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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舒成那些旧物都被扔江里了,只能想办法打捞。
这一捞就捞到了晚上,但只捞到了少量物品,大部分还是被江水冲走了。
打捞工作结束后,回公安局的路上,步欢叹气“幸好杨老师从珊瑚树中找到了线索,要不今天辛苦折腾一天却没收获,我会被郁闷死。”
这种陈年旧案,线索有限,一个个线索排查下来,能查的东西会变得越来越少,如果一直没进展,那破案的概率就会越来越小,幸好还是有进展了,希望这次是决定性进展,一举破案。
小安“你也不辛苦吧,都是穆哥在忙啊。”
她也可以叫穆英穆叔,不过最终还是决定和大家统一称呼。
穆英摇头“我也没干什么。”
他做的工作主要是在步欢的建议下联系同事过来帮忙,接着联系了本地的专业打捞团队,也就是说,步欢承担了指挥工作,他负责执行。
“我怎么就不辛苦了我心累啊”步欢发出夸张的叹气声。
“喔,好吧。”小安边刷手机边敷衍地应了声。
步欢“你们啊,一点都不心疼我。”
穆英看看他们,试着用转移话题的方式来缓和气氛“程组他们现在在哪”
“在你们局里。”小安道,“他们已经吃完晚饭了,我们得自己找地方吃,或者回局里叫外卖也行。”
“那回局里叫外卖吧”穆英想早点把打捞上来的东西送回局里。
“行啊的。”
回公安局后,他们先把打捞上来的东西送去检验室,程锦和杨思觅过去看了下。
数件吸足了水的冬衣,半箱陈旧的日常物品,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这在程锦的预料之中,所以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楼上办公室中,管文礼对王天支道“一会儿确定一下他们都捞回来了什么东西。”
主要是要确定一下其中有没有对破案有帮忙的线索。
王天支点头“好的。”
“还有dna检验室那边,得问清楚特案组的人到底在验什么。”管文礼皱着眉道。
“刚我打听了一下,据说是在对比dna,证物室那边说他们把佟月、周玲玲和向芳母女的血液都要过去了,所以可能是发现了和她们有关的线索”
“怎么会这样”管文礼咬紧后槽牙,看来特案组应该是找到了重要证据,是在阎舒成家里找到的吗自己不是提醒了阎宽赶紧处理掉阎舒成以前的东西吗
不,他还是处理了的,他把东西扔江里了。那特案组又是从哪里找到的证据
这时,王天支问“局长,你说阎宽为什么会突然把阎舒成以前的东西扔到江里去太反常了。”
管文礼看他一眼,道“可能是特案组频繁去他家,让他感觉不安吧。别管这个了,你先想办法探查一下特案组到底是在检验什么dna。”
“好的,但可能比较困难,特案组的人亲自在动手检验,他们不让我们的人帮忙。”
“这是在防着我们。”管文礼皱着眉道,“尽量查吧,辛苦你了。”
从管文礼办公室出来,王天文抿紧了嘴唇,他心情很复杂。
他怀疑阎宽扔掉阎舒成旧物的事和管文礼有关,他知道管文礼不会坐以待毙,他自己也是一直想要阻止特案组翻案的,但在猜到管文礼做了什么后,他还是有些失望。
怎么说呢,阻止特案组翻案是为了自保,劝说华君等人别多嘴也只是小事,但身为警方,却勾结凶手家属,那就是作恶了。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作恶这一步
晚上9点多时,特案组撤了,回酒店去了。
站在窗边看着他们的车开走,王天支立刻离开窗边,下楼前往证物检验室,到了后他看到穆英也在,他只不想碰到特案组的人,碰到穆英倒没什么,他直接问“怎样,查到什么了吗”
穆英摇头。
旁边另一个同事道“这些东西被江水泡过,很难再验出什么来了。”
“那太可惜了。dna检验呢,是什么情况”王天支看着穆英问。
