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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血
大部分血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德拉库拉和卡蜜拉倒还算镇定,毕竟“我们”的范围并不包括他们两个他们早就不再依赖鲜血了。
“只是戒血而已。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只是为了一点点鲜血,就变得这么丑陋。难道离开了鲜血,你们就连优雅也一起扔掉了吗”
德拉库拉皱着眉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人类,以及弯腰扶着墙壁的血族。
他本来就不喜欢鲜血,更别说知道鲜血里居然还有毒素。
人类这群家伙怎么没把自己毒死
这不是恶毒的诅咒,这只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疑惑。
“可血液是我们的力量来源。如果没有鲜血,我们还叫什么血族”
一个靠着墙壁的血族道,语气焦急。剩下的血族身子一抖,僵硬地看向德拉库拉。
德拉库拉眼中的红色暗沉。
“那就抱着这个信念前往战场吧。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因为找不到鲜血而乖乖把自己脖子送上去。不过前提是,你还能活到战争开始的时候。”他冷酷道,目光扫过,直接让出声的那名血族忍不住跪下。
仅仅是缺乏鲜血,就让他们开始反抗了吗
呵,力量的源泉
蠢货,那分明是力量的枷锁。
德拉库拉甩手离去。城堡内,剩下的血族脸色发白,犹豫过后,一个个乖乖地前往血族禁地接受惩罚。
然而一转身,德拉库拉就把卡蜜拉叫来,将血族与人类的交涉全部扔给她负责。
卡蜜拉干脆利落地接下任务。
毕竟,如果让德拉库拉负责这种任务的话,那就不叫交涉,而是叫战前通告。
“顺便向人类索要干净的血液。以他们目前的科技,做到这一点并不算难。”德拉库拉道。
“所以你最后还是为他们交换鲜血了。我还以为需要废好大力气才能让你同意呢。”卡蜜拉道,话语中带了点遗憾。
血族戒血并不是不可能,但是需要循序渐进。以那些血族的水平,一下子让他们完全不碰鲜血,难免有些不切实际。
“血液到手后,不要透漏消息。我要看看,哪些蠢货连这短短几天的忍耐都受不了。”
“希望你到时候别被他们气个半死。”
“我会在那之前把他们打个半死。”
e国,因彻特地区。
血族苏醒的消息让芒斯特学院迎来了接连几日的沉闷氛围。
“我们当时就应该趁着血族沉睡,直接袭击他们。现在他们苏醒了,多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被我们错过了。”
阿芙拉抱怨道。
她正在走廊上踩着凳子,拿着抹布擦拭墙壁上方的污渍。在她脚边,是一只半满的水桶,和一把崭新的扫帚。
“如果你真这么认为,就应该直接冲到老师面前,告诉老师你不同意她的决定。而不是现在对我抱怨。”塞缪尔道。
“我只是单纯来看望被老师惩罚的你。”
他靠着墙壁,悠闲地翻着一本古老书籍,声音冷静,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带了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已经看到了,然后呢”
阿芙拉没好气道。她把抹布扔进了水桶,溅起的水花直接泼到了离得最近的塞缪尔身上。
这是古尔薇格老师对她的惩罚,为她完成任务时的小小失误。
每日清理一遍芒斯特城堡,清理期间禁止使用任何魔法。
哦,还有一条是向塞缪尔道歉,为了那天的行为给对方带来的心理阴影。不过这一条被阿芙拉选择性忽略了。
“然后为了帮助你尽快完成惩罚,我决定主动来接受你的道歉。”塞缪尔一本正经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去问老师了”阿芙拉直接忽略了对方的要求,下意识反问。
“是老师告诉我的。”塞缪尔瞥了对方一眼,道,“老师难得布置个人任务,你居然还能搞砸,也是花费了心思。”
“听听你这话。你明明是嫉妒老师给我布置了单独任务却没有告诉你。”
“或许。但起码我不嫉妒你的惩罚。”塞缪尔道,手中的魔法古籍又翻了一页。
事实上,他并不嫉妒老师布置的单独任务,毕竟他之前也收到过。老师很少布置单独任务,就算布置,也有她的理由,事后也会告诉他们。
只是,当他知道阿芙拉那副惨样都是她自己故意做的后,塞缪尔简直气炸了。
当时担心对方的自己真是蠢爆了。
阿芙拉被他呛到,赌气地闭上了嘴,从水桶里捞出来抹布,狠狠扭了几圈,然后接着擦拭画框。
