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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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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重新说回那寿诞之上。紎

    却说史湘云跟着众人回到殿内,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焦顺回来,便主动向贾母和王夫人打探道:“老太太,不知二姐姐近来可好怎么这么喜庆的日子,也不曾见她出来露上一面”

    贾母闻言和王夫人对视了一眼,旋即吞吞吐吐道:“你二姐姐自从得了癔症,就唉,我又何尝不想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只是”

    王夫人则在一旁敲边鼓打补丁:“也亏是你惦记着她,按理原该安排你们见一面的,偏你如今又是双身子,若被她伤到可了不得且再等等吧,不拘是她的病好些,还是你先喜得贵子,到时候你们姐妹再见面也不迟。”

    史湘云听她们这般说,只当迎春是疯的厉害,下意识抚摸着小腹,便欲打消去探视迎春的念头。

    然而刚才在面对天使来时,半句不都敢说的贾宝玉,这时候却突然跳出来嚷道:“老太太和太太想是有阵子没去瞧过二姐姐了,她如今好的很,说话条理分明的,一点儿都不像是”

    “谁让你去的”

    王夫人声色俱厉的打断了他,呵斥道:“她这病好的时候没事儿人一样,若疯起来,杀人放火都能干得出来你要再敢私下里跑去缀锦楼,仔细你父亲扒了你的皮”紎

    这一番怒斥,登时又让宝玉缩了脖子。

    史湘云在旁边瞧着,却总觉得事情似乎另有隐情,但她与荣国府毕竟隔了一层,如今又已经嫁做人妇,自不好当众刨根问底儿。

    可不问清楚,又觉得心里不踏实。

    于是只好私下里,将探春扯到了角落细问究竟。

    然而探春正是迎春被囚的始作俑者,又怎么可能跟湘云说实话

    当下编了个更完美圆滑的借口,总算是把湘云糊弄了过去。

    最后湘云只好命翠缕取来一大盒提神醒脑的名贵药材,托探春帮自己转送到缀锦楼去,也算是聊表姐妹之间的心意。紎

    探春接过药材,转身出了殿外,正准备喊两个相熟的仆妇送去,冷不丁忽然被人从斜后方一把扼住了手腕,紧接着就听耳畔传来宝玉愤愤不平的声音:“妹妹实话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探春不曾想才敷衍了湘云,就又被哥哥找上门来逼问。

    当下只好佯作不解的道:“二哥哥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是了、是了”

    贾宝玉松开她的手腕,到退了半步,一副伤心不已的模样:“你如今大了,又顶替凤姐姐做了这府上的大总管,自然不把我们这些闲散的哥哥姐姐放在眼里”

    “哥哥说的哪里话”

    探春一咬银牙,顿足道:“我不过是临时帮着太太处置些杂务罢了,等再过几个月,自有好的来替我至于二姐姐,她若是好好的,又有谁会将她关起来不准见人”紎

    “可、可二姐姐明明好好的”

    见探春当真恼了,贾宝玉的态度顿时软了,讪讪的解释:“我自小常犯癔症,是好是歹一瞧便知二姐姐绝不像是迷了心窍的样子”

    探春冷笑道:“那哥哥方才怎么不跟太太据理力争,也好将二姐姐解救出来”

    “这”

    宝玉顿时语塞。

    现今荣国府里还记挂迎春的人怕就只他一个,这固然是宝玉的优点,但要说让他为了二姐姐当众和母亲据理力争,那又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若换做林妹妹还有一星半点的可能性。紎

    看出他的畏怯,探春心中的恼怒忽然散了个干净,意兴阑珊的的道:“哥哥当初若肯听我们的,在工学里踏踏实实站稳了脚跟,如今又怎会在家里一点都插不上话”

    说罢,再不理会宝玉,径自将药盒交给一个仆妇,然后转身回了殿内。

    贾宝玉被她说的沮丧不已,细一琢磨又觉得颇有些道理,于是难得鼓足了劲儿想要发愤图强。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给自己加了个前提:需得先把林妹妹找回来若是找不回林妹妹,往后活着都没意思了,还做什么鸟官儿

    他这里刚打定了主意,就见焦顺龇牙咧嘴的朝这边走来,边走边揉胳膊捏肩膀的。

    “焦大哥这是怎么了”

    “嗐”紎

    焦顺摆摆手,讪笑道:“方才不小心被灌木丛绊了一跤。”

    “可伤着没”

    “我这皮糙肉厚的,哪这么容易就伤着。”

    焦顺又一摆手,顺势探头看了看殿内,问:“世叔可曾回来”

