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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远藤最后来过的地方”
赤松淳比警察先一步踏进未经收拾的游女房间,正四下观察。
“没错,远藤大哥出门时,说了要来这里找小百合,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
远藤的小弟松本忙不迭地回答。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组员一左一右将玉菊屋的老板夹在中间。
老板掏出手帕擦汗,卑微地点头应道:“前天远藤先生确实光临了本店,点了我们的小百合,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现两个人都不见了。”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远藤先生是在我们没注意时独自离开,小百合只是出门买东西,直到晚上都没见到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虽然不想这么揣测,但这种地方客人和游女一起失踪,该不会是”
老板最后还是把“私奔”两个字咽回去,壮了胆子委婉地说:“小百合好歹也是高级游女,她和客人跑了对我们店损失并不小,您看”
“远藤大哥向来忠心耿耿,不可能会背叛组织带着游女一起逃跑而且小百合也只不过是他的情人之一,不可能的”
作为他手下关系亲近的小弟,松本立刻反驳老板对这件事的揣测。
“没错,你这家伙,莫非想将责任赖在我们赤松组上,讨点好处你家游女抽足是你家的事,和我们赤松组有什么关系”
站在老板身旁的组员面色不善地问。
玉菊屋的老板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并非善类,立刻抹了抹额上沁出的汗,讨好地赔笑道:“说得对,都怪我糊涂了。小百合真是忘恩负义,竟然不顾我们屋多年来的辛苦培养,独自逃跑”
“远藤的确没有叛逃,刚才我在障子门的木框上看到他留下的暗号了。”
站在屋子里的赤松淳,从柜子下的阴影里,捡起一把光可鉴人的短币,神色淡淡地开口。
小弟松本闻言马上靠近门框,目光一寸寸去寻找,终于发现木条上有一道浅浅的印子。
那是用指甲划出来的,两短一长,示意危险、不明的暗号。
赤松淳翻转匕首,刀刃上面没有一点血迹,留下这种信号,连贴身武器都丢在这里,屋子却干干净净
“你们三个进来,检查这间屋子是否存在可疑之处,任何角落都别放过。”
交代完后,赤松淳便收走匕首,走到门外和玉菊屋的老板闲聊。
“说起来,最近好像有不少游女失踪吧光是辖区里拜托我们帮忙找人的老板,就有不下五位了。”
赤松淳轻笑着开口,仿佛只是随意找话题聊。
“这个我倒是有听说,唉呀,可能是这个季节客人比较少,看管不严,而且天气也凉爽宜人,游女们才会选择挑这种时候抽足。”
在一旁察言观色的老板,见赤松淳态度平和,于是稍微放松了些,随口回答。
“是么不过我倒是从老人口中听过另一种说法。”
赤松淳开玩笑似的说:“说很久以前,有个倾国倾城性格却极其恶劣的花魁,每当她出现,吉原都会有许多游女失踪。”
“失踪的也全部都是年轻貌美的高级游女,因此就流传那个恶毒的花魁,其实是怨鬼所化,因为嫉妒比自己更美丽的活人,所以入夜后就悄悄将她们带走。”
“失踪的女人,说不定是被鬼吃掉了哦。”
老板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只是老人的迷信而已,这种怪谈哪个地方都有,当不得真。”
“赤松大人不会真觉得有鬼这种东西存在吧”
还不等赤松淳回答,屋里就传来松本的呼唤,于是赤松淳对着老板笑了笑,双手环臂前去查看情况。
“赤松大人,我在这里发现了一点血迹”
细心的松本半趴在地板上,指着屏风底部富有层次的樱花图案叫道。
那里有朵樱花格外地红艳,以至于在一片粉白之中被突显出来,引起松本的注意。
赤松淳闻言蹲下来靠近去看,伸手用拇指往那朵樱花上一抹,果然有异样的触感。
“确实有血的味道。”
他将拇指凑到鼻端嗅了嗅,然后露出一个满是兴味的笑容,说:“失踪的游女和组员,预示危险的暗号,干净的房间和匕首,最后还有仅存的一点血迹真有意思。”
