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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之地被降服的巨龙神魂从锁魔瓶中被放了出来, 墙垣坍塌,渐渐露出龙骨的一角来。
姜照月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说,这墓穴不会就是以龙骨为基建造而成的吧”
在试炼之地威风凛凛的巨龙此刻在人间化成了巴掌的的小龙,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水蛇呢。
这小龙似乎心有所感,望着姜照月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那我帮你恢复真身”
小龙眼睛一亮, 当即十分亲昵地爬到姜照月的手心。
姜照月轻笑一声, 托着小小一条龙,攒了些灵力输送给它。
她能通五行之力, 这些神兽对她的灵力自然有天生的亲近感。
小龙吸饱了灵力, 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缓缓飞至上空,然后“嗖”的一下钻入龙骨之中。
“神龙你就这么放走了”
图雅惊叫一声, 上古神龙,血肉可医白骨,如此好的东西, 居然直接放走了
姜照月冷冷睨了她一眼, “这龙也不是你抓的,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不能恢复真身。”
头顶忽然有声音传来, 小龙重新立于姜照月的肩头, “我若是恢复真身, 这儿就会坍塌,你们都会死的。”
宋渐明凉凉瞥了一眼立在姜照月肩头的小东西, 他微微抬手, 毫不客气地将这毛都没长齐的小龙拎到了地下。
上古神兽自然是有他的威严在的,小龙刚准备呲牙,对上宋渐明那双眼睛,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重新钻回裴瑜的衣袖里去。
他只是一条破壳的龙, 为什么要对他怎么凶嘤嘤嘤。
“那我们先寻出去的法子。”
裴瑜拢了拢衣袖,四处寻找了起来。
他虽一袭白衣款款,却并不拘着。因为奔波衣角沾染了泥灰,却也更显的他公子即玉,华贵无双。
“此处地质偏软,若能有一场降雨,自当土质松软,漏出一个缺口来。”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放在了宋渐明的身上,宋渐明却轻轻的看向姜照月,姜照月自然点了点头,更是悄悄问他,“你还能呼风唤雨”
“你不知道吗”
宋渐明眉毛挑了挑,拖长了语调,“姐姐也太不了解我了。”
“你既然被囚禁于此,自然承载此处的万民万事,你可知道方修士的故事”
裴瑜将袖中的小龙轻轻捏了出来,他将掌心的小龙拖至于自己齐平的位置,语调平和。“我们想借他调查一些往事,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们。”
“自然可以。”小龙有些骄傲地抬起脑袋,“万民之事皆存于我神识,你们若是想看,只管进来便是。”
“不过,进入他人幻境极易蛊惑人心,最好选出至纯至善的人进去。”
至纯至善姜照月遥遥看了一眼宋渐明,这小鲛人心性单纯,对人类情感不甚通晓,即便是进入他人幻境,也不易被他人情感所感染影响。
心里头的想法还没说出来,便听图雅抢着开口,“我和陛宋公子同为鲛人一族,我们两个去最为合适。”
图雅算是看明白了,这里头那么多的人类,就没有一个人会向着她。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和她的陛下独自相处,共同商议东海之事。
图雅和宋渐明
阿简仿佛感觉自己的回家之梦越来越远了。
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块,两手撑在胸前,淡漠地看了一眼图雅,然后冷冷开口,“我和宋渐明去吧。”
“阿简你不是不参与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的吗”姜青青小声嘟囔,“怎么宋渐明一去,你就也去了。”
阿简如何听不懂姜青青的话外之意,他仍是那副冷脸表情,对上姜青青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只是扫了众人一眼,便自顾自拉着宋渐明走到前处。
“我就说他们两个肯定有故事。”
姜青青小步跑到姜照月身后,狠狠地看着阿简的背影。
狗狐狸,在外面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的主人
“你主动,大家都有故事。”
姜照月拍了拍姜青青的头,若是没猜错,那方修士定然与花影有一段情,也不知道阿简和宋渐明两个人进去,谁会扮演花影。
她心里头刚闪过这个念头,迎面就对上了阿简隐秘的笑容。
这只狐狸平日都是冷着脸,又倨傲又高冷,乍然笑了,姜照月只觉得分外诡异。
“过来吧你”
一阵漩涡,姜照月只感觉巨大的引力将她拉了进去。
该死的臭狐狸,居然临时将她拉了进来。
天旋地转,姜照月遥遥望向对面的宋渐明,宋渐明的脸在光影之中交织,一双眼睛或明或暗。
她试图以式神契约去召唤他,却惊诧地发现在这一片世界中。
他,是方竹。
姜照月试图张口,谁知她张口便是一声情意绵绵的“方郎”。
她明显看见对面的宋渐明身形一颤。
