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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暗潮汹涌上
谭渡之一开始还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被自己遗忘的事, 可是随着梦境的深入,他渐渐的沉浸在了其中。他忘记了自己正在做梦,忘了自己是经历过风雨的谭真人, 在梦中他只是刚入九霄仙门的小修士。
出了大殿之后, 王怀礼牵着谭渡之的手慢吞吞的走向他居住的山头。他特意挑了一条特别绕的路, 这条路上串着九霄仙门风景最美丽的几处地方。每到一处, 王怀礼便会温声细语的对他介绍。
在王怀礼的声音中, 九霄仙门从高高在上的修真宗门, 变成了眼前触手可及的风景。在今日之前, 他对九霄仙门没什么直观印象。但是今日之后, 九霄仙门会变成一副深深刻入他脑海中的地图,不用多久他的足迹会遍布九霄仙门的每一条小道。
两人走走停停,直到傍晚时分才走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凌云峰。
凌云峰上风景秀丽,这里有泉水潺潺, 有小桥流水,有竹林清幽。它是九霄仙门中风景最好的一座山头,也是灵气最浓郁的一座。其他山头都有金丹以上修士建造洞府, 唯有凌云峰, 偌大的山头除了伺候的杂役之外,只有王怀礼一人居住。
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谭渡之。
踏过青石小道, 穿过曲径通幽的竹林便能看到王怀礼的洞府。王怀礼的洞府前面有一汪池塘,微风吹过池塘, 池水泛出细小的涟漪。金色的夕阳铺在了水面,给竹林和精致的行宫镀上了一层金色。
王怀礼笑着对谭渡之说道“小师弟, 在你结丹之前, 凌云峰就是你的家。”
年幼的谭渡之看着夕阳中的精致行宫, 他双眼亮晶晶, 以后他就是九霄仙门的人了。这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他一定会好好的报答宗门,报答大师兄。
在王怀礼的帮助下,他很快就选择了适合自己的功法一念诀。他天赋过人,一念诀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那样。加上他每日勤修苦练,他的修为一天天肉眼可见的增长。
入宗门短短数月,他就从练气一跃成为了筑基期修士。看他的修行速度和资质悟性,九霄仙门千年来没有人能超过他。
谭渡之平日里就在凌云峰的竹林中练习基本功,当他练功时,王怀礼不是在旁边的池塘中钓鱼,就是坐在竹下弹琴,悠闲又自在。
凌云峰上清净,除了他的几个师兄会经常来看望他之外,其他人很少出现。自从开始带谭渡之之后,王怀礼说得最多的话便是“渡之啊,停下来休息休息别累坏了。”
听到这话的其他师兄们嫉妒极了“大师兄偏心当年我们修行的时候,他总是提着小树枝,看到我们停下来就抽我们。”
对此王怀礼无比淡定“你们几个要是有渡之一半听话,也不会挨那么多次打了。”
在其他人眼中无比温柔自制的大师兄,面对谭渡之的时候总是格外放松。大概是谭渡之年纪小,王怀礼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多了几分随意。
修行之余王怀礼会拉着谭渡之畅想未来“等你结丹的时候,和你一起进山门的弟子还是练气筑基。到时候我让他们去后山历练,放出几个小妖兽来。等他们吓得哇哇大哭的时候,你突然跳到他们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他们一定会满心感激为你的风采折服他们会尖叫呐喊谭师叔你好棒谭师叔最帅”
说这话时,王怀礼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鱼竿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他乐颠颠的“哎呀,想想那个场面我就激动我要用留影石录下来,等你化婴的时候放给你看咳咳”
谭渡之无奈的从袖中摸出了玉瓶“大师兄,吃药吧。”
王怀礼有先天心疾,按照常理来说,他根本活不到成年。然而他撑着病歪歪的身体硬生生的将自己练成了元婴修士,只是普通的修士化婴之后先天身体的顽疾能好转,他的心疾却好不了。因此他的药不能停,哪怕他很喜欢热闹也是个活泼的性子,也被迫沉静了下来。
王怀礼摆摆手,他对谭渡之道“今日的修行就到此为止吧。你替师兄走一趟,看看你师兄他们是不是快来了,如果他们到了,你替我接一下。”
除了王怀礼之外,他的几个师兄也很关照他,时常会过来看看他。他们的脾气性格各不相同,二师兄盛怀义一看就是个老好人,三师兄谢怀仁有些急性子一着急嗓门就大,四师兄看着精明其实经常做傻事,五师兄有些木讷平时不爱说话。
一般情况下,二师兄和四师兄来得比较勤快。除非他们不在宗门,否则他们隔一天就会来一趟凌云峰。三师兄和五师兄比较忙,可能会隔上两三天来一次。
谭渡之应了一声,他收好灵剑向着山道方向走去。
九霄仙门规矩多,除非宗门有重大节日,平常山门中是不允许弟子御剑的。加上凌云峰有禁制,入凌云峰的弟子们,连神识都不允许外放。
