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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非常无辜的摊手, 回头就和季书辛相视一笑。
季书辛佩服的比出一个大拇指“姐,你嘴真毒啊”
还下下踩了姜听雪的痛点。
简直是毒上加毒。
青璃谦虚的摇头“哪里哪里。”
两人继续往皇宫宴会的地方去,季书辛脚步轻快, 见周围看热闹的人散去了, 偷偷道“姐,我可算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一开始不和离。”
幸好没走太早, 将正室位置占住了。
现在就算姜听雪扶正, 曾经上赶着当妾的事也是她此生的阴影, 作为喝了她敬茶的原配,季青璃完全可以站在制高点踩她。
皇室因此不会给她多少殊荣, 青璃也不用因她皇室的身份落了下风。
青璃食指放于唇瓣那,无声嘘了一下, 示意他不要乱说。
季书辛乖乖点头,紧抿唇瓣,眼眸还是亮亮的,脚步都加快了一喜。
青璃稍稍落后, 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
从下马车的地方到宴会的地方距离不短, 就这么走着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终于到地方了,迎接的宫人带着他们到礼部安排的地方坐下。
因原主父亲身居高位, 两人是代表父母过来,所处的位置对面就是丞相一家人, 再往上, 看见了好几个陌生的脸孔。
但能坐在那的,都是皇亲国戚, 不出意外就是即将被削藩的倒霉王爷。
宴会即将开始时,姜听雪才红着眼跟在豫王身后出现, 双方距离又回到了之前十几米的地方,遥遥对视,姜听雪率先移开目光。
豫王也因此看过来,青璃依旧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微微一笑。
豫王脸色刷的黑了。
姜帝六十大寿宴会,没人会不长眼在这个时候搞事情,尤其是需要夹着尾巴过的豫王,哪怕他想,也会慎之又慎。
不过这个宴会也不仅仅是宴会,祝寿环节时,一个个关系亲近的皇族子弟送上礼物,包括特意赶来的藩王。
等最后一位王爷也送上礼物后,姜帝看着他们,就开始回忆往昔,李丞相高声附和,甚至当场吟诗一首,把姜帝感动得泪眼汪汪,自称自己年岁已高,实在思念兄弟们,正好如今腊月二十多,马上就过年了,希望兄弟们都留在京都,多住一阵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大家自然不会不同意。
宴会过后,各回各家。
一切看似恢复平静,但实际暗潮汹涌。
豫王变得越发忙碌,经常拜访京都一些权臣,姜听雪倒是有心让他搞事情,帮自己报仇,可季家女毕竟不能随意欺负,豫王也忙,倒是真的如青璃所说,他找不到机会。
青璃仅有的一点危机就这样解除,不过她还是很少出来,这里玩的东西不多,女子在古代还是有很多限制,不如在自家吃吃喝喝,顺便练武。
她虽然低调,但每次出去,颜色明丽,倒是没有传出什么和离后憔悴不堪的传闻。
不过很多人私底下还是在说季青璃是畏惧了姜听雪身份,不敢张扬。
比如如今奉承着姜听雪的张氏,给儿子找了个妾室,导致儿子正室和离,郑家着实丢了一阵脸。
但很快这个妾室就成了王爷的女儿,郑家都水涨船高,一下子跟皇室扯上关系,张氏如今高兴得很,正好一个儿媳妇为了哄她高兴,说季青璃自从和离过后,就再没出来,她当即得意一笑“那是,要是碰上听雪,不得灰头土脸”
“听雪,是吧”张氏说完就殷勤的问身旁打扮贵气的女子。
姜听雪抿了口茶,这个做什么我不想听。”
虽然理论上如此,可那天宫门口受到的羞辱却依旧是她的阴影,姜听雪一点都不想跟季青璃见面了。
