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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捅刀子无疑是两败俱伤的结局。两个胜利者,或者说,两个失败者站在镜子两端陷入沉默。
他们都意识到这样斗嘴下去没有任何作用只会徒增心痛,但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蒸汽从淋浴间逃出来,悄无声息地将镜子重新环绕。
这面镜子像是一扇窗,年轻气盛、自认对一切都不在意的16岁五条悟站在屋内,淋湿了雨、满身疲惫想进屋烤火的25岁五条悟站在屋外。
屋外满脸倦意的旅人着装得体,没半点湿意,可他的眼睛却像被一场倾盆大雨所淋湿,像是一块濒临破碎的琉璃。他盯着镜子那一端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思绪却像是那蒸腾的水汽,渐渐飘到云端。
小王子自始至终都爱着玫瑰,玫瑰驯服了小王子,而可怜的狐狸请求小王子的驯服。
他就像那只狐狸,他也想被小王子驯服。可小王子抛弃了他,孤身倒在一片沙漠之中。
他看着那个年轻的自己,朝气蓬勃、什么都无法打倒他。就像是一朵和太阳同时出生的玫瑰,倘若玫瑰想,随时随地能驯服小王子。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他的心脏几乎被嫉妒化身的野兽蚕食,一抽一抽的生疼。
没错,如今掌握了整个咒术界的他,嫉妒面前这个与他相比一无所有的、年轻的自己。论财富权力,他一只手就能将他扳倒。不仅如此,他还比少年多了海量战斗经验,完全可以在驻守学校的夜蛾正道发现之前,将他打倒,彻底消灭女孩被驯服的最后可能。
这也是他唯一拥有的、来自战斗力天花板的自信。
但他实在是孤身一人走得太久太久,他找了太多地方,都无法寻到女孩的身影。以至于有半点能遇到少女的机会他都想死死抓住,不让她逃脱。
他紧紧盯着镜子另一端眉眼稚嫩的自己以捕捉他的全部表情,扬起笑容、主动寻求和谈
“相信你这些天一直受到我记忆影响,也很烦了。”
对面的少年微微皱眉张嘴,还是熟悉的气人“你也知道啊你以为天天被迫围观这些东西我很乐意”
他妈的。
久居高位的五条家主控制神情,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情绪。但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袖口处价值不菲的锦缎刺绣被攥出几道狰狞的褶皱。
诚然,他确实有意想通过一些美好的记忆让年轻的自己倒戈,但他在某日确认了对方对此真实的反应后直至今日他也像是全身被火焰灼烧一样愤怒。
对方继续挑衅“你知道对我造成困扰还不赶紧滚”
这么多年的铁血下,已经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了。他摁下怒火,平静地劝道“我可以与你定下契约,你将身体交给我一小时,我从此今生不再纠缠你。”
两面宿傩听到这话都直呼内行。
“你本来就没资格跟我做交易。”年轻的五条眼皮都不抬一下,“这是我的身体,你才是外来者。”
“而且,谁知道你想利用我的身体做出什么事情来”少年摸了摸下巴,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来,“我同学现在的状态好像正中你下怀啊,谁对她稍微好一点,立刻像只没了家的小狗对着随便什么路人都摇尾乞怜。”
资历尚浅的高专生没发现自己语气里散发的、像是醋坛子打翻了似的酸味,他只当这是出于对同级生的维护。毕竟从这男人的回忆中,两人也许是恋人关系。
他对于这种关系尚处于陌生。
在女孩转来前,或者说更久之前,进入高专前,五条悟并不认识什么同龄人,更不要提朋友、亦或者更进一步的紧密联系。
母亲早逝,父亲忙于家业,他对那些羸弱得、他不用双手都能轻松揍趴下的“兄弟”并不感兴趣。每日的日程无非是训练术式、与家族共进晚餐、训练术式、补习文化课,训练术式。
纵使从小到大,家族为他安排了不少世家女子作为联姻对象,但他交友不外乎有趣、实力强两点。大小姐听到他开玩笑似的“要不要和我打一场”的邀约总是花容失色,或者抖如筛糠、小声提议在室内喝茶。既不有趣,实力也弱得像菟丝子。不像秋音真辉一样,点头、拉着他去训练场,酣畅淋漓打完躺在地上咂一根冰棍,即便有时候他只是开玩笑。
这种将他所有戏言当真的态度让他沉醉,就像是绵柔的丝带,却渐渐地制成一张大网将他全然覆盖。
