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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晋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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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濯跨过门槛, 见时缨没有跟来,回身望去,就看到乌老三骂骂咧咧地挥舞拳头, 将一个缠着她不放的小孩赶走。

    时缨似乎是想劝他不要这么凶, 孩子已经一溜烟地跑开。

    “小兔崽子, 抢生意抢到老子门前, 也不打听一下灵州是谁的地盘”乌老三扯着嗓门嚷嚷, 周围的摊贩们哈哈大笑, 他又瞬间换了一副表情,毕恭毕敬对时缨道, “夫人, 里面请。”

    抢生意

    时缨心生困惑, 但大庭广众之下, 也不好多问,连忙三两步走到慕濯身边。

    进入屋内,外面的嘈杂顿时被隔绝,乌老三点了个伙计出去看店, 将两人引向库房。

    库房里别有洞天, 他越过堆叠如山的货物,打起帘子, 露出一间宽敞的宅院。

    落座后, 乌老三立马换上一口字正腔圆的雅言, 开门见山道“殿下,京中传来消息,孟大郎已被截获,下个月就能抵达灵州,另外, 太子大婚当日,世子和世子妃进宫赴宴,淑妃借机传召他们,说是”

    他看了眼时缨“说是放心不下娘娘您,但又怕您对她有误会、将她的人拒之门外,因此她请世子帮忙,派人打探您的近况。她知道荣昌王府在灵州有铺子,把心思打到小的们身上,还出了个主意,八月份,灵州刺史府的老夫人过寿,届时殿下定会携您前往,我们这些商贩趁着送货上门,替她瞧瞧您就好。”

    “嗤”他忍不住冷笑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老妖婆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惺惺作态。”

    时缨摇摇头“她可不关心我的死活,而是在试探世子阁下。她肯定想不到您转头就把消息告诉了我们,更想不到我和殿下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按照她的计划,世子若是刻意讨好她,定会说我过得不错,但她在刺史府另外安插了眼线,就会发现我分明是凄凄惨惨,与世子所言截然不同。如此便可看出,世子是另有目的、才急于对她说漂亮话,还是真心实意与她和太子合作。”

    乌老三一愣,突然福至心灵“灵州刺史府难道说”

    “那些原本是陛下的人,其实已经为孟家所用。”慕濯不紧不慢地接道,面露嘲讽,“她恐怕还以为,我对眼线的存在一无所知,可惜我不像陛下,自己的地界被渗透成了筛子,还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但也多谢她选中刺史府,主动暴露了秘密,若不然,我还真没发现那些细作是左右逢源的墙头草,吃着皇粮,却为孟家鞍前马后。”

    他调查过那些细作的出身背景,有些是孟仆射的门生,有些曾受孟家恩惠,当时未觉出端倪,毕竟皇帝和孟家是一丘之貉,他们听命于谁并无差别,而今去了趟京城,才知并非如此。

    孟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重复阮家和苏家的老路,皇帝也不知孟家仗着他对灵州鞭长莫及,暗度陈仓的小动作层出不穷。

    还都觉得自己是螳螂捕蝉,殊不知真正的黄雀已在背后坐看好戏。

    “既然如此,我们又岂能辜负淑妃娘娘的一片苦心”他似笑非笑道,“将孟大郎在灵州的消息分别透露给她和陛下的人,让他们两位好好玩一场。也不必说得太绝对,越是捕风捉影、扑朔迷离之事,越能加重他们对彼此的怀疑。”

    时缨和乌老三了然。

    倘若孟大郎现身灵州的谣言传至宫中,皇帝首先会想到孟家头上,进而思考他们把人送去灵州是为何意,或许还会念及刺史府,猜测自己的眼线之中出了叛徒。

    淑妃同样,会认为只有皇帝可以瞒天过海,把孟大郎偷偷藏在北疆,至于刺史府那边,眼线们的忠诚将遭受质疑,他们究竟为孟家效力,还是听命于皇帝、故意戏耍孟家,便成了未解之谜。

    这一步棋有些冒险,但就是赌皇帝与淑妃各怀鬼胎、互相算计,绝不会与对方通气,尤其孟大郎东窗事发后,他们之间的信任早已摇摇欲坠,只剩一息尚存,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灰飞烟灭。

    乌老三迅速起身去安排,他走后,慕濯叹了口气“阿鸢,看来我们的婚期要推迟了。”