“对了,上次让你们去监视那些戴着头巾面罩,身穿黑色制服的外来人,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赤松淳忽然将话题一转。
“报告赤松大人,那些人很奇怪,来这里既不寻欢作乐,也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只是每天都会在街上乱窜,找店家聊天,好像在寻找和打听什么。”
“那些衣着统一,遮住面容的来客,在这时候上门,稍微让人有些在意啊。”
赤松淳站起身出门,将双手拢进衣袖,对组员吩咐道:“传令给田中组长,让他带人将这些客人请来,我要好好和他们见一见。”
在搜集情报中遭遇意外,对隐的成员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毕竟他们长期走南闯北,不仅是本州,就连北海道也有他们的身影。
有的地方民风彪悍,有的地方愚昧迷信,很多时候给调查带来阻碍的,不是恶鬼,而是一些对他们感到好奇或者排斥的人。
就比如现在。
“我们真的只是一群民俗研究者啦,因为对吉原的文化风俗感兴趣,所以专程过来研究考察的。”
小队的组长后藤摸着后脑勺,一脸憨厚老实的模样。
为了取信对方,他还从怀里摸出通过特殊渠道得来的假名片,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说:“这是我的名片。”
坐在上首的赤松淳,单手接过名片随意看了一眼,正面印着紫藤图案,背面则写了紫藤民俗学社,学者后藤和也一行黑字。
“原来如此,不小心惊扰诸位了,真是抱歉。”
赤松淳微笑着收下名片,让人给这几名惴惴不安的隐成员奉上茶水点心。
“最近吉原经常有游女失踪,前两天连着组里干部也失去联系,诸位装束行动又非同寻常,因此有些敏感。”
除了后藤仍旧保持谨慎外,其余的几名成员都认为已经敷衍过去,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人去碰端上来的茶水和糕点。
“竟然有人失踪”
后藤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关切地问:“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里难道有人贩子吗”
虽然调查到现在,已经确定是鬼所为,但他还想再多打探一点情报,摸清底细。以免发生估算错误导致低级别的队员面临高级鬼的状况。
这时候有一个组员进门,将手中整理出的纸质资料交给赤松淳,赤松淳一边翻阅,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清楚。”
“虽然在吉原游女抽足逃跑的事时有发生,但近来也太过频繁。”
“而且有的生活优渥,事事顺心,没有忽然抽足的理由。就算逃跑,像这种一点痕迹也没留下的,很少。”
“吉原只有一个可以进出的门,日夜有人看守,不可能逃掉这么多人而没有一个被发现。如果是跳河游走的话难道这些从小就在笼子里长大的鸟,都会游泳吗”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附近的村庄我们也派人去找过,没有陌生女人。看似寻常的现象,细细思考却很奇怪,对吧”
赤松淳继续翻看资料,头也不抬地对后藤说。
“没错,真是太奇怪了。”
后藤一边附和,一边在心中推敲。
能在吉原这个不夜城,悄无声息地吞吃这么多人,而且调查到现在一点尾巴也摸不到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里藏着的鬼很不一般,果然还是按霞柱大人的建议,直接通知负责这片区域的音柱好了。
“说起来,赤松大人对我们初次见面的无关人士,说这么多没问题吗”
后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维持着憨厚的笑容问。
赤松淳终于抬起头,拿起手中资料对他们挥了挥,微笑着说:“这不正是你们一直在打听的事么我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或许我们有着相似的目的,看在这个份上,还是揭开面罩,坦诚以待比较好。”
“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为何而来。”
四周原本规规矩矩靠墙站立的赤松组成员,闻言动作一致地将手放在腰间的打刀上,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我说,干脆来跳舞吧”
