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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蠹虫举步维艰,另辟蹊径狐鬼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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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申屠景懒懒歪在龙椅上,一副还没睡醒模样,把玩着手中一把折扇,东一榔头西一斧子地说话。

    赵璃坐在左边上手,其下大理寺卿、都察院使和刑部尚书分列两边,四位都是一部之长,只有张昶这个侍郎敬陪末座。

    今日本不上朝,便有赵璃和六部尚书等人自在衙署议事,有了结论最多改日朝堂上象征性和申屠景汇报一番。

    却是申屠景一大早儿就命福海去传旨,将几人召来,看这阵势,颇有三司会审的势头,可是最近并不大案。

    几人到御书房干坐半晌,申屠景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话,浑没重点,几位重臣不觉有些疑惑,纷纷将目光投向赵璃。

    赵璃倒是最淡定,眼瞅着后日就是端午赛龙舟的日子,他早就做好一切安排,就算申屠景临时有幺蛾子,他也不怕。

    何况,凭他在后宫安插人手的回报,近来申屠景精神越发不济,白日昏睡时间越来越长,便是醒来,也是要么看些不着四六的书,要么自言自语,看去离疯癫已然不远。

    这样一个他手拿把攥的皇帝,他有什么好忌讳的赵璃如是想着,不觉神情越发安闲,随便申屠景胡扯什么,他竟有闲情逸致品起内侍端上的茶水。

    申屠景高坐在上,把五人表情尽收眼底,待看到赵璃一副老神在在模样,心底不由冷笑,“刷”地打开折扇。

    他开扇的动作极为突然,在安静的御书房便显得很刺耳。

    或品茶或低头或沉吟或发呆的五人不自觉一齐抬起头来,看向申屠景手中折扇。

    几人这才发现,这折扇颇有些与众不同。扇面上竟不是山水虫鱼或名家字画,而是有些佛家隐喻意味的壁画。亭台楼阁掩映间,只鳞片爪露出行迹的女子们竟像极了他们各自家中那些藏于绣楼深闺的女子们,甚至气度更甚一筹。

    更别提那些浓墨重彩描绘了,在园中或采花或扑蝶或吟诗作赋的霓裳飘飘、香肩半露的艳丽女子,形神兼备,比起一般壁画中飞天神女的圣洁飘逸多了许多烟火灵气,显得更加勾人心魄,令人但凡看了便再移不开眼去

    几人中,赵璃好歹是首辅,定力较深,除了面上露出欣赏、赞叹神色,好歹还坐得住。

    刑部尚书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虽面色潮红,却也还未出丑。

    大理寺卿就不行了,本来他家中就是美妾艳婢如云,红袖添香的事没少做,乍见这扇面,心神立刻为画中那正折红梅的清冷少女所迷,已经忍不住站起身,作出风流姿态,嘴唇翕动,似乎已对少女吟起诗来。

    都察院使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是中意玉环者,更喜欢丰腴者,眼睛从始至终离不开那画里因扑蝶而香汗微微、气喘吁吁的圆脸女子。

    更别提本就是浪荡子弟的张昶了,申屠景手中折扇才一打开,他就已如那朱孝廉一般深陷温柔乡,左搂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去了。

    申屠景冷冷看着几人神情变化,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食指蜷起,扣了扣桌面。

    壁画妖立刻从承尘上探出头来,“啾啾,陛下,这几人已入幻境。陛下有甚不明之事,尽可命娥皇问之。”

    扇面上,申屠景可以清楚地看见,高冠华服的娥皇正赤足从玉台上走下,身姿曼妙,步步生莲,痴痴傻傻站在玉台下仰望的赵璃等五人都被她风采所迷,口唇大张,就差流口水了。

    “问六年前大司马家灭门惨案。”申屠景一字字道。

    娥皇听见,素手抬起,手中花瓣翩跹,折扇上景象便随之而变。

    慈宁宫里,赵璃正持眉笔为钱太后画眉,边道“那司马徽也忒不识抬举,咱们在江南推行丁税屯田,关他个武将何事竟巴巴派儿子去调查,还拿什么万民书回来,要在朝堂上参我哼,他不想想,都察院、御史台是干什么的这事,他那个左都御史的亲家都不敢管,他倒是心大,竟然横插一杠子。”

    钱太后如今正是和赵璃浓情蜜意时候,哪里在乎什么朝堂“琐事”,闻言头都没回道“他不懂事,罢了他的官便是,值得你劳神你还别说,你现在画眉技艺是越来越好了,莫非是在府里拿那老货练过手吧”

    钱太后说着,抬手在赵璃胳膊上轻轻一拧。

    赵璃见她吃醋,嘿嘿低笑,不由分说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扔到床上,竟要白日宣

    申屠景看不下去,蹙起眉,娥皇慌忙换了场景,这次倒是五人齐聚了,还多了工部和吏部两位尚书。

    还是赵璃先开口,“哼,没想到那司马徽老匹夫当真有些本事,竟被他拿到了咱们占地围湖的实证。”

