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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第二天他们没去成密室。
中秋节第二天秋雨连绵,而且刮着大风。
归归早上支棱起来看了眼窗外就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叽叽咕咕钻进了还在睡觉的少爷的被窝,很坏地把他的手缠到了自己腰上。
盛淅半梦半醒,朦胧地把思归抱紧了点儿“归归做什么”
“抱抱。”
思归还嫌不够地粘着他
“抱抱我。”
盛淅没睡醒时还挺好命令,一命令就听。
外面下雨,他们在室内睡眼惺忪地抱着,归归嫌他抱得不够紧,在他额头上蹭了蹭。
她一靠着盛淅就觉得还愿意被抱得紧一点,黏着他磨来蹭去,片刻后成功地将盛少爷磨醒,他醒后将混蛋归归用被子一蒙,在被里亲了亲她。
“混蛋东西。”
盛淅亲完,闷着嗓子道,“你醒了我也不能睡是吧。”
思归在被子里眉眼弯成小月牙儿,很坏地嗯了声,然后与少爷温存。
雨天早晨,呼呼刮着北风,此时被褥里的温存就显得格外舒适亲吻,拥抱,盛淅在耳边呢喃,夸思归可爱,漂亮,聪明,是小美人,然后再次轻轻吻她。
他目光浓情蜜意,似乎对思归怎么也喜欢不够。
“你昨天就是想我啦。”龟龟甜甜地膨胀起来,“跑到这么远来接我,是因为非常想我。”
阴雨连绵,少爷甜蜜地看着她,温柔如水地承认
“对。”
就是因为想你了。
我就知道我的魅力无与伦比,他已经被我吃定啦思归甜丝丝,被爱她的人撩拨得浑身麻酥酥然而下一刻盛少爷起身,松开被他温存了大半早上的思归,起了床。
“”
龟龟爬起来一点,依依不舍地小声道“这就起起床了呀”
盛少爷笑眯眯“嗯,再不起床人家早餐就卖光啦。”
说完,盛淅披上外套,出了卧室,临走还绅士地带上了门。
归归心中闷闷的,听着北风呼呼作响,又听见浴室里少爷哗哗冲澡。
过了会儿,两分钟前还被他称为可爱小美人的思归往少爷枕头上一栽,依依地抱紧了他睡的被子。
想他
“就是小美人呀。”盛淅亲昵道。
他说话时把女孩子从被窝里挖出来,在额上亲了亲。
外面下着雨,弥漫着湿冷细风。
思归发尾柔软蓬圆,闻言耳朵根都红透了,小声道“我我自己知道的,你愿意哄我开心我很高兴,但是”
“你就是小美人。”
盛淅说着,开心地捏捏被他挖出来的小美人的脸。
余思归觉得少爷真的很甜,但心里晓得自己的形象与别的会打扮的女孩子不同,归归身上总带着洗不脱的学生气,清秀有余,盛大少爷从小到大,一定见过比不少她好看许多的女孩子。
而且,大学里面,好看的姑娘也是很多的。
下一秒,盛同学亲了亲她,异常认真地说“而且,我们归归,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
外面大雨倾盆,思归在卧室里很乖地贴着少爷,脸红成了一朵小玫瑰花儿。
然后被他挖了出去
盛淅真的非常爱夸归老师,似乎他看到的龟龟都是好的,是他喜欢的;因此也将女孩子的毛顺得服服帖帖。
两人吃过早饭后在不愿出门一事上达成了一致,于是开始各干各的。
盛少爷去做他的概率论那是他加选的。高中阶段最好到手的送分项目到了大学就变成了活生生的送命题,思归在整理自己错题本的间隙拿过课本看了看,从她的角度来看都觉得内容相当有挑战性。
“小时候作过一定的了解。”余思归道,“但在课本里见到它还是头一回。”
盛淅莞尔道“我是数竞里面有一点相关的内容。”
余思归想起他是很嚣张地搞过两门的人,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专心翻他的课本,接着盛淅轻声道“你有余力的话,下次我给你带课本回来。”
“”
“竞争很激烈的。”盛少爷不置可否,在自己的课本上点了点,“我们。”
归归这才想起盛少爷相当于在疯人院里活着。他们如今班上汇聚了一群掐尖儿的人,高考仅是这群尖子内卷的开始。
