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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十八只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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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形状优美的手,先是静静感受了会儿地面之上冰凉的空气,之后才如同一瓣一瓣盛开的优昙般舒展指节,用力抓握地面,埋在地下的身体正在向上扭动。

    随着“沙沙”的摩挲声,一道柔光熠熠的身影,从湿润的黑土里爬了出来,慢慢站起。

    若是将这片漆黑的土地比喻成夜空,那此番景象就如同夜幕深处破了个洞,一泓清亮纯净的银白月色,正从这个洞口流淌而出。

    然而这并不是月色,这片幽冷的光晕来自少女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的银发,几乎垂至脚踝,不仅遮没脸庞,甚至将全身也一并笼罩。

    柔顺光滑的银丝上,竟然没有沾上一点污秽的泥垢,只有她身上那破破烂烂的黑色衣服显得脏兮兮。

    茫然地伫立片刻后,少女才伸出手,将遮住视线的长发撩到耳后,露出苍白的面庞。

    妖艳上翘的眼尾,霜色的纤密睫毛,晕出一抹细红的眼睑,赤色的泪痣然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衬托那双金眸的华美点缀。

    大概是神明将奢丽的黄金,璀璨的阳光一并调和成色泽浓郁的颜料,为祂精心雕刻的作品点睛。

    红叶月的天空玉盘将满,山林之中传来望月的狼嗥,夜色下豹子正在啃食猎物,秋风将遥远地方的血腥气味传了过来。

    于是金眸中的虹膜瞬间化作绯红,虹膜中央的竖瞳收缩如细针。

    少女空茫的神情有了一丝变化,她直勾勾地盯着茂密的森林,微微张开口,吐出细长的蛇信,感知空气中充斥着的气味讯息。

    “嘶”

    她发出不含意味的声音,尽管脑中一片混沌,思绪浑噩,但却无师自通地并起手指,用刀刃般锋利的指甲割断一缕长发。

    离开本体后,在血鬼术的催动下,那缕长发像是活了过来,纠结扭曲,最后分散成无数条鳞片闪着冷光的白蛇,睁着赤红的蛇瞳,向森林游去。

    或许本能地察觉站在露天的地方不太妙,随后少女也走进遮天蔽日的森林。

    她继续割发化蛇,因为初生的身体尚还虚弱,养分不足,断裂的发尾并没有立刻恢复。

    那些或大或小的白蛇,迅速隐身于枯枝下,偶尔霍闪出一丝银光。它们游走于地下,树上,甚至洞穴溪涧,寻找一切能吞噬的猎物。

    先是青蛙,田鼠,野兔,小鱼。

    后来它们渐渐汇聚交融,体型变大,开始猎捕山猫和其他中小型动物。

    但它们仍旧没有餍足,最终汇聚成一条巨大的白蟒,它吞吐着猩红的蛇信,鳞片滑过枯黄的草叶,前往狼群所在地。

    而此刻,作为本体的少女,已经找到了一处阴冷的山洞,她吃掉洞里的黑熊,半张脸都沾满血迹,但神情漠然,似乎并不觉得在意,就带着满身还未冷透的熊血,蜷缩在洞穴角落,困顿睡去。

    茂密原始的森林由静谧变得喧哗,野兽的嚎叫声分外凄厉漫长,最后又重新回归安静。

    最后在圆月隐进云层,朝阳尚未升起的暧昧时分,饱食一顿,鳞片越加华丽锋利的巨蟒,滑行到沉睡的少女身边。

    它散作无数小蛇,小蛇继续分裂成更细更多的蛇,直到恢复成一大团流光溢彩的发丝,重新融接到少女的断发上。

    万籁俱寂,清晨吞噬掉黑夜的骸骨。

    不能被阳光照到,会死。

    避开阳光,这是镌刻在血液里的本能,就像婴儿从落地开始就懂得啼哭一样。

    进食血肉

    饥饿、捕猎,不甚熟练地运用血鬼术,这也是本能。如同有了足够力气的幼童,会下意识地练习爬行和走跑。

    但不可以吃人

    这是完全违背本能的,仿佛是有人在心中不断重复强调,以至于被混沌的思维牢牢记住,当作不可侵犯的戒律。

    少女醒于一个无月之夜。

    因为大脑得到了充足的养分,理性重新回归,她的眼神不再如人偶一般空茫浑噩,清澈许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微微散发金色的光晕。

