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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第 2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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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青色兔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穆明珠感到心中一阵酥酥麻麻,忽然不敢抬眼看他的目光,只低头给他揉搓着双手,低低应了一声。

    齐云看着她低下去的头顶,无声一笑,反握了她的手,牵着往殿内而去,轻声道“院子里冷,走吧。”

    两人手牵着手,走过月光下松柏的影子,走入温暖馨香的寝室。

    外间的灯熄了,床帐也放下来。

    两人在一张床上,唯一的光亮是床帐外的一盏小灯。

    穆明珠还不肯躺下去,探身到齐云胸前,伸手要解去他的中衣,轻声道“我看看你的伤”

    上庸城三日血战,死伤无数。

    齐云身先士卒,亦中了两箭,其中一箭擦过心口,纵有甲胄,仍是入肉三分。

    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齐云,这次却罕见地有些执拗,压着她的手,不肯让开衣襟,低声道“陛下忙了一日,早些睡吧。”

    穆明珠转转眼珠,凑近看他面色,却见他虽然极力镇定、仍有几分躲避之意。

    她想到他烧伤后又恢复如初的左腿,隐约明白了他的担心。

    他大约怕伤痕丑陋,为她不喜。

    穆明珠心中微感酸痛,深刻认识到自己要反省一下在齐云心中的形象。

    她是喜欢他的长相没错,不过她更喜欢他这个人呐。

    或者说,她是先喜欢他这个人,才越来越觉得他可爱美丽。

    她没有再坚持,轻轻“哦”了一声,便在他身边躺下来。

    齐云见她如此轻易便放弃了,却感到一种微妙的不安,歪头向她看来。

    穆明珠枕着他肩头,在朦胧的光线中,再度伸过手去,含糊道“我不看,我就”她的手指穿过他的衣襟,游走过温热的胸膛,抚上了那蜿蜒凸起的疤痕。

    距离心口不足三寸。

    两个人都安静了。

    “方才前面议事,”穆明珠轻声道“东扬州出了点事儿,其实派黑刀卫去也可,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你离开。”

    齐云静静听着,感受着女孩头部的重量压在他肩膀,沉甸甸让人心安。

    穆明珠手指游走在那疤痕上,半阖了眼睛,梦呓般道“你在上庸受伤的消息送到建业后,我连着几日做噩梦。”

    其中做过一个真实的仿佛过完了一生的梦。

    她梦到自己还是做了皇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齐云不见了,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过。后来她做了好多好多年的皇帝,然后她驾崩了,人们给她下葬。她躺在华贵而空寂的棺木里,虽然死了却还有思想,忽然想起那个与她同棺的少年来。她记得他心口的洞,记得他嫣红的唇,可是怎么不见了

    梦里纵然没有逻辑的事情,她也全盘接受,只记得那种巨大的失落与恐慌感,叫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噩梦惊醒之后,她还要撑着处理国政,生怕从上庸郡传回不好的消息,连给自己发泄情绪的时间都没有。

    此时穆明珠枕在齐云肩头,轻轻诉说,含住了眼角的一滴热泪。

    齐云反身面向她,下巴抵在她发间,低声道“臣会好好活着。”

    “嗯。”

    “回来见陛下。”

    穆明珠环紧了他的腰,埋首在他怀中,黑暗私密的环境中,仿佛说什么都不必不好意思。

    “你人是我的。”她轻声却蛮横,“命也是我的。”

    “是。”

    “我不说好,你便不许死。”

    “好。”

    穆明珠闭着眼睛,嗅着他身上清淡的雨后茉莉香,又道“你这几日哪里都不许去,我想见你的时候,便要见到你。”

    齐云低头吻着她的发,柔声应道“都听陛下的。”

    穆明珠的确困倦了,在熟悉安心的怀抱中,不多时便沉沉睡去,哪怕是在梦中,仍是下意识抱着他。

    次晨,迎着初阳的光辉,穆明珠睁开眼睛,就落入了一双专注凝望的黑眸。

    “早啊。”她咧嘴一笑,抬手抚一抚齐云柔顺乌黑的发,真是奇怪,为什么同样是睡一夜过后,她的头发就会变得乱糟糟的,而齐云的就像是永远不会凌乱。

    她的时间很紧,因为要赶着去上朝。

    齐云下了床,有些笨拙地服侍她穿衣。

    穆明珠饶有兴致看着他。

    齐云在她的注视下,鼻尖沁出汗水来,怕耽误了她的正事,轻声道“臣下次先行练过,再服侍陛下”