思归忽然有点好笑“你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地方。”
盛淅从思归笔袋里自然地摸了只红笔,温和地说“你不也是会这么干的人吗”
“”
没有挑战,也会给自己创造挑战;治之已精,则愈求其精也。
余思归无话可说,却有种被看穿的不满。
“下周我给你带课本。”盛少爷道。
归归嘴硬地问“你凭什么断定我有余力”
“”
盛淅抬头看着她薄得离谱的错题本,片刻后扑哧笑了起来,说
“你其实一直有。”
傍晚时分雨仍然没停,两个人一起,玩了会儿游戏。
归归一开始抱着盛少爷恐怕没怎么玩过游戏的念头,要带着他享受第九艺术的快乐,祭出了自己落灰的sitch这游戏机是她上高中前买的,是妈妈奖励她考了市区第五的礼物。
任天堂设计游戏的思路向来与众不同,不注重打杀,也不追求极致的画面,只追求简单好玩的游戏;在这满世界追求3a大作、极高开发成本的游戏工作室中几乎是唯一的另类。
他们的最典型的代表作超级马里奥,玩法仅一个“跳”字,却仍能称霸业界三十余年;期间模仿者层出不穷,但无一人能模仿到马里奥兄弟的精髓。
诞生后的第三十一年,马里奥出现在那年的东京八分钟里,点燃了每个观看它的人。
“它的设计者宫本茂,非常非常厉害。”
思归对这个设计师的崇拜似乎无以言表,简单地介绍
“他对游戏的理解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是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返璞归真的人。”
盛淅笑了笑,接过游戏手柄,坐在思归身旁,看着电视屏幕。
“你没玩过超级玛丽吧”归归笑眯眯地问。
盛少爷摇了摇头,显然没碰过小手柄,思归点开了超级马力欧奥德赛,这游戏里马里奥和他的帽子远渡重洋,双人游玩时一个人操控主角色马里奥,一个人操控他的帽子,盛淅似乎也觉得挺好玩,操纵着帽子绕着归归飞来飞去。
奥德赛只是长了张似乎很简单的卡通脸当然,主线剧情确实简单,但通关后的关卡非常困难。
余思归一早就自己通关了,她带着盛少爷玩了几个主线帮他上手这个游戏,然后两个人挑战起了后续的月之暗面关卡
在归归版马里奥第五次滚回存档点、令两人的努力付诸东流后,盛淅终于温和又克制地发问“要不然我们换换”
大约是下着雨的缘故,天都黑了。
思归愣了一下,有点不太放心“可是这个关卡很难”
“让我试试嘛。”盛少爷笑眯眯地把自己的手柄递出去“我们换着玩一小会儿。”
归归感觉自己是有义务陪着新手玩的,一直让盛淅操控帽子,居于次要地位的话,很难体会到这游戏的乐趣,如果少爷玩的有点吃力,可以再回去玩最开始简单的主线于是她把手柄和少爷换了过来。
“输了也没关系哦。”
归归十分认真地告诉他
“这个关卡本来就是隐藏的,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少爷也觉得是这样,笑眯眯地捏捏女孩子手心,在阴雨连绵的天里说“好呀。”
五分钟后。
余思归目瞪口呆地看看电视屏幕,又看看旁边仍不太适应按键、正在调试手柄的大少爷。
他的确是刚开始玩的蹲跳、远跳甚至翻滚,这些基础动作他都具体地问过一次龟龟,被boss宰了一次,然而第二次盛淅就上了手,把boss切滚刀菜似的踢回了阴间。
通关界面,映得客厅通红。
归归呆呆的,脑袋上冒出一串难以置信的问号,因为过于震惊,连头顶问号都被映成了红色。
“”
思归震惊地看着他,眼睛圆滚滚“”
盛淅掰了掰摇杆,若有所思地问“这游戏是双人模式比单人模式困难吧”
“”
这就是你的通关感言
余思归心道我迟早会杀了你,我当年通不了库巴王国是把刘佳宁从她家勾过来操纵帽子才过了的双人模式对我来说就是比单人模式简单
你这不就是说我存在的价值就是拖住你的后腿吗士可杀不可辱罢了
归归颤抖开口“可、可是”
可是你为什么上手这么快思归十分震惊,你这个该死的会整理桌洞的强迫症书呆子你凭什么
盛少爷哧地笑了起来“我经常玩啊,只是没玩过主机端。”
龟龟“”
但我今天还是会杀你。