“你刚才一定是把抹布当成了我。”塞缪尔冷不丁出声。
“知道就闭嘴。”
阿芙拉还没压下去的火气被他这么一刺,又迅速冒出来,手中的力道一重,就听见了“撕拉”的声音。
画像破了。
它抗过了千年岁月,抗过了四处逃亡,抗过了纷飞魔法,却没有抗过阿芙拉普普通通的双手。
“扑哧。”
塞缪尔没忍住,见阿芙拉手上的青筋暴起,立刻掩饰性咳嗽几声,一本正经道“画像坏了。阿芙拉,你完蛋了。”
“你才完蛋了”
火气与尴尬堆积到一起,阿芙拉气急败坏地从凳子上跳下来,拎起扫帚就向他打去。当然,她还记得不用魔法。
而塞缪尔用魔法悠闲地挡着伤害近乎为零的攻击,放松站立,偶尔才躲避几下,像在逗猫一样。
难得老师惩罚阿芙拉,他一定要趁着这机会气死她。
躲闪间,走廊上,一只猫头鹰穿过墙壁,朝两人飞来,到了面前又突然消散成两束光粒,没入两人体内。
“紧急消息发生了”阿芙拉停下动作,望着光束道。
然后她就像雕像一样愣住了,未说口的话语卡在喉咙处,声音像是被强行消隐。
接收完消息的塞缪尔第一反应便是抓住阿芙拉的手臂,大量魔法力量涌上,压制对方体内沸腾的魔法。
“阿芙拉,惩罚期间,禁止使用魔法。老师强调过,不要忘了。”他道,语气严肃,又带了点慌乱。
故意归故意,阿芙拉魔力暴动残留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再来一次就要彻底完蛋了。
“我记得。”阿芙拉冷声道,却没有甩开对方的手,体内的魔法力量逐渐平静。
“四百年了,血族还真是一点记性都没涨。”她道,声音是一点点挤出来的,混杂着想要撕碎敌人的凶狠,“我们去好好看看那几只吸血鬼。如果德拉库拉管不住手下的人,我不介意帮帮他。”
“好。”塞缪尔不放心对方一个人,只能先答应她。
不过,万幸她没有直接去找老师。
那只猫头鹰是一个传递消息的魔法,而传递的信息是
有血族袭击巫师,吸食鲜血。
城堡另一边,古尔薇格已经收到了这一消息。
复杂的情绪和记忆在脑海中交织,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她面上什么也不显,只是微微低下头,静静看着胸口处的红色丝线。
红线虚虚悬空,银色的魔法纹路缠绕,上面是两股熟悉的力量。
血族吸食巫师的鲜血,并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他们这么做,是巫师投靠血族的时候。
由古尔薇格牵线,当时的巫师领袖格雷戈里,和血族首领德拉库拉,进行了一场谈判。接受了众多不平等条件后,巫师便成为了血族的附属。
她并没有参加那场谈判,而是被排除在外由于格雷戈里和德拉库拉的同时阻挠。
德拉库拉的阻挠,大概是为了掩饰他吃相难看的嘴脸。格雷戈里的阻挠,则是为了保护天才巫师的声誉。
带领巫师屈服的是旧领袖格雷戈里,而不是未来的巫师领袖古尔薇格。
呵。
不过当时她阅历不够,两只老狐狸的心思,她一个都没猜对。
那场谈判过后,巫师的领地便迁到了血族领地附近,双方的成员经常混杂在一起,矛盾冲突自然不少,不过最后都被格雷戈里强制压下了。
古尔薇格隐约感觉到了双方的矛盾,只是在格雷戈里和德拉库拉有意识的安排下,她连一次矛盾都没有撞上。
而第一次撞上,便是看见一名血族吸食小巫师血液的场景。
那名小巫师,就是古尔薇格从圣殿手中救下的阿芙拉。
她没有下死手,只是打晕了血族。问起阿芙拉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告诉她的时候,阿芙拉小声回答
“我是自愿的。”
她在撒谎,毫无疑问。
然而这个回答远比质问古尔薇格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更令人难过。
她知道阿芙拉为什么要撒谎因为巫师接受了血族的帮助,因为古尔薇格与德拉库拉交好。
阿芙拉那孩子很亲近她,她相信古尔薇格对她的爱护,也相信自己的微不足道。她不能破坏两族的关系,不能破坏两人的友谊,即便自己正在被伤害。
阿芙拉就是这么坚信着。
那场事情被处理的很好,德拉库拉给予的诚意足够多,格雷戈里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也决定压下这件事。除了阿芙拉,没人受伤,也没人死亡。
随后是血蔷薇长老团成员之一,卡蜜拉的拜访。
卡蜜拉是德拉库拉强有力的竞争者,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危险血族,觊觎着血蔷薇首领的位置。
之前的拜访都被古尔薇格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躲开,然而这一次,她们进行了一场还算和平的谈话虽然最后她依然拒绝了卡蜜拉的引诱。
