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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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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一个关系疏远的小姑娘,贾代儒实在有点麻爪,这时候还讲究个男女七岁不同席,他和林家也不是什么通家之好,他只能示意钱妈妈赶紧过来安抚林黛玉。

    好在林黛玉也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很快就收了泪,不好意思地向他告罪。贾代儒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他也无意和这么个小丫头寒暄,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据我所知,贾家寅吃卯粮很久了,主仆上下都一窝蜂地讲究个阔气奢靡,现在又添了一项大工程,举一族之力修建省亲别院,更是把亲近的人家都搜刮了个遍,不止你林家,薛家更是投入了百万两真金白银。”

    林黛玉心领神会,马上明白了贾宝玉和薛宝钗婚事的内情,薛家出钱找个靠山,贾家出人得到钱财,各取所需,只有她,因为没个依靠,钱财白白被夺,自己还得忍气吞声,一有异样就要被说不知好歹。

    简直欺人太甚

    林黛玉气的脸都红了。

    “如海兄给我的信件上详细写了他生前做的安排,明面上那十万两是给贾家,作为抚育你长大成人的辛苦费,另外四十万两银钱器物都算是日后你的嫁妆。”

    贾代儒顿了顿,看了下林黛玉的表情。见说到嫁妆,她虽面露羞涩,但仍是认真倾听的模样,不禁暗自点点头,林丫头的心性确实是极好的,看着能自己立起来,这样他庇护得也心甘情愿。

    若是碰到那种遇着事就哭哭啼啼一问三不知的,要不针戳不动两手一推万事不管的,或者心里没个成算为她打算不知好歹的,他才懒得去费这个功夫和她细细说明,又不是他什么人,他何必去讨嫌。

    “但贾家那些主子什么人品,我比你更清楚,你这笔钱财进了他们家的门,基本上是没有可能再出来的。便是你真的去计较,他们也是一推二五六,没有人会为你做主,所以,这笔钱财你是不用再想了。”

    林黛玉面露不服,“外祖母这么疼我”

    “贾老夫人是你的外祖母,但她更是贾家的亲祖母为家族计,你觉得她会怎么做”贾代儒淡淡地说道,“如海兄早有这个心理准备,这笔钱财是相当于肉包子打狗的。”

    林黛玉听他说的直白,抿抿嘴,没好意思直接笑出来。

    “除了明面上的这部分,还有大部分是如海兄自己处理的,折卖收拢完后,一部分还了国库的欠银,拿了十万两给了姑苏的族里,但那些族人和你已经出了五服,若是突然有林家人跑来说要做的你主,你完全可以不必搭理。”

    “剩下的都托付给我,约莫有五十万两的现银,还有一百多万两的古董摆件、孤本字画、珠宝玉器、金银首饰,现在都在公主的别庄里,已经藏妥当了,账本一应俱全,只等你出嫁就慢慢交接给你。”

    林黛玉小嘴微张,万万没想到林家给她留了这么丰厚的家底。

    见状,贾代儒略微解释了下,“大部分是你林家几代主母侯夫人的嫁妆,这价值还是估算的保守了些,很多古董和孤本都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你父亲千思万虑地保了下来,你可要好好珍惜。”

    林黛玉连连点头。

    “另外,”贾代儒沉吟了下,还是决定和她说明白,“你父亲信中说给我二十万两的托管费,我没有要,全归在你的账上,到时候一并给你,这件事,老管家清楚。”

    因要谈论隐秘的事情,现场只有三个人在,贾代儒、林黛玉和老管家,别人都让远离了。

    老管家忙上前,“贾先生,这是我家老爷的遗愿,毕竟要麻烦到先生。”

    贾代儒摆摆手,“我用不着。我和如海兄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必拿银钱来掂量。他所求不过是独女一切顺遂,林丫头好歹叫我一声世叔,我自会看顾她。”

    不同于刚回来的时候穷巴巴的,这会他若是缺钱,不论是搓了救命的药丸子找世家高官买卖,或者是去深山挖了珍贵药材去医馆药铺换钱,或者索性往偏远的地方走一趟,直接用灵气找了金矿玉矿,来钱不要太快,何必贪图人家孤女这一点点的立身之本。

