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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谢家的时候, 大厅里空荡荡的,谢飞松在鞋柜里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放在深处未开封的女士拖鞋。
他没有拿一旁的一次性拖鞋。
你倒是没有看得那么认真, 只是有些莫名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拜访这里的缘故。
在你换过鞋后,谢飞松问“现在家里只有老爷子和我大伯在, 你想见一下他们吗”
按照常理来说, 到朋友家做客有长辈在, 做事之前都要先去见一面问个好, 这也像你会做的事。但谢家这几位, 谢飞松觉得你不想见也是正常, 干脆将选择权交到你手中。
你只能抿着嘴道“那还是稍微打扰他们一下,带我去问问好吧。”
谢飞松一边摇头一边从你肩上接过那个分量不轻的书包, 轻声道“何苦呢你。”
看你这样就知道你分明是不想去的。
你小小声道“这是对的事嘛。”
人总要努力去做正确的事,哪怕有时会带来短暂不愉,但从长远来看,至少不会留下接连不断的麻烦。
谢飞松知道你看着柔软实则固执,一旦下了决定就不容易改变,当下也不再说些什么, 反正谢正德和谢意学再如何,也不会当面对他的朋友怎样。
他先带你去见了谢正德。
对于谢正德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他的觉很少, 所以在谢飞松敲门进去发现他靠在那张和他风格并不相搭的摇椅上睡着时,谢飞松有些惊讶。
谢正德的眼镜半搭在鼻梁上, 闭上锐利的双眼后,整个人显出难以遮掩的疲态。
几乎同一瞬间,在梦里见过十多年前的谢正德的你, 和一直生活在他“高压统治”之下的谢飞松,都感觉到一个从前没注意到的事实谢正德老了。
你一下闭上嘴,不再继续和谢飞松说话,只用眼神示意他给谢正德盖条毯子,自己则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打算在门外等。
谢飞松才刚从谢正德身上收起报纸和眼镜,将一旁沙发上备着的薄毯展开,谢正德便睁开眼。
除却最开始的茫然,谢正德的眼神飞快从涣散到有力,不声不响地从谢飞松手里拿回眼镜,架到鼻梁上,回想起刚刚一闪而过的身影,看着门外问了一声“谁”
谢飞松立时道“是我朋友,我邀请她来的,过来跟你问声好。”
你从门外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脑袋,见谢正德确实醒来注意到你,便深吸一口气,尽量大大方方地走到谢飞松身边,想跟谢正德问个好。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到底有些紧张的缘故,你脑子一抽,鞠了个大躬,道“谢爷爷好,我是谢飞松和聂时秋的朋友。”
啊。
你的脸开始迅速变热,直起身子后低着脑袋,眼神只敢在地上打转,谢飞松跟谢正德连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沉默得令你害怕。
你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抬起头,看向谢正德,发现他正在打量你,和你对上眼神后,稍稍犹豫,最终点头道“你好。”
说不上亲和,但也不算严厉。
谢正德没有跟你再说什么,打过招呼后便带你去见谢意学。谢意学不管私下如何,面上倒是很好相处,听见你是谢飞松还有聂时秋的朋友,眼睛都没眨一下,笑着招呼你以后常来,还说自己有一个没比你大多少的女儿,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玩。
你不得不想,如果不是知道谢意学不像面上那样真的是个老好人,你也会觉得他温和好亲近,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谢飞松这家伙,因为太过自傲,不想真正便成谢意学的样子,先前表现出的温柔只是一层一戳就掉的皮,比谢意学差远了。
不过现在不是了。
他开始拥有自己真正的温和之处。
在带你到聂时秋房间的路上,谢飞松笑眯眯地开你的玩笑“你那一个鞠躬可真够实诚,还有那句谢爷爷,听起来不像在说我家老爷子,更像说那种会穿着宽松衣服坐在楼下和人下棋,拿着个蒲扇扇了又扇的正常老爷爷。”
你有些尴尬,但还是要回嘴“你到底在别人小区里偷偷观察多少东西,怎么连下棋的老大爷都被你说得那么活灵活现啊。”
谢飞松道“不多不多,也就观察了十几二十个小区。我还和这些老爷爷下过棋呢,你要想知道哪个小区的老爷爷棋艺最好,我可以给你推荐。”
他说到最后,还朝你眨眨眼,以至于你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