穆英“我不知道。”
“一起去看看”王天支故意问。
穆英“要去你自己去吧。”
王天支看他一眼,没计较他的语气,自己前往dna检验室,结果刚到门口便看到韩彬和步欢在里面,他赶紧闪开。
回到楼上后,他打电话给下属“怎么特案组的人没全走还留了人在检验室那边。”
“我去问问。”过了会儿,那人回复,“是留了两个人在检验室中,说是今晚加班,会在检验室里一直等到检验结果出来。”
王天支叹气,这绝对是在防着他们,怕他们暗中搞鬼。
他打电话给管文礼,把情况告诉他。
管文礼发出长长的叹息声,他现在也无计可施了。
凌晨4点,酒店床上的程锦醒了,按亮手机查看工作群信息。
杨思觅像是感受到了光线,把脑袋埋进他颈窝中。
程锦赶紧放下手机。
杨思觅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问“结果还没出来”
“没。”
“你是不是睡不着我帮你。”杨思觅说着便把摸进了程锦衣服里面。
程锦把他的手拉出来,抱住他轻拍他的背“能睡着,我已经困了,快睡吧。”
之后一直到天亮,程锦才再次打开手机。
信息来了,珊瑚树里面那三颗小玉珠是沾过人血没错,并且就是佟月、周玲玲和向芳的血。
决定性的进展大家都很高兴。
不过程锦让大家先不要声张,他打算再见见阎舒成,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步欢和韩彬昨晚加班了,现在便留在公安局中休息,其他人前往监狱。
见到阎舒成后,把他们在珊瑚树中找到血珠子的事告诉他。
阎舒成没有被吓到,反而非常愤怒“这次你们更加聪明了,居然想出了这种奇妙的栽赃方式同时也贪心多了,上次只说我杀了两个人,这次直接给我翻了个倍,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始终注视着他的程锦道“小安,给他看录像。”
“好的。”小安把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点开视频。
阎舒成侧头看向视频,小安讲解“这是我们进入你家后拍摄的视频,我们在带走你的东西时,都有拍照和摄像。”
一个视频播完,换下一个。
小安继续道“这是我们车里的监控拍下来的画面,你的东西都在箱子里,一直没人去动。等一下啊来了,你看,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杨老师才拿起了你的珊瑚树,喏,杨老师发现了小鸟可以拔下来,并且里面藏了东西。”
她关掉视频,打开高清的沾血小玉珠照片给阎舒成看“这就是你藏在鸟肚子里的东西。”
阎舒成盯着电脑屏幕,摇头“不是我放的,我没有在鸟肚子里放任何东西,这是你们栽赃给我的。”
“不是给你看录像了吗我们没有那么干。”小安道,“你要是想靠耍赖来脱罪,那是不可能的。”
叶莱“我们事先并不知道你那树上的鸟可以拔下来,所以不可能提前想好用那种方式栽赃你。”
“我说一条最关键的,”程锦道,“珠子上的血迹是陈年血迹,那珠子是多年前放进去的,并不是现在放的。”
阎舒成看向程锦,脸上的愤怒减少,疑惑增加“多年前放的”
“不是你放的”
阎舒成摇头“不是我放的。”
“啧,这是你自己做的东西,不是你放的那还能是谁放的。”小安道,“对了,你爸也是玉雕师难道是他放的”
阎舒成猛地扭头瞪向她“不可能”
小安可不怕他,又道“那是你妈”
“更不可能”阎舒成怒发冲冠,“就根本不是我们家人放的”
“你冷静一点。”程锦道,“哪是谁放的谁还能接触到这棵珊瑚树”
阎舒成狐疑“你相信不是我放的”
“我们的工作是查案,我们会尽量查清楚每个疑点。”程锦道,“你有不服的地方就说出来。”
阎舒成看看他,又看向旁边用手支着下颔的杨思觅,道“这棵珊瑚树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所以我带去过店里,可以说大部分雕刻工作都是在店里完成的,很多人都见过这棵珊瑚树。”
