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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王倒不是凭空出现,实在是申屠景在遇到那树妖似的怪物时,就一直在心里默默呼唤它。
可惜八大王是只老鳖,行动迟缓,等他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申屠景已然凭借一己之力躲过了树妖,再遇魅妖,却也彻底惹怒了魅妖。
那魅妖图穷匕现,要生吃了申屠景却被门口金光拦住,无法靠近,更加怒不可遏,冲着虚空尖声叫道“主人,这穷书生分明不识好歹,你便是让我杀了他,又当如何你究竟为何非要留他性命”
申屠景也正好奇,不知是何方高人出手相救。待听见那魅妖唤金光主人,才放下的心,再度提起。
“呵,亏你还自称魅妖,魅惑不成就要吃人,真真丢尽我妖族脸面。”金光主人耻笑道。
被自己人狠狠打脸的魅妖
金光主人却不管魅妖做何感想,转而对申屠景道“凡人,你不错。不畏惧,不贪色”
申屠景没想到这主人还挺讲道理,被它这么夸,还有些不好意思,刚要谦虚两句,却听它话锋一转,道“不过,莫非你以为你无欲则刚吗你且看,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申屠景面前景象又是陡然一变。
再不是画壁里曲径通幽的园林景象,反变成一处开阔敞亮的练武场,其上,正有三名劲装青年男子在纵马驰骋,刀枪较技,你来我往,激斗正酣。
申屠景看着那三名青年轮廓分明又隐约相似的面庞上汗珠飞溅,写满了意气飞扬和青春热血,忍不住跟着热血沸腾。
眼看着其中最俊秀的公子故意卖个破绽,长枪倒拖,曳马而走。旁边粗犷汉子觑准空隙,一招“鹰击长空”大刀冲其背后空门便砍。却浑忘记自个儿举臂挥刀时,胸前一样空门大开,被守在对面蓄势待发的儒雅青年一枪横扫,一招“铁索横江”,生生拦在原地,变成了空自耸立双肩做举手投降状。
而那最先卖破绽的俊秀公子,却已不知何时,调转马头,一个回马枪杀到,又架住了儒雅青年的长枪尖,还一箭双雕,长枪前推,直接点住了粗犷汉子的胸口,竟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见此景象,申屠景不由得大声喝起彩来,浑然忘却了也凭空出现的三人必有蹊跷。
申屠景嘴上叫好还嫌不足,如此青年俊杰不能相识岂不可惜也不怕被人家胯下骏马踢伤,迈步就往校场中央走去。
却被一人抢了先。
司马瑛一身红衣,身骑着一匹月光也似的白马,青丝随意绾了个马尾辫,呼啸着杀入校场,口中还清叱道“二哥莫急,瑛娘来也”
说着,宝剑飞舞,纵入战局,竟仅凭三尺青锋就架住了俊秀公子的红缨枪。
俊秀公子却不依了,“小妹如何偏心适才大哥和二哥捉对合击我一个时,怎不见小妹相帮”
司马瑛大笑,贝齿在阳光下闪着光,狡黠地眨眼,手下动作却不停,救了粗犷汉子,转眼就和他联手急攻俊秀公子和儒雅青年。
另二人对视一眼,均目中含笑,双枪配合,也迎击而上,转眼从三人缠斗变成了两两互攻。
场上四人斗得欢快,申屠景却彻底看愣了。
不止是为了司马瑛红衣白马飞扬的神采还有她口中那声“二哥”。
这三人莫非竟是司马姑娘的三个哥哥果然都是人中龙凤可是,为何从不曾听她提起过母亲也只是说她孤苦无依只和寡母相依为命
还不等申屠景想明白,眼前景象再换,偌大练武场忽然变作一座小院,小院内鲜花烂漫,笑语嫣然,若非院子正中有一个兵器架,和众多大家闺秀所居院落并无二致。
“姑娘、姑娘,放榜了,三少爷中了、中了”一个看去最多十二三岁的绯衣少女提着裙摆边跑边喊。
“当真中了什么可是解元”另一道酷似司马瑛却更加天真欢快的语声伴着主人从正屋内跳跃而出。
“姑娘神机妙算,正是解元”绯衣少女高声答道。
“哈哈,我就说嘛三哥文武全才,母亲您还不信。是我赌赢了,母亲快赔钱。”还是红衣司马瑛,只看神情,再找不见申屠景素日常见的清冷,全是一片孩童的天真和娇蛮。
申屠景看得心跳不已这、莫非是司马姑娘从前闺中景象如此想着,申屠景不由低头红脸,眼神再不敢四处乱瞟,却也忍不住随着那片飞扬的红色裙裾而动。
环佩响处,一名容光照人的贵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将出来。
贵妇人自然也是喜形于色,却仍旧姿态端方,步步生莲,挥手用帕子打在司马瑛摊开的手上,低叱道“你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便是状元,也不过三年一个,怎得就让你张狂成这般”
