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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惜惜一直对她师父当初对她那么严厉耿耿于怀,她读高三时,都没在太渊宗打基础时那般累,至少高三时,她只需要学习,不需要炼体。
所以,在构架幻境时,她半是藏着私心半是一本正经地,以她师父幼时记忆为背景。
她前往森林,将幼时的颜今歌收做弟子。
嗯,幼时的颜今歌虽然幼小,但警惕性足够强,哪怕对裴惜惜感觉很亲近,在听到裴惜惜说要带他走时,依旧生出戒备,并拒绝了,是裴惜惜不顾他的反对,强行抱走的。
若不是在幻境,裴惜惜不会这么做,但是在幻境里,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啦。
裴惜惜抱着颜今歌,满脸带笑,心花怒放,喜意压都压不住。
而裴惜惜这幅模样,让颜今歌更觉得她是人贩子,不怀好意。
他挣扎之后发现没用,暂时乖乖地歇了反抗,他心下忐忑,不知道这个人贩子要怎么对付他。
他微微出神,会比他娘亲打得更狠吗
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裴惜惜放下颜今歌。
隔着一条大河,能看到对面三段飞瀑流下,水汽交织如烟似雾,迸溅落地似珍珠涌下,扬起千堆细雪,似乱玉琼溅。
她的身后,是大片大片的日辉花,日辉花不高,仅没小腿,一大片连绵而去,似铺了一层绿色绒毯,绿色绒毯上边,日辉花怒放着。日辉花重瓣,不过花瓣似针,重重叠叠的,好似白色绣球,到了晚上,日辉花绽放银霜色的光辉,好似星河从天上拉下,落到眼前。
除了日辉花,山腰处和山脚处还有一大片的桃花梨花杏花梅花等树林,花开不谢,四季不败,一眼瞧去,浓艳柔软似云。
风吹过,花瓣如雨,又是一场视觉盛景。
这是裴惜惜精心幻化出的隐居之处,山景水秀景美,肯定能弥补她师父之前受创的童年。
她将颜今歌放下,道“你在这附近先玩着,我去建房子。”
颜今歌没有应答。
他谨慎地望着裴惜惜,视线追随着她。
见她变出一块块木材,打地基,做起事来好似专心致志,他缩手缩脚,一点点往外走。
裴惜惜眼角余光瞧见这一幕,觉得她师父小时候真特么的可爱,像只小老鼠一样。
裴惜惜一下子体会到了养崽的乐趣,看小崽子自以为聪明地在大人面前做各种小动作,并洋洋得意,不是很有趣
以前她师父瞧她,是不是也是这样
裴惜惜回忆过去的自己有没有在颜今歌面前自作聪明,悲哀地发现,还真有。
从初遇开始,从她谋划进食她师父的心魔海开始,她的各种无关大雅的小算计,是不是都被她师父瞧在眼底
当时她师父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和她现在这样,好气又好笑
像看蠢蠢可爱的萌物一样
裴惜惜揉揉脸,决定将这一切都给忘掉。
她才不是蠢萌小可爱。
颜斐往旁边退时,注意力一直没有从裴惜惜身上移开,待挪移到山顶边上的小道,见裴惜惜状似没有留意到自己,猛地转身,迈开双腿往山下跑。
风在耳边呼啸,两边景色不断后退,颜今歌越跑越轻松。
他扭头往后瞧,见没有裴惜惜的身影,忍不住露出个开心的笑。
但这笑容还没完全绽开,他看到裴惜惜站在前头对他笑。
颜斐禁不住愕然。
前冲惯性止步不及,颜斐冲了过去,被裴惜惜当臂一横捞起。
颜斐面若死灰,满脸倔强,面无表情。
他想,要被揍了,希望比他娘亲揍得轻。
但他没有挨揍。
裴惜惜抱起他,用汗巾替他吸汗。
颜斐抿唇,望着裴惜惜的戒备依旧在,但敌意没了。
裴惜惜饶有兴致地望着颜斐这一系列心理变化,很有耐心地他变化完。
小时候她师父真是太可爱了,所有想法都写在脸上,跟张白纸似的。
等颜斐小朋友一张脸最终定格在三分戒备七分无谓时,裴惜惜才笑着开口“看来你很喜欢锻炼了,那以后你沿着这座山,每天上山下山跑两趟,好不好”
颜斐小朋友眸光微微瞪大,这是惩罚吗
他望着裴惜惜,眼底闪过迷惘。
他逃跑了,人贩子不打他
不过很快,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又变得坚定,这肯定是人贩子的策略,先怀柔,等取得他信任后,再将他卖掉。
现在不卖他,肯定是怕他捣乱。
他要继续观察。
颜斐小朋友很审视夺度,知道自己打不过裴惜惜,也没法从裴惜惜手里逃走后,暂时安分了下来。
