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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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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冬日,闲暇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昨日雪花才刚刚落下,今日便已是寒冬腊月。院外的雪已埋至成人腰间,院内沈崇欣正搂着一把大扫帚搓手手,难得出来放风的母鸡们咯咯咯的从脚边跑过,沈崇欣眼睛一眯一脚踢在公鸡屁股上。

    院子里鸡飞狗跳没个安生,赵宸轩放下手中的笔,推开了书房的窗。山中雪后的新鲜空气铺面而来,赵宸轩心中猛地一清。

    一只比沈崇欣还要高些的雪人立在门口,圆团团憨厚可爱的紧,暴起的母鸡被沈崇欣反过来撵的满院子乱窜,心有灵犀的回头,沈崇欣对上了赵宸轩清冷中带着纵容的眼。

    “夫郎”沈崇欣立马笑眯了眼睛。

    “妻主,回来换身衣服,仔细别着凉了。”赵宸轩无奈的看着扫玩雪扫玩的浑身衣服湿了个透的妻主。

    “哦。”视线一飘,沈崇欣无辜的眨了眨眼。

    总觉得夫郎变得不一样了呢沈崇欣偏头看着立在窗前,一袭素白衣裳,看着愈发清冷出尘的赵宸轩。

    “”赵宸轩疑惑的看着扒在窗框上,双手捧着脸颊痴痴的望着他的妻主。结了霜的睫毛像两把呼扇呼扇的小扇,却完全无法与沈崇欣琉璃一样的眼睛相媲美,他的妻主是真的漂亮。

    “先进屋吧,快吃饭了。”赵宸轩后退一步让开位置。

    “哦。”话音未落,沈崇欣果然如赵宸轩预计中的一样撑着窗框翻窗而入。

    “窗子先开着吧”屋里为了保暖封了窗子,暖则暖矣,却也是真的沉闷。赵宸轩对此有些不大适应,平日里也多是待在唯一没有封窗的书房。

    眨了眨眼睛,沈崇欣取了榻上的披风披在了赵宸轩肩上,特别定做的披风并不沉重,雪青的颜色也并不难看,带着暖暖的温度披在身上,让赵宸轩柔和了眉眼。

    “抱歉。”赵宸轩眼中透出歉意。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沈崇欣的声音带了丝沙哑,冬日里瓜子磕多了她嘴里还起了个泡。这个时候,番菊,也就是向日葵虽还没有在中原的土地上扎根,但是百姓们早已有了聊天嗑瓜子的习惯。

    村里入秋就组织人上山摘了野生的打瓜,统一晾制了不少的黑瓜子,沈崇欣家也分到了一麻袋,现在就只剩个底了。基本上都是沈崇欣磕的,不过她倒是没吃多少,她都是剥给夫郎的,自己嗑瓜子太毁形象,她怎么能让这件事发生在她夫郎身上呢沈崇欣牵着夫郎到饭桌前坐下。

    沈崇欣家的饭桌上菜式不少却是一水的素菜,与之前有鱼有肉的完全不同。并非是没有肉食,也不是猫冬养膘要减肥,时间过的太久,赵宸轩都要忘记他此时父母新丧尚处热孝了。

    刚刚成亲便要拖着妻主陪他守孝,他果然是来报仇而不是报恩的,赵宸轩心中带着歉意的给妻主夹了一筷子的菜。

    “你吃。”习惯性的把好东西挑给夫郎,同样一身素色,沈崇欣对赵宸轩之前的行为什么都没有问,仅是在赵宸轩目光忐忑的看着她,提出想为父母守孝的时候换了素色的衣裳,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这次是赵宸轩主动跟沈崇欣分了床,说是分床,其实就是一个睡床头一个睡床尾,相处近一年赵宸轩对沈崇欣非常的信任。

    “吃完饭我要重新搭鸡窝,你要来帮忙吗”昨夜院子里的鸡窝被雪压塌了,幸好她耳朵灵发现的早,半夜起来把鸡赶进了屋里,不然今天她夫郎养的鸡又要全军覆没了。

    “好啊”难得妻主让他干活,他怎么可能不同意,赵宸轩毫不犹豫的点头。

    结果,妻主说的帮忙就是让他捡鸡蛋吗提着一只篮子,里面装着可怜兮兮的三只鸡蛋,赵宸轩幽幽的看着正在清鸡窝的妻主的背影。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赵宸轩接过妻主清鸡窝的时候在角落发现的鸡蛋放进篮子。

    好了,现在他的篮子里现在有四只鸡蛋了。

    伸手接住一片飘到他眼前的雪花,赵宸轩抬头看向远处隐于云雾中的青峰,悠远的狼啸声在深山之中响起,赵宸轩却不再觉得惧怕,反而有一种想要同狼群一同长啸的冲动。山川河岳,总是会让人觉得震撼,能过生活在一处人杰地灵的村子里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嗷呜”

