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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什么吗比如茶”
津岛温树坦然自若的样子,仿佛弗洛里安他们真的是他邀请来的客人一样。
卫宫切嗣注意到,此时的津岛家,津岛温树已经是完完全全地做主了尽管佣人们都对突然出现的他们心生疑惑,但津岛温树一句“是我的客人”这句话,立刻就抹平了佣人心中的所有涟漪。
只要他说是客人,那就是客人。
身份不会让任何人怀疑。
津岛温树这样把他们当做座上宾的态度让卫宫切嗣略微轻松了一些。天知道,有吉尔伽美什这个不稳定因素在,卫宫切嗣是多害怕英雄王哪根筋突然就不对劲,如果有什么地方无意冒犯了英雄王,可能这片津岛宅就会灰飞烟灭。
尽管在禅院家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似乎是忍住了。
津岛温树是个做事十分妥帖的人。
他将他们带到了一间明亮的宅子对,明亮。相较于这座灰暗的津岛大宅来说,这间屋子的色彩让人眼前一新。蓝色的壁纸上贴着黄色的小星星,洁白柔软的羊毛地毯,角落里堆放着几个小熊的抱枕。月亮状的吊灯洒下温柔的光,就连茶几上的杯子把手上都雕刻着云朵。
装修并不算是相当昂贵,但每处摆设都显得十分用心。
“我想这里应该会更适合接待你们,”津岛温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本书,一眼望见书页上画着张大大的鬼脸,无奈地笑了下,“抱歉,这里很久没有接待过客人了,所以会有些乱。”
津岛温树为什么要带他们到这里来呢
卫宫切嗣没有想明白。
招待客人自然应当去会客室,而不是这样一处带有私密性质的地方。这个房间的每处摆设都能窥探出一个男孩的痕迹,本身就不该是用来招待客人的那是什么
玩具房
津岛温树问“想要什么可乐吗”
卫宫切嗣刚想说自己什么都不用,就听见身边的弗洛里安兴高采烈地喊“要可乐”
他“”
卫宫切嗣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等下,原来津岛温树根本就没在问他吗
“那就可乐,稍微等我一下。”
津岛温树出去给弗洛里安拿可乐了,卫宫切嗣一边留心门外的动静,一边仔细地观察这个房间,试图寻找什么线索。他记得在预备关卡的时候,津岛温树毫不迟疑地捅了神律澈那一刀,根本不敢放下警惕。
这个青年绝对没有面上看去那么好相处。
尤其是他为什么对弗洛里安特别友善
照理说,这个副本中的“津岛温树”应该是十年前的津岛温树,再怎么说,都不会有机会认识弗洛里安。更别提在之前的相处中,弗洛里安和津岛温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融洽的关系。
甚至。
弗洛里安曾经对津岛温树动过手。
卫宫切嗣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
至于这个房间房间的主人肯定是津岛修治。联想到那位鸢发的绷带青年,卫宫切嗣有些咋舌。他亲自领教过太宰治,自然知道这个青年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他小时候竟然呆在这样的房间里吗
多少有些感觉不可思议。
爱丽丝菲尔趁机低声问弗洛里安“你以前见过津岛君吗”
因为等下就有可乐,弗洛里安高兴极了,连宝石红的眼眸都变得更加明亮。他想了想“以前是多久之前”
爱丽丝菲尔一时语塞。
她当然知道,弗洛里安出生以后就一直呆在爱因兹贝伦家的城堡里,根本没有机会出去见什么人。因为他是唯一的男性人造人,族长自然不可能让他随意出门。
假如不是技术原因,弗洛里安的寿命有限,族长才松口,让他去完成他最后的价值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会呆在德国那座城堡里。
这个问题问了弗洛里安也白搭。
津岛温树回来的很快,递给了弗洛里安一罐可乐,身后跟着的佣人给其他人都上了一杯清茶。不过除了弗洛里安之外,并没有人动用桌上的茶水。
佣人们上完茶就退下了。
卫宫切嗣决定先发制人,定定地望着眼前清瘦的男人“你知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你的客人。”
津岛温树笑了一下,伴随着轻微的咳。
他的脸色终年都是苍白的,就像是不会融化的雪。
“但你们并没有恶意,”津岛温树眨了眨眼,“否则当你们看到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时候,就已经对我动手了。”
“既然来者并非不善,那自然就是客人。”
卫宫切嗣“”
不,如果杀了津岛温树能赢得第二关游戏胜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
“而且你们和他是一起来的吧”津岛温树慢悠悠地补上了一句,“那更是客人了。”
卫宫切嗣“”