丢死人了,就连姜照月自己也被这声肉麻的声音吓出了鸡皮疙瘩。
如今她也算是明白了,这方秘境进入的是方竹的生平,她和宋渐明各自扮演其中的角色。
简而言之,除了心灵是自己的,身体和语言都不受他们自己控制。
姜照月拼命对宋渐明眨眼睛,希望他也能明白这一切。
“绵绵”
细腻缠绵的声音自宋渐明唇齿间流出,他眼中仿若饱含无限情谊,一声声地唤着“绵绵”。
这般柔情蚀骨,别说是这位绵绵姑娘了,就连姜照月听的都心声一荡。
这般看着看着,这位方郎和绵绵姑娘不自觉地便抱在了一块,姜照月趴在宋渐明的怀里头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由得偷偷抬起头。
一抬头,却发现宋渐明也在瞧她。
她突然有些好奇,此刻在宋渐明眼中,她究竟是绵绵还是她自己呢
姜照月不自觉地随着这位绵绵姑娘的情感而动,她的心开始变得荡漾,脸颊开始泛上桃色,整个人也有了飘飘然的感觉。
她突然有些害怕,这气氛这么足,这绵绵姑娘不会和方竹再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她只是进来看个戏,不至于牺牲这么大吧。
话音刚落,只见宋渐明的脑袋轻轻低垂了下来。
唇齿相依的那一刻,姜照月无比庆幸所谓的方郎在她眼中还是宋渐明的模样。
宋渐明好似入了景,动了情,完完全全沉浸在方郎与绵绵的爱情故事中。
他起初只是试探着,摸索着,后来竟然渐渐加重了力气,托着她的腰,小口咬着。
山河空寂,姜照月的神思也在霎时间放空。
她心中再无方郎和绵绵,只有眼前专注着她唇侧的少年。
她耳畔轻轻划过宋渐明水润的双唇,他无意识的呢喃与喘息也仿若一根羽毛,无声地撩动着她的心神。
说不上是谁的情感,是绵绵的,亦或者是她的。
情与爱冲上了大脑,盈盈爱意宛若轻舞的蝴蝶,邀君与之共舞,与之、共沉沦。
姜照月攀上宋渐明的肩头,她轻轻挨着他的面颊,柔若无骨的手指缓缓插入他柔软卷翘的银发之中。
好想亲他。
姜照月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她惊诧绵绵一位闺房少女竟然也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与此同时,自己的脸也是不争气地向宋渐明的唇靠着。
其实她也很想亲宋渐明。
宋渐明像是一只还未餍足的小兽,慵懒地撑在墙壁边。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像是伺机而动,又像是等待着心上人的光临。
不争气的少女因为过度害羞吻错了地方。
宋渐明轻笑一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他将怀中少女的腰往上捞了捞,宝石般纯澈的双眸闪过兴奋的光来。
他纤细长指轻轻抬着少女小巧的下颚,然后矜贵地低下自己的头颅,温柔又虔诚地贴了上去。
两唇相依,姜照月听的分明。
宋渐明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尖,声音缱绻,带着鲛人一族特有的魅惑。
“姐姐怎么这么不会亲,刚刚都亲错地方了。”
他口中喊的不是绵绵,他亦不是方郎。
宋渐明居然可以不受方竹神识的控制
姜照月在心底怒骂一声,感情认真走剧情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慌乱地将心底的情绪全部收起,然而这绵绵此刻对方郎一腔爱意,也使得姜照月望向宋渐明的眼神也是情意深长,无限缱绻。
天旋地转,又是一个场景。
姜照月拢于一片黑暗之中,此刻,天地宛若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要去呼唤,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掌心落的竟全都是泪水。
这、究竟是为什么
木门轻轻开启,天地间透出一点光亮来。
临行前,有丫鬟往她手中轻轻塞了一块红枣豆糕,姜照月这才明了,并非外头没有光亮,而是她头上严严实实盖着一顶红盖头。
锣鼓喧天,她踏着金丝履鞋,乘着八角玲珑小轿缓缓至方竹家中。
只是为什么,心中会如此感伤。
她轻轻掰开豆糕,那里头纸条上的字看的分明。
待你与方竹成婚后,我即刻便派人来接你。心愿已了,日后安心在我身边便是。
姜照月心中明了,看来这又是一场郎情妾意,被迫分离的苦情戏码了。
她跨过高高门槛后的火盆,再度回望,姜照月分明感受到此刻的绵绵欣喜大于感伤。
或许,世间女子有所爱时,皆会勇敢且热烈。
宽厚的手掌牵住了她,温热在指尖流转,姜照月感觉这个不安而悲伤的少女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她悄悄掀起盖头一角,遥遥望向身边的意中人。
指尖被轻轻握住,姜照月略一抬眼,便与宋渐明似笑非笑一双眼睛对上。
“娘子这是等不急了”
姜照月放下帘子,她竟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方郎的台词还是宋渐明的即兴发挥。
公鸡鸣啼,鲜红的花绳将他们二人紧紧牵在一处。
“夫妻对拜。”
珠钗玉环在耳边发出清脆的声响,热闹非凡的礼堂前,绵绵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动作。
她伸出手轻轻环住了方郎的腰,在众人惊诧面孔前,轻轻说。
“拜了堂便是一辈子的夫妻了。”
