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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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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影传媒内,吴添和同事全程围观了这场“大戏”。结束后,视线相触,不约而同地翘起了大拇指。

    “陈孝贤这波,绝对教科书级别的。”

    “无欲无求就硬气,这很正常。”

    “是的,主要有钱,简单粗暴的砸都能砸到人服气。”

    “我们豆这朋友圈,不服都不行。”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氛围逐渐热闹。

    这时有人察觉到吴添神色微滞,似乎沉浸在思绪中。

    “你想什么呢,添哥都出神了。”

    吴添回过神,凝眸望了过去,笑道,“没事儿,忽然想到昨天和豆聊这事儿她的反应。”

    那人顺势问“豆什么反应要是知道被好朋友这么护着,肯定高兴坏了。”

    “那还真不是。” 吴添嘴角的笑意越深,接着将昨天同糖豆的对话简说了一遍。

    “”

    “不是吧我们豆还有发脾气的时候”

    “发脾气算什么,狗东西都出来了。”

    “豆这世界有我不敢怼的人么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

    “估计是闹别扭了。”

    在陈孝贤掀起的热度火速蔓延开来时,昭月正在往鹭城大学而去。今天她要跑三场电影路演,从早到晚,一天就这么搭进去了。郁闷谈不上,但要说有多振奋,那是假的。

    她的手肘撑在车窗上,小手扶着腮帮子,百无聊赖的模样。

    “唉,豆” 陆眠呼嚷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啊” 昭月懒洋洋的应了声,目光从窗外回撤,揉入陆眠的激动。“又看上哪个小哥哥了”

    陆眠一把拉回她撑在车窗上的手,不由分说地把手机塞进她手心。

    “ ” 没头没尾的,昭月真有点懵。“这一大早上的,你干什么呀。”

    陆眠“没干什么,快来围观小哥哥虐渣,无敌苏的那种。”

    停了两秒,补充道,

    “我们豆总的小哥哥,啧,太招人恨了。”

    昭月睨了她一眼,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非我族类,沟通起来真的累。

    她垂眸,指腹轻轻碰了下屏幕。亮起时,橙天文娱的澄清公告无声映入她的眼帘。字很多,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好朋友”三个字拽住,一时无法抽身。

    直到陆眠的声音再度响起,“是不是苏爆了还有这个闹得最凶的娱乐圈扛把子置顶道歉了。知道他吗最爱黑你那个看他吃瘪,我可太高兴了”

    “陈公子威武这样的朋友,多来一打都不嫌多。”

    大约是真高兴了,陆眠的话较之平时多了不少。

    昭月的神色却没变,随意的看了看,把手机还给了陆眠。并且叮嘱“以后有关他的事情不用跟我说,我们并不熟悉。”

    “啊” 陆眠怎么也想不到话题的走向会是这样,直接傻掉了,“不是好朋友吗”

    昭月给了肯定的答案,“这些年,我都没去过几次港城,我怎么会认识港城的朋友呢他就是说了句场面话,别多想呢。”

    陆眠想想也是,没再深入这事儿,只是轻声感叹了句,

    “不管怎么样,他这次的做法挺让人解气的。”

    “嗯。”

    昭月轻轻应着,若有似无。晨阳透过车窗,细致无声的勾勒着她精致立体的脸部线条,黑眸澄清深邃如初,只是里面再也寻不到对陈孝贤的惦念。

    也许心底还有残余,但她想学着藏起,直到它全部消失。

    是夜,是陈孝贤近期留在鹭城的最后一个夜。本打算静静度过,结果意外接到了明培蔚的电话。

    他的小叔明士淙一直鹭港两地跑陆运生意搞得风生水起。这次受星影传媒幕后大老板顾明绰所托想约他见个面。

    昭月的父亲为什么找上他

    陈孝贤心生疑惑,电话那头的明培蔚也觉得纳闷,

    “你这一直窝在港城的孤僻孩子是怎么认识顾明绰这种传奇大佬的这位可是真传奇真大佬。贫民窟出来的一穷二白,白手起家把星影传媒推上市。后来还认了亲,鹭城世家纪家的二少。”