并不是很明白,津岛温树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好在津岛温树愿意为他们解答迷惑。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机的屏幕很大,手机正播放着一个视频。
太宰治、五条悟和虎杖悠仁一行人正站在津岛大宅的门口,有人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着。视频的主角明显是太宰治,坐在地上一点点抠着门板。
监控的摄像头虽然并不是特别清楚,但看清他的动作毫不费力。
卫宫切嗣“”
这一波,津岛温树这是在大气层。
“所以,”弗洛里安有点惊讶,“你认出那个太宰了”
津岛温树捧起杯品了一口茶,听到这句话,眼角泄露出一点笑意。这个时候,他看起来才像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拥有着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少年气。
“这是他的名字吗”津岛温树若有所思,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窗外的天空。对于弟弟长大后竟然换了个姓氏这件事,他竟然看起来很高兴,神色飞扬,整个人也有了些生气。“津岛确实是个令人讨厌的姓氏,姓太宰也不错。”
这代表着什么
卫宫切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所以。”
卫宫切嗣听见自己说。
“你知道他是你的弟弟”
津岛温树依然侧着头,望着远方,眼神之中满是欣慰。
“从第一面起,”他的声音很轻,“我就知道是他。”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和他分开了,但有些事不想说也可以不用告诉我,”津岛温树比了个嘘的手势,“因为我还是挺想让他自己过来找我的,不过”
津岛温树跪坐在柔软的垫子上,鸢色的发有些长了,额前的刘海挡了一些他的眼睛。他收回目光,注视着被他放到一旁的那本书,似乎在透过那本书看着什么人。
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拥有,但当他望着那本书,却又没敢伸出手去触碰的时候
他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良久,津岛温树轻轻地叹了口气,接下去说完了刚才的话。
“他并不是个很勇敢的孩子,”津岛温树说,“所以还是再给他多一点时间吧。他虽然不勇敢,总是怕失去,但是当什么东西真的要失去的时候,一定会用尽全力挽留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会来到这里”
津岛温树低下头,感叹道“但是他身边有那么多人都在陪着他,真的是太好了。”
太宰治还不知道自己在大门外徘徊的时候,就被津岛温树发现了。
被国木田独步拎着衣领晃了几十下之后,太宰治总算收敛了那么一点不正经。他似乎和这扇大门杠上了,站在门前研究半天,动也不动。
禅院尚也忍不住了“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扇门上有什么秘密吗”
太宰治随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正在根据这些门上的划痕,确定现在大概的时间线啊,所以现在的我究竟几岁了”
江户川乱步才懒得理太宰治这些虚伪的谎言。
名侦探什么也没动,只是站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出声提醒
“如果意识离开身体太久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想你清楚。”
太宰治自从进入这个梦境开始,就再也没有主动提过津岛温树。看那些场景的时候,武装侦探社的所有人都害怕太宰治失控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可他从始至终,面上都十分平静。
只有晦暗的眼睛能将他的心情表现一二。
太宰治不敲门,自然有的是人愿意敲门。虎杖悠仁被五条悟一拍肩膀,接下了这份任务,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将手攥成拳,在门上敲了几下。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门口忽然出现黑压压一片人,还都是陌生的面孔,佣人吓了一跳。但想到之前来自津岛温树的特别叮嘱,这些是特意前来的客人,得好好招待才行。
不过大少爷也没有说,会来这么多人啊
虎杖悠仁硬着头皮继续执行五条悟交给自己的任务。
粉发的阳光大男孩挠了挠头,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啊,那个,你好”
虎杖悠仁想喊救命。
他根本就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东西啊