    熟悉的狼啸声在身边响起,似是在回应深山中的声音,赵宸轩心中一惊,转过头正对上了妻主晶亮的眼。

    “你要试试吗”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赵宸轩情绪的沈崇欣目光中带着怂恿的看着自家夫郎。

    “我”赵宸轩有些踟躇“我不会。”

    “没关系,随便喊两声也可以啊没有人会笑话你的。”反正雪崩了倒霉的也是深山里的村落,波及不到她们村。

    “可是”赵宸轩仍有些犹豫。

    不等赵宸轩下定决心,村里呼应沈崇欣的话一样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啸声,一听就是人发出来的。

    这帮小兔崽子,被狼啸声惊出来,衣服都没穿齐整的村长叉腰站在院子里,都要被村里这帮闲的没事儿的小兔崽子们气笑了。

    “快,不然一会儿村长要骂人了”沈崇欣连哄带吓的忽悠着夫郎冲着溪山学了两声狼啸,说句公道话,赵宸轩学的半点都不像,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沈崇欣看着夫郎发泄过后的笑脸,兴奋的又吼了两嗓子。

    若非沈崇欣就在他旁边,赵宸轩半点都想不到这两声狼啸是人发出来的。

    “你们要是闲的没事儿就去巡逻”在这儿学狼叫仔细真的把狼招来,村长穿上夫郎从屋里抱出来的棉衣,叉着腰开骂。

    村长夹杂着脏话的怒吼声雷鸣般响彻溪口村,刚刚还充斥着鬼哭狼嚎的村子此刻一片岁月静好,整个村里只能听到村长的怒吼声,气得村长又是心中一哽。越想越气,村长抄着手出了院子,这帮小兔崽子不是闲的没事吗都给她出来巡逻

    也的确是闲着没事,忙惯了的农家人对巡逻并不抗拒,反而主动相应村长的号召,自发的排了班开始逐一排查秋末设的陷阱。开玩笑归开玩笑,谁都不想狼真的进村,在溪口村哪家没有一两个被狼叼走了的亲友呢

    “妻主,我让宜安烙了两个饼子,你带上。”天还没亮,沈崇欣便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准备去巡逻。不想吵醒夫郎,沈崇欣都躲到院外去洗漱了,却不想转个身的功夫,就看见赵宸轩就披着一件披风站在了厨房里。

    长身玉立的赵宸轩,跟她家的厨房真的是格格不入,沈崇欣看着赵宸轩皱起了眉头。她家夫郎这么好,她怎么能让他住在这么破的房子里呢

    “我会给你建大房子的。”沈崇欣很认真的保证道。

    “好。”已经习惯了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微笑就好,赵宸轩将包好的烙饼递给妻主,然后跟在沈崇欣身后送她出门。

    “你快回屋。”沈崇欣替夫郎拢了拢披风,她是真的担心她家夫郎会冷。

    “嗯,妻主,你注意安全。”目送沈崇欣蹚着没腰的雪离开,赵宸轩也是真的担心妻主的安全,溪山虽美条件却也是真的艰苦。

    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想要过采菊东篱下的日子,自然便要面对劳作的辛苦。沈崇欣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惯是会自己寻找乐趣,一支树枝一块石头都能让她自娱自乐的玩上半天。

    跟着巡逻的队伍,沈崇欣仔细检查着秋末设的陷阱,幸运的话还能在陷阱里发现意外的惊喜。拎着大兔子的耳朵,沈崇欣表情严肃如临大敌,她今天没带筐篮。

    “姨姨”一只有些眼熟的小不点儿跌跌撞撞的抱住了沈崇欣的大腿。

    视线下移,揪着小不点儿的后衣领把人揪起来,沈崇欣有些担心她现在问你谁会不会惹哭小孩。

    “姨姨,救救救哥哥,求求你。”小不点儿垂着手眼中含泪的看着沈崇欣。

    “你哥哥是谁”沈崇欣甩了甩手里的一小只,想要把他眼里的泪甩掉。

    “哥哥呜呜呜”茫然的眨眨眼,小不点儿含在眼里的泪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吓得沈崇欣立刻伸手抱住了小不点儿,冰冰凉的一小只,让人有些心疼。

    “这好像是村口六奶家的孩子啊”一起巡逻的妇人认出了抱着沈崇欣的肩膀哭的小不点儿。

    “”这么一说她好像有点儿印象沈崇欣眯着眼睛回忆了半天,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一个乖乖巧巧身上带着伤痕的小男孩。

    “走吧。”非常难得的记住了要跟其他人交代一句自己的去向,沈崇欣抱着小不点儿就往六奶家的方向走去,这么远也不知道小不点儿是怎么过来的,没有踩中陷阱也是幸运。

    “你真的要管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对视一眼,巡逻队的人跟上了沈崇欣的脚步。

    “她不一直都是这样吗”若非沈崇欣坚持,她们村也走不出曾经的圈子。

    “”在外格外的沉默,沈崇欣低头看着小不点儿冻得红红的耳朵紧了紧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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