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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骗缪存一起吃晚饭,骆明翰特意跟他约在了五点多。正是晚高峰时期,他过来时堵了会儿,等到职校东门时,缪存已经到了,估计等了能有会儿,正坐在花坛上喂鸽子。都是美院的鸽子,看这儿有吃的就呼啦啦飞了过来,车窗降下,到处都是咕噜噜的声音。
骆明翰看了眼短信,缪存在十分钟前问他到了没。
他不急,鬼使神差地坐在车里看了缪存好一会儿。缪存的衣着总是很简单,普通的t恤,休闲裤,帆布鞋,没有别的男生趋之若鹜的潮牌潮鞋,太瘦了,坐在花坛边弯下腰时,t恤被风吹得空荡。
那天关映涛神秘兮兮问他是不是被下了蛊了,骆明翰这会儿抿一口烟,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中蛊了。用「一见钟情」太隆重,他没打算跟谁稳定,但的确这半个月都在梦魂牵萦地想玩他。
骆明翰经验老道,怎么可能傻不拉几地下车把身份证递给他他重新升上车窗,隔绝了一切视线,继而给缪存拨出电话。
“我到了。”
缪存果然站起了身,“我在花坛这边。”
广场上停了很多小吃车,骆明翰克制地按了下喇叭,“不方便停车,你过来吧,双闪的路虎。”
缪存乖乖过去,骆明翰没开车窗,直接在他相距三步时主动推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
他太擅长发号施令,对资本对下属对下游公司都是如此,明明是很淡的语气,但自然而然地就让人想去照着他说的去执行。
但是今天碰到不按常理的主儿了。
缪存没上车,伸出手“身份证给我。”
骆明翰莫名低笑了一声,或许是觉得他有意思。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扶着方向盘的手轻点了两下,“交警在上个红绿灯口,马上过来。”继而瞥了缪存,带着笑地轻描淡写“你不会忍心让我被交警当街教育吧”
缪存不开车,根本不知道职校附近的交通管得是松是严,一秒的迟疑后,终于还是善解人意地上了车。双闪按灭,路虎开出,躲过了后面子虚乌有的交警摩托。
“给我身份证。”
骆明翰笑了笑,“别急,这附近不好停车。”安全带警报鸣叫,他声音温柔下来“怎么不系安全带”
他这一瞬间的温柔像极了骆远鹤,缪存心脏狠狠一颤,继而乱七八糟地跳了起来,以至于根本不敢看他。
骆明翰什么火眼金睛谁对他有意思谁想跟他上床向来都一眼看穿。他没出声,只是漫不经心地扬了下唇,心里有些意外。
他以为缪存对他是有些排斥的,做好了长期攻坚的准备,没想到他却在自己面前红了脸。
追人得讲诚信,不能一味地强势进攻。骆明翰拐过一个路口,驶入一条僻静小路,依诺将车停下。
“我的衣服呢”他解开安全带,搭着方向盘转向缪存,看向他空空如也的两手。
“忘记洗了”缪存的心还在七上八下,双眸不自然地垂着。
骆明翰太想欺负他了,欺负不着,只能拧了拧领带扣,一脸欲盖弥彰的动心。
“你把身份证给我,下次洗好了我再还给你。”大概是怕骆明翰误会,缪存马上说“快递给你也行。”
骆明翰被他这恨不得划一条楚河汉界的决心给可爱得笑出了声,“无所谓,一件衣服而已,我弟弟不会介意。”他打开中控,拿出身份证递给他“收好,下次未必碰得上我这种好人。”
缪存确实开始觉得他是个好人了,甚至开始为自己莫名的冷淡自责。
多没礼貌,这是骆老师的哥哥。
“谢谢。”缪存乖乖道完谢,想下车,车门自动锁着,骆明翰没有给他解锁的打算。
“吃饭了吗”
缪存“”
“我帮了你两次忙,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骆明翰似笑非笑。
收回刚才「好人」的判定。
骆远鹤是骆远鹤,狗是狗。
缪存浑身又开始出现冰冷的抵触气息,“烧烤、麻辣烫、兰州拉面、山东煎饼。”
骆明翰的目光仍锁着他,“就这么打发我啊”
缪存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穷。”
“多穷”
“包子配白开水的穷。”
骆明翰微微一笑,从善如流“既然这样,那刚好,我请你吃顿好的。”
缪存冷冷又气地看着他,无语。
淦,这人怎么这样。
骆明翰偶尔会来这边找骆远鹤吃饭,知道几家不错的饭店。他早有预谋,太远了缪存或许要上晚自习,他提前定了一家私房菜馆,是退了休的老教授夫妇开的。
“他们两个年纪大了,一天能做的有限,上菜有点慢,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餐厅不在街边,在小区里,跟缪存的别墅区隔了整片中大,是带花园的排屋,一花一草都被老人侍弄得很精致。
缪存不爱跟骆明翰瞎聊,蹲地上看花。都是月季,栽在盆里迎风摇晃,色彩浓郁极了。老教授出来摆餐布,见缪存目不转睛“你喜欢”
