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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下了几场雪的缘故,今晚的月色颇为明亮,哪怕院子里没有点灯,也将余嫣的轮廓照得清清楚楚。
萧景澄就这么禁锢着她,不许她动弹,目光在她的脸上拂过,最后落在了脖颈处。
余嫣系了件斗篷,镶毛的滚边压在了她细嫩的劲子上,露出了一小截皮肉来。细看去那皮肉上还有深深的咬痕,粉嫩的颜色正是昨日他情绪最高时咬她的那一口。
萧景澄想伸手去碰那咬痕,手举到一半到底还是停了下来。余嫣疑惑地望着他,小声道“王爷,这么晚了有事吗”
“确实有点事。”
萧景澄随口敷衍了一句,终于松开了环顾着她的胳膊。余嫣趁机钻了出来站到一旁,悄悄与他保持了几分距离。
萧景澄本也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忙完公事无意中走到了这里。但眼见余嫣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模样,他便有些来气。
于是抬脚便朝她的房内走去,走出几步回头示意她跟上。余嫣只得拿起掉落在地的灯笼,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动静不大,进屋时并未吵醒还在外间守夜的忆冬。萧景澄一眼就注意到了摆在桌上的纸笔,便问她“这么晚不睡就为了画画”
“嗯,民女想早一些画好给王爷看。”
余嫣说着便要去拿话,却被萧景澄一把拽住了手腕。
“我让你上药,上了吗”
余嫣一听便道坏了,怎么这会儿这人还记着这事儿怕他看出端倪余嫣赶紧挣扎着把手收了回去。
“上、上过了,谢王爷关心。”
她原本只是心虚,可这举动看在萧景澄眼里却有了别的意思。他送的衣裳首饰不用,也不让他环着,到如今连手都不让他碰一下,萧景澄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情绪,目光不由沉了下来。
余嫣却没察觉他的不悦,兀自拿了画像过来“邀功”“这画像我刚画好,王爷看看可还有要改的地方。可惜施安平走得太急,我来不及问更多细节,只怕画出来跟本人只有五成相似。不过这人嘴角处有一颗细痣这事儿比较特别,王爷回头可交待下去让人留意些,但凡是粗眉阔鼻嘴角又有细痣的人,都可以令人盘问一二,或许”
萧景澄站在余嫣身边,听她温言细语说个不休,只觉得脑中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叫个不停,搅得他心烦意乱却一句也没听清。
到后来他实在烦闷难耐,索性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就把人拉进了怀里。
“你平日里就这么话多”
余嫣听出他的不悦,下意识就要下跪求饶,却被萧景澄一把拉了起来。
“谁要你跪了”
这一声又狠又凶,不仅吓着了余嫣,连外间眯觉的忆冬也被惊醒。连同梢间里已睡下的念夏,都急匆匆地起身披了衣服赶过来侍候。
只是两人刚走到房门口,便见萧景澄冷冽的目光看了过来,咬牙吐出两个字“出去。”
吓得她俩赶紧退了出去。
余嫣被萧景澄如拎小鸡崽般拎在手里,一时间动弹不得,手腕处疼痛难忍,只怕明日便要肿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再疼也得忍着,还得好言哄着对方“那王爷要我做什么”
“叫人打水来,你侍候我沐浴。”
余嫣见他正在气头上不敢违抗,心里暗叹一声还是听了吩咐去唤念夏等人准备热水,自己则回到屋内熟练地开始替萧景澄宽衣。
没什么可难受,这本就是她下半辈子常要做的事情。白天像寻常丫鬟那般侍候他的饮食起居,夜里则要满足他的床笫之欲。
这便是为人妾氏该尽的本分。
不,她连妾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丫头罢了。
很快屋内便热闹了起来,念夏和忆冬一趟趟地将冷热水送进屋来,又去正院问萧景澄的贴身小厮要来了换洗的衣物,连同澡巾澡豆香熏一应物什一一备齐。
萧景澄看都未看她们一眼,只挥手示意两人出去,独留余嫣一人侍候。
余嫣虽满心不舍却还是只能目送二人离去。
房内只剩她与萧景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乎已顺理成章。余嫣认命地闭了闭眼,目光落在了还未关上的房门上。
丫头都在外间,或许萧景澄会有所顾忌不会太过分。
可惜她这美好愿景片刻便散,只见萧景澄穿着中衣走到门边,抬手便去关门。
余嫣彻底死心。
谁料就在萧景澄关门的一瞬间,外头念夏端了一铜盆温水进来,走得太急正巧与萧景澄撞个满怀。
