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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办完康熙的丧礼, 一切尘埃落定。尊德妃为圣母皇太后,入住慈宁宫。宜妃等封为太妃、太嫔,入住慈宁宫侧殿或慈安宫。
但康熙的宫妃众多, 这慈宁宫和慈安宫根本就住不下。发愁的胤禛就召来十三阿哥和贾琏,问他们有什么法子可想。
贾琏顺口就来“让那些有儿子的太妃们出宫去阿哥们府上荣养便是呃, 奴才说错了吗
爷,不是, 皇上, 我是这么想的, 那些太妃们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留在宫里除了给您和皇后娘娘添堵、添麻烦没别的用,倒不如, 谁的额娘谁奉养。
这也显得您皇恩浩荡不是,还有啊,您可别小看婆媳关系,那些老太妃要是去了众阿哥府上, 他们后院保证起火。
咱就不说别人, 宜妃娘娘那不好惹吧她要是去了九阿哥府上, 您说九阿哥咳咳, 您要是觉得不行,就当奴才没说。”
胤禛眼前一亮,这还真是个好主意。于是过了没几天, 十二阿哥胤祹在朝堂上当众上折子说想接生母回府奉养, 雍正帝未允。
其他皇子阿哥一看他没发火, 又想到自己母妃说慈安宫住的地方太狭小,纷纷上折子要接生母回府奉养,九阿哥就是其中最活跃的一个。
胤禛第一个召见的就是他“老九是想接宜妃娘娘回府奉养”
九阿哥这会儿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四哥皇上, 以前弟弟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自从皇阿玛去世后,额娘就一直郁郁寡欢,臣弟想”
胤禛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老九,咱们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就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儿,朕就算是安个罪名弄死你,你也无话可说是也不是
但是贾琏跟我是这样说的,他说九阿哥那人啊,经商管钱那绝对是把好手,户部交给他绝对合适。虽然之前犯过大错,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改了就好了。
朕一想也是,以前咱们算是死对头,争个你死我活那也正常。过去的事儿朕可以翻篇,但是从今天开始,朕要是把户部交给你,你有信心好好干不”
胤禟有些难以置信:“皇上要把户部交给我管”
胤禛点点头:“先让你试试,要是不行呢,你可别怪我撤你的职。行了,从今儿起,户部尚书一职就有你监理了,下去吧。”
胤禟晕晕乎乎出了宫,贾琏笑眯眯的在宫门口等着他。
胤禟看见他:“贾琏,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是,你跟皇上说爷适合户部什么意思”
贾琏挑挑眉:“字面上的意思,九爷该不会是怕了吧这可是个苦差事,要知道现在朝廷存银几乎没有,欠银借条倒是一箩筐。”
胤禟呵呵两声:“这个世上就没有爷怕的事情,只有爷乐不乐意”
贾琏毫不客气的揽住他的肩膀:“九爷,听说您府上好酒特别多,奴才能不能去讨杯酒吃吃”
胤禟翘了翘嘴角:“有意思,爷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吧”
贾琏扭头吩咐小厮墨砚:“你回去告诉夫人,我去九爷府上讨杯酒吃吃,回去会晚一些,让她别担心。”
墨砚特理所当然的叮嘱他:“老爷,夫人说了,吃酒可以,不能喝醉,更不能喝花酒。”
贾琏摆摆手“知道了,你个兔崽子天天唠唠叨叨不嫌烦啊,赶紧的回去跟夫人说,让她别等我一起吃饭了。”
等墨砚走了之后,九阿哥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儿出息,去喝个酒还得事先报备怕老婆怕成你这样,也够窝囊的啊”
贾琏翻身上马“九爷,您这就不懂了吧这不是怕,这是爱。奴才心疼我媳妇,不想让她伤心,所以奴才才会怕她、事事让着她。”
胤禟跟看西洋景儿似的瞅了瞅他,翻身上马“看不出啊,你倒是个纯情坯子。”
他俩骑马很快就到了九阿哥的贝勒府,贾琏还是头一回进九贝勒府,走一路感叹一路“别说,九爷,您是真有钱,这府上金碧辉煌的,在众位爷里,奴才敢说,没有谁的府邸比您更豪。”