    这里残留着黑熊长期生活中遗留的味道,不好闻,于是她微微皱眉,开始生出喜恶,并以此做出行动离开这里。

    走在野草丛生的山林里时,一阵带着寒意的夜风吹过,带起枝叶“哗哗”的响声。

    她披在胸前的银发被风带起,胸口的衣物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裸露出崭新洁白的肌肤和起伏的轮廓。

    被冷风一吹,她才迟钝地垂下头,打量自己的身躯。

    干涸发黑的血迹已经和黑色制服融为一色,腥味浓郁,但对少女而言,血腥味并不难闻。

    衣裤磨损严重,密布大大小小的豁口,只能勉强蔽体。

    尽管她没有羞赧的意识,但已经能隐约分辨常识和对错,知道这样不好。

    于是她随手折了一片宽叶,割下两缕发丝作为系带,遮住胸口。

    少女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现在不饿,只是动物的血肉的能量不高,所以有点困。

    光线逐渐升亮,察觉到黎明将至的少女,就近走到一条小河边,打算躲进河里,反正不用呼吸,她也不讨厌水,甚至还感到亲近。

    在涉入河中,水面即将漫过脑袋时,少女动作忽然一顿。

    她垂眸凝视着水中那张陌生的面孔,水波柔和地荡漾,印出她非人的竖瞳金眸。

    这是我

    这是她清醒过来后,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产生困惑。

    她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但空有模糊常识,毫无记忆的少女,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本的面貌,像看陌生人那样好奇地打量水中的倒影。

    她张开嘴,水影也张开嘴,对她露出白森森的獠牙,还吐了吐信子。

    太奇怪了,这副模样太奇怪了。

    于是少女凝起眉头,神情专注地想要做出调整。

    没花多少功夫,她就成功将非人的特征隐藏起来。虽然瞳色仍旧金灿灿的,但血色的虹膜已经恢复正常,竖瞳也变得圆润。

    尖锐的獠牙被收了回去,鲜红的蛇信也化作正常的舌头。

    只剩下作为血鬼术载体的银发,现在还没办法改变颜色。

    “嘶”

    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嘟着嘴尝试几次,才对着水面结结巴巴地说了句:“你、不、我是谁”

    自然无人应声,只有水波互相碰撞发出的悦耳回响。

    第一缕蓝紫色的霞光天际亮起,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她很喜欢这时候天空的颜色,美丽又危险,所以对着那缕光晕露出微小的笑容。

    然后在太阳彻底升起之前,潜进阴暗寒冷的河底,用长发将自己裹成一个茧,继续沉睡。

    偶尔有几条河鱼摆尾经过,被几缕随波飘荡的发丝捆住,然后银丝纠缠化作蛇口,将它们吞噬。

    “想要活命的话,就把全身的钱财都交出来,不然我一个手滑”

    山腰上,两个匪徒将赶路的中年男子围困住,其中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正凶神恶煞地将刀架在倒霉男子的脖颈上。

    另一个则生着一双愁苦的八字眉,身形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手中却也拿着一把刀。

    受到惊吓的中年男人哆嗦着将钱袋上交,然而高壮的山匪并不满意,喝道:“是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手上的戒指也给我不会还藏着什么吧”

    “不行啊,这戒指是我和妻子的婚戒,她离世多年,这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高壮的山匪还未开口,另外一个就愁眉苦脸地开口劝道:“就放过他吧,大哥。铜戒不值钱,这个人看起来也一副穷酸样,算咱们倒霉。”

    听小弟这么一说,高壮山匪便抓过钱袋,臭着脸踹走那个男人,不满道:“这几天都没遇到好生意,你也太心软了,平次,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攒齐老大的保释费啊。”