“你这借口找得不错。行吧,很多人看过,那多少人摸过呢”程锦道,“你可别告诉我们你家玉器店其实是个菜市场,走过路过的人都可以伸手摸一把你的鸟。”
杨思觅“你真刻薄。”
程锦“”
杨思觅“不过我喜欢。”
程锦抚额不语。
阎舒成没心思关注他们的交流,他想了片刻,道“经常来店里并且和我很熟的人肯定是可以摸到的。”
程锦“向芳母女被杀时,你那棵珊瑚树放在哪里”
“店里。”
“那就说说有哪些人可以接触到它吧。”
阎舒成沉默了一阵后,说出了几个名字。
“他们都是不错的朋友,应该不至于害我而且,难道我做人就做得这么失败吗唉,我也不知道。”
他看起来很丧气。
离开监狱,开车回市里,叶莱问沉默的穆英“穆哥,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穆英抬头“我在想,会不会阎舒成真的是被陷害的他看起来像是真的不知道珊瑚树中藏了血珠子。”
小安惊讶“诶你不是一直很坚决的吗怎么你这么坚决的人都改主意了”
穆英挠了挠下巴,道“如果用客观的眼光来看他,他看起来像是没杀人。”
“可能是他比较会伪装。”小安歪头,“我觉得也能做到他那种程度,不难的,只要说服自己相信自己真的没杀人就行。”
“还是别拿自己代入杀人这种事情吧。”穆英不自在地道,“他不是很善良的人,所以当年才会对向芳母女的被害无动于衷,但不能因为这点就说人是他杀的,如果真是他杀的,他可能反倒会假装一下。我对他的偏见太深了,所以才会一心觉得他是个变态,人就是他杀的。我觉得我以前可能错了。”
“嗯,他在向芳母女被害后还骂她们是猪,是很变态。”叶莱道,“能和他这样的人当朋友,他的朋友或许也不是很正常”
穆英“我和步欢见过他那几个朋友,他们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通知他们来协助调查吧。”程锦道,“还有阎舒成的父母,也通知一下。”
叶莱应道“好的。”
一联系才知道阎舒成父母现在在医院,阎母因为阎舒成的事,忧虑过度,病了。
程锦便决定先见阎舒成的朋友们,稍后再去探望阎舒成父母。
阎舒成的几个朋友被叫到公安局,但他们都表现得对珊瑚树不了解。
到这个时候,管文礼终于搞清楚了特案组手上的重要证据是什么原来是从阎舒成家里拿来的一株珊瑚树。
他惋惜地想,自己的策略其实没有错,只是错在没有考虑到证物可能是贵重东西,所以没有提醒阎宽不要小家子气,不要不舍得把贵重物件处理掉。
也是特案组太太不可思议了,20年前的案子,居然还硬是找到了重要线索。
初见特案组时把人家想得太简单了,自己一直呆在寒山这种小地方,见的世面太少了,因为自己没见过什么厉害人物,就以为人家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大错特错。
他思索出路。如果是多年前,法治相对比较混乱的时期,他还可以借涉黑非法组织团伙做一些事情,但现在是想都不要想了,或者说他一个普通城市的局长不用去想这种事,某些权势比他强很多倍的人说不定手上仍有类似人脉,但他是够不着的。
总之,到了这个地步,他是无可奈何了。
他便索性提前下班,前往医院探望女儿。
到了医院,管夫人看他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便问他怎么回事。
管文礼看看病床的管颖,偏头示意管夫人去外面说话。
两人站在走廊上,管文礼低声道“基本确定我以前是查错了案,接下来会受到一些调查。”
“”管夫人脸色大变,仿佛是天塌了,“那,那怎么办”
管文礼“不怎么办,毕竟是多年前的事,而且主要是查案流程有误,再加上我马上就要退休了,所以应该不会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主要就是晚节不保,面子丢了个干净”