    穆明珠瞪起眼睛,佯怒道“你要在谁身上练”见齐云愣住,便按住他的手腕,笑道“就在我身上练。”

    纵然朝中还有无数烦难的事情等着她,但晨间在爱人的凝望中醒来,已经比世间绝大多数人都要幸福。

    朝会结束后,穆明珠与萧负雪、李思清、高廉等心腹大臣在偏殿继续议事。

    “去往东扬州查案之事,有两人主动愿往。”萧负雪坐在距离穆明珠最近的位置,低声道“一位是度支侍郎蒋坤,乃是今年刚从书院出来的。”

    穆明珠点点头,并不意外,这个蒋坤在时政上颇有见地,而且很愿意展露他的能力,足见其野心。他这一趟去东扬州,固然危险,但若是查明真相、也就一举成名了。

    “还有一人”萧负雪眉心皱起,又道“却是已致仕左相的嫡孙韩清。”

    “韩清”非但穆明珠诧异,连李思清与高廉也都向萧负雪看来。

    萧负雪道“他从友人那里得知了消息,求到臣府上来。”

    穆明珠微微沉吟,大概能理解韩清的想法。

    杨菁公开与韩清私情之后,外面两家闹了两三个月,近日才消停些了。

    穆明珠准了杨菁所请,许她留在宫中,直到她诞下一女,并且女儿也出了满月。

    日前杨菁才抱了女儿来与她辞行,因杨太尉反对太强烈,据说杨菁并没有与韩清相见,而是抱着女儿回到了杨家,给女儿起名为杨瑶。

    韩清虽然说起来是左相嫡孙,但左相已经致仕,韩家根基远不及杨氏。韩清自己本人还是南山书院的学生,这种情况下,除非有特别的际遇,否则他想要复制当年祖父的成功,是很难的要赢得杨太尉的认可,或者说要让杨菁下定决心跟他在一起,也是很难的。

    他如今要借着东扬州的难事,在仕途上搏一搏,也合情合理。

    穆明珠想了一想,道“那就让他们两个一同去,彼此也有个照应。”

    她想给韩清一个机会,如果韩清能立起来,便可以更好利用左相韩瑞留下来的声望,扶持寒门的力量,在朝中与世家趋近于平衡。

    她虽然说彼此有个照应,但真在外面,必然是蒋坤照应韩清多些。

    至于韩清

    穆明珠想到那个总是跟在杨菁身后,颇有些腼腆书生气的少年,只能盼着他出去后进益些。

    萧负雪微微一愣,以韩清的资历性情,怎么看都不适合往东扬州走这一趟。

    穆明珠却没有给他质疑的余地,道“等会儿叫他们二人过来。朕交待他们几句。”

    萧负雪只好应下来,想着若有不妥,等会儿李思清与高廉离开后再劝也是一样的。

    穆明珠转而看向高廉。

    高廉露出个恭敬的笑容来,道“臣却是揽了别人的差事。礼部的人不敢来问,只是眼看着转过年去就是新春,这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在宫变那一夜跟着谢钧失踪了。

    后来谢钧回到了荆州,谢家递回来的消息则是他也不知玉玺何在。

    穆明珠不是很相信,却也不能把谢钧抓过来问,传国玉玺虽然是个死物,但下落不明也是麻烦。

    “朕知道了。”穆明珠点点头,对高廉表示赞许,道“大鸿胪有心了。”又道“待此事有了定论,朕再知会你。”

    传国玉玺这样的大事,皇帝愿意跟他通气,那真是当成自己人了。

    高廉躬身应了,便退下留皇帝与重臣议事。

    李思清这才开口道“秦州与梁州,不时有梁国兵马南下侵扰。当地百姓苦不堪言,而且说梁国士卒捣毁了界碑,霸占他们的土地。这些贼人,来抢了便跑。咱们的士卒防不胜防。”

    边境线那么长,敌人结成一股冲一个点是很容易。

    而现在是大周极度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如果增派兵马去防守,反而是中了敌人的计谋。

    穆明珠慢悠悠道“不能打,便只能谈”

    可是不把对方打服,对方岂会坐下来谈

    穆明珠仰头晃了晃发酸的脖子,一时没有良策,却见樱红探身进来,这才意识到已经是用午膳的点。

    她便留了萧负雪与李思清用午膳,又命人传韩清与蒋坤前来。

    一时满桌佳肴摆上来,在座都等着皇帝举箸。

    穆明珠扫了一眼,却是对樱红低声笑道“把这两道菜,还有那份茉莉茶点送到小殿去,叫驸马不必等。”

