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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非求婚那日,是在年三十。
求完婚后,两人戴着戒指,只等双方父母到场,宣布这个消息。
因为靳承屿做完阑尾炎手术没多久,走动不是特别方便,所以请大家到麓岛过春节。
除了双方父母,还邀请了颜非的奶奶。
靳承屿爸妈是最早到的,过来帮着弄年饭。两个小的说了要结婚的事儿,给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当场就要非非改口叫爸妈。
秦玉姝更是拍了自己儿子手臂一下,笑说“终于让你小子等到了。以前我见你偷偷藏着非非的照片,还想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漂亮,没想到真让你娶回家了。”
靳承屿直接愣住“妈你什么时候看过那些照片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房间统共就那么点儿大,能藏啥我进去打扫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秦玉姝说着对颜非笑道“你知道这小子把你照片藏哪儿吗”
颜非瞥了靳承屿一眼,摇头,好奇得紧“藏哪儿了”
秦玉姝食指和拇指比了一段距离“这么厚一叠照片,他专程去买了个漂亮的礼品盒来装。那个时候嘛,快到我生日,我还想说是不是送我的礼物,就打开来看,没成想是照片。”
“一开始呢,我见这小姑娘那么漂亮,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后来仔细一瞧,她穿着一中校服,我才知道一定是我们家傻小子的暗恋对象。”
“再后来他去读大学,把那些照片也带走了。这么些年他从没带过女孩回家,我想可能是他没追上这姑娘,暗恋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几年前他跟我说交了女朋友,给我看照片,我才发现就是当年那姑娘。原来我们家这傻小子这么些年,就一直等着你呢。”
饶是靳承屿这样稳重自持的人,听见他妈讲起他以前的傻事,仍是忍不住臊得慌“妈,够了,别说了,给我留点面子,再说我底裤都扒掉了。”
颜非在一旁抿着嘴笑。秦玉姝又拍了他一下“怕什么嘛,就是要让非非知道你有多爱她,不能像你爸那样,跟个闷葫芦似的,永远只知道做事,不会表达,让他说句我爱你跟要了他命一样。”
闻言,靳尚之两条浓浓的眉毛瞬间一拧“你好好地说儿子,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秦玉姝又拍自己老公“都是你,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你这个闷葫芦生个小闷葫芦,儿子也不至于打这么多年光棍,说不定早把非非追到了”
两个长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拌起嘴来。
颜非和靳承屿相视一笑,默默地牵着手退到旁边,给二老留出空间。
颜非笑说“你爸妈感情还真是好。”
靳承屿颔首“欢喜冤家,吵吵闹闹一辈子,还是舍不得放开彼此的手。”
颜非妈妈姜尚英是第二批到的,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
靳承屿连忙伸手去接“阿姨您来就来,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哎呀都是些年货,怕你们两个小的不知道准备,这才带来了。”姜尚英说话间,留意到他无名指的戒指,愣了下,又马上去看自己女儿的手,也是一样的戒指。
姜尚英难以置信地在两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眼中充满期盼,就是不敢问,怕失望。
催婚催了这些年,每次得到的都是女儿冷冰冰的回答,她愈发地不抱希望了。
颜非弯了眉眼,肯定了她的猜测“妈,我们要结婚了,民政局一上班就去领证。”
姜尚英忽然激动地嚎了一嗓子,跟范进中举似的。
“那可太好了闺女你终于想通了妈都怕你脑子转不过这个弯,一辈子不想结婚呢。”
颜非笑着伸手抱住她妈“您老现在可满意了吧,催婚催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姜尚英也用力抱紧自己女儿“满意满意,妈今天都想去刮张彩票,这是什么好日子”
说着又话锋一转“看你有个好归宿,妈妈也就放心了。要是以后妈妈不在了,还有个能替你遮风挡雨的人,不至于一个人孤苦伶仃。”
“妈”颜非无奈地“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好好好,我不说。”姜尚英松开女儿,按了按有些发红的眼眶,把伤感的情绪压下去。
颜非领她到沙发坐,两人聊了会儿别的。
姜尚英屁股还没坐热,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非非,妈妈要提醒你一句哦,既然你们决定结婚,那打算什么时候生小孩我跟你讲哦,你现在已经是高龄产妇了,这生孩子的事儿可得抓紧。”
颜非无语地“”
得,她妈刚从催婚办下岗,又在催生办上岗了。
靳承屿看了眼颜非脸色,对姜尚英道“阿姨,我们刚打算结婚,生孩子的事儿还没有商量。等我们商量好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姜尚英点点头,随后又一愣“怎么还叫我阿姨”
靳承屿会意,立马乖乖改口“妈。”