他坐在低矮宽敞的大石头上,一边捡大拇指指节大小的石头慢慢磨去棱角,一边观察裴惜惜。
裴惜惜此时已经将房子盖好,正在上色。
新房子二层,红柱红墙黄瓦,正脊两侧端坐小鸱吻,鸱吻金黄,小巧可爱,憨态可掬,垂脊线条似流畅,尾脊似飞,似蝎子倒尾,弋弋欲飞。
房子走廊前边有台基,台基也是木质的,两侧栽种了些灵花,花红璀璨怒放,为这新房子多添几分盎然生机。
房子前边是小院,用竹制成的篱笆围着,篱笆上还攀着朝阳花,紫色的、红色的、蓝色的朝阳花穿插在篱笆之间,形成四面花墙。
院子里边有用碎石子圈出来的花园,花园里边种着灌木丛、小竹子和大重瓣鲜花,花园外边用碎石子铺成小路,小路旁边建有一座八角亭,八角亭内旁,用大石头围出一个池子,池子里设有假山喷泉,还养了各色莲花和锦鲤。
池子旁边,还有一丛丛小竹子,小竹子不算多,一丛丛的,看着清雅。
当然,颜斐不懂什么叫清雅,但他觉得这个院子怪好看的,比他之前住的那个小木房子好看多了。
他微微瞪大眸子,头一次意识到,房子还能这样漂亮。
他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咪咪地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留意裴惜惜,一旦裴惜惜呵斥他,他就跑出去。但等他走进院子,裴惜惜都没有呵斥他,瞧见他进来了,还问他好不好看,喜不喜欢,颜斐抿唇,在心底答道,喜欢。
但他嘴上不说。
他假装淡定地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他不着痕迹得走到墙边,视线落到里边的锦鲤上,锦鲤尾巴游来游去,彩色斑斓的身体与各色莲花交映成辉,红红的灿灿的,说不出好看。
颜斐望着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锦鲤,眼底闪过一抹羡慕。
他扭头,望向裴惜惜,见裴惜惜没留意他,他蹲下来,伸出食指,去戳戳锦鲤身子。
锦鲤一甩尾,扬起水花洒到颜斐手上身上脸上。
颜斐眨眨眼,没有擦脸上的水花,他好奇地望着锦鲤,继续用食指小心翼翼地继续去戳锦鲤身子。
锦鲤不耐烦地游开,水花又溅了他一脸。
颜斐抿唇,露出个浅浅的笑。
这一笑,才有几分孩子的样子。
裴惜惜本来乐呵呵地望着她师父自以为淡定不引人注意的做小动作,但此刻,忽而生出一股心酸。
无论她多少次构架他师父幼年,她总会心疼幼时的颜斐。
离群索居,没有正常童年,对世界没有正确认知,连小小的锦鲤都能引起他的好奇,遇见陌生人,来到陌生地方,他的反应也和小孩子不一样,不会吵闹,不会开心地接受新事物,更不会轻易被转移注意力,而是像大人一样思索行事。
他过早地失去童年。
此时他各种反应让人感到好笑的同时,却又觉得万分心酸。
她假装没看到她师父伸出两根触角,小心翼翼接触外边世界的举动,继续完善这间庭院。
她在八角亭旁,种了一株红梅。
红梅虽然成林才好看,但偶有一株,也别有意趣。
那边颜斐看完小池子和锦鲤,见裴惜惜没有留意他,他又顺着台阶走进房间。
刚进房间,他有些震撼。
房间还能是这样的
不是低矮潮湿,不是阴冷暗淡,不会里边长出小草,还有老鼠、蜈蚣、毒蛇乱窜,不会各种发霉的家具堆积在狭窄的房间里,不逼仄,转身都困难。
这间大房子干净整洁,鲜艳漂亮,阳光和风从窗边闯进来,风带着花香,沁人心脾,阳光洒在地上形成光斑,照耀一室光亮。
家具只有塌、博物柜、茶几等,没有床、衣柜等,视野宽敞而舒适,可以在里边跑动。
房间后边有楼梯上二楼,颜斐往楼梯上边看了看,没有上去。
他伸手摸摸桌椅,又走到窗边,望着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裴惜惜,眼底闪过疑惑。
这人贩子想要做什么
这么漂亮的房子,他也能住吗
他忽然想起什么,开始寻找地下室。
若是那人贩子想折磨他,地下室是最好的地方,因暗潮湿,比他之前住的还不如。
他将房间里里外外都寻了一边,没寻到地下室,他愈发困惑。
人贩子有那么好心
书上不是说,人贩子会打骂小孩,不给饭吃,会用针扎小孩,会用鞭子蘸盐水抽小孩
他细细思索一翻,明白了。
肯定是人贩子现在还没忙完,等她忙完了,就会打他了。
得出这个结论,颜今歌彻底放松了。
他在他娘亲那儿也是经常被打,且住得还差,若是能住在这儿,打就打了。