张氏笑容微僵,下一秒又非常自然的转移话题“说得对,提她扫兴,对了,听雪,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姜听雪动作顿住,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圆房到现在时间也有一个多月,她身体健康,可是竟然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
她心底有些怪异的感觉,但很快压下,不怎么高兴道“母亲,这才多久,您就迫不及待要抱孙子了老四家的孩子还不够你抱”
老四就是张氏生的第二个嫡子了。
姜听雪如今身份不同,说话也格外有底气,半点不跟之前一样奉承着张氏。
张氏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跟对季青璃一样,反而各种赔笑,哪怕此时,他也只是不在意的笑笑“看你说的,我这不是问问吗好了,跟我一老太婆坐这么久,难为你了,要不让涵儿带你出去逛逛”
“也好。”姜听雪并不想再待下去,直接起身,点点头“儿媳先告退。”
说着也不等张氏回答,她就转身离开。
刚刚脸上还挂着讨好笑容的张氏在她转身时,就垮了脸,略显刻薄的唇瓣紧抿着,脸色微青。
原来儿子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还不如前头那个,最起码在儿子纳妾之前,她还是一直很老实的。
这个身份一变,那神态那语气立马就变了,她稍微不满,姜听雪便将她的王爷爹提出来,让她不得不赔礼道歉。
可如今郑家式微,要是再没人帮忙周旋一下,可能都要从京都离开了。
官场失意的丈夫渴望抓紧这次机会,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她将这个新的大儿媳妇也给得罪了,导致自己彻底失去往上爬的希望。
所以即使姜听雪都骑在自己头上,张氏也只能赔笑。
但她气啊
等人走得没影了,张氏捂着自己堵得慌的胸口,直叫“哎哟,我快请大夫,我好难受啊”
其他几个儿媳妇认命的起身“母亲,儿媳扶您回去歇着。”
“母亲”
被青璃欺压太久,一朝得势,姜听雪对旁人都摆足了架子。
但对郑翊涵她还是当初那个女孩。
因为姜帝惩罚的三月期限还未到,郑翊涵并未去当值,总是喜欢一个人关在书房。
而且书房他不让任何人进去。
姜听雪每次找他,都是在门口让人通传,不一会儿,面色略微苍白,容颜俊秀的青年从书房里出来,一身蓝色长衫衬得他越发斯文。
“听雪,怎么了”郑翊涵一出来,看见她,上前两步,笑着问。
姜听雪歪头一笑,娇声道“母亲让你带我出去玩,可以吗”
郑翊涵自然点头“当然可以。”
姜听雪闻言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挽着郑翊涵的手,乖乖跟在他身侧“夫君,你真好。”
郑翊涵抿唇笑笑,不做言语。
两人出门是坐马车,等到了闹市再下来慢慢走,一个个铺子逛过去。
如今姜听雪有底气了,最喜欢逛的就是衣服首饰铺子,也不在乎多少银子。
豫王虽然忙,但为了弥补丢失她多年的愧疚,给了她不少好东西,银票自然也很多。
两人被赚得盆满钵满的掌柜笑容满面的送出去,又迅速踏入另一个铺子。
掌柜的早就眼红隔壁的,见财神爷过来,赶紧上前迎接,笑着送上一个凤头簪“这位夫人,这是小店刚到的新货,做簪子的师傅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打磨好的,您瞧瞧喜欢不”
姜听雪接过,回头看郑翊涵,询问道“夫君,你觉得如何”
郑翊涵并无兴趣,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认真的看了眼,这一看却愣了一下,她手里的凤头簪颜色红艳,还有些眼熟。
他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多年前,还未成亲时,他攒了好久的银子买到一支漂亮的红色簪子,亲手送到喜欢的人发鬓上,那是的她无比耀眼
“夫君”姜听雪没等到回答,蹙眉推了他一下。
郑翊涵回神,不太自然的点头“好看,你喜欢就买下来吧。”
姜听雪顿时娇羞一笑,将簪子递过去“那夫君替我戴上”