胤禟得意的笑了笑“你去过几个阿哥府”
贾琏挠挠头“奴才也就去过皇上的潜邸、十三爷和您府上。”
胤禟切了一声“他们俩,一个穷、一个抠,那府邸能有什么看头要我说啊,人生在世不过是短短几十年,你该吃吃、该喝喝、该享受的就得享受。”
说完吩咐管家上好酒好菜,两个人坐下边吃边聊。胤禟问贾琏“你小子举荐爷肯定目的不纯,说说吧,别卖关子了。”
贾琏放下酒杯“九爷,奴才这目的还真不怕您知道。奴才这人吧,您也知道,以前就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纨绔子弟,可以说奴才能有今天全都是四爷一手教导出来的。
世人都说四爷是刻薄寡恩的冷面王。奴才不这样看,四爷有大爱,也有大志。士为知己者死,四爷对奴才有知遇之恩,奴才就想尽自己的能力帮他一把。
九爷,其实您帮四爷也是在帮您自己,奴才之所以这么说是可不是无的放矢。先帝在时,他是父您是子,孩子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当父亲的都不会杀自己儿子。
但兄弟会,现在的皇帝是四爷,是您的哥哥。哥哥跟父亲可不一样,您犯一些小错、小过他可能会一笑而过,但大错呢大过呢您觉得他会轻拿轻放吗
最重要的一点是,九爷您也是父亲,您有儿子和女儿。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您的儿女考虑吧宗室女抚蒙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但是这个蒙和蒙之间也不一样对不对
还有封号,公主、郡主和县主也是有区别的,嫁到哪个部落这就更不用说了。大阿哥的几个女儿都嫁到了蒙古,可是因为某些你我皆知的原因,她们过得并不好
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九爷,如果您执意继续跟四爷作对,以他的脾气,您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您真的就不为几个格格的以后想一想还有府里的阿哥们,爵位和爵位不一样啊
你我皆知,先皇给皇上留下来的是一个空壳子江山,这个时候如果你能化干戈为玉帛,和四爷重修旧好。那么我不敢保证封赏时,您会不会是亲王,但以四爷的性子,一个郡王总跑不掉吧
您位高权重,哪怕是府里的格格将来嫁到了蒙古,他们的夫家又有哪个敢欺负格格
您别嫌我说话直,我是一个父亲,考虑问题经常就会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想。我自己也有女儿,我就想着自己多努努力,将来女儿出嫁,我能给她丰厚的嫁妆,也能在她受欺负的时候能为她撑腰出头。
说个不怕您笑话的事儿,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我外祖姓张,曾经的太子太傅,当初也是很风光的,我母亲和我父亲也曾是恩爱的夫妻。
后来太子出事,我外祖一家获罪,抄家流放我母亲失去了得力的娘家,在她身怀六甲的时候,被我二婶儿设计,我的大哥被人故意扔进湖里溺死,我的母亲生我难产大出血去世。
我听到这个故事第一个想法您知道是什么吗那我就是我绝不会做我外祖父,我要好好的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不为别的,不能给别人欺辱谋害我家暖姐儿的机会”
胤禟听完沉默了很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贾琏,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贾琏举了举酒杯“奴才的荣幸,其实奴才明白,您是放不下八阿哥。但其实他只要不触碰四爷的底线,四爷也不会怎么样他。人生在世,兄弟义气固然重要,但媳妇孩子更重要。
更何况您可不仅仅只八爷一个兄长,您得想想您的亲哥哥五爷,还有宫里的宜妃娘娘。他们才是最疼您、最爱您的家人啊。
还有啊,讲义气也得有方法,您位高权重的时候,就算是八爷犯了错,惹怒了皇上,不是还有您求情嘛我知道十爷跟您一样重情重义,他那里就由九爷去劝了。
奴才说的这些话,还望九爷您慎重考虑。得了,奴才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该告辞了,奴才家那个胭脂虎,奴才要是回去晚了,是真会被罚跪算盘的。”
九阿哥指了指那一坛还没开封的酒“喝酒就得喝尽兴,那坛子酒赏你了。”