    “还不曾回来,想必是府库那里还没完事儿。”

    “喔。”

    焦顺点点头,拱手道:“那就有劳宝兄弟替我告一声罪了,湘云毕竟是双身子,我须得带她早些回去歇息。”紎

    贾宝玉自是满口应了。

    于是又领着他去与湘云汇合。

    湘云见他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不由询问:“凤姐姐都跟你说什么了”

    焦顺冲众人打了个罗圈揖,将湘云拉到一旁诉苦道:“她何止是说,还发了疯似的围着我又抓又咬那二十万两银子是皇上要抄没,又不是我昧下了”

    他这诉苦倒不全是演出来的,王熙凤是战五渣没错,但下起手来也是真的狠

    史湘云见他难得露出一脸苦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用手背掩住小嘴儿道:“二嫂子素重财货,这回一下子损失了二十万两之巨,也不怪她会因此发狂。”

    焦顺回头看了眼殿内众人,又小声道:“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财货,原本她便与琏二哥不睦,如今又失了王家做靠山,往后在这荣国府里,只怕万难像从前那般强势了。”紎

    这话一出,倒叫史湘云沉默了。

    她从荣国府出嫁到焦家,掐指算来也才堪堪半年光景,但这次再回到大观园里,却总有物是人非之感。

    唯一没怎么变的,似乎就只有宝二哥了,但他这不变,却又实在是称不上什么好事儿。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咱们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焦顺见状搂着她宽慰了两句,然后便去寻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长辈告辞,带着湘云直接返回了自家。

    他夫妻二人离开之后,一直很沉默的薛姨妈也忙带着女儿侄女离开了初来京城的时候,荣国府还曾被她视为避风港,但现如今却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紎

    轿子停在二门夹道内。

    焦顺挑起宝蓝色的帘子,正欲扶史湘云下轿,史湘云却抢先将一卷纸递了过来。

    焦顺接过来展开一瞧,赫然正是副以贾母为主角的贺寿图。

    就听史湘云道:“时辰也不早了,老爷赶紧把东西送过去,也免得那边儿久等。”

    焦顺听了,随手将画一卷,再次伸手去扶,嘴里道:“不过是送副画罢了,这有什么好急的。”

    史湘云接力下了轿子,却又推了推他:“她最是爱钻牛角尖,若开解晚了,又不知要掉多少眼泪了。”

    见她坚持如此,焦顺只好勉为其难道:“也罢,那我早去早回,把东西放下说两句话就走。”紎

    然后也不等史湘云反应,探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这才嘿笑而去。

    史湘云摸着脸颊目送他走远了,这才在翠缕、香菱、红玉的簇拥下往后院走去晴雯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大观园的。

    待等回到后院,就见徐氏正拉着晴雯闲话家常。

    史湘云忙紧走几步想要上前见礼,却被徐氏一把扯住,连声道:“闹这些虚的做什么小心别伤了身子”

    史湘云顺势依偎进徐氏怀里娇声道:“母亲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娇贵。”

    徐氏一边轻车熟路的揽住她,一边探头往院门口张望,半晌不见焦顺进来,不由狐疑道:“怎么,顺哥儿没跟你一起回来”

    “是一起回来的,不过他还有些公务要处置,所以我就让他先去忙了。”紎

    “这孩子,怎么还分不清里外了”

    徐氏闻言佯怒道:“老婆孩子难道不比什么公务重要你等他回来,瞧我怎么教训他”

    虽知道婆婆这番态度,一多半是演给自己看的。

    但史湘云还是颇为受用,嬉笑道:“母亲不必着恼,老爷几时冷落过我他在外面不辞辛苦,又何尝不是为了这个家。”

    徐氏满意的在她背上拍了拍,笑道:“你能体谅的就好、你能体谅的就好等中秋的时候,我让他好生在家里待上几日,要怎得全凭你说了算”

    顿了顿,又道:“若是你闷了,咱们也请几个唱曲儿说书的女先生来。”

    “哪用去外面请,现成的不就有个蕊官在么”紎

    “听多了也腻,不如”

    婆媳两个如何,且先不论。

    却说焦顺照例骑着车子,一路风风火火赶到桃花巷内,进了院门便撞见春纤。

    春纤刚要呼喊,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小嘴儿,笑道:“莫喊、莫喊,你们姑娘在那儿呢”

