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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八(亲吻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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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谢寻非的伤势恢复大半, 一行人便乘坐飞舟离开凉州,回到了苍梧仙宗。

    凉州终年寒冷,虽说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雪花, 但论及节气, 其实正值春分。

    他们之前待在处处落雪的小镇里,几乎没有了春夏秋冬的概念,如今终于见到熟悉的青山绿水,只觉万物复苏, 亲切感十足。

    秦萝邀请谢寻非去了桃林里的凉亭。

    春天的桃树正是花期, 这地方固然浪漫, 只可惜她所行的却并非旖旎之事――学宫有个年终小试, 她对学过的一些术法不是很熟悉,于是找了谢寻非来补补课。

    谢寻非大她一些, 在同年龄的小弟子之间,自始至终是当之无愧的学宫第一, 无论文试武斗, 都能毫不费力遥遥领先。

    不对, 不是“毫不费力”。

    苍梧仙宗几乎人尽皆知,断天子门下的谢寻非是个修炼疯子。

    秦萝想着想着出了神, 猝不及防之际, 脑袋被人用手指轻轻一点。

    等她回过神,见到谢寻非漂亮的脸。

    少年极轻地笑笑“累了”

    他们已经学了整整两个时辰。

    秦萝晃一晃手里的笔杆, 睁着杏眼点头。

    谢寻非不愧是天才,年纪虽小, 却已对不少术法掌握得炉火纯青。跟着他在一起练习, 凡是有理解不透彻的地方,都能得到合理解答。

    不过这样一来, 在高强度的练习下,秦萝也更容易觉得疲惫。

    “那就休息片刻。”

    谢寻非轻声开口,储物袋中白光一现“我这里有补灵丸。”

    秦萝接过他递来的丹药,道谢之时,抬眼瞧了瞧对方的脸。

    眼底下有一片不明显的乌青。

    他肤色冷白,常年像是没什么血色,那乌青即便微弱,倘若细细看去,却也能被一眼辨认而出。

    谢哥哥一定又连夜修炼了。

    修士虽说不用睡觉,但终究不是牢不可破的铁人,适当的休憩必不可少,一旦灵力用光,就会进入浑身疲惫的状态,困倦难当。

    从小到大,他向来是几名朋友之间修炼最用功的那一个,连陆望都说过谢寻非练得太疯。

    曾经的秦萝只以为他是志向在此,直到在离恨山里,才知晓谢寻非的真正用意。

    秦止身为当今剑圣,江逢月亦是赫赫有名的乐修强者,择人标准自是极高。他咬着牙拼尽一口气,是为了能被夫妻二人接受。

    从凉州回来以后,听说他更用功了。

    “你昨夜是不是没好好休息”

    秦萝伸手,戳戳他眼底的黑眼圈“这样比云衡师兄更像大熊猫哦。”

    谢寻非长睫一动,不甚在意“无碍。”

    “才不是无碍。”

    身前的小姑娘正色板了板脸“你要是不好好休息,就会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还很容易生病。还记得在凉州的时候吗不就是整个晚上都没睡觉,还被冷风吹了一宿。”

    她说起话来小嘴叭叭、喋喋不休,偏生嗓音又是清甜柔软,带着点儿正经的教育意味,叫人生不出厌烦。

    谢寻非懒懒躬身,轻笑着趴上面前的石桌,一小半侧脸藏在手臂里,露出一双桃花眼看着她。

    “以后别不眠不休去练剑了,知不知道”

    他的这副模样慵懒又乖顺,像只优雅轻盈的猫。秦萝看得心口一软,语气不由放柔许多“趁着方才这段空闲,你也好好休息一会儿。”

    少年眨眨眼,向她轻轻点头。

    ――谢寻非平日里凌厉又疏离,若是被苍梧仙宗里的其他弟子见到他这副模样,定会惊讶到合不拢嘴。

    他微微垂了眼,趴在桌上一声不响地凝神休憩;秦萝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思忖一瞬,从储物袋中拿出[九州夜话]。