    在刺史府老夫人过寿、孟大郎到达灵州、以及他没死的流言透出去之前,那些眼线还须得留着。

    “最迟也不过是八月中旬,殿下连一个月都等不及吗”时缨笑道,“婚礼本就是个幌子,无论举办与否,都不能改变我如今的身份,难不成,你一直耿耿于怀,觉着在京城时过于草率了吗”

    慕濯心念微动,明知故问道“你如今的身份什么身份”

    “岐王妃,你的妻子。”时缨一字一句道,“满意了吗”

    她看到他眼中涟漪般徐徐荡开的浅笑,旋即,他轻叹道“我只怕委屈了你。寻常女子出阁,都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你却直接被我从安国公府抢出来,连喜服都未曾穿过。”

    此言意有所指,时缨微微一怔,对上他墨玉般的眼眸。

    她曾说过,这桩婚姻只是各取所需,一切礼仪流程皆无关紧要,但现在,他一本正经地旧事重提,不再以逢场作戏的名义,而是真心实意想要迎她过门。

    一旦她点头,便算作答应,两人的关系将从此变得不同。

    虽然这段时间,她在尝试接受他,偶尔午夜梦回,看到他在身畔安睡,会觉得从来不存在什么交易,她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将与他共度余生。

    但却始终未曾说破。

    长久的寂静,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在他垂下眼帘,即将开口打破沉寂时,她率先出声“那我穿给你看便是。”

    话音落下,他赫然抬眸,眼底光华流转,似是熠熠星河。

    这次轮到时缨窘迫地低头,任由慕濯将她的双手拢在掌心,生硬地岔开话题“孟大郎是谁救出来的”

    荣昌王府没有实权,荣昌王世子纵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劫囚。

    “薛仆射,还有刑部尚书。”慕濯按捺笑意,如实道,“他们是我祖父的人,而今为我效忠。孟大郎罪无可恕,但他暂时还不能死,他掌握着太子的诸多秘密,日后会是最好的人证。”

    时缨心下震惊,转念一想,却也在意料之中。

    慕濯远离京城多年,对朝政了如指掌,还能将手伸到京兆府,绝非一己之力可以做到。

    这时,乌老三去而复返,称已经部署完毕,并遣人快马加鞭回长安给世子传信。

    慕濯又交代了他几句,与时缨起身离开。

    临走前,乌老三叫住他“殿下,小的求您,一定要为荣昌王殿下报仇。”

    慕濯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听他说这句话,却还是郑重道“我答应你。”

    乌老三眼眶通红,目送他和时缨的身影消失,才用手掌狠狠地抹去。

    他自幼跟随荣昌王,是他形影不离的暗卫,见证了他从童稚小儿长成风华正茂的郎君。荣昌王失去神智、认不出他的那天,他也疯了,提着砍刀便要进宫,被十岁的世子拖住,打发至北疆。

    世子对他说“你相信我,我会为阿爹和阿娘复仇。你去灵州吧,堂兄也在那里,我让他跟你联络,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线人,你愿意像效忠阿爹一样效忠我吗”

    他跪在世子面前,立下毒誓,当即改换容貌,收拾包袱北上,在边境之地一待就是十年。

    也不知荣昌王现在如何了,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他。

    但无妨,只要皇帝和淑妃那对狗男女遭报应,他便没有遗憾了。

    出了店铺,两人继续沿街而行。

    时缨在货摊前挑选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循着望去,竟是方才被乌老三喝退的小孩,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露出期待的目光。

    慕濯不动声色地揽过她,低声道“有些店铺会用年幼的孩子招揽顾客,专挑异乡人下手,有的不知其中关窍,一时心软,就会被他们拖去店里狠宰一顿。”

    时缨讶然“这么小的孩子,父母就不怕他们被拐走,或是招来脾气不好的顾客”

    “他们并非为自家店铺做活,很多都是农户的孩子,逃学过来挣钱。”慕濯解释道,“灵州有位曾在前朝做官、后来致仕归乡的老先生,他开设学堂,教穷苦人家的孩子们读书,只象征性地收一丁点束脩。父母们倒是愿意送孩子去学习,希望他们将来考个功名,但有些孩子不服管教,觉得读书哪有经商来钱快,就主动跑到集市这边帮人揽客,收取提成。”

    顿了顿“我让刺史府下令,严禁商贩们雇佣童工,但此事管起来并不容易,许多行商非本地人,听闻风声,跑得比兔子还快,而且有些父母见孩子去趟集市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也不再要求他们去学堂。他们儿女众多,全然不担心孩子会遇到危险,就算一个没了,还有他的兄弟姊妹。”