“挺好玩的。”盛淅忽然道。
然后他温和地想了想,认真地说“我喜欢这个游戏。”
那一刹那,喜爱的事物被认可的的感觉,令思归耳朵根泛起红色。
“真的吗”归老师开心地问“不是骗我”
盛淅笑起来“为什么要骗你就是非常好玩啊,和打打杀杀的感觉不一样,这个就是纯粹的快乐。”
“就像”盛少爷笑着说
“小时候放暑假,在外面玩累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去猜这个世界有多广阔的瞬间的快乐。”
余思归那一刹那,浑身都红透了。
仿佛是人生的知己。
思归想告诉他我也这么想,但却又觉得说出来是多余的,他们有这样多的相似之处再多上这么一个,恐怕连晚上做梦都是一样的了。
说不定做的的确是同一个梦。
归归忽然想。
他们又玩了好几个地图,在沙盒中探索,归归操纵着帽子,一个不落地收集被藏匿的金币,盛淅对余思归这种烧光杀光抢光的土匪玩法还挺震惊,过了会儿却又释然似的,跟着归老师当起了土匪。
天色渐晚,归归忽然说“宫本茂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
盛少爷嗯了声,莞尔“怎么了”
“但他妻子不太喜欢玩游戏。”归归笑了起来,看着屏幕讲“现代电子游戏之父的妻子其实是一个玩不下去游戏的人。宫本茂想了很多办法,把自己开发的游戏、俄罗斯方块,这些当年红透了半边天的好玩的东西拿来给她,可妻子还是不愿意玩。”
盛淅“”
“后来宫本茂”归归顿了下,轻轻道“选了一款他们社内开发的,一款崭新的游戏,说服了妻子开始尝试。”
“那个游戏不会有死亡惩罚,”思归眼眶里盈起泪水,“就是一群小动物在岛上和人交朋友,大家一起,只要把家园建得更美好就可以了。”
盛淅愣了下。
归归看着屏幕上飞来飞去的小帽子,小声道
“宫本茂老婆一玩就喜欢上了,从此不可自拔。”
思归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说“他管这个叫ifeoter,妻度计,是那些本来不爱玩游戏的人最终被它影响最后能够享受游戏的乐趣的指标。”
盛淅顿了一下,在雨声中轻轻问“那个游戏叫什么”
“动物森友会。”
余思归偷偷擦了下眼泪,说“我这里还有这个游戏呢。”
然后归归放下手柄,逃避似的道“我去看看大闸蟹好了没有。”
盛少爷并未阻止,只稍稍一静,说
“壳全红了就是熟了。”
客厅里唯有雨声唰然,天乌黑一片。秋夜寒凉,余思归去厨房里看大闸蟹蒸熟了没有明明只要掀开锅就能看到,她却像是在厨房扎了根。
盛淅安静坐在没开灯的客厅中,望向投到电视上的游戏机屏幕,然后道
“我可以玩吗”
余思归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迟疑了下“嗯”
“那个什么森友会的游戏。”盛淅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异状“我可以玩吗”
余思归想起妈妈最后的日子,心里几乎碎成万千碎片,但却知道那只是个游戏存档她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删,却也不敢再打开看。
思归说
“可以。”
“但是别”归归竭力忍着泪意,揭开蒸锅,看见蒸的通红的、下午司机专程送来的第二批大闸蟹
“别卖岛上任何一样道具。”
那是妈妈绷成弦的这一生,玩过的唯一一个游戏。
盛淅在客厅里笑了笑,让思归放心
“肯定的啦。”
「妈妈的岛,最后停在哪里了呢」
思归不知道。
但却会永远记得自己从医院把那些东西背回来的那天。
她背东西回家的那天和它的前一天,前前一天没什么区别,高考前后的那几天雨大得惊人,妈妈的无人岛上也在下雨,让归归连碰一下都不敢。
像一把能割开她的刀。
余思归后来才想起,盛少爷的确是玩游戏的。
那其实还是他和班上男生常聊的话题他偶尔也关注tga与ign评分,但几乎都是操作较为困难的18岁以上的3a大作;和归归喜欢的小朋友也爱玩的风格水火不容。