下午闲来无事的高级游女们,都聚集在二楼的小椿房间里,互相聊天玩闹,其中一名忽然提出建议。
除了你之外,其余的游女都兴致很好的答应,有人回屋去拿三味线,有人去拿手鼓和铃铛。
你一动不动地缩在最阴暗的地方,被小椿一顿数落,说:“天天都蹲在房间里不出门,门窗紧闭,再这样下去你都要长蘑菇了。”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拉出来,可不准躲在角落发呆,说起来今天是阴天,只是从后院来二楼而已,你怎么还要打伞啊”
“因为怕被晒。”
你抬起脸望着她,诚恳地回答。
要不是因为是阴天,太阳被挡在云层里,无论小椿再怎么纠缠,你也绝不会在白天踏出房门半步。
就算如此,你也小心翼翼地打着伞,专挑树荫和檐影底下走。
“这么娇贵么这是奇怪的孩子。”
小椿嘟囔着,下意识抬起手,这才反应过来没有拿烟枪。
因为知道你不喜欢烟味,这次来聚会玩耍的游女们都没有抽烟。
随着几名游女拿了乐器围坐演奏,便有性格活泼的到中间跳舞,她们挥舞扇子的动作优雅自如,眼波却轻佻妩媚,风尘之气散不去。
小椿在之后也兴致勃勃地去跳了一段,下来后凑近拉你起身,劝道:“你也动一动吧,总是这么懒可不行,这个年纪就该活泼起来。”
“这里没有客人,大家都是姐妹,随便跳跳就行,别怕丢人。”
其他的游女们也笑嘻嘻地起哄相劝。
你半推半就地被小椿扯到中间,小椿塞给你两把扇子,然后就忍俊不禁地坐回去,双眸含笑地看着你。
回忆了下刚才她们的动作后,你带着几分生涩,开始跟着记住的动作起舞。
举手抬足,划圈,转身,半蹲,一手持扇掩面,一手高高抛起扇子,转了个花。
随着你越来越自然的舞动,原本嘻嘻哈哈看热闹的游女们,都不自觉地噤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小声地惊叹:“仙藻真的是第一次跳舞么,动作几乎和我们分毫不差。”
“不仅如此,虽然缓慢优雅,但这支扇舞很需要腕部力量的,她的手腕非常灵活,腰腿也很稳,体力真好。”
小椿也有点吃惊,但转念一想,这孩子曾经可能是望族小姐,说不定本来就擅长舞蹈,虽然失忆了,学的本事却不可能一下子消失,所以才这么快就能跳得像模像样。
游女们的舞蹈动作,对你而言都热不了身,没什么难度,只需要按照记忆复制一遍就好了。
跳完后,你气息平静地将扇子递回给小椿,就像完成任务一样重新缩回角落,放空思绪发呆。
这么一看,还真像一朵折射出微弱银光的漂亮蘑菇。
小椿看出来你实在不想动弹,看在你好歹算配合大家参与游戏的份上,就放过了你,和其他游女一起玩耍嬉闹。
直到晚饭过后一起坐到游郭的格子屋里,才倾身过来,颇为在意地问:“仙藻,你真的完全记不住自己的身世了吗”
你将栏栅外头男人们的嚷嚷声过滤掉,听到小椿这么问,便再次认真地回想过去,捂着头低声说:“好像能记起一点点。”
“有个轮廓像熊一样高壮的男人,还有金黄色的银杏叶,额上有疤的孩子火,看到了非常华丽的火。”
“绣球花,紫色的蝴蝶,狐狸面具,蓝色的刀刃,还有一本记不清名字的书。对了,有个哭得很难过的女孩子,扎着单马尾,是我的朋友吗”
这些记忆就像过于破碎而拼凑不起来的镜子碎片一样,还反射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强光。
你越想越是头痛,但总觉得好像已经可以触摸但边界,硬撑着仿佛在搅拌脑髓的痛苦,继续想下去。
“还有个人满身伤疤,我有点怕他。不、好像不是害怕的情绪好复杂,说不清楚。”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你揪住胸前的衣襟,明明已经是鬼,不用呼吸,心脏却仿佛窒息一样闷堵,令人难受。
“不行了,小椿,我不太舒服,不想再继续回忆了。”
小椿神情担忧地轻轻抱住你,安抚道:“不舒服的话就停下,不要强迫自己,总有一天你能记起来的,没关系,我会陪着你,不要怕,不要怕。”
你回拥住小椿,将头靠在她并不宽阔的肩上,逐渐平复情绪。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以前的记忆难道是很沉重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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