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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宋青婵回家之后,周朔魂不守舍地撑着脑袋坐着,时不时唉声叹气, 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 坐下来问“怎的唉声叹气”
周朔深深看了眼宋青婵, 眼中掠过些无力,“今日带了年年岁岁一天, 方才知晓这比行军打仗还要难。”说着, 周朔又是重重叹了口气, “青婵,平日里你是怎么哄得他俩欢天喜地”
可真真是受苦了啊。
“原来是因为年年岁岁。”宋青婵轻笑,“你极少带他们自然是不知道了, 等日后摸清楚了, 自然就不会这样苦恼了。”
年年岁岁刚出生的时候,宋青婵也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和周朔都是第一次当父母, 哪里能一下子就将孩子带的极好
好在那时候月娘与媛娘都在, 还有白秀与翠珠搭手, 慢慢的宋青婵就得心应手起来了。
“可是今日在街上发生了什么事”宋青婵问。
周朔又是长长叹了口气,将岁岁想要吃糖当街哭了起来的事情道了出来,男人沉沉的声音在烛火里明灭, 听得他说完之后, 宋青婵没能忍住笑出了声来。
“原来岁岁一哭,就连咱们周指挥使都没法子呢。”宋青婵止不住的笑,周朔幽怨委屈看过来,可宋青婵还是笑着。
笑得温柔明艳,眉眼如花。
冬日红梅映雪, 已足惊艳,却也比不过韵味恰浓的宋青婵。
她这一笑起来,周朔心里就泛着痒,他终于是忍不住,站起身弯腰就将宋青婵打横抱起,方才还笑着不止的女人,花容一惊,抱紧了周朔的脖子,生怕掉了下去。
宋青婵“阿朔,你这是作甚”
见她终于没笑话他了,周朔心情颇好,哼哼两声,掐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微微一紧,饶有兴味地回应“青婵,夫妻之间,大晚上的,还能作甚”
宋青婵偷偷一笑,将脸伏在他的胸膛上。
门外的风从外面灌了进来,一阵阵的凉意,宋青婵一个激灵,羞赧低声说“阿朔,门没有关。”
周朔声音微哑,阔步依旧朝着床的方向走去,“不管了。”
宋青婵抬眼娇怯嗔了他一眼,“你不要脸”
周朔扬起笑“老夫老妻了,还要甚脸”
“”
雪落了一夜,东都城里,雪白一片。
带了一次孩子之后的周朔体会到了带孩子的困难,在宋青婵忙活的时候,他就抽空去学着带了孩子,越来越是得心应手,没有开始的慌张了。
新年又至,爆竹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年年岁岁也长了一岁,除夕当日,魏将军与秦郅他们又来府上喝了酒,他们自然也是知道年年岁岁的生辰,还特地发了红包。
但那胀鼓鼓的红包,还是被宋青婵要过来存了起来。
年年岁岁在院子里欢笑嬉闹,周朔因为高兴,喝多了一点,偷偷摸摸的瞒过众人,偷拉着宋青婵到了没人的地方去,吐着心中的爱慕倾心之意。
秦郅这一晚心中抑郁,喝得也是不少,兄弟们都在踉跄着了,他脑子里也不太清醒,竟然踱步去了后院里面,望着其中一盏灯火观望了许久。
和周朔在暗处的宋青婵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雪中伫立的人影,她微微叹了口气,安抚下周朔来,朝着秦郅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秦郅转头看来,瞧见是宋青婵,抿抿唇唤了一声“嫂嫂。”
“襄儿这两日在忙着出嫁的事情,你还是莫要去打搅她了。”
雪无声落下,秦郅黯然垂下眼帘,他克制着攥紧了拳头,似乎是有些不甘,又有些自责,不远处的灯火倾泻到了雪上,他才找回了声音来“她当真不会再回头了么。”
“不会了。”宋青婵也叹了口气,“襄儿的性子,我是明白的。过去的事情她能够洒脱放下,对于未来夫君,若不是喜欢,她是不会同意嫁过去的。”
“喜欢,她喜欢”秦郅喃喃自语,兀自红了眼。
那个曾经春风得意,一件横扫天下的少年郎,在千军万马之前都不曾红眼,如今却在听到刘襄真心喜欢旁人时,忍不住红了眼。
但这又怪得了谁呢。
秦郅唇瓣动了下,终究是没说出什么话,深深看了眼那盏亮起的灯火,转过身去,留下一句“嫂嫂帮我转给刘三姑娘一句话吧。”
“嗯”
“愿她与夫君,举案齐眉,一生无忧。”秦郅说完,越过风雪,孤独落寞的踉跄着往外走去。