郑翊涵拿起,簪子入手冰凉,做工精致,确实极好,他正要将它插入姜听雪发间,忽然外面一阵骚动,他下意识偏头看了眼,这一看却愣住了。
手里的簪子什么时候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铺子外,一行人骑马而过,大多是女子,穿着漂亮明艳的骑装,背脊笔挺,漂亮的容颜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就连胯下的马儿都格外精神。
这样女子组成的队伍即使在京都民风开发的地方都很少见,这一块是闹事,不可纵马,她们走得很慢,也因此路上行人看得清楚,更是羡慕的惊呼。
郑翊涵看得时候这队伍刚路过铺子门口,走在中间的,赫然是和离过后一直未见的季青璃。
她仿佛恢复了未出阁时的样子,容颜动人,鲜衣怒马,肆意快活,比起成婚这几年,眼底的光彩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姜听雪满心期待的等着心上人给自己戴簪子,谁知却听见“啪嗒”一声,簪子落地碎开的声音,她错愕的回头,便同样看见马上的女子。
顿时她眼睛一阵刺痛,声音都有些尖利“夫君”
郑翊涵心头一颤,猛然回神,就对上姜听雪微红的眼眶,喉咙堵了堵,暗自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才随意道“簪子碎了,我们换一个吧。”
姜听雪抿唇看他,郑翊涵此时并不想应付她,捡起地上的簪子给掌柜掏钱买下来,又让掌柜拿出新的,一举一动都像没了灵魂。
就这么一个照面,季青璃就能让他如此
姜听雪气得脸都白了,却又不舍得对他发作,只冷声道“我不想要了。”
郑翊涵从善如流“那我们回去”
他若无其事,这让姜听雪更让她满心郁气堵在嗓子眼发不出来,恨恨的咬牙,说“我想父王了,我们去豫王府吧。”
京都也是有王爷府的,为了让豫王留在京都,姜帝早早就整理好府邸。
姜听雪突然提起豫王,自然不是真的想他,虽是父女,但从未真的朝夕相处,感情能有多深
她不过是委婉的提醒郑翊涵,她现在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孤女,她有靠山,又是他的夫人,不能怠慢。
本以为郑翊涵会抗拒,但他却反而稍稍精神,露出一抹浅笑“好啊,那我们带点礼物给父王吧,望月阁的糕点很好吃,我们去买点”
姜听雪脸色好看了一些,点点头“好。”
两人默契的又在铺子里停留了一会儿,随手买下两个首饰,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只是心中有气走在前面的姜听雪没有看见,身后清瘦俊朗的青年面色多了几分郁气和急迫。
再不解决这件事,阿璃可能真的彻底不会有回来的可能了。
青璃骑着马,跟一群小姑娘们一起,出了城,她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原本慢吞吞如同散步的马儿立马飞快跑起来。
宁沂彤没防备,就见刚刚跟自己并肩的季姐姐一下子跑出老远,立马惊叫“啊啊啊等等我啊”
她用力挥鞭,追了上去。
其他女孩子也都跟着,追追赶赶的往郊区去。
青璃骑术顶尖,马儿也是好马,即使一堆人追她,她依旧轻易领先,听见宁沂彤的惊叫,她故意回头狭促道“这也太慢了吧”
宁沂彤被气得哇哇大叫,却又舍不得逼马儿太狠,只能怨念十足的盯着前面的背影。
好在青璃没有真的甩开她,差不都的时候又减速,等着她们追上来,再加速,逗得宁沂彤都快炸毛了,后悔道“不该叫你出来的,你来之前,这几年我可都是一众小姐里骑术最好的。”
她在郊区的庄子里养的兰花提前开了,还开得特别好,就想着和青璃分享,昨天磨了一天,才将人说服了,今天就迫不及待带着一众小姐妹骑马出来。
她还想着季青璃成婚五年都没怎么骑马,如今可以碾压一下少时仰望的人,谁知还是失败了。
青璃啧啧摇头“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宁沂彤“”
青璃掩唇轻笑,见她皱巴的小脸,感觉十分有趣。