但他却莫名喜爱动物森友会。
这个满是圆滚滚小动物的、三岁小孩都爱玩的,可爱风游戏。
假期的后半段他十分热衷于小动物们,每天操纵着小人上去摇摇树,上去钓钓鱼,归归的游戏机一天要充两次电。
余思归卖安利成功,每天都挺高兴人生得一吃安利的人足矣,要知道她尝试把安利卖给刘佳宁,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去他妈的最好的朋友。
然而再快乐的假期也终会迎来末尾,他们要各自奔赴自己的未来
“这个游戏机可以借给我一个星期吗”
盛少爷挺好玩地问
“我这个周想带去学校玩。”
大概是想要万圣节道具。
思归想了想,严肃地再次警告“不准卖我岛上的东西。”
盛少爷笑得不行,点头说好,于是余思归十分豪爽地将自己的全套游戏卡带、充电器都塞给了他,塞给他时盛淅捉住了自己高一时送她的精灵球,对着思归随手一比划,似乎想把龟捉进去。
归归把精灵球给他按回袋子里,气呼呼地讲“想都不要想”
姓盛的颇为可惜,长长地出了口气
然后他开着车,带着思归穿过秋色初显的大地。
这高速他们已经走了许多次。接时、送时但这次大约是他们第一次这样长久地相处的缘故,离别格外让人难过。
像是从心尖里生生地挖出一块肉。
还有那样长的时间,思归想。
这将一直持续到明年六月,思归不知前路何在,却感到了最深的无力感。
距离、空间、时间与现实,他们所敌不过的现实。
车停靠在高中门口,远方层林尽染,青黄不接的梧桐于北风中簌簌。
登校时间将近,返校的学生也多了起来,思归看着那她要去的地方目光闪烁,准备下车去拿行李,但还没来得及动,就被盛淅扣住了手腕。
余思归“”
“归归,”盛少爷轻声说。
思归呆呆地问“怎么了呀”
“时刻记住,”盛淅单手按着方向盘,在吹拂着世界的秋风中道
“我一直,坚定地选择着你。”
十月中下旬时,盛淅终于第一次缺席了周末的见面。
2的通识课一向是大学的教学重点之一,而清华教务处排课时为了尽可能地避开各院系专业课的时间,一般都将通识课安排在周末或晚上。盛淅选课时尽可能地绕过,但仍不可避免地砸进去了几个周的周末晚上。
开选课通道时,思归严肃地和少爷强调过,不要为了周末回来而刻意地绕时间去选自己想选的,而不是选时间方便的。
他回不来的那个星期,余思归反倒松了口气,因为知道他做了更理智的选择。
这种事发生得会越来越频繁,思归知道。
往后还有复习月、考试周,要due的作业和小组re,院系不单独安排考试时间的选修课历来是老师挑个周末统一考;还有盛淅在学生会的日常工作。
这还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且仅仅只是秋季学期而已。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但是归归却又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同桌一帆风顺的人生的坎儿。
「她的存在阻碍了盛淅正常的大学生活。」
所谓的喜欢,是希望对方更好的。
而不是要拽着对方的腿,一路沉沦的。
那个周六,她一直等到很晚。
重阳节过后学校发了支花,似乎是这所高中的保留节目,连高复班的同学们也人人都有。思归颇有种“独在异乡为异客”之感,夹着那枝黄茱萸,在漆黑的、没有灯的楼梯上等盛少爷的电话。
他有学生会的部门聚餐。
风冷得淬人,像是有个冬天在夜里酝酿。
他发来的最后一条微信消息还是晚上七点半,只说他们部门开了酒,此后思归告诉他自己已经下了晚自习,少爷就直接人间蒸发了。
归归洗漱完等到十点半,没等来他的电话,无计可施地回了寝室,继续开启夜自修副本。
盛淅大概十一点多时才出现,直截了当地问「睡了吗」
思归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漏风但只消他的一条消息就能心花怒放。
于是归归告诉他「还没有哦。」
「刚把喝多了的部长送回去。」盛淅无奈道,「门卫不放出租车进来,人肉搬运一公里多差点我人就没了。」