如果他还能再活20年,那可以预料往后20年会十分憋屈。
管夫人后退两步,失魂落魄地靠在墙上。
过了一阵,两人回到女儿病房中,管夫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管文礼觉得气氛过于压抑,便起身去外面抽烟。
待他抽完一支烟回来,听到病房中有辱骂声,他赶紧开门进去。
门后的景象是管夫人正在骂管颖,说都怪她,是她害了全家,边骂她还边用手戳她的脑袋
管颖抱着头缩在病床边瑟瑟发抖,她不在病床上,而是坐在病床旁的地板上,床上被子凌乱,管文礼推测她应该是被她妈从床上拖下来的。
“你在干什么”管文礼大步走过去,拽开管夫人,把她往后一甩,然后拉起管颖,“你坐地上做什么,快起来。”
管颖抱着头的手被拉开,下面的脸上满是泪水,她哽咽地说“爸爸,对,对不起。”
管文礼红了眼眶“不关你的事,别听你妈胡说”
“哎呦我动不了,我的背”管夫人躺在后头的地板上叫唤。
刚才管文礼拽开她时,把她甩到了床架子上,使得她撞到了背。
管文礼赶紧叫医生过来。
公安局中,程锦看着被分隔开来的阎舒成的几个朋友,这些人都多少会一点艺术技能,例如会画画、书法、雕塑等等,也都见过阎舒成那棵珊瑚树,都有机会也有能力往那树中塞珠子。
不过,几人中只有一人会打平整的蝴蝶结,其他人不知道是真不会还是装不会。
喜欢玉石质感的又是另外一个人,并且他是喜欢收集玉石印章。
手掌粗糙的则一个都没有,至少现在他们的手都不粗糙,当年如何不好说。
另外,把佟月、周玲玲和向芳母女的照片拿给他们看,他们也没有明显反应,且都表示不认识这些女士。
“除了你们,还有别的和阎舒成关系好的人吗”
几个人的答案一致“没有。”
“那有和他关系不好,但却又和他比较亲近的人吗”
有人说不知道,有人则说“你是说他亲戚吗”
亲戚,倒的确是个调查方向。
最终,程锦道“走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阎舒成父母,顺便打听一下他家的亲戚是个什么状况。”
步欢和韩彬照旧留在公安局休息,其他人前往医院。
来到医院住院部,在护士站询问阎舒成母亲所在的病房。
他们同护士交谈时,路过的人都会看一眼他们。
程锦也会看看他们,不过也不是特地观察,就是习惯性地看一下。
杨思觅则对观察程锦更有兴趣,他站在程锦身旁,看着他的脸,突然,程锦的眼珠明显地转动了,杨思觅看向程锦注视着的方向,看到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这人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应该是这东西触发了程锦的注意力他们现在查的案子和玉有关系。
男人看了眼他们,继续往前走,看方向他是要离开医院。
杨思觅看向程锦,发现他还在看对方,便再次看向对方,这次他发现对方手上也戴着玉饰,那是一串青白色的玉石手串。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程锦和杨思觅的目光,便也都看向那人的背影。
男人拐弯,走进电梯厅。
程锦收回目光。
小安“老大,那人怎么了”
程锦“一会儿问问阎舒成父母,那人是不是来看他们的。”
“你是说那人是他家亲戚怎么看出来的”
“只是猜测。那人喜欢佩戴玉饰。”
“哦哦。”
来到阎舒成父母病房中,阎母躺在病床上,正在打吊针,阎父坐在旁边守着她,两人看起来比昨天更显老态。
看到程锦他们,阎父站起来,床上的阎母也坐起来。
叶莱赶紧道“不用管我们,你们好好歇着吧。”
这个病房总共有三个床位,另两个床位上也是有病人在的。
程锦他们便没有太直接地说案子怎样,而是问起了阎舒成朋友的情况。