宁沂彤今年十六岁,原主今年二十岁,相差四岁,却意外的脾性相投,能玩到一起去。
当然也是因为原主之前要好的姐妹,成婚后就忙着生孩子照顾孩子,根本腾不出多少时间出来,也不能随意出来。
至少有她在,青璃在京都的日子没那么无聊。
等快到目的地了,她们就走慢了许多,因为庄子周围是个村落,时不时有人出现,万一不小心撞了人就不好。
也是慢下来,宁沂彤期期艾艾的凑过来,说“季姐姐,刚刚我们经过西街闹市时,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青璃疑惑的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宁沂彤松了口气,也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青璃笑吟吟的看着她,怀疑道“不会看见了郑夫人吧”
宁沂彤顿时深吸一口气,直呼“你怎么知道”
“猜到的呀。”青璃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对劲儿,除了他们俩,还能有人”
宁沂彤垮了肩膀,偷瞄青璃,发现她真的一点阴霾都没有,才安心,小声道“我也是一晃而过,刚刚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刚刚觉得眼熟的人是谁了,没想到郑翊涵也是个趋炎附势的,那人一变成王爷女儿,他态度就不同了”
青璃耸肩“反正我们没关系了,他是好是坏都无所谓。”
宁沂彤不禁佩服“你真想得开。”
青璃回头笑笑,此时他们也来到了庄子门口,刚下马,就见一青年和一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走出来。
中年男人原本在和青年说话,听见动静看了一眼,立马歉意的说了一句,然后三步并两步的迎接过来“小姐您来了,诸位小姐好。”
宁沂彤点点头“张叔,我带朋友们过来看兰花,可都还好”
张叔笑道“好着呢。”他带着宁沂彤等人往庄子去,马儿交给几位小姐带来的小厮处理“昨天下雨,今早就收了不少新鲜的蘑菇,几位不如在庄子吃一顿这蘑菇很新鲜的。”
“好呀。”宁沂彤眼睛一亮,蘑菇这东西好吃又鲜美,就是越好吃的越脆弱,保存时间不长,如今这还是初春,冷意未褪,蘑菇更少
张叔更开心了,欢喜间抬头见还未走的青年,回神介绍“小姐,这是翰林院的卫平渊卫大人,周围村子里失踪了好些小孩子,他过来调查询问了一下情况,见咱们庄子的菜好,想买一些,老奴就做主送了大人一些。”
卫平渊首次见这么多女子,早已避开一些,但并未失礼直接离开,等介绍时才礼貌的点头,手里提着一个装着菜的篮子,最上面还有一些水灵的蘑菇,在这个时候男子还是很少做家务,他却拿得坦坦荡荡,认真道“张管家慷慨,卫某便厚颜收下,多谢小姐。”
道谢完,他抬眸,原本面上是礼貌的浅笑,却在看见主人家身边的女子时,笑容一僵,面上克制不住的绯红。
竟然又遇见这位夫人
他目光落在她披散的长发上一瞬,眉心一跳,又赶紧避开。
宁沂彤对这人不感兴趣,敷衍的点头“不用客气。”便转头说“咱们进去吧。”
李舒月早已迫不及待,她最爱花花草草了“走吧。”
青璃却没立马进去,看着青年她笑了笑,等人都进去了,她才往他那走了两步,好奇道“你不是翰林院的吗我记得翰林院不负责调查这些事吧”
一些民间纠纷或者不太严重的案子是衙门负责,大一点的案子,尤其涉及官员,就是大理寺了。
多起孩童失踪案子估计是影响太大,被移交到大理寺了。
卫平渊感受着脸蛋的热乎,脚步在对方目光过来时,跟生根一样定在原地,不愿意挪动,听见问话,顿时不好意思的低头,解释道“是大理寺的同僚有事无法过来,拜托在下帮忙询问一下。”
青璃眉头一挑,还真的是个小包子啊
她记得上次在李府遇见,这人好像也是被欺负的,嘴里还说是同僚玩闹,所以这是
青璃见他并不憋屈的神色,没有多问,只道“那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卫平渊面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自信“已经有线索了,想来回去再审问一番就能结案。”