姜尚英眉开眼笑“哎。等你喊我一声妈真是等很久了。对了,你妈来了吧”
靳承屿颔首“来了,在厨房忙呢。”
姜尚英站起身“我去跟亲家母打个招呼,顺便聊一下你们婚礼的事儿。”
没过多久,颜非爸爸颜铭天和奶奶也到了。
在这之前靳承屿已经见过他们,奶奶尤其喜欢他。
因为他总在麻将桌上机灵地给奶奶喂牌,把老人家哄得那叫一个服帖。
颜铭天则属于话不太多的类型。
好在男人和男人之间总有话题,聊体育,聊喝酒,聊钓鱼,靳承屿跟他关系相处得也还可以。
奶奶听说他们要结婚,中气十足地连着说了几声好“以后我到下面,可算给你爷有交代了。”
随后又对靳承屿道“小靳,以前非非是被她爸妈离婚影响,所以才不愿意结婚。现在她既然想通了,以后你们俩就要好好地过日子,明白吗”
靳承屿颔首“明白的,奶奶。”
奶奶笑容慈祥地拍拍他的手“我跟你爷结婚有46年,你跟非非争取超过我们,好不好”
靳承屿笑了“好。”
颜铭天也忍不住在此时说上两句“你以后要对非非一心一意,不准欺负她,也不准辜负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宁可她永远不嫁人,也不要她嫁错人。”
靳承屿正色“爸,你放心,我会永远对非非好。”
颜铭天嗯了声“不要光说得好听,要做到才行。”
靳承屿点头“是。”
颜非拿手肘拐了他一下,挑眉“听见没,不准欺负我,不然我找我爸削你。”
靳承屿握住她的手,笑“我哪敢。我们之间,不一直是你欺负我”
中午,一家七口人围坐餐桌,和和美美地吃了顿饭。靳承屿家这桌子,从来没坐过这么多人。
姜尚英和前夫颜铭天一年难得见次面,虽然恩爱已经不在,但当着外人,和谐还是能做到的。
大家围绕着两个小辈的婚礼展开激烈讨论,那真亲实感的投入,就跟要结婚的是他们一样。
吃过饭,两家妈妈继续说结婚的事儿,其余人则支起了麻将桌。
知道奶奶爱打麻将,靳承屿特意搞了个全自动麻将桌放家里。
颜非还是和以往一样,因为太会算牌所以被红牌罚下场终身禁赛,只能给奶奶当军师。
靳承屿也是老样子,依旧不动声色地给奶奶喂牌。
奶奶有他们两个保驾护航,大杀四方,把颜铭天和靳尚之赢得灰头土脸。
下午晚些时候,大家把麻将桌收一收,准备和面包饺子。
奶奶和颜非自然留在客厅看电视嗑瓜子儿。和面的事由男人来做,两个妈妈负责调馅儿。
奶奶小声问她“非非呀,你说奶奶明年能不能看到孙孙出世啊这过年家里没有小孩子,真的是没那么热闹。”
颜非无奈地笑笑“奶奶,我这才刚想通结婚,您又给我压力。”
“不压你压谁呀你哥又没结婚,还不知道哪年能有孩子,我只能催你呀。”
颜非吁了口气“奶奶,生孩子这事儿很严肃,您容我想想。”
“行,别想太久啊,你年纪也不小了。”
“嗯。”
晚上吃过饭,再看了会儿春晚,奶奶就说要回去了。老人家年纪大,换床睡不习惯。
颜铭天送她,也跟着走了。
姜尚英也说要回去,被颜非劝住。
她回去也是一个人,这大年三十的,总不好让她自己过。
于是颜非妈妈和靳承屿爸妈留这儿过夜,客房充足,住不成问题。
大家一起聚在沙发上看春晚,直到李谷一老师出来唱难忘今宵,才关了电视各自回房。
颜非和靳承屿回了二楼卧室。
她过去关窗帘,走到窗前从窗户望出去,远处不知道是谁在放烟花,照亮了一小片夜空。
颜非想起几年前,靳承屿有天晚上忽然出现在她家楼下,带她去郊外山上放烟花的情景。
现在想起来,仿佛事情还发生在不久前,可是一转眼,两人都结婚了。
靳承屿见她站窗前发呆,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轻声“在想什么”
颜非抱着他搁她腰上的手臂,蹭了蹭他下颌“在想时间过得真快。以前你带我去放烟花,转眼都几年了。”
靳承屿也想起那晚的事,低头吻她耳垂“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一次”
颜非痒得缩起脖子笑“等明年吧,你现在手术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不能到处乱跑。”
靳承屿下巴搁在她肩窝,抱着她安静了会儿“妈说的事,我们要不要考虑一下”
两人已有默契,他不用说得特别明白,颜非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嗯,是应该讨论讨论。”
“你想要孩子吗”
颜非想了想“其实以前我对孩子没什么感觉,我也不觉得我人生中一定要有孩子。可是最近走在街上,看到别人的小孩,我总会想要是我们生一个,会是什么样子。”
靳承屿唇角浮起笑意“那就生一个。”
颜非嗯了声,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但不是现在。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公司带上正轨,这样才能放心去生孩子。不然我工作生活两手抓,肯定两边都顾不好。”
靳承屿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好。只要你想生,多久我都等你。再说我还没过够二人世界,要是你怀了宝宝,我就好久都不能碰你,想想就不能忍。”
颜非被他逗笑“怎么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尽是些黄色废料。”
靳承屿低头吻住她“你是我老婆,不对你想那种事才奇怪。而且我为你素了十几年,不吃个够本怎么行。”
颜非翘着唇角,一把摁住他在她身上乱来的手“别忘了你还有伤,今晚看看可以,吃就别想了。”
靳承屿泄气地“”
该死的阑尾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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