阎父阎母知道得不多,只说他们和阎舒成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玩,至于他们谁碰过阎舒成的珊瑚树,两人不清楚。
“你知道那棵珊瑚树是怎么做出来的吗”程锦问阎父。
阎父“知道。”
“制作上有什么难点吗”
阎父奇怪为什么好奇这个,不过还是回答了“最大的难点是拼珊瑚树,那棵珊瑚树不是完整的一株,而是经过了拼接。”
“把鸟儿和珊瑚枝结合到一起反而不难”
“那不难,雕好鸟儿后给它打孔,串到珊瑚枝上就行。”
“不,阎舒成不是这么做的,鸟儿其实起到了连接珊瑚枝的作用。”
“哦”阎父想了想,道,“这个做法好,更不留痕迹。不过我记得他是尝试过拼接枝条的,大概是后来发现用鸟儿连接断枝更好,就采取了这种方式。”
他叹气“他脑子比我灵活。”
程锦看看他,道“听说当时你们店里做过折纸系列的银饰”
“是的,也是舒成想出来的,不过那种小玩意,只能流行一阵子,很快便过时了。”
“当时你们店里做过银制的蝴蝶结”
“做过的。”
“你亲手做过吗”
“做过。”阎父不满自己被看轻,皱眉解释,“那种小银饰不难做,虽然我的专长是玉雕,但银饰我也会做一些。”
也就是说阎父也会打端正的蝴蝶结,不过珊瑚树中的玉珠应该不是他放的,佟月等人应该也不是他杀的。
“当年,阎舒成出事前后,你家亲戚有没有谁经常去你们店里”
阎父摇头“没有。”
“在我们过来之前,是不是有亲戚来看过你们”程锦看向床头边的矮柜,上面放着一袋水果。
阎母“是,听说我住院了,过来看下我。”
“一个脖子上挂着玉牌,手上戴着玉石手串的男人”
阎父“是,他是我师弟的儿子,代我师弟过来的。”
他是拜师学艺的,所以有师兄弟,他和他师弟的关系很好,所以两家人一直有来往。
“他看起来和阎舒成年纪差不多”
“是的,他们是同年生的。”
“哦。请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们。”
阎父不解“为什么”
“找他了解一下阎舒成的情况。”
“他不了解舒成的情况,他们关系一般。”
“哦”
“他们合不来,玩不到一块。”
“哦,这样。他家也是做玉雕的吗”
“不是,他爸,也就是我师弟很早就改行了,他家现在在做盆栽生意。”
“盆栽”穆英有点激动,“老花鸟市场吗”
“他家是在那边开过店,怎么了”
“他家在那边开店开了多久”
“挺久的,一直开到新花鸟市场建成,才搬去了那边。”
“哦哦。”穆英更加激动了。
程锦“他家是做盆栽生意的,所以你师弟的儿子不懂玉雕”
“”穆英被泼了盆凉水。
阎父“和普通人相比,算是懂一点,毕竟周围有很多做玉雕这一行的人,但和懂行的相比,肯定就不算懂了。”
“他能雕东西吗”程锦直接问。
“可以雕点简单的东西。”
穆英一听,又燃起了希望。
“嗯。”程锦道,“他经常去你们店里吗”
阎父“我开店时,他确实经常去。”
程锦再问“阎舒成出事前后,他去过吗”
“出事前有去过的,出事后可能去过吧不记得了,当时太忙太乱了。”
“那请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吧,你不记得他可能记得。”
“”
记录联系方式时,程锦顺便问“你师弟有几个孩子”
“两个,还有一个女儿。”
“嗯。”程锦更换话题,“这些年,你家除了阎舒成的事,还出过别的比较大的事吗”
阎父摇头。
阎母神色微动“你被骗的事不算吗几百万就那么没了”
阎父打断她“那怪我自己看走了眼。”
叶莱犹豫一下,问“听说骗你的人是向芳父亲找来的”
阎父点头,阎母“还是得怪”
“行了,都过去了。”阎父再次打断她。
又聊了一阵,程锦他们告辞。
乘电梯下楼,穆英道“阎舒成还有个弟弟”
“你是说可以再找他问问情况”小安道,“但阎舒成被抓时,他弟还没出生呢。”
叶莱“还是可以找他聊聊的,说不定他知道他家里的一些情况。”
