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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药下去, 吴承安的肚子总算是消停了。
不过他拉了这么久,早已经没有了精气神儿,眼下也顾不上跟周胥顾准斗嘴, 只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时不时地哼哼两声,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没断气儿。
周胥抱着胳膊,觉得他完全就是自找罪受
“真不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羊尾巴看着就油乎乎的, 你竟然还真敢吃”
吴承安气若游丝, 断断续续地道“若是不吃岂不是, 叫他们看不起”
这两人倒是机灵, 一肚子都是坏心眼儿, 看到那羊尾巴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至于那个看着老实的韩斯年也是个奸的,不声不响就躲过去了。
可大梁这么多人,总不能都躲着吧,要是被这些鞑靼人知道他们大梁的官员连一条羊尾巴都不敢吃, 那他们大梁的脸面可就丢尽了。吴承安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嘴里发苦,同行这么多人,只有他为了他们朝廷的脸面受尽了苦楚。
陛下何时才能见到他的忠心
顾准跟周胥只觉得他蠢, 脑子不知变通,半点没感受出来他衷心何在。
见人没死,顾准也就懒得在这磨蹭了,丢下一句好生休息, 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
时辰已经不早了,他也是得休息的。
周胥见顾准走了,打了一个哈欠也准备离开。
“你早点睡啊, 若是明儿起不来的话我们下午再走也不迟。”
吴承安没回答,私心里,他是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耽搁了行程。
所以第三天一早,吴承安还是撑着一副病体照常出门。虽坐的是马车,但是马车上哪有床上躺着舒服,吴承安再如何能忍,到底还是有些受不住。
周胥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有些来气,既然好说歹说他都不听,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受罪的又不是他呢。
这人一张嘴特别惹人嫌,不过眼下病着反而安静了,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这么一看,病的倒也挺好的。
好在一日过后他们就正式抵达了上都。
吴承安在到了上都之后便一直想要出去看看,只是他如今的身子实在不能骑马,最后也只能憋屈地窝在马车里头,一面掀开车帘,企图多看两眼。
在马车里见的自然不比在外头见的清楚。
顾准跟韩斯年他们自打进了城之后就换上了马,悠哉悠哉地骑在了大道上。
两边的百姓应该也知道今日公主回城,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时不时的抬头打量着,只是也不敢大声喧哗。
顾准来了这儿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一叶障目了。
这上都的繁华程度,丝毫不下于京城。他们方才经过一个马市角头,那是专门的牲畜交易地点,里面有多少马匹顾准不知道,但是光在外头售卖的那些便全都是好马。
至于街道两侧的铺子更是叫人大开眼界。
此处与京城比又是另一番风貌了,充满着异域风情,顾准一路走来见到了不少香料店,还有不少珠宝店,于大街还能见到拉着牛羊往马市口赶的。
做生意的人也同他们大梁不同,顾准发现这大都城里有不少色目人,另有些往来行走的虽生得跟大梁人很像,但是看他穿衣打扮的样式,似乎是高句丽那边的人。
连周胥也道“这上都城真是热闹呀。”
乌恩不知何时挤了过来,不近不远地跟在顾准后面。他想要凑到跟前可真是不容易,大梁的那些官兵防他们跟防贼似的,整日围在顾准身边,恨不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乌恩想要过来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还特意请示了一番顾准,得到同意之后才被放了过来。
不过他却也不能靠得太近,毕竟后面还有一个韩斯年盯着。即便乌恩不知道这韩斯年到底是谁,可他总觉得对方不好惹。
乌恩也不敢太放肆,只在韩斯年的眼皮子底下跟顾准搭话。
他作为东道主,自然是有义务替顾准介绍一下他们大都城。
有他跟着介绍,顾准他们看得便更悠闲。那边坐在马车上的吴承安听着心里实在着急,他也是要面子的,直接把头伸出去多不好看,可是光听着又看不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挠心挠肺的,难受极了。
当然也没人搭理他就是了。
光是大都城的这几条街,顾准他们便走一个多时辰。灯到了中午时,才终于进了皇城。
蒙古人之前一度占据过北方,眼下这大都的皇城已有几分中原皇宫的味道,只是除此之外又带了蒙古族本身的色彩。
顾准一行人进宫之后并没有立马被大汗召见,三是被安排进了临时的住所。
乌恩则是带着小公主一块去见乃仁台大汗。