谭渡之走了一半的山道,突然间,他听到了吵架声。仔细一分辨,吵架的是三师兄谢怀仁和四师兄李怀智,他们旁边还站着盛怀义。
谢怀仁怒火中烧“你在师父面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李怀智冷哼一声“我有说错吗你自己做没做过心里没数吗别以为你担着一个师兄的名号,就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别说师父暂时没选择你做衣钵传人,就选他将仙门交到你手上,该管的事我还是要管。”
盛怀义连忙两边安抚“老三老四你们两少说几句,都是同门兄弟,不要伤了和气。”
谢怀仁长袖一甩指着李怀智的鼻子“你听听他在说什么话里话外都在说我没做事,合着宗门的事情都是你李怀智在担着你脸真大,你担的下来吗”
李怀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师父以修行为重,不代表你就可以越俎代庖行掌门权利。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同门一场,我懒得戳穿你罢了”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谢怀仁双眼一下红了“你再说一句试试”
李怀智道“凌云峰有禁制,不许用灵气打斗。这样也好,你我平日有什么仇怨一并爆发了,打完了再去见大师兄如何”
话音一落,谢怀仁和李怀智便缠斗在了一起。他们放弃了灵剑只拼力气和招式,拳拳到肉,掌掌带风谭渡之探头一看,只见山道上的师兄都打出残影来了。
没一会儿两个师兄都不同程度的挂彩了,山道上滴滴答答的落下了不少血滴。看样子这两人积怨已久,打成这样了还不停手。
盛怀义急坏了,他满头大汗“怀仁怀智别打了同门一场,不要打了”
可打红了眼的两人根本停不下来,眼看谢怀仁都气得要拔剑了。这时候谭渡之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山道上“师兄。”
谢怀仁和李怀智的动作一下就停了,谭渡之眨眨眼“你们打架了。”
李怀智一把将脸上的血水擦干,他磕了一粒丹药还给自己用了个净尘术“哎呀,小师弟四师兄和三师兄正在切磋呢,不是打架。”
谭渡之静静的看了一眼李怀智,又看了看谢怀仁。谢怀仁咬着牙“对,没打架,切磋呢。”
李怀智连忙从袖中摸出了一件小灵宝塞到谭渡之手里“渡之啊,我们切磋的事,你不要告诉大师兄好不好”
谭渡之无辜的看了看李怀智“同门切磋很正常。只是四师兄,无功不受禄,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
李怀智一拍脑袋“这是师兄专门给你寻来的小东西,让你玩的。不是跟你做交易。”
谭渡之恭敬的给李怀智行了个礼收下了灵宝“谢谢师兄。”
收下礼物之后,谭渡之对盛怀义他们说道“大师兄命我来接几位师兄。”
盛怀义连忙拉了拉谢怀仁“对对,我们是来看大师兄和小师弟的,走走走。”
谢怀仁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怀智,他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几日不见,小师弟颇有大师兄风范。”
九霄仙门王怀礼是修真界公认的美男子,谭渡之小小年纪便有了王怀礼的风范,长大之后更不会差。
三个师兄说说笑笑的走向了王怀礼的洞府,如果不是谭渡之亲眼所见,他一定想不到就在刚才,他们其中两人打得眼睛都红了。
从那天之后谭渡之便发现了,这几个师兄在凌云峰上时总是和乐融融,尤其是在大师兄面前,他们兄友弟恭。可是只要大师兄不在,他们就会神情严肃互相不对付。
他虽然年幼,可是他不傻,时间长了他就看明白了二师兄和三师兄是一伙的,四师兄和五师兄是一伙的。而他,暂时和大师兄是一伙的。
说来也怪,自从三师兄和四师兄打了一架之后,王怀礼那段时间心情不太好,只有在面对谭渡之的时候才有一点笑意。
王怀义喜欢对着池塘弹琴,心情好的时候,他的琴声能让水波荡漾。心情不好的时候,谭渡之在旁边舞剑都会觉得剑刃无比沉重。
在王怀义双眼放空重复弹了三遍同样的调子之后,谭渡之忍不住了“大师兄,你是因为三师兄和四师兄打架的事心情才不好的吗”
王怀礼猛然回神,过了很久他才长叹一声“他们都是我师弟,平时小打小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只是这次”
谭渡之也能理解“衣钵之争,不分出个胜负,他们还会继续打下去。”
202暗潮汹涌下
王怀礼震惊的看向谭渡之,过了一会儿后他怒了“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我明明已经将你限在凌云峰禁止外门杂役靠近了难道是老二老五说的他们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
谭渡之摇摇头“师兄,我是小,但是我不傻。我有眼睛能看见,有耳朵能听到。”
