你长成这样,还没谈过恋爱骗人的吧。”
说完,杨睿云又撇了撇嘴,否认了自己刚刚提出来的猜想,“不对,你的世界只有学习这一件事,你是性冷淡才对,就你这样,难怪没有女生喜欢。”
陈究无声地注视着杨睿云浮夸的表演,淡淡道,“你谈过很多个”
杨睿云轻笑了一声,得瑟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小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老天爷就赏了我一张讨人喜欢的脸。”
陈究盯着杨睿云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的耳钉,眯了眯眼,眼神彻底冷下来,“确实。”
杨睿云受宠若惊地挑了挑眉,对陈究投去赞许的眼神,“你很有眼光。”
陈究转身,作势要走,声音毫无波澜,“毕竟像你这么自恋的人,还真能难抓出第二个。”
杨睿云不服气地拦住他,“咋地,我帅我骄傲,不服来战。”
陈究冷笑一声,“你这么玩,也不怕搞大别人肚子。”
杨睿云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一脸嫌弃的盯着陈究的脸看,“你在说什么,你脑子里都是啥”
后知后觉地杨睿云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道,“你有毒吧,我又没结婚,怎么可能搞大别人肚子。”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的陈究又沉默了下来,垂下眼。
“神经病。”
杨睿云剐了陈究一眼,懒得理他,临走前还不忘撞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以泄不满。
陈究有些意外地转过身盯着杨睿云的背影,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表情呆滞的走神。
夜色清冷,弯月挂在树枝上方,发出微薄的亮光。
街边的流浪狗时不时吠上两声,令还算静谧的夜添上两分聒噪。
“你想干什么”赵磊双目瞪得死大,红血丝就像被撕裂的蜘蛛网般浑浊,他后背贴着墙,喘了一口气,表情略有两份惊恐,几乎是吼出声。
杨睿云右手夹着烟,烟雾在他的指尖缓缓缭绕,他转了转自己的脑袋,脖子发出咔擦咔擦的碎骨响动,眼神极冷,带着几分不屑和轻蔑。
而他的身后站了好几个身材精悍,表情凶狠的男人,腱子肉十分发达,五官棱角分明,每个人都穿了一身黑,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惹。
他无声地盯着赵磊破皮的右脸,面上依旧冷淡,“你运气不错,医生说傅思狂的腿只要修养几天就能恢复。”
赵磊咬紧牙关,双手在身后握拳,身体微微发颤,没说话。
杨睿云看了一眼他,视线下移落到赵磊的腿上,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挑衅道,“小子,你这腿对你来说是宝贝吧。”
赵磊虎躯一震,蹭地一下猛抬起头,眼中的惊恐之意无所遁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杨睿云右手拇指擦过自己的鼻尖,耸肩懒倦道,“我们什么也不想干,我们只是在对你进行善意的提醒。”
杨睿云表情恶劣的咬重了善意两字的尾音,他抖了抖烟上的灰,叼在嘴上,冷笑道,“这次只是打你一顿,暂时不会废了你的腿,你应该要庆幸。”
赵磊缩了缩,贴着墙,还想后退,却无处可逃,狼狈至极。
杨睿云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语重心长道,“我奉劝你以后不要再耍这种小聪明,傅思狂要是真想弄你,你真是十条命都不够赔,他可不是你能惹的人。”
撂下狠话,杨睿云打着哈哈,掐灭夹着的烟,顺手将其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他看了一眼傅思狂他爸为了这件事遣派过来的保镖,忍不住又“啧”了两声,心中忍不住腹诽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接下来交给你们了,随便打一顿就行。”杨睿云无所谓地看了一眼赵磊,也不顾对方表情在此刻有多惊惧,头也不回的转身退开。
杨睿云淡然的往回走,从兜里掏出手机,先是给命令他过来处理这件事的老爹回了个信,就又拨通了傅思狂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傅思狂像是刚睡醒,声音有些懒倦。
杨睿云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这人我已经帮你收拾完了,回头别忘了请我吃饭。”
还不等傅思狂接话,杨睿云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迫不及待地跟傅思狂分享道,“赵磊这小子仇家是不是还挺多的,我今天逮到他的时候,他走路就有些不稳,走姿也很奇怪,脸上也有擦伤,我深刻怀疑他今天已经被人打过一顿。”
傅思狂闻声挑眉,“他已经被人收拾过了”
杨睿云没心没肺的接话,“那可不是,要不是我知道不可能是你干的,我绝逼怀疑是你找人揍了他。”
傅思狂在电话那头沉默,杨睿云见他不说话,先是拿开手机确认了一番信号,紧接着便开始骂骂咧咧道,“靠,你咋不说话了。”
傅思狂在电话那头轻笑两声,笑意稍纵即逝,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连声音都跟着变得有些急切,“嗯,我知道了,下次再请你吃饭,先挂了。”
杨睿云本来还有一大段糟心事想吐槽,一听傅思狂要挂电话,白眼翻得更厉害了,“操,我还吐槽完呢”
谁知他这段话都没说完,电话就嘟的一声被人挂断,毫不留情,甚至有一种迫不及待地意味在里面。
杨睿云的两撇眉毛几乎都快要飞起来,他盯着手机电话页面气结道,“这狗东西,鳖孙,挂电话比谁都快。”