宋青婵也垂下眼,朝着刘襄的房中看去,她是知晓的,当年刘襄在岐安府时收到秦郅送来的第一封书信时,那眼中的光亮与喜欢,当年的她,是何等的喜欢秦郅啊。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等的那个人,从始至终只有那一封舒书信,要不是秦郅真的出现过,刘襄或许只会觉得,她与秦郅之间只是一场她做的梦罢了。
既然是梦,终会有醒过来的那一天。
那一天来时,刘襄也就不会再回头了。
宋青婵又叹了口气,回去找了周朔,周朔喝得有些多了,正抱着柱子在喊“青婵”,那一声声的缱绻缠绵,将自己心里的喜欢不加掩饰。
“阿朔,天冷,先回房了。”
周朔迷茫地盯着柱子,又多看了两眼宋青婵,咧开嘴露出虎牙来,笑得憨憨的,“啊,青婵在这里。”他松开柱子,一下子就抱住了宋青婵,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嘿嘿笑了两声,“青婵,我加官进爵了,等明年,我要给你换大宅子住。”
抱着她的男人一点都不安分,嘴巴里念念叨叨,都是在说着想要和她做的事情,想要给她买的物件。
宋青婵眉眼愈加的柔和起来,温柔抚摸着他的发丝,轻声应了“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周朔就已经不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于自己喝醉这种事情,是绝口不承认,还说定然是宋青婵记错了。
宋青婵嗤嗤笑着。
这一年,宋青婵他们在一起过得和和美美,也在为刘襄开春之后的婚事而忙忙碌碌,刘德福为了刘襄的婚事,也是来了东都。
过完年后,大开科举。
让宋青婵更在意的是,女子科举,也正是开始了。
这是第一年的女子科举,东都之中各大权贵的世家女子觉得新鲜,几乎都参加了此次科考,极为热闹,这个时候宋青婵才彻底闲了下来。
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带年年岁岁出去玩儿了一圈,回来的路上却被旁人拦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拦住她的那个女人,不正是许久没见的孟雪融吗
“宋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孟雪融面露难色,挡在宋青婵的跟前,年年岁岁看着孟雪融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来。
宋青婵看孟雪融有些难看的脸色,估摸着是发生了什么难事,正当她想要拒绝之时,孟雪融竟然是放下了自己高傲的身段,低垂下头来,“宋先生,当初是我的过错,不该不听你的劝告,执意要与肖文轩”
“等等。”宋青婵皱起眉头,打断了孟雪融没有说完的话,她回过头去,让白秀将年年岁岁带回了家中去了,她不想要年年岁岁听见这些事情。
回过头来,她对孟雪融说“另外找处地方说吧。”
孟雪融清瘦的脸颊上,露出几分光亮来,颤着声音应了声好,她随意找了一处茶肆,连茶水都还没上来,孟雪融已经迫不及待掉下眼泪,抓住了宋青婵的手,“宋先生,你救救我和阿娘吧。”
宋青婵的眉头皱得更紧,不着痕迹拂开了孟雪融的手。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不止一次的同你们母女说过了,日后再无任何瓜葛,天大的事情,也求不到我的头上来。”若真的是求到了,她也有理由不应。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和阿娘真的是没有法子了,肖文轩他是想要逼死阿娘啊”孟雪融动容落泪,梨花带雨,好不凄凉。
如此美人哭起来,真真是让人怜惜万分。
宋青婵睨过去,淡淡抿着唇没有说话,肖文轩,又是肖文轩。陶氏能有什么把柄在肖文轩的身上呢,甚至是能将人给逼死的,思来想去,她也只想到一件事情,也是巧了,那件事情肖文轩还拿来威胁过她。
只不过,宋青婵并不怕威胁。
手指在茶桌上轻轻一点,她淡声道“你且说说。”
孟雪融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在前不久的时候,孟雪融就发现陶氏常常精神恍惚,心不在焉,且消瘦的厉害,孟雪融记在了心里面,就去闻了一下。