王怀礼放下了手中的琴,他缓步走到谭渡之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还小,这些事不该你操心。”
谭渡之想了想“师兄,我并不操心。师父醉心修行,宗门中总要有个主事的人。你身体不好,二师兄性格绵软,五师兄不谙世事。如果一定要在这几个人中挑选一个当掌门,师父会在三师兄和四师兄之间选择一个。这样一来,三师兄和四师兄会打起来,确实不足为奇。”
王怀礼听到这话手微微的颤抖了“渡之啊这些话你只能在我面前说知道吗绝对不能让老二老三他们听到了。”
谭渡之点头“师兄放心,渡之不是多嘴的人。”
王怀礼眼眶微微红了“师父快要闭关了,若是不能成功突破,他的元寿也就只剩百年。在他闭关前,他必须得定下下一任继承者。”
不突破可再活百年,然后去死。突破的话则会有两种结果晋级或者被雷劫劈死。无妄剑仙想要拼一拼,他准备过几个月就闭关去。
他一闭关,宗门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状态。谭渡之分析的没错,他的师兄们打成这样,就是为了一个代理掌门的位置。
王怀礼沉重不已“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师弟,他们的优势和弱势我比谁都清楚。”
“怀义忠厚老实耳根子软很容易被人煽动,他是个没有主意的,平日也就罢了,遇到大事的时候他撑不住场面。”
“怀仁性子刚烈敢爱敢恨,做事不留余地,非常容易竖敌。”
“怀智圆滑聪明,只是太聪明了反而容易钻牛角尖。”
“怀信心智坚定一心只想修行,他是四人中唯一一个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的人。”
“从小他们几个就面和心不和,只在我面前才装出一副和平相处的样子来,这些年他们背地里互相使绊子哪怕他们不告诉我,我也略知一二。”
“只恨我这幅身子不经用,如果能健康一点,师父不会为难,师弟们也不会争抢成这样。”
王怀礼无论是声名还是能力都不差,只是他被心疾拖累不能操劳。为此他常常自责,觉得自己无能,上不能为师父排忧解难,下不能为师兄弟做好榜样。
谭渡之安慰道“师兄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有王怀礼在,至少他的其他师兄们还知道收敛。如果没有王怀礼,师父又去闭关的话,就不知道其他几个会打成什么样。
王怀礼长叹一声,突然之间他盯住了谭渡之,眼中的光一下就亮了“哎”
谭渡之
王怀礼深吸一口气,他双手握住了谭渡之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这段时间宗门会有些闹腾,不如师兄带你去逍遥宗玩好不好逍遥宗有很多和你同岁的小道童,他们的掌门无为子是我们师父的至交好友,我带你去认识他们一下好不好”
谭渡之哪里有决定权,王怀礼说走,他只能跟着走“全凭师兄做主。”
逍遥宗就在九霄仙门的西南方,御剑过去只要小半个时辰。两宗门的掌门关系好,宗门弟子关系也好。这些年两宗弟子来往密切互通有无,逍遥宗的弟子偶尔耍个剑招不算什么,九霄仙门的弟子更是能用上几个术法。
王怀礼身体不好,不适合长时间御剑,于是他们选择了速度比较慢的飞舟。只要飞上半日,就能到逍遥宗的泊岸上去。
谭渡之原本以为去逍遥宗的只有他和大师兄,没想到飞舟快要起飞时,师父竟然也上了飞舟。无妄剑仙眉开眼笑的揉了揉谭渡之的脑袋“徒儿呀,这段时间进步飞快啊,不错不错。”
谭渡之纳闷了“师父也要去逍遥宗吗”
无妄剑仙笑道“对啊,我去会会我那老友。正好同去啊”
谭渡之幽幽的说道“那师父为什么你不御剑。”
御剑速度快多了,何必和他抢位置柳叶舟本来就挤只能坐两个人,无妄一上船,他就只能站着了。
无妄捋着白胡子“那是因为为师想要教徒儿你御剑啊,快,飞一个给为师看看”
谭渡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迫御剑的,飞舟速度慢,他一个筑基修士踩在小灵剑上摇摇晃晃竟然奇迹般的跟上了飞舟。只不过从九霄仙门到逍遥宗的这段路上,他掉下去十八次,摔得鼻青脸肿。
无妄还在飞舟上嫌弃他“噫,徒儿,你怎么又下去了须知剑修的身法应该轻盈如羽毛,徒儿你这身法,就和九霄城里的熟菜摊上的肥鹅差不多。”
谭渡之感觉自己的灵气快要被抽空了,他忍不住想翻白眼。实不相瞒,第一次御剑飞行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想要自我逐出师门。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让大师兄带他们几个了,如果让师父来带他们,只怕他的几个师兄没几个能活下来的。幸亏有大师兄在
等谭渡之到逍遥宗泊岸时,他已经快要虚脱了。他昏昏沉沉的趴在了无妄剑仙的背上,灵气被抽空的滋味很不好受,谭渡之双耳轰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缥缈起来。
昏沉中,似乎有谁摸了摸他的额头和手。他听到很多人的声音在他身边忽远忽近,唯独王怀礼的声音特别清晰“渡之天分高,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结丹化婴。到时候九霄仙门就传给他如何”