    “在影圈更是神格高挂,出道三十多年了,同龄段没有敌手。”

    “真牛逼css。”

    似明培蔚这种天之骄子,这么夸人实属罕见。

    如果不是年少时经常见到,陈孝贤定会对顾明绰这个名字生出些许好奇心。但事实上,他见过了对他的了解远超过很多人。

    也认同明培蔚所说。

    “以前见过几次面。” 沉默片刻,陈孝贤敛下了心绪轻描淡写道。随后,定下见面时间,“九点,鹭海餐厅。”

    “行,我通知他。”

    说完了正事儿,明培蔚才记起问候好兄弟,“你还好吗鹭海的麻辣海鲜锅真的绝,啊,光是说就馋了。”

    就一句,接下来全是吃。

    陈孝贤也不介意,话音中难得带着笑意“下周六,你回来趟,我包下整个鹭海让你吃个够。”

    明培蔚挺警觉“会有这么好的事儿挖好了坑等我跳”

    陈孝贤淡声“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

    明培蔚啧笑一声,透出几分玩味, “陈孝贤,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还是被鬼附身了”

    真不怪明培蔚这个反应,实在是陈孝贤这话太稀罕了,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站在他这个位置,需要人帮手的事儿真的很少。

    “我是真的需要帮忙,非你不可。下周五,孟加拉直飞鹭城,机票肖榆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 明培蔚这才确定这老哥不是开玩笑的,问题跟着来了,“什么忙,能让您放下身段求人”

    陈孝贤也不明说,只是道“等那天你就知道了。”

    明培蔚了解他,所以也没多问,转开话题,“行,我去向我家太后请个假,行不行得看运气。”

    能够回国放个风,明培蔚心里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可太后真的凶啊,得谨慎点儿。

    不料陈孝贤紧接着一句,“不用麻烦了,我已经跟阿姨说过了。”

    “” 明培蔚的皮顿时绷紧了,“她怎么答复你的”

    陈孝贤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期待与躁动,不禁轻声失笑。

    明培蔚的心火被挑起,嗔怒道,

    “我问你我娘说什么,你笑什么啊”

    “哦,我知道了。”

    陈孝贤敛了笑“什么”

    明培蔚怕吓到他似的,忽然压低了声音,“这么风骚,是不是被鹭城的风吹动了芳心妈的,肯定是。”

    越说,明培蔚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语气越发的激动。

    “快给我说说什么样的有本事儿融了你那颗比万年寒冰还要冷硬的心,牛批”

    “不行,老子现在就要飞鹭城。”

    “你就搁那” 等我

    悲伤的是,他这次没能把话说完。

    陈孝贤他丫的竟然单方面的掐断了通话。

    “ ” 明培蔚那颗进可日天日地退可埋入尘埃的金刚心都被刺痛了,显露出一条裂缝。手机来到他目光所及之处时,屏幕已经黯淡无光。他这才肯相信陈孝贤那狗东西真挂了他电话,不禁破口大骂,

    “陈孝贤,你特么就是个重色亲友的狗东西。没良心,中年必秃顶不举。槽”

    陈孝贤提前了五分钟来到鹭海酒店顶楼的鹭海餐厅,朝着肖榆定好的位置而去。依着巨幅的落地窗,侧目望去,绵延壮阔的海景还有漫天星辰可尽收眼底。

    明士淙已经到了,正和侍应生说着话。陈孝贤慢慢踱过去,神色浅淡,如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孝贤” 没多时,明士淙发现了他的踪影,挥手同他打招呼。

    陈孝贤走近,有礼的同他寒暄。

    “好久不见,淙叔。”

    明士淙笑“是啊,好些年了。” 明家和陈家虽同在港城,也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若较起真来,层级上相差不少。两家也没什么交情,所有的牵绊都是由陈孝贤和明培蔚两个小辈而生的。

