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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缱绻不是没打听过小师妹红莲的事情,人们都说,红莲小师妹活不过二百岁这在修仙界,约等于夭寿的短命鬼。
天水宗对红莲不理不睬,红莲守着乱葬岗,有时候一天都不会说话,当初她还觉着义愤填膺,颇为怜惜,谁能想到,这红莲竟然是个病态无情的女装大佬
试问,谁听到鬼君的名字能不怕呢
自打千万年前的天道之战后,修仙界轮回既开,多了个鬼界。仙都失去了巨大的权势,又历经千万载发展,新近崛起的鬼君几乎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鬼界之主,无情无心。传闻中,鬼君的修为直抵仙都圣子。
况且,鬼修比令人闻风丧胆的冥修还要难搞,杀不死,搞不灭,形无影,去无踪,尸山血海,万里戮屠。
红莲就那么亲昵的给她打着伞,两个人目光交汇,殷缱绻似乎都看到不断盛放的莲花。
也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
她讪笑“红莲师妹,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因为刚才与白骨们的战斗,殷缱绻的马尾有些松散,此刻两人站的久了,她一半身体在亭子里,一半身子在亭子外,阴沉沉的天幕下,雨丝飘到发丝之上,松散的马尾上凝着一层湿漉漉的水珠,多了几分的邋遢。
红莲面上委委屈屈,手指微抬,勾着殷缱绻飘散的红线。
“小师姐,你的发丝乱了呢。”
她轻轻吐气,“我孝敬孝敬您,给您束个发吧。”
殷缱绻“”
她面无表情不是雨丝乱,不是发丝乱,而是我的心乱了
修士的头颅不会轻易交给敌人,更何况,鬼君嗜好杀人,最被正道中人憎恶的便是杀人绝技捏爆脑壳。
简单,直接,干脆,粗暴。
修士便是战死,也要堂堂正正战斗,最后求得全尸,鬼君杀人却不多废话,一秒捏爆一个脑袋,简直是对于他们的羞辱。
若殷缱绻真的知道他是鬼君,断然不会任由他为她束发。
殷缱绻不敢暴露出警惕与敌意,任由红莲作为“客气什么,喊我缱绻就行实在不行,喊我丝丝,喊我卷卷都行”
一声不辨男女却又同样好听的轻“嗯”,指节分明的手指勾勒细细的红线,轻松的为她束了简单的马尾。
就在殷缱绻内心松了一口气,以为通过生死考验之时,身后那人食指勾住她发绳,轻松的将红绳随意地绕过来,搭在了殷缱绻的脖颈上。
在她脖颈上,温柔的绕了一个圈。
系统杀意1000,得到灵气值1000。
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殷缱绻哈哈哈哈哈
大喜大悲。
喜的是若能苟命来,那么在红莲的底线上跳舞,岂不是多了很多的灵气悲的是前提是在此刻,能活下命来。
她内心猫猫流泪,面上依旧毫无表情道,“师妹不要开玩笑。”
既然试探过她,不会有什么倪端,为什么还要杀她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她补充一句“小学鸡都不这么玩儿了。”
系统杀意1001,灵气1001
殷缱绻这杀意怎么还增长呢小命不保矣
殷缱绻快速思考怎么在这尊大佬面前苟命,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不杀她宗门里到底有什么,能让小师姐红莲呆这么久呢
雨滴滴坠落,殷缱绻随手拉开脖颈上的红线,轻松的说“红莲师妹”
话音未落,随着她的动作,殷缱绻怀中的美人画册坠落。
红莲眼波一动,他张开手掌,画册便稳稳落在他掌心。
这才是殷缱绻亲笔所书的六界美人鉴赏册,在封面上,还端端正正写着殷缱绻的名字。
中州大陆美人众多,而在鬼界,唯有鬼君一人。
红莲在看美人画册。