无妄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掌门信物就交于你之手,你要好好保存。怀礼啊,辛苦你了。”
王怀礼坚定的声音传来“这是弟子应尽之责。”
这之后谭渡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再醒来时,师父就回去了。而王怀礼则让他出去见新朋友。
逍遥宗里面有很多小道童,年纪同谭渡之相仿。其中有一人是逍遥宗掌门无为子的亲传弟子,他名为卓越。
卓越见谭渡之醒了开心得不行,他忙不迭的上前拉谭渡之的手“你就是九霄仙门的谭妹妹吧我昨天就见过你了,你可真厉害,还是筑基修为就从九霄仙门御剑飞到了我们宗门”
谭渡之默默的抽回了手行了个礼“在下谭渡之,是男人。”
卓越愣了,他上下打量着谭渡之一脸震惊。半晌之后卓越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控诉的看向王怀礼“王师兄你骗人他不是妹妹”
王怀礼眉眼弯弯“我也没说他是妹妹啊,是你一见到我们家小渡之就抱着不撒手,说他长得好看,以后长大了要娶他做道侣的。你昨天对着你师父和我师父说过的,你忘记啦”
卓越悲怆的看了看谭渡之,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不但哭了,还哭着跑掉了“我再也不想理王师兄了王师兄骗人谁要娶这个丑八怪啊哇”
谭渡之
他有一种感觉,他在逍遥宗的日子不会长。
谭渡之的感觉没错,接下来两天卓越看到他就阴阳怪气的。他伙同逍遥宗的其他小道童捉弄谭渡之,他们弄坏他的法器,弄脏他的衣服小孩子的恶意总是最纯粹也是最直接的,谭渡之涵养再好,也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最后忍无可忍的谭渡之摁着卓越就一顿爆揍,逍遥宗的牌楼都被他们两打塌了。那一战中,谭渡之以筑基初期的修为打赢了筑基末期的卓越。
其结果就是谭渡之缠上了白纱倒在了床上,罪魁祸首的卓越也没好到哪里去,听说等他伤势好了之后,还要被无为子罚跪一个月。
卓越怎么样,谭渡之已经不想理会了,他打死都不想在逍遥宗呆着了。说好的认识新朋友,结果新朋友没交到,莫名其妙多了几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再呆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王怀礼见谭渡之实在呆不住了,他只能抱歉的带着谭渡之回到了宗门。躺在飞舟上的时候谭渡之还庆幸呢幸亏师父先回去了,不然他又要让自己跟在飞舟后面御剑。想想都可怜
刚到九霄仙门的泊岸,王怀礼的面色便沉下来了“不好。”
谭渡之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听泊岸外传来了一个内门弟子的声音“王师叔,师父让您和小师叔在凌云峰上呆着。”
王怀礼冷着脸“掌门呢”
内门弟子的声音传来“师父说,让您静养身体,一切不用您操心。”
王怀礼颔首“我知道了。”说着他附身抱起了谭渡之,谭渡之担忧的问道“师兄,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王怀礼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没什么。”
谭渡之环视一周之后疑惑的眨眨眼“师兄,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不是节日,九霄仙门上空怎么有这么多御剑的弟子
王怀礼搂紧了谭渡之“没事,宗门出了一点小问题。和你没什么关系,师兄带你回凌云峰,你好好休养便是。”
说着王怀礼祭出了长剑,他翻身而上,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尾巴。二人身后,那名传话的内门弟子紧紧跟随着。两人在凌云峰的山脚下落下,那名弟子也跟着落下,此时谭渡之才发现,凌云峰的上山小道前有四名弟子守着。
王怀礼眉头微皱“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都回去吧。凌云峰从不需要弟子看守。”
弟子们拱手“王师叔莫怪,宗门来了匪徒,师父怕匪徒伤害师叔,特意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师叔放心,我们只在禁制外守着,绝不上山一步。”
谭渡之感觉到王怀礼的身体僵硬了,王怀礼克制的点头“好。”
他抱着谭渡之一步步的走上了山,谭渡之看着禁止外的几个弟子,他心中有些惶恐。王怀礼紧紧的搂着谭渡之,他轻声道“别怕,有师兄在,别怕。”
203玉碎
站在王怀礼的洞府前向东南远眺,可以将大半个九霄仙门收入眼底。每当夜幕降临时,各个山头上的行宫便会灯火璀璨。
