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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吃早餐的时候两人不欢而散之后, 在剩下的一天里,楚楚就再也没见过安斐冷。他是回了皇宫还是待在庄园的某个房间,她并没有去过问。
他上次就是这样, 在她为他的前途性命忧心忡忡, 还要照顾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劝告他不要总是那么血腥地杀人时,他同样面色冷凝,一声不吭地就留下她一个人离开了。
他要生气就让他去吧,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如果他不主动来找她,那么她也没必要去厚着脸皮主动认错, 何况, 她有什么错
难熬的一天过去了,夕阳收起最后一道绯色的光芒, 西边的红云染上的金辉渐渐退去, 在黑暗笼罩在城堡上空的时候,楚楚只吃了一点东西, 就草草洗漱睡下了。
她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精致的小脸上还残留着热水沐浴后的红晕。刚才在洗澡的时候,侍女琳达执意要过来帮忙, 她看起来热情洋溢又战战兢兢, 生怕伺候不好她。
楚楚皱着眉头拒绝了两次,见她仍然固执地站在那里, 心情压抑的她没办法说出严厉的呵斥来赶走她。然而这位侍女的业务能力并不熟练,她擦背的力道没控制好,毛巾将她的后背搓得红了一块;在梳头时,还不小心扯断了一根她的头发。
在楚楚因为疼痛而变了脸色之前, 琳达已经吓得匍匐在地上,畏畏缩缩地请求她的原谅,这位有着稚嫩脸庞,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还不停地祈求她不要赶她走,哭哭啼啼地诉说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对初来乍到的她多么重要。
在难过的哭声中,楚楚向跪着的少女投去怜悯的眼神,作为一个不久前还在父母的庇护下成长的少女,在伺候人的时候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她宽容地抬手让她起身,表示不会计较。
她以为她和安斐冷那家伙一样吗,不知人间疾苦,随随便便就能任性地让一个人失去工作。
不过,她躺在柔软的鹅绒床上的时候,又冷静下来想了想,这些仆人都是安斐冷花了钱请过来的,如果他们的工作不能让主人满意,那么,他绝对有权力让他们离开这里。
这件小事或许不应该成为她对安斐冷心有芥蒂的理由。
这么说来,他难道就没错吗
楚楚在床上翻了个身,坐起来,一道月光从窗户漏进来,清淡皎白的银光洒在她的床头。她借住月亮的光芒朝窗外看去,东边黑漆漆的高大塔楼就像一只巨大的野兽,在黑暗中无声地凝望着城堡里的人。
她像被扼住喉咙似的用力喘息一声,又脱力般地躺倒在床上,不,安斐冷不该对她冷暴力,如果他有意见,他完全可以说出来,而不是生气地走掉,留下她独自一人胡乱揣测。
她愤愤不平地揪住床单,洁白的丝绸布料在她收拢的五指中逐渐可怜巴巴地皱在一起。
怀着这样气愤的心情,楚楚渐渐地睡下了。
在半夜,熟悉的饥饿感迫使她从睡梦中醒来,但她像是故意要折磨自己似的,任凭空荡荡的肠胃绞在一起发出强烈抗议,也坚决不想让昨晚的那一幕再次发生。
安斐冷一整天都待在庄园的书房里,处理皇宫送来的讯息和堆积的公务。昨天夜里发生了一点意外让他变得忙碌起来,而在天刚亮的时候,从遥远的边境传来的信息让他更加焦头烂额。
在押送达伦回到皇宫的时候,他在囚车里趁守卫换班的时候,将衣角团成一团塞进嘴里,企图吞咽下去让自己窒息而死。
这个疯子在被关着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做好了一份伪证,在他死的时候,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安斐冷,他的死会让皇帝以为,安斐冷故意陷害同胞,甚至想杀人灭口。
好在他的自残没有成功,他被活着救了下来。只是,要让他从一位高高在上的王子变成阶下囚,还需要一点时间。
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他掌管的西部边境灰城,有大量的斯曼人集结在一起,正蠢蠢欲动。负责守卫那里的西部银骑士团,正在等候他的命令,是守是攻,一切只在一念之间。
斯曼人收获的季节来的比边境灰城要早许多,他们的仓库里堆满了粮食,战舰和炮火也在沉寂了许多年之后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如果要开战,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只能速战速决,否则,缺少一定屯粮的银骑士团只能从内陆请求增援,而这需要时间。
就在安斐冷把自己关在书房,思索着做出规划和战地决策的时候,他的终端上传来了一封讯息。
被帝国遗忘的西部城市,灰城默默无闻的邻居衣利塔布郡的侯爵罕见地向他递出了橄榄枝。这座西部城市曾经闹过独立,在触怒了帝王之后,帝国的福利和财政不再向这里输送,这座日渐被遗忘的城市,如今受年轻的加蒙德伯恩侯爵的掌管。