    既能放松身心,又不会吵吵嚷嚷打扰到他,似乎这是最好的方式了。

    追溯过往的记忆,[九州夜话]很像是二十一世纪的网络论坛,修士们通过留影石,能够看见来自五湖四海的信件,并以此为基础,使用传讯符进行回复。

    除此之外,讨论内容不同,传讯符抵达的位置也不一样。

    例如最左边全是关于修炼的信件,往中间靠拢一些,能见到各州各地的悬赏与通缉;至于最右侧,则堆满了修真界里的各种八卦。

    秦萝打了个哈欠,把桌上符纸清理干净,留影石中画面一动,来到右边的墙角。

    她一眼就看见其中一张传讯符上,大大写着“苍梧仙宗”。

    [有苍梧仙宗的弟子吗]

    秦萝没想太多,习惯性往下看。

    [首先声明,我只是一个纯粹的、无关痛痒的路人。今日只想问一句那两位,就很多人猜测会在一起的那两位,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哪两位

    她心下动了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留影石中微光乍现,出现另一张传讯符。

    看笔迹,是另一个人。

    [在一起了终于在一起了这是真的吗]

    然后又是新来的一张[是我想的那两位吗证据有吗]

    真奇怪。

    在九州夜话里,大家谈天说地一向随心所欲,除了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事儿,基本从不会特意隐瞒。

    但这两人居然被捂得严严实实,连名字都没出现过。

    第一个发出信件的人很快回复。

    [道友们我也很激动方才我从藏书阁出来,无意间看到他们两个――重点手牵着手师妹还抱了男方的胳膊,走路一蹦一跳,显然就是很开心啊啊啊]

    她和谢哥哥也会牵手呀。

    秦萝目光继续往下,看到另外几张传讯符。

    [牵手他们也太大胆了吧,不会被――咳,不会被那位发现吗]

    又屏蔽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等等,我糊涂了。敢问诸位师兄师姐,那两人究竟是谁]

    [你是新来的吗不知道很正常,我们平日里都不敢讨论他们,只能私下和朋友悄悄说]

    [啊啊啊啊真的在一起了我果然没看错人你们见过男方的眼神吗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脾气,面对师妹的时候,老天,无法形容,我曾无意中见过一次,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谢哥哥也会很温柔地看她。

    他绝对不比[九州夜话]里提到过的任何一个人差。

    [但我感觉他一直是个闷闷的性子啊,就算偷偷去看那位师妹,也会在她转身之前,把视线收回去。

    说老实话,不过是牵一次手,并不能板上钉钉地证明“在一起”,如果是兄妹情谊、很好的朋友,都有可能这样做。]

    [我我我我知道

    男方被师妹的家里人狠狠揍了一顿,在医馆躺了好几天哈哈哈哈让她家里人做出这种事情,大家都懂吧。]

    谢哥哥也被她爹爹哥哥打了――

    等等。

    终于意识到什么,秦萝耳朵上爆开轰隆隆的热。

    牵手,看上去不好惹的男孩子。

    这些人不会是在讨论她和谢哥哥吧什么叫“终于在一起了”他们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明明有在很努力地去瞒

    乐呵呵吃着瓜,结果吃到自己家。捧着[九州夜话]的双手微微颤抖,秦萝被热气爆得一怔,条件反射往下看。

    [哈哈哈哈哈哈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事我期待了好久师弟被打哈哈哈哈终于来了]

    [其实也不算“被打”,他们是以决斗的规格去较量的。男方很厉害,在实力相差极大的情况下,居然伤到了那两位。]

    [毕竟是出了名的怪物天才我等只能膜拜。]

    又是一张传讯符飘飘而来。

    [有个疑问,大家为什么不敢说他们的名字我觉得他们两个都很可爱,不会因此报复啊。]

    秦萝觉得,这个笔迹有点――不,是非常非常熟悉。

    脑子里卡壳一瞬,秦萝慢慢缩紧眼珠。

    这是她娘

    很快有人回答[他们倒是没什么问题,关键那位太严格了,你懂吧。]

    说的是身为苍梧仙宗掌门人的秦止。

    江逢月定是笑出了声,落笔洋洋洒洒

    [懂太懂了]

