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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晓神智一片清明, 在她打下那一击后,她就感受到自己身上无形的枷锁彻底碎裂
虚假的人格留存的最后一丝影响消散殆尽,愤怒消散, 她重新睁开了眼,唇角微翘。
“巫”,重回人间。
然后, 巫晓的目光扫向了季霄。
巫晓那一下下了狠劲, 季霄被这一下击中, 下意识就要痛骂, 结果腹部传来阵阵绞痛, 就像千万只虫子噬咬着他的内脏。
他连腰都直不起来,冷汗淋漓
该死的,你怎么敢, 你
季霄从喉咙里溢出丝丝恐吓的嘶叫声, 勉力抬头,面色恐怖地死瞪向巫晓。
巫晓打中他腹部的一瞬间,季霄不光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疼痛,还感觉到了精神上的耻辱。
不过是一个女人,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玩物,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啊啊啊
让她跪下来求饶, 折断她的手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可他骤一抬眼,却是整张脸都变成了青白颜色。他对上了巫晓看来的眼, 这双眼中漠然一片、平静无波。
季霄只感觉怒火一瞬间烧遍了自己的每一寸骨髓, 巫晓这样的反应,比起任何嘲讽、嗤笑都要来得让他愤怒
这是一种无视、无声的蔑视, 更是居高临下的讽嘲就好像他从始至终都没被她放在眼里
“你”
他需要粗鲁的痛骂什么, 但刚一出口, 话语就被巫晓截断。
巫晓的一双眼眸里似有微光闪过,那并非错觉,而是她沾染上的灵力。
她感谢谢烟客,因为他的灵力,“巫”的双眼得以窥见更奇妙的东西
她看见阴影蜷缩、退却,丝丝缕缕黑色线条寸寸崩断,这仿佛天籁乐曲的前奏,活力重归于万物。
而季霄面上被重重黑雾覆盖,就连自身面孔都不怎么清晰,一抹金色的龙影只露出一鳞半爪,却是龙须微翘,利牙稍露,好似一合嘴就要将季霄的头颅咬碎
巫晓注视着这一切,用“巫”的所学分析,冷冷吐出一句,阻断季霄的唾骂之词。
“怨气冲天,将死之人。”
“你将失去一切偷来的东西哈。还有,我是巫晓,可不是什么吴晓,你从始至终,连我真正叫做什么都不知晓。”
说完,巫晓分毫不顾季霄的怒目瞪视,径直转身,抛下一句“有事,“巫”便失陪了。”
巫晓吴晓她是那个“巫”
季霄面上姹紫嫣红,他没有想到自己遍寻不得的巫居然就是身边的“吴晓”。
巫晓不知道动了他的哪个穴道,让他至今腹部仍还绞痛,他这一口愤懑之气没吞得下去,大脑发晕,险些没厥过去。
与这怒气一同涌上来的,还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慌
季霄在害怕,若是巫晓真是那个神鬼莫测的“巫”,那她所说的将死之人
不、不可能,他是未来的明君,他将与天同寿,让诸国朝拜,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将死之人
都是编来的胡话
“你给我站住你怎敢说这些莫须有的诅咒是我往日太宠你,给你面子了”
季霄恼怒地一瞪眼,就伸手去拽巫晓的袖子,要将她硬生生给拖回来。
宁烟染看得心一紧,却见巫晓头也不回,指缝间闪过一抹银光,下一刻季霄捂住自己的手指,吃痛后退几步。
“滚。”
他再愤恨看去的时候,眼前哪还有巫晓的身影,只有一声滚字烧得他满心沸火。
“幸不辱命。”
巫晓离开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落入谢烟客耳畔,他掩在薄纱下的唇角微扬。
抓住她,抓住她这个该死的贱女人
季霄没有发现自己内心残余的一线恐慌,他恶毒、怨恨地咒骂着,一招手就要让仆从去完成自己的命令。
这一时间,他早将自己后续“环环相扣“的计划抛到了九霄云外。
所以,当一声粗砺的狂笑声响起来的时候,季霄表情一滞,他想起来自己一手筹划的这场景时,脸上青了又白,恨恨埋怨他们为什么偏要挑这个时间来弄得他不爽快至极
发出狂笑声的魁梧壮汉用挑肉的目光打量了一圈这些个穿金戴银的“贵人”,舔了舔唇,凶戾、兴奋的扬起嘴角
“哈,一群大肥羊”
他的手上拎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斧,其下属打扮得很是毛糙,有种悍匪的气质,胳膊处还都系着条红颜色的布。
“是山匪”
人群中有人大惊失色呼喊出声,诸人闻之色变。他们才刚刚在闲聊中提及山匪的事情,怎能想到此时他们就会在这皇城跟前露了脸
一眼望去,这莫名闯入的人,多、很多,足以将他们杀个遍