而今天站在洞府前一看,大部分的山头都黑了。还有几个山头冒起了黑烟,像是有什么着火了,焦黑的铅云堆积在空中,像是一张巨大的幕布遮天蔽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即便是凌云峰的禁制也没能挡住这股味道。谭渡之担忧得不行“大师兄,宗门出事了吧”
王怀礼将谭渡之放在了床上,他小心的给他盖上被子“师兄也不知道,师兄准备出去看看。”
谭渡之道“可是山下有人守着”
王怀礼道“凌云峰的禁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想办法还是能混出去的。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谭渡之倒是想跟着王怀礼呢,只是他和卓越那一架打得太惨,到现在他还没能站起来。他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王怀礼换上了夜行衣“师兄”
王怀礼宽慰道“别怕,我去去就回。”
谭渡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怀礼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往常的这个时候,他早就睡着了,可是今天九霄仙门的空气带着焦灼。谭渡之总觉得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大师兄离开之后,时间变得漫长,谭渡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是眼睛一闭上,脑子里面就出现了光怪陆离的画面。
时间渐渐的过去,就在谭渡之等得不耐烦时,他听到了王怀礼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谭渡之刚想说话,就听王怀礼压低声音道“别动小师弟,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听清楚了。”
“你四师兄死了,盛怀义和谢怀仁趁师父不在宗门诱杀了他。师父被他们软禁在了剑冢深处的地牢中,他们现在在找掌门信物。”
谭渡之惊了“啊”
“掌门信物被我沉在了门口池塘的淤泥里,原本我和师父准备让你化婴之后接管九霄仙门。没想到师父说漏了嘴,他低估了谢怀仁他们丧心病狂的程度”
“今夜如果我能顺利过关,我就带你远离九霄仙门,等你羽翼丰满之际再回来。如果过不了这一关小师弟,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现在开始,我会尽我所能护住你的性命。”
话音一落,王怀礼伸手在谭渡之胸口点了两处穴位。谭渡之顿时觉得自己动弹不得,也没办法说话,他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却什么都做不了。
王怀礼坚定的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下去。”
屋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和呐喊声“快,仔细搜”
王怀礼快速的换下了夜行衣,他抱着谭渡之上了床,看起来就像是他带着谭渡之在睡觉一样。只是他的心跳和呼吸已经乱了,王怀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低声对谭渡之道“别怕,有师兄在,别怕。”
没过多久外传来了盛怀义和谢怀仁的声音“大师兄可曾睡了”
一连问了几遍,王怀礼才用往日的声音回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盛怀义道“也没什么事,宗门出了贼寇,方才弟子们看到有一名贼寇朝着凌云峰的方向来了。想问问大师兄有没有被惊扰到。”
王怀礼不缓不急道“我和小师弟早早睡下了,没有看到什么匪徒。”
谢怀仁提声道“大师兄开开门让我们看看吧,听说小师弟在逍遥宗受了伤,我们做师兄的也该来看看。”
王怀礼语气中带着微微不悦“有什么事明天说吧,小师弟已经睡着了。”
谢怀仁笑了“大师兄您是自己开门,还是我们把们撞开,您自己选择一个”他能夜闯凌云峰,就不会轻易的离开。
王怀礼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关是过不了了。只见他手中灵光一闪,行宫的大门应声而开。盛怀义和谢怀仁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见到王怀礼两人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谢怀仁道“大师兄对于我们两的到来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王怀礼道“原本是意外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意外了。你们在这里,就证明老四老五已经不在了吧”
