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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笙联系上了纪中原,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这段时间因为左秋明的牺牲,纪中原的工作也有所调整,所以一时间没顾得上蓝星洁这条线。
纪中原迅速建立了新的联络方式,将蓝星洁这条线再度启动了。只是现在蓝星洁依旧在林楠笙家中,她没有去上班,当然也没有情报往上传递。
蓝星洁着急要离开,林楠笙也是在想用什么方式让她自然地搬出去,不伤她的感情。
“楠笙,我脚好得差不多了,我觉得我还是去重新找一套房子吧。之前的房东对我很好,听说她在空袭里也受了伤,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我能去帮一点是一点。”蓝星洁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并且是真实的。
“嗯,好,找到了房子提前告诉我,我开车送你。”林楠笙心中又喜又悲,不过他们都在这座城市里,想要见面,比以前要容易许多。
就这样,蓝星洁又搬回了使馆区,只是这房子是林楠笙帮忙找的,离防空洞更近,而周围居住的人更少。
林楠笙帮了那么多忙,蓝星洁肯定要请他吃饭,不然怎么都说不过去。在新家里做了火锅,不过是鸳鸯锅,她知道他怕辣。
夏初还有不少菌菇类,就用鸡汤熬了高汤,再加上各种蘑菇,清香无比。而红汤她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的,加了牛油和醪糟,跟现代的老火锅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了。
“好香啊。”林楠笙一进门就闻到了香气,不过味道稍微有点呛,差点就咳嗽了。
“还有一份甜的红烧肉,就怕你吃不惯。”蓝星洁进了厨房,端了一碗江浙作法的红烧肉出来。
“红烧肉还有不甜的吗”林楠笙很是震惊,他来重庆不久,真是不了解这里的饮食文化。
“当然了,豆腐脑都有甜的和辣的。”蓝星洁决定下次带他去吃辣的豆腐脑,或者自己煮个酸辣粉给他尝尝。
“辣的豆腐脑”林楠笙真是被震撼了三观,不过看到她这么喜欢这里的食物,他也安心了不少。他不在的时候,她也过得相当不错。她本就是一个很强的女性,而现在他们又是同志了,这比任何事都让他开心。
只可惜,他不能跟她说明自己的身份。
两人一起吃完了火锅,又一起挤在厨房清洗着碗筷。
“对了,之前防空洞那件事有后续了吗”蓝星洁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但就她对这些人的了解,她很清楚不可能很快地解决。
林楠笙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负责管理的人背后关系很硬,只进行了口头批评。”
“怎么能这样”蓝星洁以为有林楠笙的存在,事情结果会不一样,但谁知道,历史果然是不能轻易被改变的。她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甩碗撒气。
瓷片飞溅,划伤了她的手,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林楠笙没有说话,他比她更清楚这群人的本质。拉着她到了客厅,找出药箱来,帮她包扎好了伤口。
蓝星洁心情很糟糕,但她也不能埋怨林楠笙,所以就干脆说自己累了,让他先离开。
走出门,林楠笙抬头看向了天空。依旧是繁星璀璨,一丝云彩都没有。四川盆地的闷热气息已经来到,就连夜晚都不会退凉。
他解开衬衫领口,脱下军装,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着。
此前轰炸的废墟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江边的吊脚楼是用竹子做的,几天就可以完工。天气炎热,有不少人在江边嬉戏,欢声笑语,仿佛不是在战时。
他看着戏水的孩童,无比期望胜利和光明那一天的到来。等到那一天,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跟蓝星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会让她误解自己也是一个毫无作为,只知享乐和捞钱的蛆虫。
那日吃过火锅之后,林楠笙没有再跟蓝星洁联系。她以为他是工作忙,没空搭理她。而她也正期望如此,和他走太近对于她来说没有太多好处,反倒会添麻烦。
就这样两人保持着默契,就偶尔在节日通个电话,吃个便饭,平日里几乎没有过多的交际。