    林黛玉抿抿唇,盈盈拜倒,“黛玉谢过世叔。”林黛玉感念他的恩情,不忍辜负他这番心意,只在心里牢牢记着,只待日后有机会定当回报。

    贾代儒见她爽快利落,不是那等扭扭捏捏之人,颇有侠义之风,更添欣赏了。

    “恕我直言,贾家此时虽一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繁荣作态,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宫中的贾妃身上,似空中楼阁,看着轰轰烈烈,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塌了。”

    “省亲之后,贾家若再不知道反省,除弊革新,必定会比之前更穷更缺钱,到时候为了面上好看,说不定还要打你的主意,毕竟在外面说起来也是抚养你一场,不管是从你身上榨干林家的钱财,还是把你高价聘出去赚一笔彩礼,都是有可能的事。”

    林黛玉目瞪口呆。

    贾代儒吩咐老管家,“这种龌龊事,姑娘知道一番心里有个提防就行,具体的还得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林家老人为她防备着,真有那一天,贾家按捺不住,先不管其他,护着姑娘出京,直接来南越寻我便是,我会留几个人在京里,时刻和你们联系。”

    老管家被吓出一身冷汗,忙道谢,若是真有那天,贾家有大姑娘的外祖母,还有舅舅舅母,都说娘舅比天大,舅家想要给姑娘做主,他们还真的没法拦着。

    “你们现在就安稳在林家守孝,吃用都俭省些,别碍了别人的眼,省的她们心里不平衡,眼红打你家的主意,本来就怀疑你们私藏了家产,到时候林丫头一个姑娘家,又是小辈,怎么招架得住。”

    见林黛玉乖乖听话,贾代儒没忍住多说了几句,“贾老夫人若是要接你去贾府,记得身边带着嬷嬷和丫头,贾宝玉定亲了,和他保持距离,不然薛家姑娘可不是好惹的。她还有哥哥母亲都在贾家住着,到时候吃了委屈,小心还要被倒打一耙。”

    林黛玉想起先前被贾母把她和宝玉凑作堆,不禁羞愧得满脸通红,呐呐道,“我我知道了。”

    “你们那个宅子并不安全,防着外人还好,若是贾家人过来翻动了库房,你是计较,还是不计较这些东西我先藏着,每年给你们送五万两做花用,待林丫头大了能自己做主了,便来交接。”

    林黛玉和老管家并无异议。

    贾代儒前后想了几遍,没有什么错漏,便和他们告别了。

    乐昌公主人虽走了,但她还有部分势力隐于暗中,在大靖潜伏了下来。贾代儒问山风要了两个人作为他和林家的联系人,便带着乐昌公主留下收尾的最后一部分人一起撤离了大靖。

    乐昌公主走得急,她这些年暗中置办发展出来的势力产业一时没法妥善安置,只能把一部分不起眼的隐藏起来,另一部分没了她当靠山明显守不住的,像是京郊的良田庄子,京中地段好的铺子,还有些拿着资产来投靠的商人等等,一一转手。

    趁着别人疯抢她让出的利益,她高价吸引了部分生活艰难的手艺匠人,软硬皆施地拉了一群人跟着她去南越,由她手下的女卫分批运送。

    南行的路上她也没耽搁,搞清楚了南越使臣队的势力派别后,瞒着永庆帝的使臣,直接暴起把摄政王和他的心腹一网打尽,然后联合王太后一系的臣子向永庆帝的使臣施压,让他敢怒不敢言,又被乐昌公主控制了人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解决了随行将士的头领后,这支两千人军队的控制权就到了乐昌公主手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军队中原先将军的心腹杀了一批,剩下的打一大棒给一甜枣,提拔了新的小头领,并以真金白银厚赏。

    最重要的是把女卫中的四个佼佼者放到军队中当了头顶,原先的将士不服气,都让她们揍趴下了,贾代儒给的武功秘籍起了大用,只论武艺,几乎是横行军队,缺点是习武花费太高,她的一队女卫都是用海量资源堆出来的。

    有了军队在手,永庆帝的使臣更不敢吭声了,他不闻不问不打听,反正永庆帝交给他的任务是拿到解毒至宝,别的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个柔弱的文臣,人家将军都送命了,他还头铁地顶上去送人头吗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他不管,问罪只管去问成了死鬼的将军去。

    南越王太后的使臣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可是全程围观了乐昌公主上位的过程,对于这个说杀人就杀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中原公主,他是欲哭无泪,总感觉自己好像带了一个说不得的大杀器回了国。

    使臣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脖子硬不硬,禁不禁得起中原公主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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