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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谢九黎轻描淡写地安抚他,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既知道贺孤舟、也了解你不可能成为贺孤舟的人。”
她顿了顿,对这句话稍微进行了一下言辞上的修饰。
“我是说,你和贺孤舟是两个不同的存在, 你也”
顾舟抢先半路接过话头, 语气有点急“我也不想变成他。”
谢九黎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对,你也不想取代他。”
顾舟看了她几秒钟, 笑了一下, 摊摊手“因为贺孤舟在你心里根本无法取代嘛,是不是”
“他不仅仅是一个取走就可以消失的物件, 而是落下就永远无法消除的烙印。”谢九黎慢慢地说道,“或许是我得到过的最好的东西。”
“但贺孤舟应该是个人吧”顾舟问。
“你是觉得你的性格已经脱离人类范畴了吗”谢九黎反问。
“我的性格,沈雾沉的声音,时经寒的脸。”顾舟托着下巴思索, “那还要补全别的什么吗或许你以后还会再碰到第四个人的。”
“碰到再说吧。”谢九黎无所谓地说。
她觉得在任务总进度已经推到过半的情况下, 这个人数的数量似乎已经不是什么重点了。
因为即使之前有顾舟和沈雾沉的同时存在, 进度百分比的增加也绝不是双倍。
至于论证, 只要等到明天早上,系统的基础功能更新进度,谢九黎就能知道自己的推论是否准确。
如果是,那她应该只需要留下手中这三个人。
啊, 毕竟, 家里也就四个卧室, 再多一个好像就得多整理一间房出来了。
再者,除去外貌、性格、声音,贺孤舟的特质还留下些什么呢
时经寒回到家里时, 时经意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推着轮椅飞快从卧室出来“你见到她了怎么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时经寒不假思索“真的很年轻。”
时经意本来其实没有特别在意对方的长相, 她更关注的是对方是不是真的会帮助自己。
但时经寒又接着说“是昨天给你徽章的人。”
时经意愣了一下,很快又捧住自己的脸,有点害羞“她真的好人美心善啊。”
“应该没问题,”时经寒为上午的谈话做了个总结,“我去和你的医生谈谈,处理得好,就可以申请sraza了。”
sraza正是那款天价治疗药物,光是第一年的注射费用就高达七十五万美元,是一个令普通家庭望而却步的数字。
但或许这对谢九黎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时经意欢呼起来,她还特地推着轮椅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才高高兴兴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呀我也想当面谢谢她”
“等和医院确认完手续和费用。”时经寒简练地说。
“好耶”时经意哼了两句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突然发觉时经寒的心不在焉,推着轮椅凑上去坏心眼地问,“哥,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因为那个姐姐长得太好看了吗”
时经寒没理会妹妹的调皮,他皱着眉在思考一路上都觉得有点怪异、又让他牙根有点发痒的一件事。
他觉得,谢九黎好像喜欢他。
时经寒一开始也觉得是自己的错觉,甚至刻意在心里打压了一下这种自我意识过剩。
但谢九黎看他的那种眼神,就真的很难描述。
她什么都不说,但一双眼睛又好像把什么都说了。
时经寒没有感情经历,但他觉得那种眼神除了是在看爱人以外,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所以当谢九黎提出“绘画模特”四个字的时候,时经寒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想错了方向。
“哥啊,”时经意在旁看着他做饭,冷不丁地道,“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要出去打人。”
时经寒抽出锋利的菜刀,一刀切断早上开始解冻的排骨。
时经意“”
她往前凑了凑,小声喊“哥,想啥呢”
“谢九黎。”时经寒顿了顿,补充,“她的名字。”
时经意反复念了两遍,开开心心道“真好听,人美心善,名字也霸气――在远古的时候,九黎部落的大酋长可是蚩尤哦。”
时经寒心想蚩尤后来不是被黄炎联手干掉了吗,这比喻太不吉利。
但他没说出来。
时经意又兴致勃勃地说“那你想她啥呢”
时经寒又不可能跟才十六岁的妹妹说他觉得谢九黎喜欢他。
他想了想,说“和她住一起的不止一个人。”
“除了那个她说今天高考的人以外吗”时经意当然记得关于这次见面和昨天电话的所有细节,“你也见到了啊男的女的”“两个都是男的。”时经寒自己说完,动作也停了一下。