    [所以他们当真在一起了。]

    有人龙飞凤舞地写[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是那位小师妹主动的吧但是师弟看上去也很强势抓心挠肺啊啊啊]

    江逢月[我在现场,男方当着她家人朋友的面,直接说了“喜欢”。]

    留影石中的画面凝滞了瞬息,没有其它传讯符飞进来。

    转眼的功夫,各路符纸纷纷扬扬,随处可见几个大字――

    [牛]

    [强]

    [老天,难怪被打得快死,吾辈楷模]

    江逢月继续写[我算是一个相关人员,大家若有想知道的事情,大可来问我。]

    秦萝

    娘,身为话题主人公的亲娘,您仅仅“算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相关人员”吗她娘亲看上去浓眉大眼的,怎么就成了个内鬼呢

    接下来的符纸数量更多,不少人猜测这位“相关人员”的身份,从学宫同窗说到江星燃。没有谁能够想到,此人竟会是身居高位、平日里优雅通透的江长老兼掌门夫人。

    秦萝也是真没想到,她娘亲居然这么开心。

    江逢月一直很喜欢谢寻非。

    [我我我我有个问题]

    其中一张传讯符写[他们是不是偷偷喜欢对方很久了啊感觉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只有他们自己觉得能够瞒天过海。]

    立马有人回复[不,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得知真相后瞬间暴怒的那两位哈哈哈哈。]

    笨蛋爹爹笨蛋哥哥。

    秦萝心里的小人痛苦扭了扭身子――她明明就有瞒天过海,明明就。

    她看得脑子里一团浆糊,耳朵嗡嗡发热,只能先把[九州夜话]放在桌面上,深深吸了口气。

    春天的桃林芳香遍野,花朵开得正盛。漫漫桃花翻涌如雾亦如浪,其中一片晃晃悠悠,落在谢寻非头上。

    秦萝安安静静不去打扰,低着脑袋打量他。

    她很少见到谢寻非睡着的模样,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都是他照顾入眠的秦萝比较多。

    一旦闭上眼睛,五官仿佛也会随着松懈下来,变得愈发柔和。漆黑的长睫如鸦羽覆下,桃花眼变成两道流畅的弧,尾端内敛,微微翘起。

    黑发柔软,几缕散落在他白皙的脖颈之间,极致的黑与玉一样的白,勾缠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景色。

    他真是很好看。

    秦萝心下闷了闷,学着他的动作也趴在石桌上,不动声色伸出右手,摸了摸谢寻非眼底的青灰。

    与此同时,少年人的眼睫簌簌一颤。

    她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迅速收回右手时,恰好见到对方睁开双眼。

    石桌很小,他们一并靠在上面,面庞之间的距离只有大概两个拳头。

    谢寻非双眸漆黑,睁眼的瞬间蒙着层薄薄雾气,隐约现出几分惺忪倦意。待他眨一下眼睛,目光清明许多,眼尾晕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只是闭目养神,没睡着。”

    他这样一笑,秦萝的侧脸就更热。

    “我我是来帮你拿走头上的花。”

    秦萝倏地坐直,理不直气也不壮,拿下谢寻非头顶的小花,不忘向他展示“你看,是真的。”

    “多谢。”

    他抬眸笑笑,目光一动,落在石桌上那本书册“这是[九州夜话]你有哪个问题不懂”

    完蛋了。

    想起留影石上的内容,秦萝只想抓耳挠腮。

    这人偶尔也用[九州夜话],只不过从不去右边的八卦版块,从小到大认认真真,只看左侧的修炼心得与秘籍买卖。

    秦萝今天找他来做题,最近又是临近学宫小测的关键时刻,因此在谢寻非简单纯粹的脑回路里,她之所以打开[九州夜话],只有独独的一种可能性――

    遇到解不开的谜题和画不完的符咒,见他闭着眼睛,于是决定求助其他人。

    直到他的目光,捕捉到留影石上的第一段话。

    [对对对,他们都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身边的人全都知道了。我曾经统计过,男孩子每天要偷看她七八回,每次停留不超过五个瞬息――这还只是我看到的时候,我也没时时刻刻跟在他们身边呀。]