    “也不知道老大在牢里过得如何。”

    被叫做平次的瘦弱山匪,闻言呐呐出声,说:“既然老大不在了,我们干脆就不做这个,还是回老家”

    “平次,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难道忘了老大对我们的恩情了吗”

    “不不,我当然不是那种寡义之人,可是大哥,听说老家那边的大旱灾早就过了,土地也恢复得差不多。”

    “我们也存了不少积蓄,买些种子,等明年春天回家种地,再娶个妻子,难道不比现在的生活更有希望吗”

    “那老大怎么办”山匪大哥沉默片刻,质问道。

    “只要在今年凑齐保释费,把老大救出来,就可以报答恩情,然后再跟他好好道别吧。”

    平次叹气回答。

    山匪大哥没有表态,他们都清楚那是一大笔费用。不仅仅是明面上的保释费,背地里还要去打通关系,一层一层贿赂。

    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凑齐。

    “要是天上能掉金子该多好。”

    山匪大哥喃喃自语。

    两人从下午一直守到天黑,轮流睡觉换人盯梢,直到下半夜,强忍睡意的平次才注意到从小路尽头逐渐靠近的身影。

    “大哥,有生意”

    他连忙摇醒四仰八叉靠树大睡的男人,两个山匪握紧武器,从灌木丛中探头探脑地打量那个路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道沐浴着月色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咕咚”

    不知道是谁咽了一口唾沫。

    “这难道是从月亮上下来的神女吗”

    山匪大哥目瞪口呆。

    “醒一醒啊大哥这个时候独自赶路的貌美女人,怎么想都很可疑,发色也不同寻常,说不定是女鬼,还是当作没看到比较好。”

    胆小的平次虽然这么劝说,但眼睛也没舍得从对方身上移开。

    “这样的姿色,卖到花街一定很值钱,这哪里是女鬼,分明是神明大人保佑,赐给我的金子啊。”

    山匪大哥颇为激动,尽管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咬咬牙冲了上去,截住那个美丽到近乎诡异的少女。

    然而面对她抬起的眼眸,山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干脆直接上前准备绑架。

    奇怪的是,那个少女竟然毫不慌乱,似乎并不明白此刻的状况。

    她确实不理解对方的行为和意图,只是因为认定其不具备威胁,才带着几分好奇放任山匪扣住自己,这是她遇见的第一个人类。

    就算点心有毒不能吃,但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这般的配合,沉默平静得不合常理,令两个山匪更加不安。

    他们现在也看清楚了少女破破烂烂的装束,衣服上血腥味还没完全散去,鼻子没问题的人一闻就能嗅到。

    平次凑到山匪大哥耳边,低声惊恐地说:“这副模样一定是被人抛尸的女鬼,大哥,我们赶紧逃走吧”

    “世上哪里有鬼,我可从没见过。你看她穿着制服皮鞋,家境应该不错,又长成这样我猜是被人拐走奸污,所以才这么狼狈,精神也看得出有问题,大概是受到刺激。”

    山匪大哥一边扯着少女向前走,一边有根有据地对平次猜测道。

    不管平次信没信,他自己倒是越说越认为就是如此,把自己给说服了。

    至于其他不合理的地方,被金钱蒙蔽双眼的山匪,下意识地选择忽视。

    “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耳力过人的少女,对山匪的猜测很感兴趣,她满是期待的看过去,再次重复问道:“能看出,我家在哪里吗”

    除了捕猎,睡觉,躲太阳,这是她从苏醒到现在,唯一关心和在意的事。

    正常人在这种处境下,哪有问这个的

    山匪大哥已将她视为神智受损的可怜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便压下犹豫和心虚,哄骗道:“知道,知道,老实一点,这就带你回去”

    重获新生的少女,失去记忆后心智退化得如同稚儿,竟然毫不怀疑这敷衍的话语。

    她看上去心情很好,无忧无虑地说:“好啊,我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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