乃仁台大汗正值壮年,体格甚至健壮,嘴角留着两撮小胡子,头带一顶红帽,两侧留着许多小辫子,手上戴着足足四个玉扳指。
得知小女儿要回来,乃仁台跟大皇后一早就在等着了。
结果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伴随着脚步声,阿剌海公主直接冲了进来,犹如乳燕一般扑过来,直接扑向她母亲的怀里。
“父汗,母亲,你们有没有想我呀”
北元的小公主,可不又回来了吗
“想着呢。”乃仁台哄道,他把女儿从大皇后怀里拉了出来,仔细的打量着想看看她到底瘦没瘦。
要是瘦了的话,他指定要不高兴了。
阿剌海公主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连忙道“父汗放心,我这一路上都有乖乖吃肉的,一点都没瘦,您瞧,我的脸上还长了好些呢。”
乃仁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发现果然圆润了一点,这才作罢。
跟小女儿闹了一遭后,乃仁台才将目光放到乌恩身上。
大皇后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所以哄着女儿让她给带下去了。她要是平时阿剌海公主肯定是不依的,毕竟她可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要背着她说,只是今日不一样。
她有好多话想要跟母亲说,最重要的就是顾大人的事。
阿剌海也希望母亲能站在她这边。
只是皇后听她说完,却沉默了起来。
阿剌海心里有些慌张“母亲,您不喜欢他啊”
大皇后想起丈夫的打算,又看了一眼天真无邪的女儿,忽然笑了笑“没事儿,阿剌海若真喜欢那少年,留他做驸马也不是不可,只是得等一等。”
阿剌海不懂“为何要等啊”
大皇后笑而不语。
天快要黑的时候,乃仁台跟乌恩才将将商议完了。
乌恩得了大汗的吩咐,出了大殿之后便让人去寻了顾准他们,并给他们带话,说是过两日大汗将亲自宴请他们。
吴承安听了之后便有些脚下发虚。
他又想到了上次的宴会,那羊尾巴让他如今想想都觉得胃里堵得慌。
现在又要办酒宴,希望这回没有羊尾巴了。
可不管如何安慰自己,吴承安走到自个儿门口的时候还是扶着门框干呕了两声,
周胥恰好从门外经过,见到吴承安捂着肚子的样子,顿时管不住嘴了“哟,身娇体弱的吴少爷又哪儿疼了”
吴承安见鬼一般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周胥,似乎被“少爷”两个字给恶心道了。
他恶狠狠地问“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周胥“”
完蛋,好像一不小心,把顾准腹诽的话给说了出来。
吴承安咬牙切齿“是顾允之骂我的是不是”
周胥“”
吴承安加重了语气“到底是不是”
“是。”周胥舔了舔嘴唇“可人家也没说什么。”
“都编排我编排成这样还叫没说什么,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周胥无语地扫了一眼对方,这话问的不是自取其辱吗
吴承安看懂了他的眼色,连说了三个好,直接“砰”地一下关上门,隔绝一切视线。
“什么啊”周胥皱眉,“脾气怎么这么大,果然是少爷命。”
吴承安抵着门,听到了周胥在埋怨他,心里气的半死,恨不得冲出去跟人理论。
顾准不知何时从后面走来,也听到了这句,笑了笑,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你就别再气他了,再气出个好歹来我这里可没有药。”
周胥不解“好歹也是个武将出身,怎么这么身娇肉贵的”
“谁知道呢兴许身子虚吧。”
身子虚
身子虚
吴承安气得直接打开了门,他要跟顾允之同归于尽。
只是他出来的时机不对,门开的时候已经迟了,顾准跟周胥早就转身离开,徒留吴承安在原地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系统跟顾准说“人家都快要被你给气死了。”
顾准毫不在意“这就受不住了还早着呢。”
作为三皇子身边的人,顾准觉得对他多恶劣都是应该的。
气死他最好了。
两日过后,乃仁台大汗终于召见了顾准。在此之前,顾准他们已经先同北元的不少大臣见过面,也商谈过了。
此次去见大汗,顾准三人也做足了准备。入乡随俗,他们甚至学了北元的规矩。
乃仁台大汗瞧着仿佛是个好说话的,只是因为语言不通,交流起来有些费劲。
他看上去似乎很欣赏顾准,还请顾准给他们夫妻三人画一幅画像。
阿剌海公主并没有看过顾准画的画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这不妨碍她在她父汗面前替顾准尽了好话。
通事翻译了一遍之后,周胥便又开始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顾准。
那小公主夸的这么带劲儿,他真怕这位下一刻就向乃仁台大汗请求赐婚了。这事儿也不是没可能,那小公主在他们京城都如此的不羁,如今回了上都,岂不会越发无法无天
周胥跟吴承安看热闹,顾准则握着画笔,注视着这些姿态放松的鞑靼人。
从乃仁台大汗,到乌恩,但阶下不知姓名的鞑靼勇士
瞧着风平浪静,可顾准总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紧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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