青璃点头,暗自记下“祝你一切顺利。”
卫平渊笑了笑“多谢夫、小姐。”
因为卫平渊耽搁了一会儿,等青璃进到庄子里,宁沂彤她们都已经一人一盆兰花,瓜分好了。
女孩子的快乐很简单,大家说说笑笑,得到喜欢的东西,都能让她们开怀,等到中午庄子送来鲜美的食物,更是让人开怀,纷纷道这一趟真的没白来。
新鲜的野生蘑菇比专门培养的常见蘑菇好吃太多,可惜这种东西不常有,分量也少。
中午吃完,她们又在庄子上休息了一个时辰,才在下午时,骑马回去。
这一次出来后,青璃又安静了两天,骑马虽然很帅,但也很折腾人。
期间她问了季书辛,关于大理寺接收的多起小孩失踪案件,很快得到回复“昨天刚刚结案,犯事的可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青璃当时没有问案件剧情情况,如今听着,却并不惊讶“这么多孩子失踪,肯定是团伙作案。”
季书辛点头,震惊又气愤道“对,姐真聪明,就是这群人太恶心了,他们专挑小孩子下手,还是那种长的好看的孩子,熟人带走,转交给其他人,等数量够了,再一起转移,幸好周评事在去云水村调查时发现蛛丝马迹,又细细审问一番,才找到突破口。”
青璃挑眉“周评事”
“是啊。”季书辛笑道“这人是周家嫡子,两年前科举高中,周家找了关系分到了大理寺,没想到实干还挺不错的,估摸着大理寺一旦有空缺,他就得晋升了。”
青璃笑了,摇头道“别人的功劳,当然很不错了。”
季书辛笑容顿住“你是说他抢了别人的功劳谁的”
青璃“一个小包子的。”
她将自己遇见卫平渊的情况说了一遍,无奈笑道“看在上次他没将我告黑状的事透露出去的份上,你去跟大理少卿说一声,别埋没了一个人才。”
季书辛立马点头,状似无意道“这人情可大了,他不告你算不得什么,毕竟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得罪我季家啊,姐,你怎么把他记这么清楚啊”
虽然他也不希望姐姐真的不再嫁,可前一个姐夫就是书生,导致他对书生没什么好感。
但这个卫大人,可是姐姐和离以来,嘴里唯一出现的单身男性,实在太让人担心了。
青璃一听这问题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打在弟弟脑袋上,没好气道“别多想,就觉得他挺可怜的,反正顺手帮一下。”
当然能记下,也是当时他出场过于狼狈了,原主对着张氏便是如同他当初那般,明明被欺负了,面色虚弱,却也笑着对夫君说“没什么事,夫君不用担心。”
而那人真的跟没看见一样,笑着揽着她“那就好,今日我特意买了一品楼的烤鸭,来尝尝”
当然原主还是比他要厉害一点,对着外人并不逆来顺受。
所以青璃稍微对他留了些印象,不想如同郑翊涵一样,明明看见了,不过举手之劳,却假装看不见,再者就他的能力,应该很不错,真这样被人抢走功劳,未免可惜了点。
季书辛放心了,笑嘻嘻道“姐,我这就去啊,正好回来时路过一品楼,你要吃点什么”
青璃懒洋洋道“没什么想吃的,我自己做。”
季书辛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家姐姐前两天下厨的美味,顿时改口“办完事我马上回来”
中午
周一铭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吃饭,这也算是庆祝了,昨天案子终结,作为功劳最大的人,他不仅得到了上峰的夸奖,还被暗示晋升是一定的,可不得庆祝一下
朋友也很高兴,羡慕道“你行啊你,居然真的能立这么大的功劳。”
“就是”另一个朋友直接猛喝一口水,笑道“说好一起当纨绔,结果你一个人偷偷上进了。”
“什么纨绔周哥可一直上进,要不当初怎么能高中”
周一铭得志意满接下所有夸奖,摆摆手,谦虚道“运气好罢了。”
“那是实力啊什么运气运气能让你分析出问题所在”朋友立马反驳。
