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都市小说 > 假糖 > 第 33 章(我爱你)

第 33 章(我爱你)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副驾的车门打不开。

    车停在原地。

    这两个矛盾的现象让陈寅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的呼吸快起来,肾上腺素疯狂上涌。

    谁知几个瞬息之后,就有一大盆冰水猝不及防的灌进了他心口,极致的热之后是极致的冷。

    后座他也坐不进去。

    陈寅一下一下地用右手拽着车门,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 受过伤的两指抖得厉害也没停顿一秒,机械又执拗, 还带着被委屈包裹的哀怨和无措。

    “寅哥。”黎秀芳穿过马路找来了, 她急急慌慌的,高跟鞋还差点崴了脚。

    陈寅隐忍的红着眼瞪过去。

    黎秀芳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个路灯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站在车边的男人现在很烦她, 不想跟她说话,甚至不想她再靠近一步。这是他那一眼里的内容。

    她脑子乱糟糟的,这下子什么也想不了。

    街边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辆牌子很少见的名车停着不走, 一个衣着名贵的男人在跟后座的车门较劲,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正常, 仿佛站在突如其来的冰天雪地里, 淋一场无形的狂风骤雨。

    还有一个哭花了妆样样普通的女人, 失魂落魄地望着他。

    这个点了, 路上基本都是在各个岗位累瘫了的打工狗,没精力凑过去看别人的热闹,最多就是经过的时候瞥一下,然后便朝着自己的家走。

    没什么比脱掉闷了一天的鞋袜, 洗个热水澡, 换上睡衣舒舒服服的躺床上重要。

    陈寅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发酸疼痛,车门也不会被他拽下来, 这场看似是当方面的较真持续不止。他的鞋子里湿哒哒的,失血让他头晕心慌,喘息急促。

    突有啪嗒一声轻响。

    陈寅呆了下,压着喉咙里的哽咽拉车门,还是没拉开。

    驾驶座那边的车窗降下来,司机提醒道“陈先生,是副驾。”

    陈寅迟缓地嗫嚅着嘴唇,自嘲地叹了一口气。

    车开走了,黎秀芳还站在那,眼睛追着车屁股,直到看不着了她才慢慢找回神智,滤起匆匆忙忙见到人以后的感受。

    寅哥脸上有伤。

    那个车主是谁,他怎么认识的那种人。说要回住的地方,又没说具体是哪,联系方式也没留。

    很多都没问,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几个月前一声不响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他看样子好像过得不好。

    而且他还不想离开,中了邪似的,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什么遭遇,却不走。

    好在他还活着。

    黎秀芳为没有及时拍下车牌号而后悔,这会等于大海捞针找不到了,她理了理头发,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情绪化。

    可是,当妈的人了,离异了,就不能再有脆弱的时候,不能动心动情吗没有这个规定。

    黎秀芳放纵自我的脆弱了好一会就回头去捡落下的东西,都在,没人趁机拿走,她拎着两个袋子去地铁站,脑子里是寅哥快哭出来的画面。

    希望只是她的错觉。

    车在夜幕下行驶,副驾的陈寅在发呆,他跟黎秀芳没上聊几句,下回再碰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现在他既没手机,也没钱,出个门都不是他能决定的。a大的活做完了,铁皮房拆了,那他放在宿舍的东西铁定是拿不回来了。

    卡里还有一千多块钱呢,妈得。

    陈寅换了换脑子,冷不丁地想起一个不对的地方,他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压着嗓子问司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司机答“路过。“

    他俩一个不敢问后座的人,一个确定后座的人不会回复,于是就这么各有心思的扯了会废话。

    陈寅浑身疲乏的靠着椅背“章珉少让我当模特,给我画”

    腿被打了一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司机在他看过来时,一个眼神都没给,就跟刚才那个动作不是自己干的一样。

    陈寅在司机这得不到想要的,就去看后座。

    少年闭眸,指骨修长的手叠在身前,五官轮廓匿在阴影里。

    陈寅下意识放轻了呼吸,没有吵他。

    车里很静,司机见副驾这位没再找他说话,他暗自松口气。

    这一晚够折腾的,主子先是说回御林山庄,半路换道去小院,结果车到那了,主子却没下来。

    车在院子门口停了半个多小时,来到章家那位小少爷的公寓附近。

    这一晚够折腾的。

    邪风都刮起来了。可能跟主子输了比赛,喝了酒有关。

    幸好副驾上的这人没在公寓待到天亮,走路虽然不怎么自然,但跟鸭子还是有区别的。

    不然啊

    司机打了个寒颤,目不斜视的专心开车。

    车平稳的开了二十多分钟,后座猝然响起一道命令,“停车。”

    司机赶忙把车停在公园旁,他两手抓着方向盘,眼珠都不敢挪一下。

    副驾的陈寅也像是被定在座椅上面,不能往后转脖子。

    车里弥漫着极淡的酒气,还有一股没法形容的戾气,源头跟组成部分都让人揣测不出来。

    时间分秒流逝。

    司机后背出汗了,手上也打滑,他记不得后座那位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了,又或者此时是第一次。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身在大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具备的基础要领就是不露声色,面具戴几层,尤其是方家人,骨子里带着高傲,文化层面高有涵养,老的小的都很会约束自己。