    时缨无言以对。

    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未体会过缺钱的滋味,没有任何立场指责那些父母和孩子。

    沉默着走出一段路,那孩子小心翼翼地跟上来,顾忌慕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不敢靠得太近,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时缨的镯子,眼神里满是渴望。

    时缨停住脚步,摘下金镯,问道“你喜欢这个吗”

    小孩点头,又摇摇头,见她语气温和,壮着胆子道“夫子说,人不能贪得无厌,我我只喜欢上面那颗珠子。阿姐,您来我的店铺,我用其他东西跟您交换好不好”

    稚嫩的童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却说着故作成熟的话,时缨莞尔一笑“我去店铺买东西,钱也不会全落在你手上,你岂不是亏本不如你我做个约定”

    她将一只同样是黄金镶嵌珍珠的耳珰递过去“今天下午,你拿着此物到夫子那里等我,叫上你的伙伴,我有更好的东西给你。你找来的人越多,能得到的宝贝就越值钱,如何”

    孩子眼睛一亮,连忙答应,飞快地跑走了。

    耳珰被他攥在手中,太阳下反射出一线耀眼的金光。

    时缨直起身,含笑望向慕濯“我从京城带来的那些物品,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她迫不及待地挽住他的手“走吧,东西不少,须得回府整理,下午还要劳烦你带我去学堂。”

    慕濯会意,吩咐暗卫跟上那个孩子,以免他被商贩强行扣押。

    复而揶揄道“你千辛万苦攒下的私房钱,就这么散尽,不心疼吗”

    时缨叹气“待我身无分文,便只能恳求你收留了。”

    “是我的荣幸。”慕濯与她十指交缠,并肩离开集市。

    回到王府,时缨直奔正院,让青榆和丹桂将她的物品全部清点一遍。

    万全万康也被叫来帮忙,万管家得知王妃的用意,感动之余,召集府中所有仆从,一同加入到整理的行列中。

    半下午,众人完工。

    时缨原本的嫁妆、以及皇帝和淑妃的赏赐都是些金银财宝,外表漂亮又值钱的珍珠玉石不计其数,还有些绫罗绸缎,分门别类摆开,乍看之下,满室流光溢彩,令人瞠目结舌。

    “我计划问问夫子,按照孩子们听讲和完成功课的次数拟定一个奖励章程,只要在同等的时间成本下,比去黑市赚得多,他们定会争先恐后前来报到。这些东西少说也能应付十年八年了。”时缨说着,心中五味陈杂,这些在她看来稀松平常的事物,却不知能供养多少平民百姓。

    她看向一众家仆“大家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先行拿去。”

    众人连忙推拒“娘娘还是给那些孩子们吧,我们得殿下恩典,有一处容身之地、衣食无忧,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像他们缺吃少穿,否则也不会舍得让孩子去黑市受苦。”

    时缨也没有再坚持,却是记住他们在整理时多看了几眼的物品,打算用作年节时的赏赐。

    都是苦出身的人,只是出于善意,才会劝她先去救济更需要的家庭。

    慕濯从慕潇那里得到的钱财只能用在军中,但她的东西却不尽然,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去接济百姓,将士们愿意送子女去读书,也同样可以分得。

    众人走后,慕濯轻轻拥住她的肩膀“阿鸢,灵州会记住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记住。”时缨轻声道,“我只想尽己所能做些事情,和你一起,代替崔将军守护这些百姓罢了。他们生长于边境,时刻面临战火威胁,却常年被朝廷忽视,着实不易。”

    “阿鸢。”

    “嗯”

    她一抬头,猝不及防地被他夺去了呼吸。

    日光透过窗棂,满室灿金生辉,唯有相拥而立的一双人影身着素衣,却分毫未被夺去颜色。

    时缨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闭着眼睛,下意识地环住慕濯的脖颈。

    熟悉的气息肆无忌惮地侵占感官,她心想,他算是知道“食髓知味”作何写了

    白发苍苍的夫子站在屋里,无奈地摇头叹息。

    又比昨日少了三人,明天或许还会更少。

    七八月份,正是各地商贾云集的时候,孩子们纷纷逃课去挣快钱,有的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他摊开书卷,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领读,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孩子们一窝蜂地涌入,空旷的教室登时显得热闹起来。

    夫子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何事,一个孩子举着枚金耳珰道“有位阿姐要我在这里跟她碰面,说要给我们比这个更好的宝贝,夫子,您可有看到她”

    “这”夫子满头雾水,只当他在说笑。

    放眼灵州,唯有那些腰缠万贯的富商巨贾能拿出这么贵重的物品,谁会大发善心,平白无故给一群孩子

    孩子见他茫然不语,露出失望的表情。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从门外传入“我在这里。”