    熟悉的字迹。

    来源于江逢月江前辈。

    谢寻非很有自知之明,清楚她说的究竟是谁,动作顿了顿,耳廓涌起绯色。

    谢寻非

    秦萝

    心里的小人捂住脸颊。

    “我娘她,她”

    秦萝摸摸脑袋又摸摸鼻尖,颤巍巍去拿桌子上的[九州夜话],也正是这时,江逢月的下一张传讯符翩然而至。

    [然后还有我此处有墨团师妹,也总是偷偷看他。有次他们俩面对面坐在一起,刚刚好同一时间抬头,见到对方的一刹,又同时满脸通红缩回去。]

    [那位师弟居然也会脸红怎么说呢,真是意想不到。]

    [双双抓包双双脸红我脑子里有画面了年轻人果然就是可爱]

    [所以他们什么时候成婚]

    娘亲。

    秦萝低头扶额,脸上如同有火在烧。

    [九州夜话]即将被她拿走的刹那,另一只手沉沉按上,将它固定在桌面。

    秦萝抬头,谢寻非目光晦暗不明,黝黑深沉,静静看着留影石中的画面;低头一看,少年人的右手骨节分明,顺着修长五指往下,是不知什么人发来的另一张传讯符。

    [小道消息,我几天前路过凉州书铺,看见师妹买了整整一箱子的话本。

    我在想,师弟那种性格应该不太懂某些方面的知识吧。]

    有人打了个哈哈[哈哈哈哈哈,比如以为接吻就是嘴碰一下嘴那种不会吧,不至于不至于,师弟不是傻瓜蛋啊。]

    这什么跟什么啊。

    虽然谢哥哥的确不会亲吻,也的确以为接吻就是嘴和嘴碰一下,但但但这这这他她――

    秦萝脑袋卡壳。

    秦萝浑身僵硬如小僵尸,悄悄摸摸看他一眼。

    少年仍然看着留影石,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抬起眼睫。

    有点茫然,有点委屈。

    秦萝心口又软了一下。

    谢寻非

    谢寻非认真看着她,眼尾浸了桃花似的红“不是吗”

    她应该要怎样回答嘛

    秦萝张了张口,努力构思解释和安慰的言语,打了结的舌头支支吾吾。

    嗓音即将出口的间隙,被硬生生堵回喉咙里头。

    沉默的少年自石凳起身,薄唇下覆,压住她柔软的唇边。

    谢寻非不懂得技巧,也不知晓旁人的做法,动作停顿瞬息,唇瓣微微挪开又轻轻压下,从她唇珠到嘴边,落下细细密密、雨水一样的吻。

    这样的动作温柔又不容拒绝,秦萝浑身上下没有力气,狼狈吸了吸气,心口如同有温绵的水波缓缓荡开。

    一瞬微风过,耳边传来枝叶晃动的oo,每道声音都变得遥远又模糊,裹挟着浅粉色的桃花花香。

    在越来越快的心跳里,秦萝用力捏了捏衣袖。

    然后生涩张口,轻轻触碰一下少年柔软的唇瓣。

    用悄悄探出的舌尖。

    四面八方的风声似乎更大了一些,秦萝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清一色的薄粉。

    余光里晃荡着的桃林春潮,天边一抹若有若无的霞色,以及近在咫尺的,少年面上陡然涌起的红。

    谢寻非定然不会想到这种方式,呼吸乱成一团,长睫止不住地颤。

    旋即是愈发汹涌的进攻。

    他动作笨拙,对于这种亲密之举,连自己也觉得赧然,却情不自禁想要继续,触碰她更多。

    秦萝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任由他小心翼翼地轻掠与摩挲,有时连心脏都会骤然紧缩。

    她没办法呼吸,更没办法思考,只能嗅到近在咫尺的冷冽皂香,风声停下的时候,听见谢寻非低低呼吸的气音。

    他像一个听话的乖学生,薄唇沉沉下压,仿佛贴着她心尖掠过“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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