但蓝星洁并不知道,林楠笙一直在默默地注意着她。她很小心,情报工作并没有出现纰漏。但有时大情报被泄露出去,上峰震怒时,无论是谁都会被调查。他从中插手过几次,帮她化险为夷。
1943年之后,日军的轰炸终于结束。蓝星洁知道是因为太平洋战场的原因,她放松了不少,但依旧没不打算将胜华接到市区来和自己一起住。
倒是林楠笙有点不解,便主动开车去找她,说想胜华了。
“他啊,现在是叛逆期,让他在北碚待着多读书。要是到了这儿来,什么都好玩,哪里又心思学习呀。”蓝星洁多的是理由,不过不让林楠笙去看孩子就太过了,所以她决定陪他去北碚玩几天。抗日胜利在望,也是值得庆祝的。
去往北碚的路非常崎岖,远不如现代便利。到的时候蓝星洁晕车晕得不行,口红都遮不住嘴唇的苍白。
休息了半天,才缓了过来。两大一小换上轻便的衣服,就爬山去了。
山上有个靶场,蓝星洁心思一动,就说自己想学一下。林楠笙也正有此意,就跟靶场的人打了招呼,包了半天。
“手腕要用力,稳住枪身。开枪的时候要注意后坐力,枪不要脱手,否则会很危险。”林楠笙站在蓝星洁身后,一手扶着她的手腕,一手帮她控制着枪。
“嗯。”蓝星洁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他靠得实在太近了。
她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光是和她对视,他都会慌张。可现在呢,他紧贴着自己,却还有心思来教她打枪。
他确实是成长了许多,可是如果他是敌人,那这种成长就不是好事。
要不要试一试策反他呢
蓝星洁并不希望两人以后变成敌人,要阻止这个结果,那只有一个办法。此前她一直期望别人能感化他,可是现在她没有别的人来期望了,她只能自己上。
如果策反不了,自己反而被送进白公馆渣滓洞,那就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做好。胜华要送去延安,和渔夫也要有个交待。
想好了之后蓝星洁浑身都轻松了,她勾起嘴角,扣动了扳机。
子弹正中红心,准得不能再准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天赋”蓝星洁想通了,心情愉悦,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不少。
“嗯,很有天赋。”林楠笙看着她的笑脸,突然有一瞬间无法思考了。他很想就在此刻拥抱她,将自己的秘密都告诉她。
“只有天赋也没用啊,还亏林老师你教得好。”蓝星洁拐着弯都要夸一下他,然后又趁机要请他吃饭。这一次,还是邀他来家中,希望巩固一下两人的关系。
林楠笙已经意识到蓝星洁想做什么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但还是赴了约。
“过几天就有一批飞机要飞往上海去了,你和胜华想走的话,我可以先安排。”林楠笙心中有些痛苦,但还是不得不做出抉择。
蓝星洁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是要失败了。没有理由拒绝,她只能点头答应。
回到上海之后,蓝星洁还是在以前居住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为胜华报了学校,她继续在秘书处上班。
林楠笙不久之后也回了上海,并担任特务处的副站长职务。看着他的高升,蓝星洁愈发为他赶到悲哀。
两人越行越远,就连节日里都不再见面问候了。
林楠笙松了口气,要隐瞒自己对她的感情很难,还要拒绝她的请求更难。两人不见面,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是最好的选择。
可就在两人都努力将对方忘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蓝星洁工作的秘书处要接待很多部门的人,其中不乏各种高官。为了探取更多情报,尤其是有关战役的,她主动和一位将军级别的人物密切接触。但谁知道这位将军的夫人是个醋坛子,在知道蓝星洁和自己老公喝过一次咖啡,跳过一次舞之后立马爆发,冲到秘书处来就要打人。还扬言要找青帮的人弄死她。
蓝星洁没有靠山,其他人对于这种桃色事件也是持吃瓜态度,再加上那位夫人出身青帮,谁也不愿意惹一身骚。
就在她走投无路,不得不选择逃离上海的时候,林楠笙再次出面帮助了她。
“蓝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我想将军夫人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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