周一铭笑了笑,心中盘算着,得给卫平渊那傻子一点好处,以后估计找他的次数不会少。
没想到这小子看着温温吞吞,本事还不错,要是能直接为他所用,那不是更好
周一铭一边喝酒,一边盘算着,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懒洋洋的回大理寺,刚办完一个大案子,他如今风头正盛,手头又有别的案子,不用一直在大理寺当值,去晚点也没事,喝酒了上峰也不会在意。
一路来到大理寺,还要往里走,在快到自己地盘时,余光发现院子里有个什么东西,不过他一贯懒得想这些,被忽略了,头也不低一下。
不过当他推开自己专属办公房间时,看见面色黑沉的上峰,眉心却是一跳,下意识道“许大人,您怎么来了可是案子又有消息了我刚出去找了一会儿线索,回来晚了,实在抱歉。”
大理寺少卿许致远眉色沉沉看着他,说“你不知道我在这”
周一铭讪笑“许大人,您这说的,我可没有千里眼,哪能知道啊。”
许致远脸色彻底难看下来,厉色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能从被雨淋湿的小道上发现小孩掉落的头花为何能从被毁坏的脚印推断出谁走过这些路为何你能从那些人嘴里真真假假的供词找到问题所在”
一声声越发严厉的质问将周一铭劈头盖脸打个错不及防,他还一脸茫然,完全没发现问题所在“这跟您说的有什么联系吗”
许致远冷声道“我过来之时,将我惯常带的玉佩放在路边,你走过来最近距离它只有三尺,即使被树叶挡住一半,也该发现再者我故意走了泥地,将泥土残留在门槛上,你居然一点没想到屋内可能会有人”
周一铭一个激灵,冷汗霎时间爆发,他慌乱道“许大人,我我刚刚出去喝酒了,脑子迟钝了,您别生气,下次我一定好好看。”
“不用了。”许致远摆摆手,厌弃的看了他一眼“有人跟我说你这功劳,其实是抢别人的,我原本不信,虽然你贪玩了点,但也时常出去调查线索,这次沐休也不忘出去,但是现在我信了,你如此粗心大意,怎会从蛛丝马迹推断出可疑人员都是谁”
“怕是借口出去调查,实喝酒浪荡之举果真不堪重用”
听到这,周一铭彻底傻眼,着急道“许大人,真的是我做的,真的”
许致远冷笑“你还当我是傻子呢待会儿我便去禀报王大人,被你抢功劳的人是在翰林院吧这样的人才,放那浪费了,正好乔寺正请了外放,就让他过来抵乔寺正的位置。”
说着他也不看周一铭惨白的脸色,长袖一挥,大步出去。
走出去两步,他弯腰捡起一个被树叶盖住一半的玉白色玉佩,脸色更加难看了。
身后还在屋子里软着腿扶着案桌的周一铭白着脸,又羞又恼又慌,他才想着将卫平渊调过来当自己手下,如今自己就成了他的手下。
寺正比评事高一截
第二天,一纸调令落入卫平渊手中,同时来的还有完成案子给的奖励。
一同僚如同以往一般将一沓册子丢他桌上“卫兄,我还有事,劳烦卫兄帮忙整理一下。”
说着他随意往他那看一眼。
就见卫平渊手中纸张上写着一行字调令――翰林院卫平渊,性机敏,善观察,特批调入大理寺为寺正。
左下方还有大理寺的印章。
一下子从芝麻大小的官,变成正六品寺正,晋升了
还是跨部门晋升
同僚脸色微变,放下册子后的手还在半空中,想要将册子拿回来,又拉不下脸“卫兄,你这调令是怎么回事”
卫平渊也在细细凝视,同僚过来给他工作他也眉头都没动一下,甚至越看,唇边那不自觉的笑意越深,直到这一声询问,他才回神,歉意道
“孙兄,这次恐怕不能帮你做这些事了,前些日子我帮一位同僚调查多起孩童失踪案件,昨日结案,估计是因此调我过去,调令上写的拿到调令即可前往大理寺,请见谅。”
同僚瞳孔骤然放大一瞬,深吸一口气,震惊道“原来是你破的”
这案子可不是小案子,破了案,还被人特意要到大理寺去,一下子从被欺负、没后台的小可怜,变得比他们都要厉害。
谁不知道大理寺都是有实权的人,比翰林院这种混资历的,前途好得多。
卫平渊含笑点头“好运而已。”
同僚确定了猜测,心酸成什么样,面上神色也差点扭曲了。
但下一秒又清醒过来。
如今卫平渊已经不是他能随意欺负的,万一犯他手上,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当即那扭曲的神色被硬是憋成一个笑容“恭喜啊”