这些天他也不是没去相亲。但每当他跪坐在精美的和室里,百般聊赖地看茶叶梗缓缓沉底听着身边长辈和女孩窸窸窣窣的唠叨,他的心里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快回高专快回高专快点见到那个女孩子”,催促他快马加鞭回去。相亲的结局总是不了了之。
他几乎是理所当然地、对感情方面一知半解,活像只刚从乌干达丛林闯出来的野生狒狒。所以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最近上课会想偷偷看她,为什么在梦里见到另一个“他”和女孩的甜蜜回忆会感到难过、乃至痛苦,为什么会不愿意交出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也许冥冥之中他知道一旦交出这一小时的控制权,另一个自己必定会利用自己的躯壳去做一些
留住少女的事情。
万一、万一她真的因此爱上了另一个自己呢
对方谈吐幽默,在梦境的回忆中每每能让女孩露出如花般灿烂的笑颜;温柔体贴,在庙会上帮忙挡人流这种事,他看到才恍然还能这么做;男人气质成熟,他现在还记得秋音真辉上课时偷偷看大叔涩图惊呼我可以的模样。
他不想赌、也不敢赌。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一个再恶劣不过的借口恋爱中的女生总是毫无理智,万一她因为谈恋爱出事了怎么办
男人微微垂下的雪白眼睫,在苍蓝的瞳仁上落下几分灰色阴影“但你也知道这一小时对你同学没什么大用。诅咒要肌肤接触长达24小时才会生效。”
“我自愿与你定下「束缚」,现在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想再看她一眼。”男人放软了声线,用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循循善诱,“你与我相处那么久,应该也知道我的权限很低,无法越过你的意志。”
“你还有数十个年头、甚至百年时间能与她相处。”
“而我,恐怕只剩下这一小时了。”
年轻的孩子尚不知人心险恶,兴许是处于对情敌的微妙怜悯和诡异的“她的未来即将属于我”的心态,少年的眼神渐渐空乏,他缓缓低头、沉吟。
「答应我。」镜中的男人嫩粉水润、像涂了润唇膏一般的薄唇无声地一张一合,透彻的镜面顿时泛点涟漪。
外人看不见的咒力波动在小小一方浴室里炸开。
“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少年的眼神略过一丝异样,他警觉地指向镜子“你”
束缚拉长一道金光,蓦地钻入镜前少年的体内。几乎是瞬间,碧蓝的六眼失去了焦距,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直直倒下。
窗外,皎洁的月光蓦然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掩盖。
在浴室内五条悟后脑勺即将磕到墙壁的前一秒,六眼再度睁开。少年快速保持住了平衡,贴着冰凉的墙体站稳。
他伸出手,不太适应地握了握“果然,通过言灵和暗示定下的束缚并不牢靠。不过就算只有五分钟,也足够了。”
少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匆匆披上两件和服外套,消失在这小小的一方寝室内。
东京咒高,女寝。
秋音真辉房间在过去的半年来,一直透着一股浓浓的膏药味。在床尾的空档处,废弃的绷带堆成了一座小山,与硝子给的药片空盒垃圾山交相呼应。
她最近急着清空咒术师协会给的任务,好腾出时间搞社团。经常一身伤出门,带着更多的伤回来。
早春乍暖还寒,女孩的一身薄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像是限量发售的毛巾卷。姣好的面庞睡得红扑扑的,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眼皮不安的抖动颤颤巍巍。
她梦见手游出了新干员叫夏油杰,一技能召唤二技能爆发三技能杀队友,强的一批,她连着氪三千块钱却依旧拿不到卡,只能看着新的老婆携手欧洲玩家远去,不由得一阵哀嚎。
“夏油老婆”
她忽然嘴里泛上一股苦涩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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