谢怀仁道“无妄剑仙闭关之际宗门糟了贼寇偷袭,弟子死伤惨重。掌门亲传弟子李怀智重伤不治,柳怀信重伤昏迷不醒,后不幸陨落。大师兄觉得,这么记载可还好”
王怀礼呼吸又乱了“同门这么多年,你们怎么能下得了手师父呢你们把师父怎么样了”
谢怀仁冷笑一声“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弟子,帮他里里外外做了那么多事。结果他宁愿把宗门给一个黄口小儿也不愿意给我可笑的是我和李怀智斗了这么多年,最后都为这个才入宗门没几个月的兔崽子做了嫁衣裳”
谢怀仁眼神阴鸷“难怪开山门那一日老东西一眼就看中了谭渡之,原来那时候就想着让我们斗个你死我活,好给这小子让位置是吧”
王怀礼道“小师弟是因为资质好才入了师父的眼,他的资质,你们不是有目共睹吗。”
盛怀义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王怀礼掰扯,他劝道“师兄啊,事已至此你就不要生气了。掌门信物交出来,我保证你和小师弟性命无虞。你看,这夜已深了,小师弟睡得这么深,我们拿了东西也可以早些离去对不对”
王怀礼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掌门信物,师父没给我。”
谢怀仁上前几步威胁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老东西最信任的人不就是你吗”
王怀礼一字一顿道“你说,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小师弟,可有凭证可有人证如果说他将信物交给了我,我为什么还要带他回来在逍遥宗不好吗何必回来见证你们两屠杀同门”
谢怀仁道“那是因为我们的速度快,你还没得到消息。要不然你早就带人走了吧”
王怀礼垂着眼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认定信物在我身上,搜就是了。”
盛怀义解释道“师兄,我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
谢怀仁厉声道“同他费什么话,直接杀了谭渡之我倒要看看无妄他还能将掌门之位传给谁”
一直没有动怒的王怀礼此时终于怒了,他厉声喝道“你敢”
谭渡之静静的躺在床上,看起来睡得正香,外面的一切吵闹似乎都与他没有关系。王怀礼下意识的将谭渡之护在身后,他语速加快了一些“他是你们的小师弟,你们在道祖面前发过誓要好好保护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能这样”
谢怀仁可是连相处数百年的师弟都能杀的人,他冷声道“谭渡之必须死,我不能放任一个威胁在宗门里。万一将来他拿着信物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就全完了。”
王怀礼坚定道“他不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盛怀义温声道“师兄,一个刚入宗门几个月的道童而已,不要为了他影响我们同门情谊。你要么交出信物,要么交出他,二选一。”
盛怀义依然带着笑容,他的语气温和“师兄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吗有得必有失。”
王怀礼心跳一声快似一声,他面色也不正常的红了起来,他能感觉自己的气血上涌,他的心疾要复发了。王怀礼明白不能再拖拉了,他声音和缓了下来一字一句犹如泣血“我不会让他记起任何事的。”
盛怀义和谢怀仁对视一眼,从认识王怀礼开始,他们从没听他用这种语调说过话。
只听王怀礼道“怀义,怀仁这么多年,师兄从没求过你们什么事。师兄求你们,不要伤害你们的小师弟。他才这么小,生命才刚开始。我会封印住他的记忆,他什么都不会记得,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
“求你们,给他一条生路。把他当小猫小狗一样养大也行,他资质很高,好好培养会成为你们的左膀右臂。”
“我以我的神魂起誓,我确实没有拿掌门信物,我不骗你们。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上,看在我曾经照顾过你们一二的份上,不要再增加无谓的杀戮了。”
话音一落,王怀礼周身散发出青色的灵光。灵光冲着谭渡之的眉心而去,被灵光裹住的谭渡之身躯悬浮在空中,而施加了术法的王怀礼的头发却从发梢开始一丝一缕的变成了白色好似他的精力都被抽给了谭渡之。
盛怀义大吃一惊随即惊慌失措“师兄你疯了这么动用灵气你会死”
王怀礼道“这是逍遥宗白头雪,你们信不过我,也该信这个术法。以防万一,我封住了他入宗门一来所有的记忆,你们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给他一条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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