“是客人吗”虎杖悠仁见佣人主动开口,在内心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客人的话,让客人在外面等候许久是我们的不对。”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满脸你说得对。
禅院尚也
五条悟扶了扶墨镜,看起来拽得不行,开始忽悠“你们家大少爷亲自邀请我前来的。”
禅院尚也和虎杖悠仁“”
这人说得像真的一样。
五条悟这份指责实在太理直气壮,佣人本身就得到了津岛温树的命令,这下双方言辞对上了,更是信以为真。“我现在就去通知大少爷,请各位客人先跟我到会客室,麻烦稍等”佣人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请了进来,连忙转身就要去通知津岛温树。
禅院尚也好笑地看了一眼五条悟。
等佣人去通知津岛温树那到时候不就露馅了么
五条悟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就不用了,我和他约好的,等时间到了他自然自己会过来。现在他应该在处理家族事务吧我们约定好几点就几点,不能因为我们的提早到来让他的计划产生变更。”
佣人佣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佣人,当然不知道津岛温树现在具体在做什么。
一来二去,就被五条悟给忽悠成功了。
可是正当她准备退下,在门口守着的时候,被一个人拦住了。她抬起眸,惊讶地发现这群人中间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他和津岛温树有八成相像。
但那是为什么,她刚刚领客人们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呢
难不成是她近视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太宰治微笑着说,“请问现在家主在家吗毕竟有些事,还是直接找家主比较好。”
他记得津岛宅每一处的角落,也记得每一个佣人的脸。
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年。
太宰治记得这个佣人是专门负责接引客人的,工作地方自然是大门这一侧。津岛温树很少离开津岛宅,一般都呆在屋子里,佣人自然没什么机会见到津岛温树。
而他们的那位父亲津岛家的家主则截然不同,津岛家主在外面有众多情妇,每天上午要去东边看这个,下午去西边看那个,晚上偶尔才会回来过夜。
而他的进出,肯定要通过大门。
所以面前的这个佣人肯定是知道津岛家主行踪的。
佣人果真知道。
她停下脚步,认真地想了想“家主大人早上刚刚出门,现在不在家。”
她看着太宰治,抿了抿唇,犹豫了下。
“其实现在家主都不管事了,”佣人说,“如果您有什么事情,找大少爷肯定行的您不如等大少爷过来”
“无论您有什么麻烦,大少爷肯定都能解决的。”
太宰治觉得有些好笑。
津岛温树在津岛家的佣人们心中的地位竟然已经这么高了吗他就是随便提一句津岛家主而已,这些佣人就不乐意听了
他当然知道津岛温树能解决他的麻烦。
毕竟太宰治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津岛温树自己。
可问题是,太宰治现在敢去找津岛温树吗
太宰治现在,敢去找当年那个对他永远温温和和地笑、站在原地等他回家的青年吗
离家许久的旅人在家门口会不住地徘徊,都会近乡情怯。现在当年的津岛温树就呆在离太宰治不远的地方,太宰治甚至能够很准确地知道津岛温树现在会做什么。
但太宰治就是没有办法生出勇气去触碰。
在亲眼目睹了津岛温树的过去之后,太宰治根本就无法想象,津岛温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才会对他一直露出那样温和的笑容。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们之间的距离曾经是如此接近,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回头一看,他才发现。
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是如此遥远。
另一边。
“冒昧问一下,您之前是认识弗洛里安吗”津岛温树的亲切态度给了爱丽丝菲尔一点信心,毕竟青年看上去实在太过好相处,“您对他的态度有一点”
特殊
爱丽丝菲尔愣了愣。
可是这称不上特殊吧。
毕竟津岛温树只不过是给弗洛里安亲自去拿了一罐可乐而已,后面他什么都没做,仿佛对弗洛里安的照顾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爱丽丝菲尔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抱歉,我失礼了。”
自从她失去过弗洛里安之后,就对弗洛里安的事情特别上心。而且弗洛里安的性格,也让她根本没法做到不在意。