一开始陶氏还不肯言说,后来孟雪融就问了下陶氏贴身的嬷嬷,方才得知陶氏这样的症状开始,竟然是在肖文轩找过她之后。
孟雪融便又去问了陶氏,这个时候,陶氏才苍白着一张脸,哭着同孟雪融说了“雪融,怎么办啊文轩已经知晓了咱们与宋家的关系,他要是传扬出去,阿娘这么多年的辛苦就白搭了,到时候你阿弟和安国公府的名声也会受损,国公爷不会放过咱们的”
听到此处,孟雪融脸上也是一阵苍白。
她焉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到时候安国公府定然会舍弃掉她,肖文轩焉能不知道这层事情,唯独能做解释的,也就是肖文轩近来在朝堂之中诸多不顺,孟康国隐隐有着想要放弃他的意思,肖文轩是打算从陶氏这儿入手呢。
可肖文轩此举,究竟有没有考虑过她和阿娘啊
这个念头在孟雪融的脑海里一直盘旋,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被她按在了心底。她恍恍惚惚了一阵子,在看见肖文轩依旧对她温润的笑容里,终究是明白了过来,肖文轩他啊,不过是生了一张假面,其实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有自己。
当初街上惊鸿一眼,动了心的,只有她而已。
与她朝夕相伴的那个男人,心里只有权势与地位,根本就不会顾虑上旁人来。想清楚之后,孟雪融才去找肖文轩说了清楚明白,被完全戳穿的肖文轩面色一变,用来拿笔的手毫不留情挥向了她,让她闭嘴。
引狼入室的悲愤与被夫君迫害的伤痛,涌上脑门,孟雪融大病了一段时日,却又不敢与孟康国或是孟慎言说,只能一直憋着。
现在等到病愈了,她唯独能想到的人,只有宋青婵了。
说完这一切,孟雪融脸上的妆容早就已经哭花了,“宋先生,求你帮帮我与阿娘吧,当年的事情,是我与阿娘对不住你与阿爹,你若是愿意帮阿娘,日后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孟雪融声声泣下。
宋青婵淡淡看着痛哭流涕的孟雪融,她是真的已经在悔恨当初的决定了,她慢慢思虑片刻,想起了离周家不太远的一座宅子来。
她眼中微微一亮,“当真是什么都愿意”
“是,我都愿意。”
宋青婵唇角一弯,“安国公府在清荷园那边的宅子,我看着清幽适宜,心中很是喜欢,不知道安国公府是否肯割爱”
她只是想要那个宅子,等过两年他们在东都彻底安顿好了,就能让宋老爹和周老爷一起来养老了。只是周家现在这座宅邸,身处闹市之中,养老显然是不适宜的,清荷园那边昂贵的宅子,可就适合多了。
孟雪融顿了下,还是立马答应了下来。
“你真的有法子帮我们么”
“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就得看你舍不舍得肖文轩这个夫君了。”茶水刚煮开,宋青婵凉了一会儿,才捧着茶杯在唇边抿了一口。
这段时间以来,孟雪融已经想了良多,随着肖文轩对她的威胁与责骂,她早已经想明白了。
瞥见孟雪融眼中的坚定,宋青婵唇角的弧度愈发的大了起来,让孟雪融取来了纸笔,她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来再无亲缘。
“这是什么意思”孟雪融不解。
宋青婵搁下笔,将未干的墨迹放在一边吹了会儿,说道“这封信,你拿回去给安国公。另外,也将肖文轩威胁你们母女二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孟雪融脸色大变,“这怎么能行”
宋青婵挑了下眉梢,“如何不行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就行,你要是不信我,方才的交易也可作罢,咱们今日就当没有见过。”
孟雪融瞧着那与自己很是相似的眉眼,接过了宋青婵手中的信,低眉颔首,“我信你。”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从茶肆里出去,竟然下起了雨来,只是零星小雨,可天上却密布着黑沉沉的云,将东都覆盖着。目送着孟雪融离开,宋青婵一身轻松。
帮了孟雪融,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呢。
一方面,她能弄到自己一直想要的宅子;二来,又能借孟康国的手除去肖文轩这个在东都的祸患;三来,还能与陶氏母女彻底划清了界限。
