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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强,明主,文明,和谐,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两人的“和谐”开场于是就此结束,白宴皱着眉头,索性神情冷淡的把头往后背上一搭,说了句“今天染色”,之后就直接闭眼休息,生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势来。
年晓泉老老实实地点了个头,见状也没想着找些话题跟他聊聊。
她平时给人理发时其实还挺健谈的,为此,甚至还经常下班到休息室的公共电脑上浏览各种新闻,把它们分类整理好,就为了防止自己跟客人说话时无知掉了链子。
只是等她成为正式的发型师之后,下班时间太晚,休息室常常已经关门,她没了浏览新闻的地方,于是隔一段时间,就只能晚上跑到对街的网吧里看看,把一些有用的信息用本子记录下来。
小孙跟她一个宿舍,见着年晓泉的样子,越发喜欢嘲笑她的落伍,完了扔给她一个自己不用的手机,说城里人早就不用她那土了吧唧的小灵通,都是在手机上社交看新闻。
年晓泉隔天打听了一耳朵那手机的价格,塞给她五百块钱,小孙没要,跟被拔了毛的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使劲嫌弃道“你拿开,谁要你个乡巴佬的几百块钱,你晚上少出门吵醒我就行了”
年晓泉庆幸眼前这位白家少爷不是爱和人聊天的性子,于是专心做事,把手放在仪器里清洗加热了一遍,对着他头上的穴位按摩,查看了一眼他今天头皮的状态,开口问到“嗯,那您今天是要染单一的颜色,还是几种一起”
白宴原本只想着把颜色染黑,一听她这话,觉得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会开屏的花孔雀,于是冷哼一声,睁眼看着她道“你怎么不干脆问我染不染一头绿。”
年晓泉听罢,还真思考了一下,诚实回答“绿色一般人用得少,如果您一定坚持,我也可以给您上后面材料间里找一找。”
白宴平时对着别人阴阳怪气,如今被这么个东西弄得有气发不出,他还没法跟人抱怨,毕竟这家伙说什么也是自己点过来的,“啧”的一声,索性放弃,面无表情地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外面染黑,这下面留半边原棕挑紫,后面提高混点儿深灰,鬓角拉直。”
年晓泉听完他的形容,脑海里描摹了一下,竟然觉得还真不错。
要不说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天生审美就不一样呢,眼前这位白少爷虽然性格不讨喜,话也不跟人好好说,但本人艺术涵养实在过关,就算顶着这样一头银灰中毒紫的发色,但搭配上这一身夹克黑牛仔,长腿上套一马丁长靴,乍一看,虽张扬了些,但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混乱土气。
这样的天赋,对于从小长在村里的年晓泉来说,可谓梦寐以求。
年晓泉于是飞快掩饰住眼中羡慕的神情,转身去准备药膏,见小孙正一脸通红地趴在不远处的空调后面偷看,发现年晓泉看过来,她就立马缩了缩脑袋,“哼”的一声,转身跑开。
今天中秋夜,店里人手本就不多,加上白宴一声不吭地过来,也没预约,所以,年晓泉想了想,就走到小孙身后,轻声问了一嘴“你要不要帮我给白少做个测敏,顺便上点油膏,现在这个时间了,我还得去准备调颜色,可能忙不过来。”
小孙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等看见年晓泉那张无趣的脸,又忍不住嘟囔“你又不是高级发型师,凭什么使唤我,我现在可不是助理了,才不给你使唤。”
说完,她见年晓泉转身离开,立马急了,连忙小跑上前,别别扭扭道“就这一次啊,下次我可不帮你。”
年晓泉眨一眨眼,差点没被她逗乐了。
她觉得这个小孙实在挺有意思,也不知是从小在家里被保护的太好,还是长得漂亮的姑娘天生被偏爱,平时什么话都敢说,心计、野心全都写在脸上,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心气儿高似的。
年晓泉倒也不是完全不计较她喊自己“小乡巴佬”的事,但一来她跟现在店里坐着的另外两个实习发型师实在不熟;二来,她也知道小孙对白宴私下里那点心思,想着与其让她盯着自己,一个不小心、心态失衡使坏心眼,还不如大大方方让她来帮忙,毕竟,当初她跟在伍妤秋身边时,也算是被白宴顺嘴表扬过的。
于是,年晓泉给白宴调了三个色,等最后一个弄完,再出来时,小孙已经坐在白宴身后的沙发上,跟一个女人唇枪舌战上了。