缪存点点头。
老教授看了骆明翰一眼,骆明翰笑了下点点头,绅士得很。过了会儿,老人递给缪存一盆用报纸包好的幼苗“送给你,这是上一批扦插里状态最稳定的一株,你要好好对它。”
很少有人对缪存好,在上大学前,可能只有骆远鹤对他好,因而他对恶意总能又快又狠地反击回去,对这种好意,他却毫无处理能力。
心里其实是很受宠若惊的,但在骆明翰看来,他只是意外地瞪大了眼眸,拘谨又僵硬地站着,脸上一片懵懂。
“我不会。”他推拒,眼睛看着花。
老教授笑得温慈“慢慢学,这世界上没有养不好的花。”
缪存终于接过,抱在怀里,小声说“谢谢。”
要是换别的孩子,这时候可能都说上一吨好话了,会叽叽喳喳地夸月季多漂亮,夸教授多厉害,惊喜地保证一定好好养它。缪存心里也明白,因为他的弟弟缪聪就是这样的人。他很讨人喜欢,爱笑嘴又甜,就算骄纵长辈也愿意宠他。逢年过节聚会,缪聪是明星,缪存一个人在角落默默等开饭。
这样的性格没有人会喜欢,幸好,在十数年的失落和自卑中,他已经自成铠甲,既不需要也不渴望被别人喜欢了。不过面对教授这样温和的善意,缪存还是忍不住会在心里偷偷想,是不是感谢得不够教授会不会觉得他不知好歹会不会失望
骆明翰不动声色看着,给他倒了杯茶,让他过来坐。
“怎么,对我凶巴巴的,别人送你株花你就偃旗息鼓了”毕竟是个十九岁的小孩儿,骆明翰要看穿他是多么轻而易举,他手指点了点,云淡风轻地说“你不用太当回事,他见人就送,上次送了我一车,这叫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缪存当作没听到,但心里那根弦已经松了回去。
“你不会养花,我会,我可以教你。”骆明翰张口就来。
缪存抬眸看他,满眼都是不信。
“月季是药罐子,怎么施肥,堆多少药怎么堆,怎么养成开花机器,挺难的。”骆明翰悠然地说,给缪存斟茶。
他其实知道个屁,不过就是听家里的园艺师唠叨,耳朵都起茧了,实际上药都没喷过。
缪存将信将疑,但眸中情绪很淡“我自己会学。”
骆明翰笑了一声,搞不清他对自己抵触的原因,但这股倔强很让他心痒。
“也行,”他以退为进,“等你自己学会弄清了,这盆花估计也死了,就当新手祭天吧。”
这家私房菜不允许点单,做什么吃什么,吃着像淮扬菜,清淡但鲜。缪存日常就是啃包子,早上包子,中午食堂猫似的只吃一点,晚上又是包子就白开水,画起画来饿过头了也就算了。他活得很粗糙,忽然吃这么好的菜,味蕾都有点受不了。
骆明翰对这家菜的水准很有把握,没想到缪存一脸味同嚼蜡,“吃不惯庙里的和尚都比你吃饭积极。”
缪存点点头“好吃,是我的问题,我对吃的不感兴趣。”
棋差一招,臭了。
骆明翰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断绝了口腹之欲的人。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缪存理所当然地回“赚钱。”
骆明翰诧异,又有点哭戏不得,想说你他妈的还真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他的追人之路到目前为止举步维艰成果可怜,微信始终没加上,示好没示好成,缪存句句都不给聊下文的机会,这还不止,原本浪漫的户外星光晚餐忽然间风起云涌,下一秒,暴雨噼里啪啦顷刻而至
骆明翰骂娘都没脾气,从餐桌上抢救起缪存的那盆花,抱着他往屋里跑。
雷声阵阵,闪电鞭子般抽下来,将刚刚还浪漫的夜幕照得跟鬼一样。老教授笑得不行“天公不作美啊。”
骆明翰一边拍身上的雨水,一边忍下脏话。
老教授问缪存“你怎么回去我这儿有伞。”
因为中大实在太大,到别墅得有四五公里,走回去的是傻子。缪存想说打车,老教授已经点开了a,遗憾地说“前边排队七十八个人。”
骆明翰不骂天了,觉得自己此刻是玉皇大帝亲儿子。
他抱着花,狼狈也倜傥“我送你。”
缪存根本拒绝不了,心里隐隐叹了口气。
倒霉。
除了缪建成,看来这个骆明翰也是瘟神,瘟住他了。
豪车密封好,这么世界末日般的雨硬是给阻隔得静谧无声,只有哗哗般的白噪音,听着反而有温柔的氛围了。骆明翰抽纸巾给缪存,问他地址。缪存报小区名,“到了我再给你指路。”
“你这么小,怎么不住宿舍”
从来没人能管到缪存的闲事,他淡淡地说“宿舍闹鬼。”
骆明翰“”
到地方,路灯惨淡在暴雨中,缪存自己都还不熟呢,一通指挥乱七八糟,绕了三圈才找到自己那栋。
别墅门口可以就地停车,骆明翰按住他肩膀“等一下。”继而自己拿着伞下车,绕到他那边,堪称绅士地拉开车门,将他在伞下遮得严严实实。
不绅士不行啊,送到门口而不入,说出去都是他的耻辱。
作者有话要说骆明翰他脸红了,他喜欢我
妙妙瘟神,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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