但有一点是不会错的,这家伙爱好真的很广泛啊。
你们来到聂时秋门前。
谢飞松替你敲了门,过了一会儿,聂时秋来开门,他身上散发一股沉沉的气息,眉头不易察觉地微皱,只有在看到你时,双眼动了动。
他当然知道你要来,因为你已经提前在通讯账号上跟他说过要来补习的事,你自己不喜欢计划被打乱,所以也不会以“惊喜”的名义去临时打乱别人的计划。
谢飞松将你的包还给你,道“走的时候和我打声招呼。”
他说到这里,看了眼聂时秋,将下半句的“我送你”吞了回去。
他开始不喜欢把你夹在两个人中间为难。
你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对他点点头“好。”
谢飞松看你走进去,往后退了一步,替你们将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大部分外界声音,只留下一条缝隙,未将门彻底关上。
这条缝隙让你在这个颇为私密的封闭房间里变得更有安全感。
在聂时秋伸手想要关门的时候,你说“没事,就这样吧。”
聂时秋的手顿了顿,没说什么,率先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你很难跟他解释一个女生在这种时候可能有的不安全感和房间里的另一个异性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有关但又没有那么有关,更多地还是一种在社会环境影响下日积月累后形成的下意识反应。
就像你在高中时听说一个学姐走在路上时无缘无故地被擦肩而过的陌生男子莫名伸手当街骚扰后,你在路上每看到一个迎面走来的异性,不管对方年龄身材长相,看起来像好人还是坏人,都会忍不住默默走远一些,拉开横向距离,不让对方有伸手就能碰到你的机会。
哪怕你一次都没有亲身经历,也还是在每个瞬间微妙地害怕着。
但你知道,基本不会遭受这种潜在威胁的男性很难对此感同身受,哪怕善良些、正义些、又富有同理心的男性,也只能依稀感到,你们的害怕是有道理的,再复杂点的情绪就难以跟上了。
你想,你是很难跟聂时秋解释清楚这个举动背后原因的,说不定还会让他觉得你在把他和那种垃圾人相提并论,造成新的误会。
所以你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来到桌前,在聂时秋提前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从包里飞快拿出一堆学习资料,重重地放到桌上,满意地欣赏他的瞳孔地震。
管他天大地大,归根结底还是学习最大。
聂时秋的脚一下落到实地,游离的不真实状态被你一拳打碎。他痛苦地发现,好一段时间没学,有些东西好像又要重新学起。
学习果然是一件不容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
你陪聂时秋学了两个小时,太阳落到一半,半张天空都是红灿灿的,好像火烧一样。
聂时秋在学海之中晕头转向,心却从未有过的平静,可当今日的补课结束,那些纷纷扰扰的情绪又重新回来。
他看向你,又移开眼。
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打算劝说什么,只是问“你有没有想过把钱还给那些人”
聂时秋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你快速补充道“那些被你抢过的人。”
那些人也抢过别人,被聂时秋抢的钱里,就有不少是他们勒索其他学生而来的。
聂时秋的手一下攥紧,不是因为你说要还钱,而是因为这句话背后隐隐透露出的含义你也觉得是他错了。
你对他道“不过等你改正完你做错的地方以后,我想找人一起搜集他们当初抢钱的证据,正好趁学校开始整改这方面,让他们也一起反省自纠吧。”
在双方都明确做错事的情况下,你认为互相举报不算“打击报复”,应该叫做“良性竞争”,最好能让你们学校里的所有不良少年都“改邪归正”。
聂时秋愣住,手也慢慢松开,疑惑地看向你,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你这是想帮他告状告回去
你拿出写满校规校纪的小册子,告诉他,如果没有外界因素干扰,只要他愿意把过去做错的事一一改正,本来学校也会重新接纳他,撤销这次处分,尽可能还他一个光明前程。
“也许在谢家已经出手的情况下再去做这些事情会显得有些没必要,可我觉得,还是该做好我们自己该做、能做的事,这样一来,即使有一天外界的助力消失,事情也不会变得太糟,我们也能真正做到于心无愧。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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