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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断情暗中惊讶,池歆居然与他想到一处去了。
刚才他正琢磨着怎么张口提起去江南的由头,随便编造一个外出游玩这类的借口一听就太敷衍,主动提又有点虚假。经池歆这样一问,再往下解释就顺理成章了。这趟来江南除了暗中寻访那个幕后黑手的线索,还有就是护送那位名医李琪先生返回江南。
“我这一趟是护送江南名医李琪先生返乡。在下幼时被仇人所害身中剧毒,必须每日服食一些特定的药物才能续命。家父听说江南有位名医最擅长解毒,可惜远在中原联络困难。后来也是缘分,那位名医游历到了西北边陲一代,遇到了马匪被绑架。是家父率领教众将那一股马匪赶走救了人。家父承诺我的毒解了,就赠金银送名医返乡。可惜我的毒太过复杂,医了十几年这才治好没多久。”
名医到总坛居住前后,卫断情才五岁,许多事情都不清楚来龙去脉,父亲后来讲出的与真实情况或许有偏差。反正卫断情是不太信这一套说辞,究其缘故还是父亲那种狠戾的性情,怎么可能人家偏巧游历到西北,又偏巧被马匪绑架那名医去到总坛的头一年是一言不发怨气很大,反正就是光吃饭不干活,后来为什么给人治病还开始研制解药,卫断情也不清楚。如果名医心甘情愿留下,肯定不会被人管束限制了活动自由。
“名医李琪在下倒是知道此人。”这人的名头恰好池斐听说过。幼时他中毒,父亲亲自上李家药谷求药,送上金银许下承诺。据说江湖中人很多都受过李琪的恩惠。李琪失踪后,还有人自发去寻找他的下落。谁知他竟然被带去了西北塞外魔教的总坛。可什么毒这么难治疗,竟用了十几年才解开李琪不会是被魔教胁迫给这位卫断情治病,一下子拘禁了十几年吧。
卫断情观池斐神色知道对方并未尽信他的话,于是解释道“等到了江南一带,李先生才肯与我讲一些旧事。说他当年不小心治死了一个武林高手,那家势力很大,结了仇怨。他怕因为自己的过失连累了族人和药谷,便去西北游历,也是为了躲避仇家。后来,我们无端就遇到了一股强悍的武林人,二话不说攻击我们。我的人手护着李先生安全逃入了药谷,我们却被那群人盯死了,我也受了重伤,这才慌不择路往北逃来。”
卫断情这句并不是实情。那伙人的目标未必是李先生,也可能是他在江南刚开始顺着线索查幕后黑手的事,就被人察觉了,才会有一路追杀。他故意往北方逃,是想看看这伙人会否在北方势力更强大。结果那些人好像有什么忌讳的样子并没有追过江,等到了潞州,他又遇到了点苍派的人。然后就是池斐出手,还招呼武林人对魔教围追堵截。
不过点苍派也好,或是池斐招呼的这些人也罢,他们多是名门正派出身,不会像最初在江南遇到的那些人藏头露尾的用阴招。名门正派若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肯定要报上名号,也不屑于多人围攻以众欺寡。他这才敢只身出现,光明正大再会一会池斐。
原来济世救人的名医李先生也有仇人么池歆听了卫断情的话,倒是并没有多少怀疑。依稀记得名医讲江南风光的时候提起,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治好,偶尔感慨此生没有救活那个本来可以救活的人。所以卫断情说的或许不假。在江南遇到的仇家并不是圣教的仇人,而是那位名医的仇家。
池斐却皱眉质疑道“一去贵教十几年,李琪的容貌应该有很大改变吧为什么他刚回到江南就又被仇家察觉了呢”
卫断情知道池斐会有此问,微微一笑道“我们西北虽然风沙大,但总坛位于温润的山中,不缺水源,也有许多稀世药材。李先生在我们那里过得悠闲,无病无灾,平时心情好就教导学徒,偶尔给人治病,吃穿用度都是教中最好的,说颐养天年也不为过。十三年来,他的容貌的确没有太大的变化。而我此次带来中原的人手,为了少惹麻烦都选的是年轻一代的生面孔。包括我本人,报真名也没人知道我是谁。”
卫断情言外之意,自己和手下都是无名之辈,初来江南护送李琪一路,遭遇旁人袭击寻仇,只可能是因为容貌变化不大的李琪。
“你们一旦出手,明眼人或许能看出是魔教的招式。”池斐不依不饶。
卫断情说“您也说要遇到明眼人,以及或许能看出我教的招式。我们十多年没有来到中原,除非是池少侠这样出身名门修为不俗的人,否则很难从一招半式就确定我们的身份来路。那些点苍派的人我们打了那么久,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觉得袭击我们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茬。见我们口音不是本地人,看我们将李先生照顾的富贵模样,故意打劫我们这些外乡人。然后一交手发现我们用了你们所谓魔教的招数,才更是肆无忌惮穷追不舍。名门正派就算寻仇,也会光明正大说出原因和名号。这等想要打劫又趁势欺人、又不敢表露身份,对我们赶尽杀绝的做法,难道也是你们江南正派高手的作风么”