年晓泉手上拿着染发碗,轻声问身边的女接待“白少身边的人是谁啊”
女接待凑到她身边,做出高深莫测的模样,低声回答“那人叫陆芸芸,之前也是我们店里的接待,两个月前被邵老板牵线,跟白少勾搭上了。”
年晓泉恍然大悟,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杨安娜口中那个“大腿最白的女人”,抿了抿嘴,又再次发问“那她怎么就跟小孙吵上了。”
接待的姑娘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呵呵一笑,表情越发夸张了起来“还不是白少前几天跟她提分手,她不同意,追到这里来,看见小孙围在白少身边,就醋上了呗。要我说,这陆芸芸还不如人家小孙呢,小孙起码从来不掩饰自己对白少的企图,哪像她啊,装模作样地端着,多冰清玉洁似的,现在还不是眼巴巴追过来。”
年晓泉一听这些扯头花的话就觉头疼。
她以前在“老杨理发店”就没少被街道的老头儿老太太拉去评理,因为家里有郑老太太那么个师娘,年晓泉小小年纪就被迫经历了各种中老年夫妻的婚姻琐事,有时掐指一算,能看出哪个女同志月经不调,哪个男同志胃疼肾虚。
年晓泉有一段日子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如今再次遇上,只觉头大如斗,但她还不能不过去,毕竟,白宴现在是自己手底下的客人老板的外甥,店里的高级,不管他是准备在自己跟前演一出情深深雨蒙蒙还是今日说法,年晓泉都不能不看,她不但无法拒绝,还得高高兴兴的给人拍手叫好,做一名称职的围观群众。
年晓泉于是轻叹一声走到白宴身边,深感自己职业生涯的艰难,为防止尴尬,便特地使劲咳嗽了一声。
白宴听见这动静,立马把耳朵里放着音乐的耳机拿下来,脸上显得有些许不耐烦,指了指自己身后两个人,直截了当道“你过来,让她两走。”
陆芸芸原本跟小孙针锋相对,此刻听见白宴的话,脸色一下就有些僵住了,她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年晓泉藏在阔脚裤里比例惊人的腿,然后,看向她那双冷冷清清的桃花眼,一时愣在原地,神情露出些许灰败来。
陆芸芸今年二十岁出头,起初邵华兰说要把自己介绍给白宴时,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一些忐忑不安的,只是奢靡的日子太容易麻木一个人的心脏,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她就算起初再小心谨慎,现在也慢慢变得忘乎所以起来。
白宴不是一个好情人,这毋庸置疑。他平时脾气不大好,前一秒笑着,后一秒就想看人哭。坐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爱和人亲近,对待情人就像一个摆在身边的小玩意,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就冷漠地放在一边,置之不理。
但偏偏这人长得实在很难让人不心动,加上家世出众,出手阔绰,大几万的进口化妆品说送就送,偶尔心情好了,随随便便扔过来的一个手表,都是陆芸芸从没见过的货色。
这样奢侈的生活,陆芸芸尝试过,渐渐就不想要轻易放弃了。
她于是尝试着一点一点跟白宴身边的朋友交好,李皓泽跟顾析这几个人倒也懂得怜香惜玉,见她起了别的心思,就递给她一张白宴小时候的照片,指给她看里面那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说那才是白宴喜欢的人,这些年一直在美国养病,谁都比不了。
那一刻,陆芸芸心里原本揣着的美梦一下就醒了,那些白宴对自己忽冷忽热的片段一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而眼前的年晓泉,虽说或许也只是另外一个自己,但她恰好,就长了那么一双,跟那个姑娘极其相似的眼睛。
陆芸芸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她抓着怀里的包,起身时指甲划过表皮,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离开时,神情复杂地看了年晓泉一眼。
年晓泉被她这一眼看得浑身直发麻,生怕这位姑娘下一秒就将炮口对向自己,将她也拉来演上一出生死离别、你侬我侬,于是老老实实地低下头,连忙装作去看白宴的头发。
白宴此刻也从镜子里,重新打量起身后的年晓泉来。