    春纤往书房里一指。

    焦顺便放开她,悄默声的摸进了书房。

    却只见林黛玉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捧着那本傲慢与偏见翻看。紎

    焦顺鬼鬼祟祟绕到她身后,将那张寿宴图展开来,悄悄的放在了书桌上。

    林黛玉竟是毫无所觉,依旧在那里手不释卷。

    跟到门口探头探脑的春纤见状,忍不住欲言又止,纠结中又不小心撞到了门板,林黛玉这才被惊动了,抬头见是春纤,便不以为意的低头继续看书,但这时那桌上的图画,却陡然映入了眼帘之中。

    “咦”

    黛玉不由惊呼出声,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小心捧起画卷端详了片刻,又抬头问春纤:“这画是哪来的”

    问完,见春纤直愣愣看着自己背后,她登时明白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去,果见焦顺正冲着自己咧嘴直笑。

    “哎呀”紎

    林黛玉再次惊呼一声,旋即嗔怪的白了焦顺一眼道:“焦大哥怎么神出鬼没的,也不怕把人吓出个好歹。”

    “啧”

    焦顺咂咂嘴,指着她手里的图画道:“我是专程来给你送画的,你既然有惊无喜,那这画”

    不等他把话说完,林黛玉已经将那画护在了心口,满眼的警惕之色。

    焦顺见状不由哑然失笑,旋即拿起一旁的傲慢与偏见道:“这本书怎么样,可还看的过眼”

    林黛玉看着那书的封皮叹道:“果然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这万里之外的话本竟也是独具一格,与我天朝大不一样。”

    “那是自然,这本书在乌西国众多话本当中,也算是一等一的且作者还是个女人,这就更是尤为难得了。”紎

    焦顺说到这里,见林黛玉有些悠然神往的样子,不由笑道:“妹妹才情出众,何不仿效此书,也写一本咱们大夏的风土人情悲欢离合”

    “我”

    林黛玉愣了一下,旋即反问:“写什么”

    她不问为什么,而问写什么,显然已经动了心思。

    “这还不简单,你就从你身边的人和事儿着手,写”

    焦顺本来想怂恿她根据自己的经历,写一本红楼梦出来,但话到了嘴边忽又觉得不妥。

    主要是若按照实际经历来写,就不免要追思过往、深究现在。紎

    前者容易旧情复燃,后者

    若是林黛玉思前想后,对自己沦为外室的情况感到沮丧不甘,继而坚定了南下之心,可该如何是好

    于是他连忙临时改口道:“譬如藕官的事情,岂不就大有可写之处”

    “藕官的事情”

    “是啊”

    焦顺当下满嘴跑火车道:“其实以前我曾听蒋玉菡就是曾在忠顺王府唱戏的琪官说过一个类似的故事,据传前清末年,有两个从小被送到戏班里的男孩子,一个叫小石头、一个小豆子”

    接下来,他就将霸王别姬的剧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大致故事都按照电影里的来,只将时代背景换成了清末夏初。紎

    林黛玉一开始以为他是照着藕官,现编的故事,但听着听着便陷了进去等听到最后,程蝶衣在戏台上含笑自刎而死的时候,已然是泪眼滂沱。

    若没有藕官,她未必就能代入到两个男人的感情纠葛当中,但既然已经接受了藕官的存在,代入进去非但没有障碍,反比大多数人更能领会到其中的悲欢。

    “这个故事、这个故事”

    她啜泣着缓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把话说全了:“我、我只怕力有未逮,辜负了这个故事。”

    “先试试呗。”

    焦顺笑着将她拥进怀里,边拥帕子帮她抹眼泪,边道:“反正蒋玉菡已经去了乌西国,这也没人要跟你抢。”

    林黛玉感伤了好一阵子,这才渐渐缓过来,然后便又沉浸到了故事当中。紎

    半晌,回头对门外喊道:“去把藕官找来。”

    门外偷听许久的春纤,带着浓重鼻音应了一声。

    不多时藕官便快步走了进来,见林黛玉双眼红肿,下意识忙又看了眼焦顺。

    却听林黛玉道:“我刚听焦大哥讲了个故事,故事的主角也是两个唱戏的”

    这回轮到林黛玉讲故事了,也难为她只听了一遍,竟就记住了个九成以上,只有少数几段需要焦顺补充。

    待等讲完了霸王别姬的故事,林黛玉又问:“我想试着将这个故事写下来,不拘是话本还是什么的但我对唱戏的事情一窍不通,届时少部分还要你从旁协助,却不知你可愿意”

    噗通紎

    话音未落,早已经哭成泪人的藕官就跪倒了下来,以头抢地道:“我愿意、我愿意只要姑娘这本书能写出来,我便是死也无憾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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