程锦也道“晚点找他聊下。”
开车离开医院,汽车行驶到医院门口时,他们碰到一个眼熟的少年。
小安“阎舒成的弟弟”
叶莱点头“巧了,我们正要找他呢。”
她停下车,叫住少年。
少年看了眼他们,继续往前走。
穆英跳下车追上去把他逮回来“不认识我们了提醒一下你,我们是之前去过你家里的警察。”
把少年带到一边,程锦问他“你认识你哥的朋友吗”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
“你知道你家被骗了很多钱那次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穆英沉下脸“小朋友,你不好好说话我们是不会放你走的。”
少年有点怂了,抿了下嘴唇,道“就是被骗了,有个熟人和别人联合起来骗了我爸。”
“熟人”
“那单生意是他介绍给我爸的,事后他却推脱说他不知情。”少年微微撇嘴,然后又有些希翼地看向程锦他们,“你们可以帮我家把被骗的钱要回来吗”
“可以试试。你先跟我们说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就是阎父买玉料买上当了,这种纯靠眼力的生意,买了假货只能吃哑巴亏了。
至于熟人,居然是阎父的师弟那单生意是阎父师弟给介绍的,所以阎父才会粗心大意犯了错。
“那你爸怎么还和他关系那么好”
少年摇头“那之后关系没以前好了。”
“是么,那怎么你妈一生病,人家就让儿子来看你爸了”
少年“我爸和邹叔的关系没以前好了,但他一直很喜欢邹叔的儿子。”
“你和邹叔的儿子关系怎样”
“一般。”
“是因为你们年龄差距太大了”
“嗯。”
“他和你哥关系好吗”
“我怎么知道。”
程锦笑了下“我觉得你可以你推测一下,你看起来挺聪明的。”
少年看看他,想了想,道“我推测他们关系应该不好。邹哥很讨长辈喜欢,和同龄人玩不来,我哥相反,听说以前是孩子王。”
小安笑道“你好像还挺喜欢你哥的。”
少年愣了下,道“毕竟是我哥,他经常给我写信,我,觉得他没杀人。”
“再问你一下,你为什么不喜欢邹哥是因为你哥不喜欢他吗”程锦道。
“不是,我哥没提起过他,是他单方面在我面前说我哥的坏话。”
程锦点头,问“你有手机吗”
少年看向他,迟疑地道“有的。”
“你帮我们向你爸妈打听一下你哥还没坐牢时,邹哥和你哥以及你家的关系状况。打听到之后,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给我,不,你和小安联系吧,你们小孩子更合得来。”
少年好奇地看向小安。
小安露出可爱笑容“那我们加个好友吧”
和少年分别后,程锦他们回到车上,穆英道“程组,接下来是不是要重点调查一下这个邹平”
阎父的师弟姓邹,他儿子叫邹平。
程锦“查查看吧。”
“要不干脆直接把他带回公安局协助调查”小安建议。
叶莱“这个人确实符合很多要素,会玉雕,喜欢佩戴玉饰,家里曾在老花鸟市场开店。”
程锦提醒他们“他只会一点玉雕,应该没到把手弄粗糙的程度。”
杨思觅“他可以是干其他活把手弄粗糙的。”
程锦看看他,道“行,那就先把他带回公安局协助调查吧。”
接下来兵分两路,叶莱和穆英去找邹平,其他人先打车回公安局。
其他人走走,穆英同叶莱聊天“杨老师好像对程组的影响力很大。”
“那肯定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杨老师很厉害。”
“哦。”
打电话给邹平,问清他的方位后,过去找他,把他带回公安局。
被带到程锦的办公桌旁,邹平一脸懵地道“带我过来的人说,找我是因为阎舒成的事,但他的事我完全不知道啊,我今天只是去看望一下他妈,还是我爸让我去的,难道因为这个就要来公安局接受调查”
程锦看向邹平的手,他的手不算粗糙,大概是因为紧张,他一直在盘他手腕上那个玉石手串。