这也是正好。
要是让孟康国知道了肖文轩借由陶氏与宋家的事情威胁,眼中定然是容不下肖文轩了,无论如何,都会将肖文轩扔的远远的。但是孟康国知道了又能如何他还能对宋家不利不成他或许是想,可如今却是不能了。
周朔和魏将军甚至于秦家那样的庞然大物在宋家背后撑着,放眼整个东都,谁敢动宋家一根汗毛
不止如此,宋青婵还亲笔写了“再无亲缘”四个字,将宋家的态度摆明了出来,孟康国是个聪明人,即便是为了与周朔保持良好的关系,他也不会有所动作,只会将这件事情想方设法的掩盖住了。
还没有等到肖文轩与安国公府的事发,刘襄的婚期就已经到来。
刘襄一直都是住在周家,也是从周家出嫁,出嫁那日,宋青婵竟然生出了一股嫁女儿的心情来,握着刘襄的手泪眼连连,真切说道“襄儿,你既然是从周家嫁出去的,那咱们周家就是你的娘家,日后受了委屈,尽管回来就是,我和阿朔都站在你的身后呢。”
隔着红盖头,刘襄噗嗤笑了,“姐姐,我早就已经把周家当做娘家啦,你也快别哭了,你嫁人的时候我都没哭呢。”
宋青婵哭笑不得。
也想起来她与周朔成亲时,也是刘襄送她去的周家。
刘襄微微偏头,看到了一边的李如云,经年之后,两个女子早就已经没了罅隙,刘襄哼唧两声,“我都成亲了,李如云你莫不是还真的想要做姑子吧”
李如云“不用你这个新娘子操心了。”
喜乐吹吹打打,将刘襄送上了八抬大轿,将她抬进了郑家的大门。
这是刘襄真心的,挑选而出的夫君。
她应当也会幸福的。
刘襄成亲之后没多久,陛下忽然就下了旨意,将肖文轩一贬再贬,直接就将他贬到了极北之地去了,在那种地方,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回来的时候了。
宋青婵问了周朔,周朔道“听说是他私自去见了晋王,又从他的府邸里搜出了证据来,以谋逆罪处罚了。没杀他已经是宽宏大量。”
“怎么这样突然”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只是私自去见晋王,能有多大点事,估计真正定死肖文轩的,是从他的府邸之中搜出来的证据。
肖文轩这样警惕的人,竟能被搜出证据,只能是安国公府一手策划的了。
与此同时,孟雪融也与肖文轩和离,重新回了安国公府,肖文轩还想要鱼死网破,可是他这种毫无根基之人,如何能斗得过家大业大的安国公府呢,最后离开东都时,连话都不能说了。
可谓凄惨。
不过宋青婵和周朔可就没那么多的同情心去同情肖文轩了。
初夏已至,草长莺飞,莺语啼啼。
刘襄嫁给郑元昭之后,还要回岐安府的刘家宗祠里面祭祖,宋青婵一听,也想要回岐安府瞧瞧去,周朔当然应下,连忙去给陛下请了假,收拾收拾行李,一行人就启程回岐安府去了。
一路上天朗气清,马车摇晃。
宋青婵和刘襄说了些肖文轩的事情后,外面传来了郑元昭的声音“襄儿,这里花开遍地,你可要去瞧瞧”
刘襄一下子撩开车帘,见山谷之间,花满四方,明艳至极。
她心中欢喜,也不与宋青婵说话了,飞快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跟着郑元昭捕蝶去了,笑声在微风里遥遥传来。
周朔骑了马,走到马车旁边,问了句“青婵,这里好漂亮,你要不要也下来走走”
“这就来。”宋青婵撩开车帘下去,万花齐开落入她眼中,周朔坐在高头大马上,一副威风凛然又笔直刚正的模样,他垂头看来,满含笑意,朝着她伸出手来。
“青婵,上来,我带你。”周朔说。
宋青婵伸手过去,被他一把拉住,一手扶住她的细腰,将她带上马背,他贴在她的耳边“驾”了声,马儿就开始在道上肆意奔跑起来。
带着花香微醺的风尽数吹在了脸上,呼吸之中,还有周朔身上让人喜欢的眼光与皂角的味道。
宋青婵侧头看去,看到周朔分明的下颌,莞尔一笑,“阿朔,要与你同去天涯。”
周朔也是垂头看向她,咧开嘴笑起来,“自要同去。”
她的笑靥在漆黑的眼眸里,成了最为亮丽的颜色。
春夏时节,百花齐放,枝繁叶茂,可她裙摆微扬,一笑之间,风与娇花都比不上她的艳色。
唯是她,百花丛中,花枝独俏,从无变过。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到此结束,接下来开始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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