颜斐这些心理活动裴惜惜并不知道,但也能猜出几分,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再怎么早熟,也会担惊受怕,但这种心理,裴惜惜也没办法消除,她师父又不是她说两句就会信的人。
只能让他自己发现,自己习惯,等他住久了寻到安全感了,就会慢慢放下警惕心了。
她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喊道“小斐,过来吃饭。”
颜斐听到裴惜惜喊他,先是一惊,左右看了看,躲到门后边,他偷偷地探出个头,见裴惜惜端出碗筷,他犹豫片刻,小跑出去,站到左边,问“这是给我吃的”
“对。”裴惜惜一指那边用竹子做的水龙头,道“拔开塞子洗手,洗完手就过来吃饭。”
颜斐听话地走到水缸边上,拔开上边竹竿前的塞子,一股清凉干净的山泉水从竹筒里流出,颜斐伸手开始洗。
他边洗边琢磨,不明白裴惜惜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人贩子不是怕小孩逃,会故意饿着小孩吗
他琢磨半晌,想明白了,这是断头饭,人贩子先让他吃一顿好的,之后便取走他性命。
听说有些坏人为了保持青春,会吃小孩心肝血。
颜斐关上竹塞,心思重重地走到裴惜惜身边。
裴惜惜一指对面,道“坐。”
颜斐听话地跳到石椅上坐下,他只坐了半边,双手搁在双腿上,乖巧。
“吃啊。”裴惜惜招呼他,给他夹了一块肉。
颜斐拿起筷子,却没吃,见裴惜惜先动了筷,他跟在裴惜惜后边才跟着落筷。
裴惜惜不由得失笑,她师父小时候也太警惕了。
这是怕她下药,要她先尝尝,没问题后才敢吃。
意识到这点,裴惜惜每道菜都随即夹。
颜斐没察觉到规律,意识到这菜里没动手脚后,拎起的心放下了。
一放下心,他便有心思放到菜上,他发现,这些菜好好吃,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比他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原来菜还能这么做吗
他暗暗记下这些菜的味道。
吃完饭,裴惜惜将碗筷放入厨房,当然,她没有亲手洗,反正是幻境,心念一动碗筷就会自动清洁。
她走出厨房,取出课本,问“小斐,你识字吗”
颜斐点头。
他望着裴惜惜,暗自警惕,她要做什么,吃饱喝足,要开始打他了
“很好。”裴惜惜继续问,“会写字吗”
颜斐继续点头。
裴惜惜吃了一惊,她师父真是天纵奇才,自学成才啊。
她笑道“不错不错,那你写一个字给我看看。”
颜斐拿起桌上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个“一”字,即一横。
一横看不出深浅,裴惜惜道“换个字。”
颜斐在下边又天上一横。
裴惜惜“”
她疑心她师父在耍她。
她触及颜斐视线,颜斐双眼惴惴,很是不安,不像。
她道“你写自己的名字。”
颜斐再次提笔,写下颜斐二字。
不过他心底有些高兴,看来这人贩子脾气没那么差,可能他不会遭到一场打
他没在裴惜惜身上察觉到恶意,但他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才一再谨慎。
但他忍不住又生出幻想,万一呢
万一这人是真的听见他的祈求,特意寻过来救他的呢
他的心反反复复纠结,也忍不住一再试探她的底线。
裴惜惜视线落到宣纸上,忍不住开心。
哈哈。
她师父也有写得这么差的时候。
两个字,被他写成四个字,颜和斐,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离得老远。
裴惜惜面容一肃。
颜斐也禁不住紧张。
他握紧拳头,咽了咽口水。
她是惩罚他了吗
裴惜惜取过毛笔,炫技一般在宣纸上写下颜斐的名字,道“练字,练到这个程度,什么时候练成了,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饭。”
颜斐戒备的面容又片刻呆滞。
这是惩罚
他偷偷地瞧向裴惜惜,见她面色不似作假,他低头抿唇,偷偷地勾起唇角笑。
若是这样的惩罚,他喜欢。
他拿起毛笔,开始练习。
他握笔姿势不对,裴惜惜在旁指指点点,纠正他的握笔方式,颜斐一开始被裴惜惜点出错误时,霎时心高高拎起,然而在没受到惩罚后又放下,如是几次,他明白了,他可以犯错,这个人贩子真的不会像他娘一样打他。
他为了试探,故意在她提点后又反复犯错。
