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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识到有敌来袭的那一瞬间,佐助沉眠许久的战斗本能被激发了。
一股强烈的力量波动在他身后骤然炸开,他往前一跳,抓住那女孩的和服领子就向前跑。
那孩子在他手下不停地哭,含混不清地说话,佐助在风声中只能隐隐听见她在说什么好恐怖、姐姐之类的。
搞什么,这小孩根本什么状况都弄不清楚啊佐助一边向前狂奔一边回头望去,却悚然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但那股散发着强烈恶意的能量绝不可能作假。
是诅咒。
大意了,本来以为这种大家族境内不会有乱跑的咒灵,毕竟当年宇智波他们家都会确保族地内部的绝对安全,避免误伤家中的妇孺。
但这个禅院家很明显和宇智波有本质上的区别,他在知道甚尔的待遇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一点。佐助狠狠咬了下牙,一时半会却想不出除了跑还有什么办法。
或许等跑到惠那里就好了。
但惠那么小,他能解决这种东西吗
深吸一口气,佐助低下头看手里的女孩,喊她“喂”
“你能看得见吗诅咒。”
那女孩泪眼婆娑地抬头,惊愕地看佐助一眼,期期艾艾地说“我、我看得见。”
她睁大了眼睛“马上要追上来了”女孩呼吸又急促起来“在你背后”
佐助叹息一声,却知道没有时间纠结,只好用自己仅剩的右手一把把黑发女孩抱了起来,找了棵附近最高的树跳了上去。
“在哪里。”
他柔软而略带些婴儿肥的侧脸还有一些肉乎乎的,此时却有些异常的冷漠,用一副绝不可能属于这年纪孩子的语气,冷淡地向女孩发出指令。
“下面右下方”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股极炽热的能量从男孩身上散发出来,在女孩眼里,他几乎是凭空捏造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出来,于是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是咒术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咒力
那男孩低下头问她“打中了吗。”
她下意识回答道“嗯、嗯但是”
话音未落,男孩白净的脸上便被破开一道血痕。
佐助只觉得面上一凉,便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滚滚流下,一滴滴汇聚在他下巴,瞬间便要往下砸。
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万一把自己栽在这里也太可笑了,惠肯定要责怪他的。
佐助虽然对活着也没什么特别的渴望,但没死在鸣人手上,而是败给一个看不见的小卒,死在这种不为人知的地方,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来者不善,且从散发出来的恶性能量来看,实力大概是不弱的,稍微换算一下,应该也是有上忍的实力。
就凭自己现在的查克拉,以及缺了一只手的体术,不用万花筒,想要解决掉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那就只有
不过是一瞬间的思量,佐助便将那孩子抛了出去,将她挂在自己正下方大概十米的树枝上,单手迅速结印
“千鸟流”
万千鸟鸣骤起,电流疾速在他身边炸裂开来,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
那电作的网不停向外延伸、再延伸,几乎要将这一片的空气全部扭曲、撕裂开来。
有尖锐的哀鸣在佐助耳边响起,他朝声音发起处看去,什么都看不见,但
这是有效的
他眼神一凛,正要继续加大查克拉的输出,好让那诅咒被死死控住,胸腔却突然发闷起来,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咳”
佐助无法抑制地闷咳起来,一声又一声,旁人听来简直是撕心裂肺,那女孩就一副很担忧的样子,眼巴巴地从下朝上望他。
电流逐渐弱了下去,银白色的光弧闪烁几下就要彻底消失不见。
他完全支撑不住自己,捂着脸就要跪倒下去,极力忍耐着却连查克拉都控制不住,唯一的右手不住颤抖,连最简单的印都结不出来。
偏偏这种时候犯病
大概是老天都看他不顺眼,正当佐助觉得意识都要全部模糊下去的时候,他下边的女孩朝他恐惧地尖叫“它还在”
思绪随这一声稍微清醒些许,空气都紧张得要凝固了,刹那间,佐助对敌时最深的本能告诉他
有什么在靠近。
散发着纯粹的恶意,能感知到带着鱼死网破的气势,一团完全的能量体,但佐助望去,只能看见空气。
或许是意识已经模糊,佐助给出了他战斗时最熟练、也最常用的招式,这不需要他清醒,已然是刻入骨血的一种本能。
他催动体内所有的查克拉,就连最后一点都被逼发出来,朝他双眼汇聚而去。
伏黑佐助,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
不祥的红色,复杂的纹路,三个纯黑的勾玉缓缓转动,汇聚成六芒星的形状。
埋藏在他血液里的、永远不会抛弃他的东西。
宇智波的血继界限,鼬留给他的最后一项宝藏。
他绝世无双的写轮眼。