    “您坐。”

    “嗯。”

    “我听培蔚说,您今天过来是受星影传媒的顾先生所托”坐定后,陈孝贤直击正题,隐约带出了些急切。他鲜少这样,无论对什么事儿情绪都很淡,也无需这样。想知道的需要处理的必定会经专人过滤后放到他的桌面。

    “哦,是。” 明士淙侧过身,从立在身侧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黄花梨木的小盒子,赫然是陈孝贤当年送来鹭城给昭月的那个。

    他愣住,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

    回过神来,清晰的感觉到冷意正一寸寸吞噬着他的理智,渐渐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可即便如此,他的俊脸仍看不出任何情绪,无暇却冷漠。

    幽冷的目光在木盒上停了停,再次回到明士淙的眉眼之间,

    “这是干什么”

    明士淙的手指贴在盒面,把盒子往前推了推,

    “顾老师请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说是物归原主。”

    陈孝贤的心被“物归原主”四个字刺痛,面上却在笑,

    “他的意思,还是糖豆的意思”

    明士淙闻言,眼底掠过讶异。

    孝贤竟然认识糖豆大几率还挺熟悉,不然不会似现在这般亲昵熟稔的唤她。但两个人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怎么认识的

    疑惑如草藤一圈圈缠上了明士淙,但眼下明显不是深究的时候。

    不动声色的压了压,回了陈孝贤,“这个他倒是没说,但就我所知,他不会跳过子女做任何决定。”

    言下之意这事儿九成九是糖豆的意思。

    话落时,他不经意瞧见陈孝贤眸色冷沉,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霾。

    糖豆,是你的意思吗

    现在,连你也不管哥哥了么

    明士淙走了,带着黄花梨木的小盒子。

    因为陈孝贤对他说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未想过再收回。

    话音轻柔,态度却冷冽强势。

    明士淙对他对视半晌,选择了妥协。来时,顾明绰曾叮嘱他“只是送东西,其他随缘”。当时他没能想明白,现在才算有点眉目。顾明绰早料到陈孝贤不会收吧既是这样,他实在无需贴着陈孝贤的锋芒行走。说句丢人的话,他和其他很多人一样忌惮他,更喜欢避着他走。

    陈孝贤回到套房,厅内灯光幽暗,落在他的脸上,无遮无掩的映出苍白。他无神的坐到沙发上,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和堆积于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沉郁。

    他在害怕,呼吸都染了恐惧,渐渐沉重、超过了他所能负荷的程度。头部传来熟悉的痛感,伸手按住使劲的揉都无法缓解的沉闷痛楚。

    情绪蔓至顶峰时,陈孝贤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焦躁同不安,手臂忽然挥向茶几,如飓风掠过,茶几面上的物件纷纷坠地,带出了一连串的声响,狼藉一片。

    忽然,一缕利光拽住了他的视线。

    是一块玻璃碎片,拥有破开血管的力量。

    安静的看着,陈孝贤似着了魔一般,探出纤长的手指,一寸一寸接近那抹光。须臾间,指腹被尖刺破开血花初绽,陈孝贤看在眼里,心里竟生出一股刺激感以及破碎自己的快感。

    他被引诱,迫切往前。

    “滴” 就在这时,躺在一摊水渍中的手机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屏幕的亮光驱散了即将控制住陈孝贤的沉暗。

    目光与心绪渐渐清明,他的手转向,从一片狼藉中拣回了自己的手机。解锁后,肖榆的讯息映入他的视线,

    沈小姐确定会出席酒会。

    肖榆这一波,纯属职业本能。

    不是急需汇报的事儿,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深知沈昭月在老板心里的分量。知道她会来,一定会高兴的。

    而让老板开心,是一个特助的天职。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波,歪打正着把陈孝贤拖离了骤生的死意。

    我知道了。看了一遍又一遍,陈孝贤的心安稳着陆。

    ca保洁来我这里,大厅需要清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豆dei, 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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