这么一说,怎么听起来就不太对劲。
时经意的雷达却很灵光“哥,你的表情告诉我另一个男的有猫腻”
时经寒边洗菜刀边回忆顾舟,对他的评价就只有四个字“互相不爽。”
但对顾舟的不爽并不影响时经寒处理正事。
他很快和医院方面确定了sraza的使用,拿到一份价格单之后就再度联系了谢九黎。
但很奇怪的一件事是,谢九黎的手机是由另外一个人接起来的。
那个还带着点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冷音色说“谢九黎腾不开手,问是哪位。”
时经寒立刻猜到对方是那个刚刚高考完的年轻人,他直接道“我等会再打过来。”
对方根本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等了一秒钟就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谢九黎主动把电话打了回来,她笑着问道“医院那边联系好了那明天方便来我家里谈吗正好我需要个模特。”
那种牙根轻微牙痒、像是压抑不住的某种骚动一般的感觉又再次袭击了时经寒。
他停顿了几秒皱着眉按捺下这种怪异感,才道“给我地址。”
“稍后我发给你――对了,我可以和你妹妹说几句吗”谢九黎温和地问道。
时经寒把手机给了在旁托着下巴试图聆听的时经意。
时经意双眼放光地抢过手机,像是连珠炮似的和谢九黎搭上了话,那根本不像是只见过一面的关系。尽管是亲生兄妹,时经寒也常常觉得自己和妹妹之间的性格差得实在太远。
借着时经意煲电话粥的功夫,时经寒到阳台上抽了半根烟。
烟草味和尼古丁良好地压下了他的大半浮躁。
时经寒掐灭剩下半根烟的时候,时经意推着轮椅来找他,眉飞色舞“哥谢姐姐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她家里玩哦。”
“但我不同意。”时经寒残酷地说。
“为什么我要闹了”
“你闹,我就揍你。”
“哇――”
谢九黎和时经意互相道了晚安,放下手机后,就听见身旁的顾舟说“真的全都要烧”
“嗯。”谢九黎轻轻应罢,将画室里的壁炉打开了。
自从她住进这里以来,壁炉还没有使用过。
第一次被点燃,居然是在大夏天,还是为了烧东西。
要烧的,自然是谢九黎画室里这一堆不能让时经寒见到的画。
时经寒再怎么是个恶人性格,到一个才见面两次的人家里,然后再发现这人画室中摆满了自己的画大概也会选择立刻给派出所打电话吧。
谢九黎一手抱着画册、一手提着个椅子往壁炉走,坐下后就把这一个月来画的成品一张一张耐心地往里面扔去。
火舌贪婪地将一副副的画像席卷其中慢慢舔成灰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感觉有点像小女生失恋之后烧情书和初恋告别。”谢九黎突发奇想。
顾舟在旁给她一张一张递画稿“除了你并没有失恋也不打算告别。”
谢九黎不置可否地接过顾舟递来的画递进火中,被高温熏得脸颊发热。
顾舟作为工具人,已经尽到他最大的职责。
能让系统报错下线,顾舟脑中的推论其实已经做得很大很完善了。
但谢九黎还是想再试试他。
所以她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果世界上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秘法,你说人们会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去得到它”
顾舟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能有多大,就有多大吧。人类是很难接受失去这件事的。你也想要这样的秘法吗”
“如果有的话,当然了。”谢九黎诚恳地说。
不然她一开始就不会信系统的话、接受它的任务。
虽然嘛,其实她也没有全盘相信过就对了。
“我倒是没有想要复活的人。”顾舟把最后一张画给谢九黎,确认地翻了一遍只剩空白页的素描本,“不过如果是死○笔记那种,应该也有很多人要。”
谢九黎完成焚烧工作,淡淡笑了笑“那个对我倒是没用。”
顾舟帮着把壁炉关上,他像是很随口地说“不过我能理解那种心情,如果真能复活最重要的人,应该付出什么都愿意。”
第二天谢九黎一早醒来的时候,闭着眼睛听了下系统的每日播报。
昨日进度2,总进度63。
系统故障,正在修复。预计修复时间243天。
她的推测是对的。
顾舟越是生出更多的怀疑、肯定他自己的怀疑,系统修复的时间也就越长,甚至还有可能倒着走。
这就给了谢九黎更多的时间。
谢九黎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以十分美丽的心情去了浴室,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时经寒马上就会到了。
沈雾沉和顾舟也都在家。
三猫齐聚啊,不是,三人齐聚,真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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