“不,是我冒犯了,”津岛温树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只是我之前很少会见到像他这样人而已,刚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我的弟弟。”
弗洛里安“”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的年龄比你还要大
他才不是弟弟
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说了他进屋子以来的第一句话“弗洛里安和你那个弟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吧”
确实,不管如何,弗洛里安浑身上下,从五官到性格到爱好,都和太宰治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他当然和修治不像。”
津岛温树不会眼瞎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子的都分不清楚。
“我只是”他没有和陌生人推心置腹的习惯,手指摩挲着杯子的把手,“很少见到像他这样的孩子,偶尔会羡慕一下。”
羡慕
弗洛里安有什么好羡慕的
卫宫切嗣敏锐地发现了太宰治就是津岛温树这个心思沉重的人的软肋,他决定就从这方面来下手。
“你不好奇你弟弟经历了什么事吗”卫宫切嗣回忆了一下自己所查到的津岛温树的过去,“他现在在哪里工作交着什么样的朋友生活上有什么烦恼”
卫宫切嗣顿了一下,还是补充道。
“他的未来有没有你的存在”
沉默了一会儿,津岛温树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津岛温树很平淡地说“只要他现在过得好就可以了。”
“他的未来不会有我的存在,”津岛温树还是很平静地说了这句话,指出了这个事实太宰治成长的十年里,确确实实不会再有津岛温树这个人,“他可能会经历诸多风雨,但他最终长成了一个很棒的人。”
他这副模样让卫宫切嗣睁大了眼睛。
津岛温树简直就是在暗示,自己会在不久之后迎来死亡。太宰治的经历,其实在横滨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他的手上实在沾了太多血。卫宫切嗣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查到这一点。尽管在发生那样的事情过后,太宰治最后还是选择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我是说,”卫宫切嗣试图通过太宰治来打开津岛温树的心扉,“如果他经历了一些非常糟糕的事情呢”
他确实不知道津岛温树想让太宰治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看看这个屋子的布置吧,和血腥暴力毫无关系。津岛温树既然会给太宰治装修这样的房间,总不可能会期盼着他成为一名afia吧
“有多糟糕”津岛温树眼里含着笑意,“他经常和我说,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太无聊了。我想,活下去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了吧”
卫宫切嗣不是太宰治,当然没有办法比较。
他竭尽全力去揣摩当时津岛温树死亡的时候,太宰治究竟会是怎么想的但是太宰治实在不是个正常人,这个问题有些为难他了。
“对他而言的话,”弗洛里安开口了,“比活下去更糟糕的事情,应该是只能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吧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都很绝望。”
弗洛里安定定地看着津岛温树“我不明白你明明最在意的就是他,为什么会舍得离开他”
“他确实是我最在意的人。”
津岛温树并不吝啬地承认了这一点。
弗洛里安又问“那你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他你很了解他,你知道他会怎样做的。”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就和你说的一样,他是你的弟弟。”
“我不明白,”弗洛里安有点迷茫,“明明爱一个人,就应该是不想和他分开的。”
津岛温树回答“你说的没错。”
“所以为什么会离开他”
“没有为什么,没有原因,”津岛温树说,“只是我想在这里结束,我就这么去做了。一切都没有那么复杂,至于今后,他的人生是他的,和我没有关系。”
弗洛里安“他因为你的离开而痛苦,你也不在意吗”
“我想死人应该不会有自我意识的吧”津岛温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我不是个好人,这辈子是上不了天堂了,我只能下地狱,听说到地狱的人为了赎罪,要成天成日地工作。”