拽王:小朋友背着我打架了
简多余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收到了傅思狂的信息。
fish
拽王:你是不是打了赵磊。
简多余一边左手抓着毛巾擦拭头发,一边右手敲击着手机屏幕聊天。
fish赵磊是谁
微信另一端的傅思狂正摊在沙发上欣赏着自己手机相册里的照片,简多余的信息刚一过来他分屏立马跳转页面进行回复。
拽王:运动会那个穿红色衣服跑我后面的那货。
简多余倒也不忸怩,遮遮掩掩,据实以告。
fish:嗯。
傅思狂虽然早已猜到是对方,但猜到是一回事,听到简多余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傅思狂单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嗯字,脑海里就已经成功脑补出了简多余在敲下这个字时的种种表情神态和动作。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傅思狂暗暗窃喜,但又按耐不住自己想要知道更多的冲动。
拽王:你什么时候教训他的,我怎么不知道放学你不是和我一起吗
微信另一头的简多余在傅思狂信息发过去的前一秒,刚好撂下了手机,起身去拿吹风机,以至于没有及时回复。
而这一头的傅思狂等不到对方及时的回复,刚亢奋起来的情绪也跟着峰回路转,感觉到被怠慢的他委委屈屈的开始一股脑的进行表情包轰炸。
拽王:杰克鼠挺胸直背,一脸傲娇jg
拽王:理理我jg
拽王:可爱jg
拽王:牡丹花开,心平气和jg
简多余拿起手机就看到了自己微信显示着60的信息,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递增。
fish:。
简多余一个句号发过去,抽风的傅思狂眼疾手快地停下了表情包的骚扰。
拽王你终于理我了,可怜jg
简多余既好笑又无语。
fish:我刚刚在吹头发。
简多余顿了顿,在后面又接了一句话,补充道。
fish没有不理你。
傅思狂盯着手机屏幕笑出了声,
拽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可怜jg
简多余愣松片刻,耐着性子往上翻,耐着性子从一堆表情包当中寻找着傅思狂问的问题。
fish:比完没多久。
傅思狂挑眉,对这个回答实属有些惊诧。
拽王:我去医务室以后
fish:嗯。
傅思狂一阵复杂,想到简多余来了医务室都没表现出半点异样的样子,心口一阵复杂,不知如何表现出自己心情的傅思狂斟酌了片刻,决定采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表示自己的欢喜。
拽王:那个那个,你好,是潇洒哥吗隔壁村的黑大帅托我过来跟潇洒哥捎句话。
简多余见傅思狂旧态复萌的幼稚行为,失笑一声,回答。
fish:嗯哼黑大帅怎么不自己来
拽王:黑大帅最近身体抱恙,腿脚不方便,所以只能让我过来了,可爱jg
简多余闷笑两声,又问。
fish那你叫什么名字
傅思狂挑眉,脑子转得极快。
拽王:我是您的专属机器人小黑,虔诚为你服务。
简多余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顺着对方的语境回复。
fish不好意思,我不是潇洒哥,你找错地方了,趁现在还不算晚,你去另一个村子试试运气吧。
傅思狂转了转眼,手指飞快地敲着屏幕。
拽王:小黑采用了人脸识别的人工智能,小黑的程序告诉我你就是潇洒哥,错不了。
简多余简直有被傅思狂的神回复笑到。
fish:那你说说黑大帅想让你捎句什么话。
拽王:我最近有点剧荒了。
拽王:喜羊羊与灰太狼。
拽王:欢天喜地七仙女。
拽王:你觉得哪个更适合我
拽王:署名:黑大帅。
傅思狂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他怕简多余看出来,又怕简多余看不出来,这其实是藏头诗。
我喜欢你。
简多余先是一顿,眯了眯眼,有些没反应过来,盯着这几句话片刻,太阳穴处的青筋微微抽搐,反光的手机屏幕隐隐映射出他的脸,怦然加速的心跳在耳边不断加快,一下又一下冲击着他的胸腔。
时间在这一刻慢得足以猿猴进化成人,就连简多余的肢体都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械,他浅褐色的眼睫慌乱扑闪,眼底闪烁着复杂难解的光。
手机另一端的傅思狂同样饱受折磨,他盯着微信上框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略显紧张地等待。
手机一阵震动,傅思狂一颤,连忙看信息。
fish你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呢
傅思狂看到简多余的回复,呼吸一窒,先是松了一口气,心头又萦绕着化不开的失落。
fish是动画还是真人电视剧
傅思狂一顿,眉头微颦,没有急着回复。
fish脑子里现在对哪个更兴趣一些
fish:残忍点进行取舍吧。
你是脑残。
傅思狂愣松片刻,心头一颤,下颚线的肌肉也跟着猝然绷紧,手指随即扭作一团,动作僵硬的盯着手机屏幕,眼都不眨一下的他凿得眼睛都开始生痛。
这一瞬间的傅思狂感觉被一把剔骨的刀顺着他的头盖骨向下,沿着纹理的趋势刺进他的躯干,心脏就像被铁针扎了一次又一次,一种灭顶般的窒息感如海啸一般盖过他的理智。
四肢明明滚烫,他却只感骨骼冰冷,寒冷得就像古代十大酷刑,撕裂他的身体。
傅思狂麻木的盯着手机屏幕。
嘟的一下,傅思狂的手机又收到对方信息。
fish:龙应该藏在云里,你应该去看千与千寻。
fish署名:一位不愿透露自己姓名的热心市民。
龙应该藏在云里,你应该藏在心里。沈从文月下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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