这句怼的池斐哑口无言,连卫断情都敢自报姓名,那些人如果一路追杀魔教这些人又不敢报名号实在是很可疑。他愣了半晌才说“那或许你们一开始行事有什么不妥,惹到了人家,人家又因别的缘故不屑于对你们报名号。”
卫断情冷笑“池大公子随意揣测吧。反正现在你已经通告了附近的名门正派,将我们堵在此处。我只身来找你,就是想问问,我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我也交过手,我若是想对点苍派的人下重手,他们肯定都难全身而退。”
这一点池斐承认,他与卫断情交手后已经确定,点苍派那些人都远不如卫断情,能缠斗很久又没有伤亡,卫断情一定是手下留情了。
“再者那些人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到了中原要低调行事么吃饭住店我们都给足了银钱,平时用自己的车马,行在官道,从不会主动惹事,与寻常商旅没有两样。”卫断情的语气里透出了几分委屈,“除了那伙来路不明的人,但凡报上名号的,哪个死了”
“这都是你一面之词。”池斐也知道自己有点强词夺理,却不愿在外人面前被落了面子,“此事我肯定还会仔细调查。”
“大哥,卫公子他们若是总惹麻烦,怎么能悄无声息走到江南才出事呢”池歆并不想见到卫断情被人逼迫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
他能看出卫断情藏在衣袖中的手在发抖,好看的眸子里蕴着怒意,一定是很生气的。听说少主在小时候脾气并不好,因为中毒吃药身体不舒服,身边的人都抱怨难伺候。教主对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宠上了天,敢惹少主生气的人,没死也要脱一层皮,责罚极为恐怖。
这也是池歆觉得在主子身边干活未必能轻松的缘故。相比较而言,那些末等杂役小厮,或者委身高级护卫的婢女,都是在主子们看不见的时间或地方干活,与上司搞好关系不用抗太大的压力,只要知足,能一直很轻松。
还好那天他没有和少主走,否则成了少主的仆人,万一办事不利惹恼少主,那岂不是小命不保。这样一想,留在风家为奴十年,衣食住行都比在圣教要好,他难道还不知足怎么还满脑子总想着少主呢应该赶紧去风家拿了那个瓷瓶与银钱,还给少主,从今以后再无拖欠,两不相干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池歆就觉得心中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他不得不为自己找借口。人家卫断情肯定有正经大事做,怎么可能等在这里,等他跑回风家去拿那些不重要的东西还他他自己瞎折腾,人家才不会在乎。还不如先不还,留个念想,等十年后才能有借口,再去总坛找人家
等等,他这是想的什么闲杂
卫断情与池家大哥聊的都是大事,他怎么能开小差,赶紧收收心
于是他又收回了思绪。今天少主耐着性子与池家大哥讲了这些话,若是池斐还不死心的一再刺激怀疑,说不定刚刚和缓的气氛又要紧张起来。如果两人再次大打出手,又结了仇怨可怎么是好。
于情于理,池歆都不想看到池家大哥与卫断情之间起了冲突,望向卫断情的眼神中就蕴含着这层恳求的意思。
卫断情瞥见了池歆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软。如果池斐有池歆一半的懂事明理,他也不至于费尽口舌证明自己的清白。
多活了一世的卫断情自然不会真像小时候那样任性胡闹,虽然也不爽池斐的一再逼问,可是揍他一顿管用么既然都已经坐下聊天了,看在池歆的面子上,他不妨多几分耐心。
深吸一口气,卫断情意味深长的发问“池兄,你可想过十几年前我教为什么又去了京城,做了在你们看来是助纣为虐的事我们那时候其实已经在西北扎下了根,很长一段时间与中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从未起过争端。”
“这还用问,若当时你们辅佐的那位谋逆成功,登上那至高宝座,有其撑腰,你们魔教不就能重回中原耀武扬威了么”池斐不屑道,“别当我们是只懂武功的莽夫,家父早讲过其中利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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