“多谢。”卫平渊神色不变,将那一沓册子拿起,放在同僚手中“时候不早了,卫某先告辞。”
同僚冷不防接住沉甸甸的册子,被压得一个踉跄,脸绿了,还不敢发作,配笑着点点头“慢走慢走,明天请你喝酒庆祝啊。”
卫平渊恍然未觉,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估计不能喝酒了,大理寺当值定要神色清明,否则容易出事。”
同僚乖乖改口“那就不喝,改送礼。”
卫平渊的事,青璃说了一声,就没关注,她期待着春日的一场变动。
剧情里豫王被判是在夏天,但拿到证据送到姜帝面前是在春天。
谁知剧情早已发生巨变,在春分这天,季书辛就传来消息――收网了。
青璃顿时精神一振,差点一晚上没睡着,全身心记挂着明日的早朝。
大清早,甚至一部分官员都没彻底清醒的早朝开始,总管太监高呼“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姜帝身体已经不太好了,早朝时没什么大事,都会尽快退朝,小事直接奏折上说。
这两天都是走过场,偶尔才有一件事。
姜存锐老神在在的站在场中,如今能有什么大事
最大的事都在琢磨怎么削藩。
他都有些心急了,季青璃和郑翊涵和离导致季家脱离自己的势力范围,让他经常不安,夜里偶尔会惊醒。
实在是季家能量太大,尤其是年后捷报越来越多,不出意外最多两个月,季家人就能凯旋归来,到那时,怕是整个姜国,都会关注季家。
一旦季家被某个皇子拉拢,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希望郑翊涵能尽快将豫王谋反的证据弄到手,让自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从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
前两天他收到消息,已经快了,都能去到后院,只要实际把握得对,就一定没问题。
想到这,姜存锐有些期待的勾了勾唇。
便是在这时,八皇子姜存曦直接出列,高声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姜存锐原本眼皮宜剩神色淡淡,但在这时忽然眉心一跳,有些诡异的不安出现。
像是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一样。
他蹙起眉头看向场中之人。
“讲”姜帝道,说完这个字,他便咳嗽一声,胸腔震动,有些疼了,似乎这个时候他都清晰的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又虚弱了一些。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格外焦急。
虽然目前外患有季家,可内忧众多,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处理这些事,可目前这些儿子并未有表现特别突出,能够压其他儿子一筹的。
后宫过于安稳就导致儿子的水平都差不多,他迟迟无法选出储君,就怕选出一个不够强的,被其他儿子搞死了,又或者被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皇叔欺负。
姜存曦抬头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张和一些账本,交给太监递给姜帝,说“儿臣奏豫王谋反之罪”
“嘶――”安静得都能听见回音的大殿上清晰的响起数道吸气声,一些对姜帝想法敏锐的大臣都震惊的看着八皇子。
姜存锐猛的转头,震惊的看向老八。
怎么可能
居然比他还先将证据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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