夫妻对拜,洞房红烛,绵绵和方郎没做成永世夫妻,却是差点儿在黄泉相聚。
茫茫雪地,姜照月扶着胸口爬了起来。
这随意观看别人的一生果然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她不仅经历了绵绵的悲伤与欢喜,更是感受了化身厉鬼不得超生的绝望与孤寂。
直至,她遇见了奄奄一息的花妖。
直至此刻,姜照月才明白,原来花影,就是从前的绵绵。
不入黄泉,当真是为了全那一句“一世夫妻”。
不知为何,花影似乎刻意隐去了她与方竹重新相爱的过程,姜照月再度睁眼,所见的便是郎写书妾添墨的柔情画面。
花影面容纤弱,却与绵绵全无相似。
姜照月静静地站在原处看着立于风雪前的宋渐明,此时此刻,她分明再次感受到了心头的悸动。
她不受控制的上前,轻轻地拥抱他。
两厢缠绵,画面一转,眼前霎时间出现了氤氲雾气。
姜照月嘴角抽了抽,到底是变成了妖,这行为处事也大胆了许多,现在这活动场所都直接到了浴室了。
她想要闭眼,然而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朝里头走了过去。
水光雾气绕在一处,衬的人影绰绰,朦胧又神秘。
“哗啦。”
宋渐明自水池中缓缓起身,他手掌自然放在身体两侧,额头碎发流淌着滴滴水珠,由饱满额头滑至鼻尖,又落入胸膛,复又渐渐向下流淌。
姜照月突然有些庆幸,如今是被绵绵神识控制着。否则若是她自己,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流鼻血。
这宋渐明怎么一点参与剧情的责任感都没有,现在是绵绵和方郎的主场,他居然用自己的身体。
她虽不能说话,但是宋渐明早已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心中所想。
他又重新坐到池子里,一边一五一十地走着剧情,一边说“我怎么舍得让别的男人污了姐姐的眼睛,想来想去,还是先委屈自己了。”
她看宋渐明不仅不委屈,在这水池里泡的还十分开心。
“扑通”
一个踉跄,姜照月翩翩跌入水中,再水中扑棱了两下,她又十分凑巧地飘到了宋渐明的怀里头。
这花妖还怪会撩的
姜照月老脸一红,十分不自然却不得不依偎在宋渐明的怀里头。
多日不见,这宋渐明的腹肌一如往常的让人想摸。
姜照月心神颤了颤,她不知道这花影还会做出什么动作来,她现在只希望这花影老实点,别让她在宋渐明面前丢够了人就行。
许是天不遂人愿,姜照月眼睁睁地盯着自己的手在宋渐明的腰腹处游走。
她较软无骨的手指在宋渐明的腹肌上摁了摁,手掌处突然变得滚热,呼吸声在空荡的浴室中忽然变得浑厚。
宋渐明抓住姜照月纤细的手腕,声音低哑。
“你在做什么”
呼,还好这小鲛人开始走剧情了,不然姜照月出了这个剧情就要去撞墙。
“方郎不喜欢妾身吗”
姜照月嗔了一眼,身子往前靠了靠,若有若无地香气萦绕在宋渐明的鼻尖,他轻轻嗅了嗅,本想心安理得地享受美人入怀,可惜还得老老实实走剧情。
他一手搭在姜照月的腰间,另一只手轻轻把玩着她的头发,十分敷衍地开始念台词,“我有亡妻,要为她守丧三年。”
宋渐明这样子是像在拒绝她吗
姜照月面露怀疑,这方竹一边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一边手里还不老实,这是拒绝吗,这是裸的引诱吧
“那方郎喜欢妾身吗”
相同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姜照月感受到花影十分在意这个问题。
她甚至大着胆子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前,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饶至宽厚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抚摸着。
宋渐明的气息更乱,原先得意洋洋的眸子里闪现出熟悉的迷茫与懵懂来。
他这身体是怎么了,为何随着姜照月的指尖流动,会隐隐感觉燥热难抵
“喜欢。”
宋渐明闭上眼睛,努力压制内心的躁动。偏偏姜照月不老实,指尖在他身体各处轻轻拂过,他只要一睁眼,便能看见她烟波盈盈,腰肢纤纤的模样。
宋渐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勾起脖子,埋手于姜照月温腻的脖颈之中。
他不想做方郎,只想遵本心。
而认真走剧情的姜照月此刻浑然不觉,她只以为都是剧情效果。
她吐气如兰,轻轻揉了揉宋渐明松软的头发,“那方郎是喜欢亡妻还是妾身”
满室寂静,姜照月定定地看向宋渐明,不用说,她也能想到自己此刻的一双眼睛包含了多少情意。
绵绵与花影,其实本是一人。
可偏偏化为两段情缘。
花影在犹豫,在期待,一方面她渴望重新得到方竹的爱,另一方面,她又希望方竹可以对绵绵拥有矢志不渝的一生。
“你喜欢谁”
姜照月轻轻捧着宋渐明的脸,她感受到自己滚烫的泪珠坠在宋渐明的胸膛之上。她像是呢喃,像是呓语,也像是梦魇。
不同于初时的轻柔,情感与情感的激烈碰撞,唇与舌的激烈纠缠,泪珠与气息在空中不稳地碰撞。
唇齿呢喃间,宋渐明轻轻咬上她的耳垂。
“喜欢你”
“姜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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