“到那个时候我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去想他了如果一定要说什么的话,那就是期盼他以后不要来地狱和我当同事,因为我估计地狱的工作很苦。”
“至于别的我很抱歉,但这是我的选择。”
津岛温树对弗洛里安似乎有特别的优待“你还想问我什么问题吗”
弗洛里安喝了一大口可乐。
他老老实实地说“没有了。我觉得我和你不一样,如果有那一天,我不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那么我就祝福你,”津岛温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你永远都不用面临这样的选择,永远都不用离开你所爱的那些人。”
弗洛里安“我已经离开过了。”
津岛温树有点惊讶,随即又笑了“不过你还是回来了。如果我离开后,有再回来的机会”
他没说下去,看起来有些苦恼。
“应该不会有这种机会的,”津岛温树喃喃,“下地狱的人,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待遇,我想这么多做什么”
弗洛里安“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想想看”
毕竟他们都知道,津岛温树确确实实地已经回来了。
“因为我的胆子也不太大,”津岛温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说的实在有点太多了,“在这点上,我和修治还真的是一模一样。如果真的有了这个机会,我不知道我还会怎样选择。”
另一边。
太宰治盯着自己手上的日记出神。
在这个梦里,这本日记竟然也被他一起带了进来。
尽管这本日记已经被他包了很多年的书皮,为了防止损坏但太宰治还是很清晰地记得这本日记在自己房间里出现时候的模样。
当年津岛修治得到津岛温树的死讯,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下藏着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和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小少爷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幻想写着日记的模样重合了。
所以这本日记
其实就是津岛温树五岁之前的日记。
小时候的孩子手腕力量不够,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都没有办法写出好看的字。小孩子的思维也是天马行空,就算让津岛温树自己来看,恐怕都很难辨认出自己当年究竟写了什么东西了。
所以太宰治根本就认不出来上面写了什么。
那津岛温树又是出于什么心情,会将这本太宰治根本都看不懂的日记交给他呢
这本日记的内容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在目睹过津岛温树的过往后,这对太宰治来说并不难猜。第一页是一张纸,上面画了三个圈圈和一些奇奇怪怪还扭曲的线条不得不说津岛温树的画工实在差劲,看来就算是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擅长的。
太宰治推测,这大概就是津岛温树小时候画的一家三口。
爸爸、妈妈,还有他。
他伸出手,抚摸着日记被撕去纸张后留下来的那些痕迹。这里本该还有很多页,但都在那个夜晚被小少爷自己亲手毁掉了,只剩下这么一页。
之后便是一些简简单单的日常了。
抬头写着扭扭曲曲的日期那是太宰治唯一能够认出来的字符。接下来的内容,太宰治还是看不懂,但是他可以继续猜测,比如今天给妈妈摘了一枝花,但是没有出现在妈妈的面前,希望妈妈会喜欢自己的花,不能告诉妈妈这朵花是他摘的;再比如,今天还是没有见到爸爸,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才会有空,他有好好地学习完所有的课程,等有一天爸爸来看他了,他就骄傲地把自己的满分成绩单递给爸爸看,到时候爸爸会不会表扬自己
日记并不厚,页数也不多。
可以让津岛温树幻想的时间也不长。
太宰治忽然意识到。
他手中的这本日记,寄托着津岛温树最开始的幻想,是津岛温树最开始的梦。
只可惜,这个梦没有实现的机会。
等等
没有实现的梦
所以津岛温树将这本日记留给了津岛修治。
津岛温树的人生,在五岁的那个夜晚之后就从此结束,一片荒芜,从此再没有梦。但他遇见了津岛修治他的弟弟,和他一样聪明,一样敏锐,一样看透人心,一样胆小的人。津岛修治的人生远远没有结束,还有许多可能性。
所以津岛温树将自己的梦送给了津岛修治。
在本该荒芜的道路上,偏偏他远远地看见有一朵花开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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