自那以后,古尔薇格便有意识地保护阿芙拉和其他小巫师。但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过于单薄。更别说作为战力之一,她所需要处理的事情之多。
一段时间表面的风平浪静后,古尔薇格外出处理一个对巫师和血族的巨大威胁,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回来的时候,她看见的,便是阿芙拉又一次魔力暴动的画面。原因是一名血族的羞辱和虐待,以及故意扰乱她的魔力。
巫师由于自身魔力暴动死亡的几率极高。
直到那时,古尔薇格才发现,阿芙拉依然在被血族索要鲜血,伤口甚至来自不同的血族即便是在她的保护下。
那是阿芙拉第二次魔力暴动。
只差一步,她就迈入了死亡的深渊。
那名血族早就在阿芙拉魔力暴动的那一刻丧生了。由于无法掩盖魔力暴动的痕迹,这件事不得不公开处理,虽然最终结果都被双方勉强接受,但血族与巫师的裂痕却再也无法修补。而阿芙拉,出现了严重的自残倾向。
阿芙拉绝对不是特例。
沉默弥漫,巫师与血族的探望被一一挡回,割裂的情绪横跨在巫师与血族之间,水下暗流涌动。而水面,格雷戈里以领袖的身份,强硬压下所有不满,带来高压下的平静。
莫名的火焰被点燃,伯爵夫人与天才巫师相见恨晚,阻止追杀的承诺被轻易赠送,支持夺权的帮助自口中送出。随手接下承诺又抛掷一方,侧耳倾听帮助又笑而不语。
然后是领袖与天才的会面,年老与新生的相对。格雷戈里终究没有逃过岁月的魔咒,古尔薇格看着格雷戈里,听着死亡的噩耗传出。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天才巫师变成了巫师领袖。
大火纷飞,咒骂惊慌,魔法攻击突如其来,血色抵抗匆匆而至。
抛弃带来短暂平静的领地,携着新生的仇恨握紧魔杖。毁灭掉一切巫师存在的痕迹,只留下巫师反抗的痕迹。
血族与巫师,几乎全员出动。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随处可见的蔷薇。
血族公爵与巫师领袖对峙,魔法强大,攻击精准,不留余力。
貌美的伯爵夫人笑吟吟地带领人手,踏入空虚的血族禁地,向着象征权力的宝物伸出手。
然后是巫师惨烈的脱离,和早于计划的撤退。公爵殿下带领血族紧咬不放,带血追杀,却又突然返回,带着满身血腥回到血族禁地。
狼狈的公爵殿下眼神阴鸷,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
随后,便是长达百年的漫长追杀。
以及芒斯特魔法学院的建立。
古尔薇格抬手,绞住了丝线。
细长的红线缠绕在她手上,似乎轻轻一扯就会断掉。
不,还不到时候。
巫师的利益高于一切。
这是来自格雷戈里的教导。
她还清楚地记得和格雷戈里的最后一次见面。
虚弱的巫师领袖躺在床上,生命的火苗在风中颤抖,然而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的惊人。
“巫师成为血族的附属,是当时的我们最好的选择。也许名头不够好听,但巫师能得到的利益足够大,毕竟,那只是短暂的休养。可是啊,我担心远离长期漂泊后,会有巫师贪恋一时的平稳,自愿踏入血族的陷阱。”
“那将是巫师的末日。”
“在巫师不够强大的时候,巫师与血族永远无法和平共处。不管是种族,还是个人。你明白吗,古尔薇格。”
“年老无能的我代表了巫师对血族的屈服,代表了屈辱。而年轻强大的你代表了巫师与血族的对抗,代表了新生。我有多么无能,新生就有多么强大,巫师对独立的渴望就有多么强烈。”
“你想质问我的,我全部承认。现在,杀了我吧,古尔薇格。为了复仇,为了与我划清界限,为了巫师的未来。”
“古尔薇格,你注定将带领巫师走向新生。”
“记住,巫师的利益高于一切。”
“为了巫师的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
什么也不需要质问了,格雷戈里承认了一切。
是他将古尔薇格排除在两族的会谈之外,是他有意扩散天才巫师的名声,是他将需要外出的繁重任务推给古尔薇格,是他故意用最糟糕的手段处理矛盾,是他暗中推动两族隔阂的扩大。
也是他,将血族吸食鲜血的激发,将“自愿”的重要性告知阿芙拉,将精心设计的一幕推到古尔薇格眼前,将古尔薇格的保护悄悄挡开,将阿芙拉的魔力流扰乱,将死亡的镰刀架在阿芙拉脖子上。
镰刀早就挥下,没有死亡只是意外。
黄昏下,古尔薇格掐灭了格雷戈里的火苗,也接过了前任领袖的意志。
巫师的利益高于一切。
但需要为巫师牺牲的,只要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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