司马瑛却不管妇人“呵斥”,扑过去,双臂缠住妇人胳膊,摇晃着撒娇道“母亲莫要口是心非,三哥可是文武双解元,莫说咱们大业,就算上前朝也是”
“不好啦番子、番子来啦”司马瑛话没说完,却被一个婆子尖利的叫喊打断。
甜蜜的笑容凝固在众人脸上,适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小院里登时落针可闻。
坚持非礼勿视的申屠景闻声也惊慌抬头,正好看见司马瑛眼中一闪而过的沉痛和只能从脸上模糊看出杨氏痕迹的贵妇人瞬间苍白的面色。
“怎、怎么会番子来咱们府上作甚爹爹,爹爹不是”司马瑛还要说话,年轻的杨氏已经拉着她的手掉头就走。
司马瑛挣扎不从,突然就换了衣装,竟和那绯衣少女对调。而片刻前还打扮的珠围翠绕如同神仙妃子的杨氏也已经换成了仆妇的棉布衣衫,正拉着司马瑛的手要从狗洞里钻出。
“母亲、母亲,我们不能走。爹爹、哥哥们,还有乳母和长河,我们走了,她们怎么办”司马瑛被杨氏按着头往狗洞里推,却僵着身子非要往后退。
杨氏脸上已是泪痕斑斑,“傻孩子,长河她们拿命换了咱们母女,你再不走,她们便要白死了。”
“那、那更不成如何能叫”司马瑛着急分辩,身后突兀响起一道少女语声。
“姑娘,长河蒙姑娘不弃,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姑娘若再不肯走,长河便立毙于此。”红衣似火的少女白皙颈项间却横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随着少女语声,匕首下压,登时便是一道刺目的红色血线。
“不要”司马瑛惊呼出声,就要回去夺长河手中匕首。
长河据守在小院门口,身后喊杀声、哭号声越来越近,她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见司马瑛还不走,长河微微垂眸,面上写满决绝道“姑娘,司马氏一族的血海深仇、不白之冤都只能靠你去报了。恕长河不能再伴你左右。”说着就要抹脖子。
“不,我走”司马瑛含泪喊出这一句,转头拉着杨氏,过了狗洞。
一墙之隔,司马瑛再看不见,长河见她和杨氏离去,唇角才露出一丝笑纹,整个人就被从后扑倒,手中匕首也脱手飞去。
几个身材高大的番子将她死死压在地上,厉声喝问“你便是那司马老贼的女儿”
长河咬牙不应。
番子一脚踏上她后心。
“噗。”长河吐出一个鲜血,从地上抬起头,嘴唇蠕动,似乎说了什么。
但她声音太小,那打人的番子明显没听见,只能纡尊降贵俯下身,将耳朵凑近她唇边,又问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长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口咬上那番子的耳朵。
“啊”番子吃痛,一声惨叫,却挣脱不出,拔刀就要捅向长河心口。却被同伴拦下。
同伴上前,一把卸了长河下巴,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长河嘴巴大张,满口鲜血,半点动弹不得,双眼里却全是疯狂的笑意,嘴里不停发出“嚯嚯”的声音,似乎在说“来啊,杀了我呀我就是司马家千金”
连番子们都被她狠绝的表情骇住了,再不怀疑她便是司马将军的独女,压住人回去领功去了。
而墙外,司马瑛泪流满面,拉着杨氏一路钻到后巷下人群房,找到一间极不起眼的柴房,翻开里面存酒的地窖入口,藏身进去。
申屠景眼睁睁看着司马瑛放下地窖入口盖板,还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幻象也不准备给他说话的机会。
随着盖板放下,申屠景眼前景象再变。
人山人海的法场上。
一身粗布破衣的司马瑛被同样农妇打扮的杨氏死死按在怀里,而法场上,一排排跪满了人,放眼望去,当有二三十。
当先四人,除去一名白发虬髯、满身血污的汉子,申屠景不认识,其余三人恰是司马瑛的三位兄长,儒雅青年、粗犷汉子和才刚中了解元的俊秀公子。
四人全是蓬头散发、伤痕累累且重枷在身,而高高在上的监斩官手中“斩立决”的号牌已经举起,刽子手的大刀正幽幽泛着寒光
杨氏浑身颤抖,却努力去捂司马瑛的眼睛,只是,她怎么捂得住
牌落,刀起,人头滚动。
“噗”申屠景一口鲜血喷出。
抄家,这是抄家。
他亲眼目睹了司马瑛被抄家的经过,而依司马瑛的年龄,能下令抄她家灭她族的人只有
只有他,申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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