在佐助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的世界便骤然改变了。
曾在佐助眼中一片祥和安宁的山林,瞬间染上无数恶意的气息,而在他眼前不过三十厘米处,一个让人难以形容的东西朝他扑了过来,神态丑恶,格外扭曲。
但他只静静看着。
在女孩的尖叫声中,佐助轻轻眨了眨眼,那繁杂的纹路缓缓转过一圈,闪烁着微微的光芒。
“天照。”
无法被熄灭的黑色火焰攀附上那怪物,一阵比方才凄厉一百倍的哀嚎在山林中炸裂开来。
那火燃烧、不停燃烧,高傲而桀骜不驯,像他的主人一样,在屠尽敌人前,绝不肯屈服一丝一毫。
它坠落下去。
佐助彻底跪倒在那枝干上,他单手按住胸口,止不住地喘息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反而愈发严重,愈发触目惊心起来。
那女孩很焦急地攀上来看他,握住他的手跟他说些什么。
但佐助听不清了。
他睁着他的写轮眼微微偏头望过去,只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胸口痛到想亲手了结自己。
但他还残留着最后一点意识。
不行啊,她看到了啊。
佐助微微睁开眼,对视上那女孩的眼睛。
一个小小的幻术,用尽他最后的查克拉,那女孩倒了下去,一张脸满是泪痕,陷入了深层的平静。
痛到了一定界限,佐助反而能沉静下来了,他感受着无法喘息的痛苦,只觉得死亡再一次离自己靠近了。
啊,又要结束了。
没死在敌人手里,是自己把自己搞死的啊。
津美纪有在好好上学吧,自己死了她可能会难过吧。
悟大概会自责,想到这里就想揍他,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但没什么大不了的,悟那人看起来很容易受伤,但其实很坚强,大概是受过什么伤吧,某种程度上,他看得很开。
自己死了,他应该也不会难过太久。
佐助的意识渐渐模糊下去了,他就要沉入一片安宁的黑暗之中。
但他突然想到了那双绿色的眼睛。
看着他时总是幸福又不安,一副害怕被抛弃的神情,微微鼓起的脸颊,安静而不舍的眼神,一句话都不说,却身体力行地跟他传达
我需要你。
不要抛下我,拜托你,活下去。
佐助又勉力撑开眼皮,斑驳的光影透过树叶落在他眼中,折射出一片漂亮的光晕。
不行啊。
惠,这个笨蛋,没有自己肯定会哭的。
说好了要为惠活下去,不能轻易食言啊。
大概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又或者是佐助心里的声音被上天听见了,在他就要彻底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佐助听见他哥哥的声音。
带着哭腔,柔软的、悲惨的,凄惶地叫他的名字。
惠很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咒力随着他手指的弯曲与伸直不停起起伏伏着。
他盯着远处佐助离开的方向,想他弟弟怎么去了这么久,那个小池子有这么有趣吗。
正当惠的思绪又偏到佐助那边,身后传来一片嘈杂声。
“惠在看什么呢”
是五条先生。惠应声转过了头,睁着双绿眼睛安安静静的回应“佐助刚刚去那边了,我在等他。”
和五条悟一起来的还有很多人,有一个老头走在最前面,把白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都一起打量着惠。
“这就是甚尔的孩子吗。”
那老头首先开口说话,惠抬起眼看他,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回应,就一句话不说。
五条悟完全没有惠其实是禅院家血脉的自觉,他相当自然地把手放在惠的肩膀上,笑眯眯地看着禅院家的几个人“对的哦,这就是你们家人渣的小孩嘛,年长的那一个。”
“但现在是我的啦。”他又语气轻快地转了个话头,自如地摸了摸他手底下小孩的头。
禅院直毘人面色不改,冷漠地看着在禅院家一点都不收敛的外族人。
出生即被称为“神子”的五条悟,诞生后就打破了御三家的和平,以一己之力妄图挑战几百年来的咒术界秩序。
他们一直在给这个男人施压,却成效甚微。
尤其是在甚尔的两个孩子身上,五条悟的态度尤其坚硬,没给他们任何转圜的余地。
强硬地夺走了这两个孩子,无视了他与甚尔立下的约定,将他们不由分说地纳入了五条家的范围。
甚至在不久前,在禅院家派去的咒术师面前亲自出手保下了两人。
禅院直毘人仔细地估量过五条悟的用意,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从他手中争取过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无可奈何,看在五条悟在最近几个任务上都稍微妥协的份上,只能在这件事情上退让一步
五条悟忽然笑了,他低头对惠说“惠,做做看吧。”
做什么直毘人漫不经心地想术式吗那正好看看甚尔那个废物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纯黑色的咒力在惠手中一点点凝聚起来。
所有人在感知到这份咒力的那一瞬间都绷紧了神经,最前方的几个禅院家的人更是瞳孔紧缩,嘴唇微颤。
绝不会有错,那是
“玉犬。”
直毘人的手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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