贾琏颠颠的抱起酒“那就谢谢九爷了,嘿嘿,您这酒贵的很,回去给凤儿尝尝,她肯定夸奴才机灵。”
贾琏抱着酒坛就往外走,胤禟坐在书房喝了一夜的酒,反而越喝越清醒。贾琏的话没有错,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兄长、母妃、孩子以及这一府的家眷。
以老四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如果他跟着老八一条道走到黑,那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他大不了一死,可孩子和母妃怎么办
其实依着胤禛的想法,老九、老十那都是死忠于老八的,这些年龌龊事没少干,一杯毒酒赏他们都是便宜了。
但贾琏对他说“爷,奴才觉得吧,九爷和十爷其实还是能拉拢一下的,不为别的,让您曾经的对手死心塌地的为您卖命,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爽
既然朝廷这么多事儿,这么忙,您不能光坑自个,得让他们也忙,而且是忙的要死要活那种,可不能让他们一个个光吃饭不干活啊
您瞧您现在都忙成什么样子了这脸色差的一看就知道是吃不好、睡不好。还有十三爷”
胤禛一个折子砸过去“你其实更心疼你自己吧你个懒货,才忙几天,就受不了了”
贾琏捧着折子放回龙案上“还是爷您了解奴才,奴才就没什么大志向,有爷您罩着,奴才就愿意混个闲差,陪您下个棋、喝个茶、聊个天的。”
胤禛瞪了他一眼:“美得你,过来给朕捶背。”
贾琏颠颠的跑到他身后,给他梆梆梆捶背:“爷啊,奴才这也算是古往今来,敢捶皇帝的第一人了,奴才家祖坟上都得冒青烟”
苏培盛忍不住笑出声,胤禛也忍不住笑了:“那朕是不是得把你推出去砍了”
贾琏呵呵呵:“别啊,砍了奴才,还有谁敢跟皇上您斗嘴啊也不知道九爷有没有说服十爷对了皇上,上回您说会让人接九门提督一职的,奴才都等了很长时间了”
胤禛批着折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再等等,老十三那边也腾不出手来,你再坚持几天。
听说你把李侍郎的庶子李旭给打了有人已经告到朕这里来了。”
贾琏毫不心虚:“对啊,奴才是把他打了。那个王八蛋,当初娶奴才妹妹的时候,赌咒发誓一定会对她好。
现在竟然敢纵容小妾欺负奴才妹妹,不打他,奴才心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要说也怪奴才,当初怎么会觉得他人模狗样、老实可靠呢看走眼了,哎,气死人了。”
迎春这婚事当初是贾琏精挑细选,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她找的最好的。兵部李侍郎的庶子,人老实、长得也还算可以,不算太聪明却也勤勉。
这些年,贾琏也一直在提携他,不为别的,就是希望迎春能过得好,结果李家现在搭上了齐妃和三阿哥,就翻脸不认人了。
贾琏在打李旭之前问过迎春,迎春直接就说,哥,我想跟他和离。他和婆婆嫌弃禾儿是个女儿,纳的那个小妾是他亲表妹,还说要是生了儿子就要记在我的名下,充作嫡子。
贾琏当时一听迎春这话就明白,他就算是想办法逼着李旭把那个小妾打杀了,这仇也算是结下了。
贾琏把迎春和外甥女禾儿接回了家,过了一段时间找个由头把李旭那个王八蛋打断了腿,压着他签了和离书,把迎春所有的嫁妆全部拉走了。
按理说这样的小事儿传不到宫里来,应该李家是走了齐妃或者三阿哥的路子在胤禛面前告状了。
不就是告状嘛,跟谁不会似的,贾琏不露痕迹的把三阿哥埋坑里了。比起他俩告的小儿科,贾琏一出手基本上就把三阿哥给捶个半死。
胤禛笑骂他:“你呀,一肚子鬼心眼,老三那个蠢货,自己一屁股尾巴没收干净,还巴巴的借着李家的事儿跑到朕这里告你的状。蠢成这样,朕都嫌丢人。
行了,朕也就顺口问一句,都说养不教,父之过,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李侍郎不会教孩子”
贾琏一听这话忍不住咧嘴大笑,四爷说这话就表示这李家蹦跶不了几天了。他贾琏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儿,李家敢打他的脸,他就让李家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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