    樱红应声而去。

    在座无人说话,其实都隐约听到了皇帝的话,知道这是给左将军的殊荣,乃是陛下的私事,不管心中怎么浮想联翩,面上却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倒是一向沉稳有度的右相,一反常态,竟抬眸看向皇帝,见她眉眼含笑看侍女捧碟而去,眸光微闪。

    穆明珠一回头对上萧负雪的目光,玩笑道“怎么右相饿得受不住了”便举起筷子,笑道“都不必拘束。”

    萧负雪却并没有什么食欲,安静听着皇帝交待韩清与蒋坤,只用了一块点心。

    午膳过半,忽然侍女樱红又入内,这次她捧着的漆盘上却托着一只绘龙绣凤的杯盏。

    她托着那杯盏走过,带来一阵玫瑰花的甜香与牛乳的醇香。

    穆明珠一见便明白了,含笑亲自伸手接了杯盏,拢在手中暖着。

    樱红在她耳边轻声道“驸马命人送来的。”

    穆明珠面上笑意愈盛,微一点头,仍看向韩清,等他继续说话。

    樱红便悄然退下。

    方才中断的谈话又继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皇帝捧着那一盏甜香的热饮,时不时低头啜饮一口,叫人禁不住要好奇杯中物是何等佳品。

    旁人只是想一想便罢了,蒋坤却是问了出来,他笑着道“不知是何等秘方,或许有永驻青春之功效”

    穆明珠看他一眼,微笑道“既是秘方,怎好外传”又道“待你们从东扬州安然归来,朕用三十年的佳酿请你们,如何”

    蒋坤笑道“陛下一言九鼎,臣可是记下了。”

    一时午膳过后,韩清与蒋坤退下。

    又议事片刻后,李思清也退下去处理未尽的政务。

    偏殿中只剩了穆明珠与萧负雪二人。

    穆明珠捧着那只驸马送来的杯子,思考着要不要把剩下的奏章带回小殿批阅,抬头见萧负雪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右相还有何事”

    萧负雪从来没有发现,这件事原来如此难。

    当初两人之间,女孩才是那个主动找话题,要把公事扯到私事上去的那一个。她做起来那么随意,那么自然,几乎是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公事公办。

    他无意中停留越来越久,她却只有一句问话。

    “右相还有何事”

    今日是这一句,昨日是这一句,许多天前仍是这一句。

    仿佛两人之间,只剩了公事。

    如今轮到他主动谈及私事,他才发现这件事原来如此之难,要如何说起她又会是怎生态度

    当初要她做了这样难的事情,他却直到这一刻才有所了解。

    穆明珠在萧负雪不同寻常的沉默中,意识到了什么,捧着齐云送来的杯子,挺直了脊背看着他。

    与此同时,齐云收到了穆明珠有心送来的菜肴茶点,又回了玫瑰牛乳给她,原本等待的心,不禁起了涟漪,忍不住想要来看一看她。

    昨夜有了穆明珠的话,许他往前面来相见,宫人自然无人阻拦。

    齐云本意并不是要打扰她,只是想见她,透过窗口悄悄看她一眼也好。

    他穿过思政殿的后堂,与穆明珠所在的偏殿只有一墙之隔,内墙上开了一扇八角窗。

    透过明亮的窗纸,他望见两个熟悉的人影,然后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昔日戏言,陛下还记得否”萧负雪低声问道。

    穆明珠手指绕着杯口,揣摩着萧负雪的用意,慢慢道“朕从前年少无知,说过的戏言多了,右相指的是哪一句”

    萧负雪心口一痛,只是年少无知吗

    是当初思政殿外她等到月上柳梢,笑着要他莫与李女官成亲,等她抄完佛经公平竞争

    还是那年夏日静谧的午后,她的手划过窗课本子,淘气柔软地握住他的手指。

    他望向站在榻边的皇帝,她的侧脸精致而冷漠,像一尊凛然不可高攀的神像。

    沉稳细致是萧负雪处理政务的能力,但从来不是他这个人。

    他因为穆明珠冷漠的态度而感到刺痛,激发了他本不那么圆融的性情,“当初陛下曾对臣言,有一府之兵,可以困住臣一日。那么若是有天下之兵呢”

    穆明珠闭了闭眼睛,那么多戏言中,他选了她今生骗他的第一句。

    “如今陛下已尽掌天下之兵,”萧负雪盯着新君,知道自己的尊严已经粉碎于她面前,可是这比起他想要的答案无足轻重,“心意更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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