宾客被这变故惊得两股战战,哪里分辨得出来有极大一部分数量的外来者,并不属于这带了匪气的“山匪”。
袁、苏、吴以及李家豢养的刺客此时也因为这异常出现的山匪茫然对望,他们从主家那里模糊知晓这一次可能还会有其它势力参与,却也没想到会弄出这样的把戏。
但他们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沉默着对视数眼,将自己混入这山匪队伍里,等待刺杀的时机。
人群里,一双双眼不留痕迹地扫过季霄,确定他的样貌、身份,所站的位置
锁定这唯一的目标,所谓的妖鬼
季霄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他知道没多少人是真心信服他,所以弄出来了这么个假的山匪袭击,为的就是利用他叠加到最高层的“驱邪避害”能力,人为创造一个神迹
凶煞的山匪任何的攻击都不能伤到他一根汗毛,他毫无疑问会成为这些宾客眼中的神授之人
季霄不知道,有那么多真正想要杀死他的人混在了他安排的“演员”里。
也更不知道,他安排的“演员”们更是大半被替换了去,他选定的“演员”此刻所处的地方是京城、皇宫面前
喊杀声响起,“匪徒”气势汹汹,眼看着就是刀口舔血之人。在场宾客极大多数对季霄这个突兀闯入的皇子没有任何归属感,哪里会相信他能够护得住自己,一个个为了自保,慌乱逃窜,将这一场宴会搅得宛如一锅糊粥
桌椅被推倒,艳红的丝帘被撕拉扯成两半,散落在地上被踩满七零八乱的脚印,惊嘘声、尖叫声,裂帛声纷乱混杂,惊惶的呼吸声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走快走”
“啊啊啊救命”
每一个人都恐惧地逃命,谁知道他们这些山匪劫财之后会不会一时兴起让他们成了这刀下亡魂。
袁静音本该也是这逃窜的宾客中的一员,她没见过血,是再标准不过的柔弱的大家闺秀,早该被吓得瑟瑟发抖
但是,她却定定地看向一部分的“山匪“方向,放在腿侧的手指不断地颤抖着,像是随时要倾倒下去的一株弱柳。
她、看见了什么她看见了父亲所说过的,她们家隐秘豢养的刺客的标志。
缠绵病榻的父亲虚弱地说,他已经找到对袁家下手的那人的踪影了,他会派遣出这批刺客杀死那个家伙,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父亲找到了罪魁祸首那他、是谁
目睹着袁家刺客出现的袁静音再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害了她们袁家的,让父亲气倒在床的人,是季霄是她爱着的季霄,是背叛了她们之间海誓山盟的季霄
“父亲、父亲”
袁静音回忆起了父亲当时晦暗的眼神,还有他的问话“你愿意为了袁家付出一切吗”
父亲愤怒、苍老的样子在她眼前不断地闪现,从小到大经受的教导在她耳畔回响,被季霄背叛的耳鸣声再一次轰鸣作响,她的心被高高抛起,重重落下
袁静音呆呆地、空洞地望着那“山匪”的一角,眼里有大滴的泪水无声地涌出。
她隔着记忆,对父亲作出回答“我愿意。”
自此以后,因被刻意哄骗生出的那一丝青涩的爱意,彻底被斩断。
袁静音所带给季霄的“驱邪避害”气场,这一刻斩断
季霄突兀无来由地心慌,他该在这些“山匪”中闲庭若步,可突然他脚下一滑,一柄剑刃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腰际划过。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异常,心脏疯狂跳动,大脑充血,就在这刚狼狈避开剑刃的关头,季霄猛然听见了一声又一声汇聚成浪潮的吼叫声
“皇帝已死”
“皇帝已死”
他仿佛骤然间回到了皇宫,回到了皇帝的身上,亲耳听见了无数汇集起来的,叫嚣着他的死亡的声音
季霄的瞳孔猛地瞪大,他的面庞扭曲到了极点,在心底发出厉声尖啸
谁在说我死了谁在说我死了
我没死,我怎么可能死了,我还在这里好端端的活着我怎么可能死
就在他发狂的关头,一根箭矢破空袭来,眼见就要刺穿季霄的头颅而这一幕,“刚巧”被李玥纳入了眼中
季霄绝不可能活下来了,死人是没有利益的李玥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刹时间,这最后一份因为利益而生的爱意,消散
谢烟客这一次放开了灵力的阻挡,让让系统被阻拦的消息一股脑地传出,尖利的警报声响彻季霄的大脑,也终于让系统察觉到了不对
可是,木已成舟
警告宿主失去宁烟染的爱意,气场下跌一层
警告警告警告
滋啦滋啦失去李玥的爱意,宿主失去驱邪避害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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