兴许是有了刚才陆芸芸跟小孙的一番对比,他对这位“鸟粪”刚刚熄灭的兴致一时间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他觉得,这家伙虽然粗俗无趣了些,但至少长得投自己眼缘,而且不聒噪,往那一站,十分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很适合成为一个闲来无事摆放在身边观赏的花瓶,于是,他手指上下敲了一敲,对着年晓泉认真给自己涂发膏的样子,便开口说了“你对刚才那女人没什么想问的”
年晓泉手里动作微微一顿,诚实回答“没有啊。”
白宴于是不高兴了,“你对一个来店里骚扰自己客人的家伙都一点不在意”
年晓泉心想,就算人家姑娘的确想来跟您聊聊爱情,但您这将近一米九的个头看着也不像是一朵能被随手摘下来的娇花呐,年晓泉于是纠结了一晌,只能试探着回答“那那我问一句”
白宴于是更不高兴了“你问我”
年晓泉觉得这有钱人家的小少爷简直一点不讲道理,金锣巷的老头儿至少回了家还会洗一洗碗呢,这人往这一坐,屁事不干,光会吓人,她于是苦眉愁脸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弱弱地叹起气来“那我到底是问还是不问呐。”
白宴“啧”的一声,觉得这人是真没意思,他于是重新闭起眼睛,干脆把耳机塞上,靠在那里又不说话了。
年晓泉松一口气,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安心干会子活儿,可没想她耳朵刚刚安静两分钟,手下的脑袋又抬了起来,白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了似的,猛地睁开一双不怎么水汪汪的眼睛,强硬质疑道“你怎么到现在还不问我办不办卡”
白宴低下头,看着眼前年晓泉现在这一张发红发呆的脸,扯开嘴角,一时不怎么友好地笑了起来“想的挺美啊,我让你过来,是让你来做题的么。”
年晓泉下意识摇了摇头,有些回答不了。
她想到眼前这位白家少爷是个留级的,觉得他让自己过来,也有可能是想让她帮着做题。
毕竟年晓泉年少无知时,也曾看过两本同桌的言情小说,小说里的男主大多都这样,长相帅气,十分薄情,成天顾着跟女主角谈恋爱,成绩根本不会好。
但即便如此,那些男主也没有谁是真留了级的,所以年晓泉对于自己的猜想还有一些不能确定,眼睛四处乱扫一阵,便只能轻声答到“要不我先给您剪个头”
年晓泉觉得自己对于客户已经算得上很是体贴,毕竟眼前的白少爷,虽然脑力不佳,头上一堆杂乱毛发,但经过仔细的打理,未必不能够吸引到一些心盲眼瞎的小姑娘。
好在白宴并没有发现年晓泉此时心中的猜想,不然,他很有可能真把人从这里扔下去,低头扫了一眼眼前的细白“萝卜”,随意捋了捋自己的鬓角,他转身捡起地上的作业,也不跟年晓泉说话,径直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了。
那头原本已经离开的佣人此时正站在走廊另一头,大抵是偷偷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此时见到白宴出来,立马小跑上前,低声发问“表少爷您想要什么”
白宴对眼前这位邵枫覃派来“监视”自己的佣人一向没有好脸色,挥了挥手,便面无表情地说到“我要在阳台上剪头发,你去泡壶花茶过来,别太浓,单独放一叠上次英国寄过来的蜂蜜。”
年晓泉不知道白宴一声不吭的就去了阳台,她在房间里整理完自己的工具箱,出门找了好一阵,等找到外面阳台的时候,白宴已经跟他的狗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邵家的房子比较宽敞,古色古香,白宴平时不爱跟人打交道,邵家就单独给他分出来了一个二层,这个阳台是他用来放狗的地方,里面住了一只柯基,屁股饱满,眼睛发亮,乍看一眼,毛发比它的主人还要有型。
年晓泉从小就喜欢这类带毛的宠物,她也不挑品种,就算是乡下的土狗,只要圆乎乎的往她跟前一坐,她都会忍不住上手逗弄,只可惜家里没有养狗的条件,也没有养狗的需求,所以现在看见白宴这里的这条柯基,年晓泉眼神一亮,原本平淡无奇的脸上,一瞬间就焕发出了一股小女生的惊喜兴奋来。
白宴过去几个月见多了年晓泉的畏惧、讨好和敷衍,就连大半夜骑着摩托带她上山,面对满城灯火璀璨这人也能抵制浪漫、不动如山,此时见她在一只畜生面前变了样,一时心里就不高兴起来,往那一坐,头上仿佛乌云密布,心里数了三个数,眼睛一眯,就开口把人喊了过来。
年晓泉自知不能同时应付两条狗,所以在听见白宴的喊声后丝毫不敢耽搁,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里的小东西,重新站起身来,在旁边的洗手池里洗了手,又喷上两遍杀菌水,这才走到白宴身边,将围巾给他恭恭敬敬围上,抓了抓头发,开始做起自己的本职工作来。
两人在阳台上各做各的事,太阳出来照在他们身上,温柔和煦,格外温暖。