一阵风吹来,吹的画册哗啦啦翻页,美人画册上衣衫半褪,引人遐思。
直至定格在鬼君那一页上。
鬼君隐没在枯骨血海里,只寥寥几笔勾勒出染血的剪影,殷缱绻不知道何时在上面批注了一行字“若得美人兮于怀,可解寤寐思之。此乃吾立志得到的男人之一。”
当听到红莲将这句话给念出来时候,殷缱绻缓缓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在合欢宗可是优秀弟子,修行时候心无旁骛,研究各色男子乃是宗主给她布置的最高任务,当时她一个月都在研究这个新鲜出炉的鬼君,却苦于资料甚少,白天都是他的剪影,晚上都是他的幻象,大概于神志不清的时候写下这等话语吧。
“你怎知鬼君是美人”
这不符合常理,正道中人皆数惧他怕他,恨不能除之而快,将他渲染成丑陋鼠辈,怎么会认为他是美人
“世人对新任鬼君的评价一分为二,多数认为丑陋,只有其中一小点认为鬼君具有惊才绝艳的美貌,只是从不示人罢了。不巧,我便是那一小部分。”
谈及专业知识,殷缱绻十分自信,侃侃而谈,“想要鉴定一个美人,从剪影便可略窥一二”
合欢宗人的天赋便是根据一抹香、一只手、一道剪影识别美人。这些年她鉴赏的美人多了,自然相信自己的专业技术。事实上,从红莲鬼君这件事来说,她的预判没有错。
红莲握伞的手指根根分明,他手上的力道卸了些,周身的杀意敛去一些。
殷缱绻没有听到,他身边层层叠叠的白骨俱都窃窃笑了起来
“原来是倾慕鬼君大人。”
“这小娘子当真是用情颇深。”
“可惜了,令鬼君起了杀心的人,必然不可能活着。”
红莲面容是冷的,耳朵尖却泛着一丝浅淡的红。
白骨成堆,杀戮死寂。
原来,在人间,竟还有他的倾慕者。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像是立下修仙道心那般,如此坚定地想要得到他。
纤长的眼睫微颤,在他绝美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轻声道“你回去罢。”
那一刹那,万鬼无声。
殷缱绻捏着白骨伞,回头看了看笼罩在雾雨中的乱葬岗,眼神渐渐清冽。
鬼君红莲没杀她,但是她却不敢掉以轻心。
掌中的白骨伞冰凉沁人,她心头也泛着凉意,以前只觉着这是一把精美的伞,如今却忍不住想,这是用谁的骨头制作而成的呢
出了乱葬岗便是晴天,她合了伞,小心地放在了储物小锦囊里,现在,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悄无声息的就将她传送到乱葬岗,背后那人显然是个阵法高手,他选取了宗门内的“死门”,要殷缱绻好看
殷缱绻若是死了,自然没人给小公主阮雨蝶添麻烦,殷缱绻若是没死,那被万鬼枯骨所吓,至少也要几个月下不来床,给阮雨蝶找个清静。
哪儿成想,殷缱绻不仅回来了,还回来的十分招摇。
她素着一张小脸,什么话也没说,从乱葬岗穿过天水宗的九重山,御剑飞过大川,直至到了天水宗“生门”最深处。
她一个人钻进后山,穿过竹林,等到夜幕将将落下,余辉洒满雨蝶阁之时,拖家带口的便回来了
这拖家带口,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拖家带口
少女瘦的不像话,发尾垂落笔直的腰脊,间杂垂落的飘渺红线,随着她走动一晃一晃,显出几分小人得意的志满来。
而她的身后,极为驯服的跟着一群鸭鸭鹅鹅。
白白胖胖的鸭子晃着屁股,嘎嘎嘎的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扑楞着翅膀的大白鹅队伍的最后面,还有膘肥体壮的牛羊猪
殷缱绻手中提着一个小木盒,里面盈满着清澈的水,不时有鱼尾拍起,显然,还打算养鱼。
天水宗核心坐落生门之处,设在山川惊峦之间,各种野兽层出不穷,弟子们身为尊贵的修仙之人,能训做灵兽的必然都非凡品,从未有人将牲畜看在眼里,更别说带着牲畜们行走在天水宗的道路上。