她手里的铜盆一歪,满盆的水都泼在了两人身上,顿时湿了一片。
念夏吓得脸色发白立时跪下瑟瑟发抖,余嫣一看萧景澄的脸色便知不妙,上前几步刚要替念夏求情,便听萧景澄冷声吩咐“扣一个月月例,明日自己去领十下板子。下去吧。”
“王爷,”余嫣急了,“念夏不是故意的,这水是我吩咐她准备给我净面用的,求王爷开恩。”
萧景澄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挥手把念夏赶出去,又对余嫣道“奴才犯错便要受罚,这是规矩。”
余嫣一听到“奴才”二字不由身子一僵,立马想到自己如今也不过就是个奴才,哪有什么资格替人求情,只能顺从地道“是,我不,奴婢知道了。”
萧景澄眉头紧皱,没是到她居然误会了,还连称呼也改了。白日里胸口积聚的郁气又涌了上来,他也懒得再哄余嫣,只冷冰冰吩咐她跟自己进净房。
余嫣知道躲不过,只能慢吞吞地往里走。待进去后也不敢乱看,趁萧景澄不注意侧过身去低垂着头死命闭着眼,只一双耳朵能听见周遭的动静。
在听见水声响起时她不由松一口气,刚要睁眼便听萧景澄道“你杵在那里做什么”
吓得她赶紧将手中的巾帕递了上去。
好在萧景澄没再为难她,只让她待在一旁并不叫她服侍。余嫣熬过了这漫长的一盏茶的功夫,待萧景澄快要出来时便赶紧寻个借口,说要替他拿中衣便匆匆离开了净房。
待她回来时萧景澄已穿好了亵裤,只露出上半身精壮的胸膛。余嫣目不斜视替他穿好中衣,又去拿外衣想给他披上。
萧景澄却摁住了她的手“都要睡了,还穿那个做什么。”
“王爷今晚不回去”
萧景澄轻哂“回哪里去,这里不也是本王的地盘”
“可奴婢如今还有案子在身。”
“那又如何”
余嫣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又因为紧张手足无措,末了只能拿起那幅刚画好的肖像画递到他面前“那王爷要不要看看这画,明日我再临摹几份叫严都知拿去发散,到时候定能快速寻到啊”
余嫣惊呼一声两脚已然离地,萧景澄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走出了净房。至于那幅画,则被他顺手扔在了地上。
余嫣此刻顾不得自己的心血,紧张得一颗心砰砰直跳。在被萧景澄放到床上后她整个人往里一缩,迅速卷起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萧景澄被她逗乐,失笑“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不是,天色不早了,王爷早些歇息吧。”
“本王还不困。”
“那、那我们再聊聊那幅画可好王爷要不先睡,我现在就去临摹几幅画出来,王爷不必管我”
萧景澄一伸手就把刚起身的余嫣摁了回去,然后他吹熄了床边的烛台,扯过一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黑暗里余嫣紧张地浑身发抖,口中还惦记着那幅画“就这么留在净房不大好,万一明早念夏她们过来收拾给弄坏了。要是沾了水便麻烦了,不如我现在去拿出来”
萧景澄忍无可忍,低喝一声“闭嘴”
说罢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却未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沉声吐出两个字“睡觉。”
余嫣一动不敢动,努力让自己连呼吸都听不见。等了一会儿见萧景澄确实睡了过去,这才长出一口气,慢慢合上了眼皮。
等她睡着后,身边的人才在黑暗中睁开了眼,望着头顶微微晃动的床幔久久不曾闭眼。
许久寂静的暗夜里响起男子低沉隐忍的一记闷哼,伴随而来的是粗重的喘息声。
余嫣一夜好眠睡得颇沉,唯一觉得不适的是不知为何,昨夜的床比平日里晃了许多。
或许是做梦的缘故
第二日天亮后起身一看,身边的床早已空了。听忆冬说王爷天还未亮便走了。
“听严都知说王爷早就定了今日要陪圣上去围场冬猎,所以天不亮就出发了。”
余嫣点点头又问起念夏的情况,生怕她有个好歹。忆冬一听她提这个就没了好脸色。
王爷吩咐的事情谁敢不从,今儿一大早念夏就去领了十板子,回来时下半身的裙子都被血染红了,这会儿上了药躺在房里已是起不来床。
同样都是奴婢,怎么命就这么不同。余嫣得王爷独宠也就罢了,竟还要连累她们挨打,实在叫人气不过。
余嫣听说念夏身上不好,急匆匆穿戴整齐便要去看她。结果刚走出房门便见别苑的徐管家走进偏院,冲她客气道“余姑娘,宫里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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