作为临城,就算那座城市不被看重,安斐冷也早就听闻,衣利塔布在伯恩侯爵的治理下,正不断恢复活力,在默默无闻中,一座城池正在崛起。
如果边境的战争有了他的支援,他们不仅会胜利,还很有可能一举将野心勃勃的斯曼人歼灭。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边境长期被这些嗡嗡叫的蚊蝇骚扰吸血,是时候叫他们尝一尝帝国军团的铁蹄了。
不过,精明的侯爵并不会毫无理由地献上他的军队,他们需要商量这其中的代价和馈赠。
安斐冷在第一时间联系上他,他们达成了协议,定了一个时间来好好谈一谈。
忙了一天过后,他靠在椅背上,略微捏了捏眉心,窗外的天幕已经完全被黑夜笼罩,他扭头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而他,还没有吃过晚饭。
他从书桌前起身,宽阔的身体触碰到桌面上成堆的文件,一本书从角落里掉落下来,摊开的书页里,飘出一枚干枯的花朵。
柔弱的茎叶被圈成圆弧状,原本翠绿的颜色已经变得暗沉,顶端那朵洁白温柔的花儿,被小心翼翼地保留了完好的形状,只是在小小花瓣的边缘,泛着一点枯萎的焦黄。
安斐冷俯身将这枚干枯的三色堇戒指拾起来,轻轻地抖落它沾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放到灯光下仔细瞧了瞧。透明的花瓣在明亮的灯光下,交错的经纬仍然清晰可见,让人想到它在绽开花瓣的时候,是如何沿着这纤细的脉络汲取阳光雨露的。
这是楚楚当初送他的那一枚野花戒指,他说了会将它好好保存起来,现在,他取出一只崭新的丝绒盒子,将它安放在里面。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早晨发生的事,楚楚那委屈震惊的眼神浮现在他脑海中,让他在刚开始坐到书桌前工作的时候心神不宁。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才勉强静下心来,集中注意力在成堆的公务上。
他不理解的是,他们明明已经那么亲密,甚至到了要结婚的地步,为什么楚楚在他面前,还是像一只胆怯的鸟儿一样,在他略微表现出不悦的时候,就露出万分委屈的神情。
自从离开陷落之星,他至始至终都为她安排了舒适的房间,随叫随到的仆人,也没让她做任何工作,她只需要待在庄园里,安安静静地做喜欢的事,顺带等着他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回来陪她就好了。
她却不能够理解他的苦心,莫名其妙地生气。
或许,他们需要好好沟通一下。
安斐冷从书房里走出来,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大踏步地朝楚楚的房间走去。
明亮的走廊上数盏华灯像星光一样璀璨,将无边的黑暗驱散。
靠在卧室大门站着昏昏欲睡的侍女琳达,在听到安斐冷刻意放大的脚步声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疲倦的眼睛,在看清来人之后,立刻心惊胆战地挺直了腰板。
“殿,殿下”年轻的女孩瑟瑟发抖,不敢看他的眼睛。
安斐冷神色冷漠地瞧着这位在守夜时打盹的不称职仆人,眼中是化不开的冰冻“楚楚在里面吗”
胆小又犯了错的琳达第一次和王子殿下独处,她像鸵鸟似的埋着头,心慌意乱之时,对他的问题没有反应过来。
在简短地等待了几秒之后,他皱着眉越过琳达走上前,正准备敲门进去。
“殿下王妃早已经睡下了。”这时候,琳达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她猛地抬头,阻止安斐冷将楚楚吵醒。她在门外站了很久,听到卧室里的人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她想,王妃应该是有心事了,她睡得这么辛苦,她有责任让她多睡一会儿。
安斐冷准备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他的目光在紧闭的卧室门上停留了几瞬,然后转身离开。
次日,楚楚醒来的时候,侍女送来了洗漱的热水和毛巾,提醒她该洗漱吃饭了,时间已经到了上午的十点钟。
她在半梦半醒中从温暖被窝中钻出来,迷迷糊糊地问“昨晚,安斐冷来过了吗”
她生了一晚上的气,心底里还是希望安斐冷能够主动来找她,所以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在关注这件事。
“我不知道。”侍女抱歉地回答。
楚楚睁开困倦的睡眼,才发现照顾她起居的人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一个了,她不明就里地任由侍女将她的手放进水盆中清洗。
“我是早上被管家大人调过来的,所以不清楚昨天晚上的情况,不过我听说,殿下他昨日一直待在书房里。”侍女尽可能向楚楚说出她知道的情况。
楚楚望着清水中自己的纤细手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低声叫道“我才不关心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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