思归心疼他累成这样,但也很高兴他能认识新的朋友;盛少爷似乎也休整了一番,很温和又自然地问
「我们归归今天晚上怎么样了呀」
那一刹那,余思归只觉苦等的空虚一扫而空。
盛淅打了电话过来。他好像不愿回寝室,同已经熄灯、只能保持安静的归归讲话,聊天,谈起他今天的所见所闻。
颐和园的秋风吹呀吹,他的听筒处呼呼作响。
他讲述今天外联部的聚餐,说了一半,忽然诚恳道“龟龟,你以后千万不要来学生会哦。”
归归“”
“你太乖了。”
盛少爷恳切地讲
“所以千万不能来。”
但我怎么记得你有个同学在复旦学生会混得风生水起归归趴在被窝里和盛少爷打着电话,总忍不住担心,想问问学生会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你不会在那里被人欺负了吧但还没打字,又想起刘佳宁评价盛淅的那句话
「他把人凌辱完,会抱怨这个人凌辱起来有点麻烦。」刘佳宁说。
当时刘佳宁想了想,又说
「然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
耳机里盛少爷很难受地喃喃
“归归,我被灌了好多酒,不太舒服。”
余思归那一刻心都被揪得发痛,拼命地让他先躺下,喝了酒千万不要勉强,甚至将脑海里仅有的一点点照顾喝了酒的妈妈的经验都搬了出来浑然忘了这个家伙“被灌了很多酒”,“不太舒服”,还能扛着他们外联部的部长深夜徒步两公里。
而且,学生会部门聚餐,部长倒下了。
这位干事却硬朗得像没人敢给他灌半杯酒。
“好想吐”
这位柔弱的干事嗓音难过至极,痛苦地克制了许久,在夜风中轻柔地说
“思归,我好想你。”
归归那一刻眼泪都要出来了,糯糯地嗯了一声,盛淅又柔和虚弱地问“你想不想我呀”
思归心疼得都要哭了,给他发消息
「想。」
盛淅看到后很淡地笑了笑,似乎有点高兴,又似乎无力回应。
然后他柔软地,在首都的风声中,问千里外的思归“归归,你爱不爱我呀”
归归难过极了,心痛地立即给他打字
「爱。」
那一刹那,盛少爷笑了起来,温柔如水地对她说。
“好呀,我也爱你。”
星空浩瀚,暮秋银河闪烁。
银河下,归归把脸埋在被子里,像是不愿意被任何人看见自己脸红了。
然异乡异客,登高望远,茱萸插遍少一人
十一月初,又到了高考报名的时候。
归归报名时看自己录入的档案,总觉得自己高中入学时拍的照片实在是太像小孩了。
人生第二次高考报名,余思归将其视为人生之耻,网上报完名就直接将电脑关了,死活不肯再看一眼。
那几天高复班里盯得不太紧,思归闲暇时间居多,还花了不少时间去看盛淅提溜回来的、他们内部的微积分教参。
然而带教材回来的人,却要面临大学的第一大坎期中考试。
盛少爷从上完习题课回来就挺烦躁,归归接他电话时能听见他怀疑人生的意味以及背景音里,他室友近乎绝望的咆哮
“这个难度跟数学系的数分有什么区别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王大哥,你这辈子可曾为人拼过命”
“”
寝室里的大小伙子惨叫声此起彼伏,堪比阿鼻地狱
盛淅竭力镇定,将阿鼻的门带上了。
咔哒。
归归吓得目瞪口呆
“没事。”
他对电话里的归归说,接着轻轻地、极具讽刺意味地顿了顿
“只是题稍微难了点。”
思归眼睛滴溜圆“真、真的只是稍微吗我听第一个惨叫的那个老哥不是那个物竞集训队出身的李什么什么”
“”
盛淅一声不吭,算是默认。
余思归“你们这样,我真的很”
刚刚高考报名完的归归声音发抖“我真的会害怕大学哦”
盛少爷静了一瞬,冷冷地说“不准怕。”
思归认定自己被凶了,一时很是难过,小小地、柔若无骨地呜咽了一声。
盛淅“”
“没什么可怕的。”
盛淅有点颤,尽可能收敛了自己的冷淡社达,认真地说
“我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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