    时缨走进门,手中提着一只竹篮,她揭开绸布,露出堆叠如山的珠光宝翠。

    金乌西沉,孩子们散学而去,欢呼声从窗外飘然而至,许久未曾散去。

    夫子折身下跪,慕濯先一步扶起他“您不必拜我们,倒是我们要感谢您,不辞辛劳,日复一日为他们传道授业。”

    十年前他来到灵州,夫子的须发还有一丝苍色,而今白雪满头,腰背也弯了许多。

    时缨试探道“您若不介意,我希望女孩们也能来听讲,与男孩们一起,不必另外分开,我平日里得闲,可以帮您为他们授课,我虽不比您三元及第,但教这些孩子应当不在话下。”

    夫子一怔,见她神色认真,连声道谢“愿意,老夫怎会不愿意女娃娃们若能从娘娘这里得到奖赏,也不会早早被父母卖掉了。”

    时缨放下心来,与他商议课程与奖励制度,直到夜色降临,才与慕濯打道回府。

    随后几日,她言出必行,一得闲就去学堂讲课,到场的学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和她一般年纪的,也想分一杯羹。

    她对此早有预料,规定只收适龄儿童和超过年纪但渴望学习知识的女子,其余人员不得因贪图便宜而耽误家中农事。王府的亲卫们随行镇守,那些人只得老老实实地离去。

    慕濯从军营回来,顺道去学堂接她,在门外听到朗朗读书声,不禁会心一笑。

    突然,有个男孩问道“娘娘,我阿爹和阿娘说您是菩萨派来造福我们的善人,但您既然想帮我们,为何不直接给予钱财,还一定要我来这里听课”

    时缨的声音响起,并未因此感到冒犯,而是平静温和“我并非菩萨派来,我的钱财也迟早有散尽的一天,但你若能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便会有源源不断的俸禄,吃饱穿暖,还能兼济天下,帮助更多像你一样的人。”

    另一个女孩怯生生道“娘娘,我们这些不能考取功名的人,又是为何要读书”

    “为了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时缨的语气带了几分笑,“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我已经被生身父母逐出家门,但我离了他们,并非一无是处,我能教你们知识,还能写字画画拿去集市贩卖,即便将来岐王殿下也把我赶出王府,我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慕濯站在窗外“”

    她能不能换一个例子

    散学后,待孩子们悉数离开,他在门前堵住她“我几时说过要将你赶出王府了”

    “我只是假设”时缨对上他危险的目光,忙不迭改口,压低声音,“我原想说,我有安身立命的本领,才能得你的赏识,与你成就一段姻缘,但都是些孩子,我怎能对他们讲这种浑话而且外面人多眼杂,我表现出十分喜欢你的模样,到时候怎么在刺史府和婚礼上演戏”

    慕濯适才饶过她,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不远处打算送一送时缨的夫子“”

    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当晚,前线传来密报,阴山北坡发现行军的痕迹,比起南坡故意留下的破绽,显得更为隐蔽。

    果不其然,北夏国师决计埋伏在北坡,袭击途经此地的和亲队伍。

    慕濯衣服都没换,便要调头回军营,时缨心中担忧,本想一同跟去,但军务不是儿戏,她一个王妃强行凑热闹,怕是会给人留下不分轻重的印象。

    最终她决定还是留在王府等他,只拉住他道“殿下,我就占用你一点时间,把舅父和英国公曾经教给我的兵法说给你听。”

    阴山北坡与江南丘陵地带有相似之处,但愿能给他和将士们些许参考。

    却不料他当机立断“你和我一起去,亲自说给他们。”

    时缨怔了怔,迟疑道“我合适吗”

    “有何不妥”慕濯已牵着她朝门外走去,“你尽管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无需害怕出错导致延误军情。大家都是身经百战,通晓兵法之人,可以判断你所言是否有用。”

    时缨稍许放松了些“我以什么身份与你们共同议事林将军的”

    “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慕濯轻轻打断她,“你是岐王妃,我的妻子。”

    “无论何时,你都有资格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错误估计了字数,六千了没写到那个人出场orz

    但也差不多了,就是国师,可以猜猜他是谁,再发个红包吧,今晚熬夜写,明天争取再多更点

    女主自己的事业线也算开启了,她不是只会帮男主谋划,其实就是她一开始和时绮计划的,就算没有男主,她也能自己活下去。

    感谢在20210826 21:00:0020210827 20: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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