邵枫覃此时从楼梯上来,看见眼前的一副画面,一时不禁有些诧异。
他说起来,算是白宴的舅舅,跟白宴的亲妈邵以萍属于名义上的兄妹关系。
邵枫覃以前做过国内第一代公派留学的工科博士,现在是潭大教授,平时带着自己的学生做些科研项目,因为这些年得了白家不少资助,所以对白宴这么个外甥,自觉有一份责任在,管得也稍显严厉,对平时纵容白宴的邵老板颇有微词,觉得她没有尽到一个长辈的责任,助长了白宴身上的骄奢之气。
年晓泉天生对知识分子有好感,特别是听伍妤秋说过这位邵教授的人生经历之后,心里更是把他当成了偶像,此时,她见白宴对着这样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态度冷淡,等邵教授离开,还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轻叹一声,便觉得他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白宴没有错过她这一点微妙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起来,开口问到“怎么,看你这样子,还挺喜欢听老头儿说教”
年晓泉抿住嘴唇,一个劲地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邵教授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他是为了你好,你没必要这么反感。”
白宴于是左右扭了扭脖子,歪着脑袋乐了“他有道理老东西跟你们邵老板可一向不对付,那你说,他两谁有道理。”
年晓泉见他提起邵华兰,沉默一晌,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是邵教授。我们老板虽然什么事都顺着你,经常还帮忙善后,但那未必是替你好,真正的长辈,是不会像她那样的。”
白宴听见她这样故作正经,一时间差点没笑出声来“哦,你这话说的,是准备明天也自己生个儿子,给人当妈去”
年晓泉脸上一红,不禁小声反驳起来“我还有两年才到合法结婚年龄呢。不过,就算我当了妈,也不会像邵老板那样不负责任,天下没有妈妈不想孩子成才的。”
她这话刚说完,白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淡了下来,“说的就像你见过全天下的妈似的。”
年晓泉噘了噘嘴,嘀咕一声“说的像你妈妈不想你好似的。”
她这话刚一说完,座位上的白宴一下就翻了脸,一脚踹翻旁边的花盆,见到突然出现的顾析,还往他额头上砸了个苹果,开口附送一句“滚”。
顾析见白宴人在气头上,也没跟他计较,把年晓泉带进屋里,捂着自己的脑袋,“啧啧”两声“你他妈是不是跟老子犯冲,我这些日子拢共就来了这么两回,回回都在你面前受伤,你说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牛逼。”
年晓泉听见他的话,脸上忍不住有些尴尬,低着脑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顾析倒是没想真去欺负个姑娘,见状往那一坐,扯着嗓子问“所以说,你两刚才到底干什么了,他发那么大火。”
年晓泉眼睛偷偷往阳台上扫了一眼,沉默一晌,把刚才的事粗略讲了一遍。
顾析听罢,连连摇头“啧,你有毛病吧,没事儿提人家亲妈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啊。”
说完,他觉得自己得把事情的严重性跟眼前这女人说清楚,不然,就这不怕死的,过了这一回,下次还能继续上赶着找削,“我告诉你啊,我这哥们儿小时候可不像你们家庭幸福,人被亲妈成天关在阁楼里头,不是打就是骂,发起病来,连传宗接代的玩意儿都差点给一刀切了,就这种关系,你指望他两有什么感情。”
说完,他看了一眼年晓泉的脸,揉着脑袋,继续说到“你也别露出这么肉麻的表情,搞的自己跟圣母玛利亚似的,怎么,还想像电视里那样,用爱感化全世界啊我告诉你,那不能够。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人家的伤口,自己的乐子,看看就得了,平时多做坏事少说话,多放孜然少撒盐。”
说着说着,他把自己给说饿了,肚子发出一声抗议,“靠”了一声没好气地念叨“飞机上光顾着跟空姐说话,饭一口没吃。”
年晓泉见状,连忙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煎饼,伸手递了过去“这是我楼下大爷摊的煎饼,特别好吃,虽然凉了些,但是味道还不错,我抢了好久才抢到这个加蛋的。”
顾析一听,拿起来闻了闻,的确挺香,于是直接往往嘴里一塞,赞叹“是挺好吃嘿。”