裴惜惜眉头一凝,她师父小时候小时候有那么笨,一个错误反复犯
见裴惜惜凝眉,颜斐的心沉了下去。
他放下毛笔,低眉顺眼。
裴惜惜走到颜斐伸手,手握上他的小手,带着他行笔,道“是这样写的,这个角度,这个力道,记住了吗”
裴惜惜松开颜斐的手,低头问他。
颜斐脸颊耳廓通红,他忙不迭地点头。
他没想到裴惜惜会这么做,好像他只想求舔一舔糖的味道,对方却送给他一罐糖果,惊喜止都止不住。
他确定了,这个姐姐脾气好,不会惩罚他。
只是小小的他心底有个大大的疑惑,既然姐姐抓他不是为了打他,为什么要拐走他呢
颜斐确定这个事实后,加快写自己名字的进程,他将最后几乎与裴惜惜字迹一模一样的两个字递给裴惜惜。
他饿着不要紧,不要饿着姐姐了。
裴惜惜夸道“写得不错。”
夸完后又觉得这样不行,当初她可是三更睡,五更起,不能让她师父太悠闲。
裴惜惜于是递给颜今歌一本呼吸经,道“抄一百遍。”
布置完任务后,裴惜惜暗自点头,这才对。
到了晚上,裴惜惜又幻了其他菜端上桌,喊颜斐过来吃饭。
颜斐写了一下午毛笔字,手有些颤抖,拿不稳筷子。
裴惜惜给他输入灵气缓解,边输入边安慰自己,她才不是心疼,而是投桃报李。
当年她师父也是这般对她的,她这般回报回去。
她心安理得地替颜斐缓解了肌肉酸痛,收回手,淡淡道“吃吧。”
颜斐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有些呆。
他又仰头望向裴惜惜,之后收回视线,开始吃饭。
他想,这个姐姐真奇怪,拐走了他,又不打他骂他让他做事,还教他写字,真奇怪。
吃完饭,裴惜惜又觉得自己该心硬起来,她示意颜斐跟上她,带他走到旁边澡房,指着木桶里的褐色药水对颜斐道“炼体,会有点疼,扛过去。”
对,就是这样,冷酷无情。
颜斐迟疑着没动。
裴惜惜挑眉,高兴了。
原来她师父小时候也怕痛啊。
怕痛就对了。
她问“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也不能逃避。
颜斐低声道“男女有别,你能出去吗”
裴惜惜板着的脸垮了。
白期待一场。
她嘀咕道“小屁孩,人不大,讲究倒多。”
但她没坚持站在澡房里,而是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她没听到澡房里有疼痛声,不禁凝眉,她师父阳奉阴违
她绕到一侧窗户往里瞧去,却见小小的颜斐坐在浴桶里,皱眉咬唇,默默忍受炼体之痛。
裴惜惜见状,又舍不得了,她一叩指尖,将颜斐疼痛给屏蔽掉。
屏蔽完后,裴惜惜走到一边,恨恨地拍自己的手。
她这爪子怎么就那么欠,她这心啊,怎么就这么软。
等颜斐药浴完,裴惜惜给颜斐一张学习表,早五点开始修炼,早六点跑圈,早八点到十二点上课;中午休息一小时,下午继续上课,晚上继续上课,晚十点睡觉。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这次,她不会心软。
然裴惜惜自以为的报复,颜斐却乐在其中。
不仅如此,他在习惯了这般生活,确定裴惜惜不会将他发卖,不会打骂后,在有限的休息时间内还包圆了做饭,打扫房间,收拾院落等家务活,且看他样子,做得很快乐,裴惜惜几次说让他不用做,他也不听。
嗯,确定裴惜惜不会发卖他也不会打骂他后,颜斐的胆子彻底大了起来,不仅主动,还敢辩驳了。
在幻境里,颜斐一天天忙碌充实,精神焕发,反倒是裴惜惜,因为无事可做,百无聊赖,精神萎靡。
裴惜惜坐在摇摇椅上,望着忙碌乐呵的颜斐,不仅怀疑,这到底是在报复她师父,还是在报复她
裴惜惜在无聊中,结束了幻境。
小颜斐顿时身形拉长,长身玉立,变成颜今歌。
他思及幻境,对裴惜惜的打算一清二楚。
他明知故问道“郁气发泄完了”
裴惜惜“”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差异吗
她觉得痛苦不已的经历,她师父却乐在其中,学霸和学渣,对待学习的态度,就这么明显
裴惜惜哀嚎一声,决定不再收徒。
她不想再收个学霸徒弟,来闹自己的心。
对此,颜今歌极为赞同。
他与明珍之间,有彼此便够了,无需再多个徒弟来分散明珍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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