    张昶擦着汗道“回相爷的话,围湖的事本也不打紧就是今年江南涝灾,还冲毁了堤坝。那堤却是前年才修的。还有赈灾款,咱们扣了七成,不成想下面的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又拿两成,最后一成实在不够,他们就紧着几个州府施了粥,其余的、其余的封了城。听说饿死了许多人,还起了瘟疫。却、却也有漏网之鱼,有、有些难民不知怎的也撞进了那司马家老大手里,如今已被保护起来。咱们的人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

    赵璃管着户部,银钱都是从他手里拨出去的,哪能不知其中猫腻

    张家是他的钱袋子,张昶人虽在刑部却没少为他干活。凡是从户部拨出去的银钱,不管是给兵部造军械还是工部营水利或者赈灾救济,没有赵璃不命张昶截留的。

    现如今因封城死了人,还闹起了瘟疫,这么大的事,一旦捅破就不止他这个首辅吃挂落,负责赈灾的钦差、江南从上到下大小官员、工部修堤的官员工匠,甚至吏部选官主事没一个都讨得好去

    更别提这些截留的好处,早进了各人的腰包,便是不吃挂落,单单让他们把到嘴的好处吐出来,这些人就能把他司马徽生生撕下好几层皮来

    本来若司马徽只提他赵璃违制在江南屯田围湖纵奴行凶草菅人命的事,他为了保全首辅名声,还有三分忌惮。

    可如今听说他这般大手笔,竟像是要一举捅破天,把满朝文武拉下马,赵璃反倒不担心了,闲闲来了一句,“他倒是会生儿子。”

    多的话却一句不肯说了。

    赵璃不说话,工部尚书先坐不住了,溃堤的事他头一个难辞其咎,早如热锅上的蚂蚁,咬咬牙道“这司马老儿不想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能饶了他他一届武夫,能干净到哪里去军营那些事当谁不知道呢就一个吃空饷就够他喝一壶了,更别提”说着,比划个手势,压低声音又道,“私藏兵器、畜养战马可是谋逆大罪。我可听说了,那司马府上各式各样的兵器都有,更别提宝马良驹了。”

    这工部尚书话说得不可谓不直白了,可他越是这么说,赵璃越稳坐钓鱼台,一句准话也不给。

    工部尚书无奈,转头看向都察院使。这次赈灾的钦差就是他的小舅子,都察院上下从里面捞了多少钱,工部尚书也略有耳闻,

    都察院使也是个惧内的,只因他夫人娘家势力极大,他能有今天全靠岳家帮衬,如今小舅子要出事,他若是敢站干岸,他夫人就敢拿菜刀剁了他。

    都察院使瞅了瞅好整以暇端坐不动的赵璃,开口道“最近兵部新要了一批军械,兵部、工部各做一半,就算耿飞鸿把兵部看得死严,老吕你的工部总还能说得算吧”

    工部尚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算司马徽家里的兵器和宝马都再寻常不过,或经过报备,他们也能无中生有定他个谋逆大罪。

    只要赵璃点头。

    其余在座的人也不是傻瓜,而他们今天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牵扯在身,便不约而同看向赵璃。

    赵璃抬抬眼皮,缓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诸位既已发觉有朝臣狼子野心,又岂能因顾忌区区同僚情谊便辜负圣上知遇隆恩”说罢,起身离去。

    余下的人却齐齐松了口气。

    三日后,秋闱放榜,司马家抄家。

    至于三司会审当堂给司马徽定谋逆罪名的场景,申屠景已不用再看。

    而那道满门抄斩的圣旨,彼时也不过十二岁的申屠景,虽未亲拟,甚至不曾听闻,到底还是在他治下,灭了她的满门。

    叫他,叫他如何再有面目去面对她

    申屠景旁观罢幻境中景象,忍不住气血翻涌,喉头腥甜难当,要不是早有八大王用人参精的参须给他补养精气,压制伤情,此刻恐怕又要吐血。

    申屠景拂袖收了折扇,转头离去,留下惘然若失的赵璃等人。

    却也因他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看完当年那段惨案的经过,便忽视了几人口中提到的司马徽的亲家左都御史和后来凭空出现的白玉京。

    浮流山上,白玉京和司马瑛面对面而坐,两人中间悬空漂浮着一粒金灿灿的珠子,却是白玉京的内丹。

    此刻,正有源源不断的红色灵力不停从那内丹中被导入司马瑛口鼻之中。

    而原先面色灰白若死的司马瑛脸上渐渐有了红晕,紧闭的眼皮下,眼珠频繁滚动,显然已在醒来前夕。

    只她三日前便已是这般情状,每每白玉京以为她要醒来了,下一刻她又陷入沉眠之中,白玉京素来古井无波的面上都已写满了焦切不安。

    “狐主,白狐主,人皇求见,请狐主允见。”八大王的声音再次遥遥传来。

    白玉京嫌他聒噪,一个画地为牢扔过去,就要把八大王囚到浮流山山腹之中,还自己一个清净。

    却听见八大王抢着道“人皇有办法救司马姑娘,还请狐主答允相见”

    白玉京停下手,蹙眉回望哪怕有他少年真元供养仍旧总差点什么无法苏醒的少女,半晌,点一点头。

    “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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