说完,他看了年晓泉一眼,也干脆把人喊到身边,“我说,那个年”
“您叫我年师傅吧。”
“行,那个小年师傅啊,我看你呢,也不像是不聪明的人,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虽然你长得还行,让老白看着有几分上心,但这完全是你跟他喜欢的人长得有点儿像的原因,这话你明白吗,就是说,他喜欢的人,压根儿就不是你,他只是把你当个替身,所以你呢,趁着热乎劲儿,该拿好处拿好处,该攒叶子攒叶子,只是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啊,千万可不能有,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年晓泉听见顾析的话,脸上表情果然有一瞬间尴尬。
因为,她之前其实还真有过不该有的想法,她那时觉得白宴对自己跟其他人不大一样,所以斗胆猜测,自己或许长得大概很像他妈,但现在听见顾析这一通解释,她有些放下心来,觉得当替身,可比当妈要容易多了。
毕竟当妈的,得善良耐心地哄孩子,但当替身就省事许多,只用往那一坐,找准角度,就可以让他们在自我感动的痴情里得到满足。
年晓泉于是松一口气,对自己的人品表示了相当的肯定,点头回答到“你放心,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人,给客户剪头就只是剪头,我是说,我从来只剪上面那个头。”
顾析手里的土豆饼“吧嗒”一声落下来,目露凶光,“你他妈还想剪我家老白下面那个头”
他这话说完,刚刚缓和完情绪走进来的白宴,脸“噌”的一下,又黑了。
年晓泉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惊,见白宴往自己这边靠了半步,立即往后退开,只可惜效果不佳,白宴比自己高了足足十五个厘米,身体往前这么一倾,便十分轻易的将两人限制在了一个很是微妙的距离里。
年晓泉于是脸上有些不可遏制地泛起了红,空气里传来一股潮湿的柚木香味,那香味像是长出了形状,触手一般,附着在她的皮肤上,一点一点的往身体里钻。
白宴低下头,看着眼前年晓泉现在这一张发红发呆的脸,扯开嘴角,一时不怎么友好地笑了起来“想的挺美啊,我让你过来,是让你来做题的么。”
年晓泉下意识摇了摇头,有些回答不了。
她想到眼前这位白家少爷是个留级的,觉得他让自己过来,也有可能是想让她帮着做题。
毕竟年晓泉年少无知时,也曾看过两本同桌的言情小说,小说里的男主大多都这样,长相帅气,十分薄情,成天顾着跟女主角谈恋爱,成绩根本不会好。
但即便如此,那些男主也没有谁是真留了级的,所以年晓泉对于自己的猜想还有一些不能确定,眼睛四处乱扫一阵,便只能轻声答到“要不我先给您剪个头”
年晓泉觉得自己对于客户已经算得上很是体贴,毕竟眼前的白少爷,虽然脑力不佳,头上一堆杂乱毛发,但经过仔细的打理,未必不能够吸引到一些心盲眼瞎的小姑娘。
好在白宴并没有发现年晓泉此时心中的猜想,不然,他很有可能真把人从这里扔下去,低头扫了一眼眼前的细白“萝卜”,随意捋了捋自己的鬓角,他转身捡起地上的作业,也不跟年晓泉说话,径直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了。
那头原本已经离开的佣人此时正站在走廊另一头,大抵是偷偷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此时见到白宴出来,立马小跑上前,低声发问“表少爷您想要什么”
白宴对眼前这位邵枫覃派来“监视”自己的佣人一向没有好脸色,挥了挥手,便面无表情地说到“我要在阳台上剪头发,你去泡壶花茶过来,别太浓,单独放一叠上次英国寄过来的蜂蜜。”
年晓泉不知道白宴一声不吭的就去了阳台,她在房间里整理完自己的工具箱,出门找了好一阵,等找到外面阳台的时候,白宴已经跟他的狗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邵家的房子比较宽敞,古色古香,白宴平时不爱跟人打交道,邵家就单独给他分出来了一个二层,这个阳台是他用来放狗的地方,里面住了一只柯基,屁股饱满,眼睛发亮,乍看一眼,毛发比它的主人还要有型。
年晓泉从小就喜欢这类带毛的宠物,她也不挑品种,就算是乡下的土狗,只要圆乎乎的往她跟前一坐,她都会忍不住上手逗弄,只可惜家里没有养狗的条件,也没有养狗的需求,所以现在看见白宴这里的这条柯基,年晓泉眼神一亮,原本平淡无奇的脸上,一瞬间就焕发出了一股小女生的惊喜兴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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