“坐吧,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很喜欢玉石”
“啊哦,是的。”邹平道,“我小时候我爸是做玉雕的,我接触得多了,就比较喜欢。”
“学过玉雕”
“只学过一点,因为我没什么耐心”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问,“我能接电话吗”
“谁打来的”
“客户。”
“你接吧。”
邹平接起电话,跟对面的人说自己现在有事,让他直接过去店里,找一个叫邹晶的人
待他接完电话,程锦把珊瑚树的照片拿给他看“见过这个吗”
邹平点头“阎舒成做的东西。”
“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邹平想了想“鸟是木头雕的,雕好插到珊瑚上,应该是这样吧。”
“你会绑蝴蝶结吗绑一个试试。”
“哦。”
邹平会绑平整的蝴蝶结,但绑得不算好。
步欢摇头“我看不是他。他看似符合很多要素,但其实差得很远。我觉得他爹可能更可疑,毕竟他爹害过阎舒成父亲,把他搞得一穷二白了。”
叶莱“不是,爹对应爹,儿子对应儿子,他爹为什么要针对别人的儿子”
“因为嫉妒别人的儿子更加优秀”
“你在说什么鬼”
程锦打断他们“别跑火车了。不管凶手是谁,都有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在作了3次案后,就停止了”
步欢抢答“因为他老了作不动了。”
“你是说阎舒成父亲的师弟”
步欢点头。
程锦便道“那你送邹平回家,顺便去见见他父亲吧。”
“行啊。”步欢看向穆英,“穆哥,一起去”
“好。”穆英先应下,然后转向程锦,“程组,那我们今天叫过来协查的其他人呢,是也让他们回去吗”
“嗯,让他们回去吧。”
“好的。”
这时,韩彬道“我觉得凶手就是阎舒成,现在的证据够给他定罪了。
“很有可能啊。”步欢道,“不管他再装模作样,再巧舌如簧,凶手其实就是他”
“”穆英便问,“那我们还去邹平家吗”
“要去的。排除所有人的嫌疑后,那凶手就只能是阎舒成本人了。”
“这样啊。”
步欢和穆英走后,程锦道“先”
杨思觅接上“吃饭吧”
“好,先吃饭。”程锦道,“叶子,联系华君,把他叫出来吃饭。”
“好的。”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所以要吃的是晚饭。
华君同意了赴约。
这次选的用餐点在上次吃烧烤的那附近,是特地选那儿的,去过一次的地方再去第二次方便,省得还要挑选新地方。
在包厢中坐下,华君打量程锦他们的脸色“怎么又叫我出来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好消息的样子。”
“不,有好消息,或者说有重大进展。”程锦拿出手机,给他看那棵珊瑚树。
华君看了片刻后,问“这是什么”
“阎舒成的作品。你觉得怎样”
“挺有想法的”华君笑道,“没想到他还会做这种风格的东西,他在监狱中做的东西很,怎么说呢,很正能量。”
“哦,看来他学会了伪装。”程锦道,“你有没有想过,阎舒成其实就是凶手这种可能性”
华君沉默,片刻后道“想过。但是,我不是很在乎。”
“”这是程锦没预料到的回答。
看他怔住,杨思觅戳了戳他的脸颊。
程锦无奈地握住他的手。
“原来你这么恨警方啊,”小安感慨,“恨到已经不想做好人了。”
华君看向她,笑道“你还是小孩子啊。监狱或许是个能够把坏人改造成好人的地方,但同时也是个能把好人改造成坏人的地方。不过,我应该也没有变得很坏。”
他转向程锦“有什么事你说吧,我还是很愿意帮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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