然而殷缱绻便是这么做了。
练习功课回来的师兄弟们看到这充满烟火气的一幕,俱都目瞪口呆,眼神交流之下,不少人唯恐天下不乱,悄悄跟了上去,打算去看看。
她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牲畜大队们,赶赴她的住所另外一半的雨蝶阁。
阮雨蝶不愧是门派小公主,殷缱绻回来的时候,中间曾经消失的那堵墙便回来了,两个人只是共享同一片天空和院子。
殷缱绻正在给院子扎篱笆。
今日她去后山转了一圈,看到了一些前世颇为熟悉的动物
现在她看动物们,可比看人都要顺眼。
人惯会踩高捧低,然而动物不会,你对它好,它便对你好,如此简单,没有算计。
她在山里拐卖了一群野兽回去,山间路途遥远,她敛着裙摆蹲在溪边石头上掬一捧水,溪水甘洌,她只感觉到灵气顺着喉咙消散,只觉着满身疲劳顿消。
一只纯白的鱼游曳,落在了殷缱绻的视线中。
它白的很丑陋,很滑稽,甚至还缀着两条小小的微不可见的腿,周遭的鱼都不跟它玩耍,它凑过来,在殷缱绻的指尖打转。
殷缱绻拿出来干粮喂了喂它,小白鱼便随着殷缱绻的步履在溪中游走,一直到了无法再行之处。
它跟着她,那便是缘分,殷缱绻将它也带了回来。
竹林里的竹子蕴含着淡淡的灵气,扎了鸭舍、鸡笼、猪圈将各种动物都分门别类一一安置好,竟然还剩下老大的空间。
尽管殷缱绻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可是对于一向身娇肉嫩的阮雨蝶来说,无异于生化危机。
“姐姐,雨蝶哪里不好,你能不能告诉我”
阮雨蝶双目噙泪,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终于笼上了一丝无措和忧愁。
“我们的住所里怎么能养这些粗鄙之物”
殷缱绻将袖子撸起来,扎完了篱笆,正在挖池塘,手掌上满是脏污,她扭头,讶然看阮雨蝶“怎么不能养”
“我们的住所乃是清修之所,又如何养这些若是灵兽便也罢了,可是”她咬了咬花瓣一样的嘴唇,唇上便泛着一层浅浅的红,“可是这些不过是牲畜而已啊”
“修行之人,讲究的是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亲近修仙界乃是我们必做的功课,生态环境少不了我们修士的呵护”
她的眸子,黑白分明“求仙大道,一视同仁,你又怎知花草树木无灵呢你又怎知牲畜野兽无感呢”
她老气横秋道“不过是与饲养的牲畜一同住雨蝶阁,于它们道心无惑,于你却心乱了。阮雨蝶师妹,你的大道之路,还远得很呐”
殷缱绻就是来气阮雨蝶的。
系统收到委屈100,灵气100
阮雨蝶喃喃重复殷缱绻的话语“远得很呐”
只觉着犹如大棒打在她脑门上,痛的要命。
怎么、怎么会这样
姐姐不过是个合欢宗女子,她怎么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语
对比之下,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卖出去学了卑劣不堪技艺毫无寸进的女子
阮雨蝶本就虚弱无比,扶着殿门看着这一切。
恍恍惚惚半天,“噗”的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
“师妹师妹”
这个逆师妹,竟然将小师妹气吐血
三师兄恰巧赶来,那双眸子里满是慌乱,他手中一道灵气飞出去,堪堪扶住了阮雨蝶萎靡下去的身子。
“师不,殷缱绻,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徒”
他果然说到做到,连师妹都不愿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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