    失控对被器重的富家子弟来说,是一件相当致命的事。

    后座那位怎么看也不会跟这件事沾边。

    让人感到窒息的可怖气氛蔓延了不知多久,被一道新的命令打散。

    “开车。”

    司机赌赢了,活过来了,他捕捉到副驾上的人脸上都是汗,也跟他一样体会到了死里逃生。

    绝对吓惨了。毕竟只是个玩意儿,年纪还大,没什么突出的优点。

    司机重新启动车子开了一会,他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心里徒然冒出一个怪异的念头。

    不久前车里那个氛围,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跟副驾这位有关。

    但他和后座的人地位悬殊,一个是主,一个连下人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咸菜图一图新鲜,压根就没有掀起风雨的能耐,他不配啊。

    后半程没什么插曲发生,到了住处,陈寅一进门就开始脱鞋,身边的人经自去客厅,看都没看他脚上跟鞋子里的血。

    包括他脸上的那些伤,和脏了的衣服裤子。

    阿姨惊叫“你脚怎么了”

    “玻璃扎的”陈寅故意拔高嗓音,背对他的少年依旧置若罔闻,他气馁的扒掉袜子,沾着血污的脚踩到地板上面,伤口被刺激得阵阵刺痛。

    阿姨给他拿拖鞋“扎得这么狠,回来的路上怎么没去医院少爷不让“

    说完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她连忙噤声。

    陈寅满头虚汗“有纱布吗,我自己包一下。”

    “有有有”阿姨掉头又回头,“地上的鞋子袜子我一会收拾,你别管了,走路慢着点。”

    阳台的门没有完全关上,院子里的风吹进客厅,那点凉意还没传开就被热气淹没了,阵亡了又有,坚持不懈的往里跑,偏要找存在感。

    陈寅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清理脚底板的伤,双氧水混着血往下淌进盆里,他蹙眉在一只脚底摩挲,抠出一小块当时漏掉的碎渣。

    阿姨看得心理上不是很舒服“你这脚,明后两天最好别走动了,老实躺着吧。”

    末了又想起小雇主来了,不舒坦了不走。

    可他的脚都这样了,能应付吗

    “要不你求求那位”

    陈寅跟阿姨同时说话,“我以为他因为我吃醋了。”

    阿姨都没等到前因后果,听见这句就脱口而出“你没脑子啊”

    陈寅抽了抽嘴,他看到药箱里有一瓶生理盐水,就给打开了,对着双脚上的多个口子冲冲洗洗。

    不用为了医药品担心钱的日子,还真是陌生。

    “我有脑子。”陈寅边给伤处涂碘伏,边反驳,他看起来没生气,就是澄清一下。

    阿姨忍不住劝他“像你这种身板硬个头高人也长得不错,一瞧就有安全感的,趁着能在这住的日子好好攒钱,等以后开个小店娶个好姑娘生一到两个孩子,也还是可以”

    “什么钱我一毛都没。”陈寅说。

    阿姨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那你你这是”她半天都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跟她了解到的一些行规不一样啊,小少爷还能白嫖不成

    陈寅在药箱里翻到能治他伤口的软膏,用唠家常的语气说了几个字“他是我小男朋友。”

    阿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脑子被僵尸吃掉的傻子。

    以为自己的脑子还在,实际上就是个洞。

    阿姨要让陈寅清醒点,话没出口就想起那位小少爷虽然从来没有留下来过夜,也只顾自己,但这段时间是天天来,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只能说现在正在兴头上,还没腻。

    “要我明儿去药店给你买点药吗“阿姨自个理出了答案,淡定了不少。

    陈寅朝大药箱努嘴“这不都有。”

    “擦那个的。”阿姨说。

    陈寅没明白“哪个”

    “就那个。”阿姨委婉地描述,“你每天不都工作到很晚,工伤用的。”

    陈寅缠纱布的动作一顿,他臊得慌“我暂时还不需要。”

    阿姨有点不敢置信“那你这也算是一种本领,可惜不是个正经活,不然也是个铁饭碗。”

    陈寅““

    “我这说的都是什么,糊涂了糊涂了。”阿姨语重心长,“总之你要想办法拿钱,这才是最可靠的,幻想不能当饭吃,你不小了,想想你爹妈,他们不容易的。”

    陈寅还没说话,阿姨就摇着头走了。

    一副想拉一把失足少女,又觉得拉不动的样子。

    阿姨又返回来,瞧着陈寅脸上的伤叫他下次出门收着点脾气,忍一忍,怎么都要忍一忍,别再跟人起冲突了。

    还有衣服很贵,注意着点,赔不起的。

    阿姨还寻思那位少爷没留下来过,哪知道今晚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她操心的煮了一锅小米粥,想让陈寅半夜能吃上两口。

    别墅的主卧是陈寅在住,其他都是客房。

    这会儿有一间的门是开着的,陈寅走到门口,他嘴都没张开,脚也没往里迈,就听到里面的人开口“出去。”

    是一种不想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的口吻。

    陈寅脚上的伤钻心的疼,他很累很难受,一出声就不理性了,像跟爱人闹别扭要离家出走,实际只是想被哄的毛头小子“你这么看不起我,那我就走了。”

    客房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着,黑漆漆的。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灯突然就亮了。

    少年叠着长腿坐在椅子上,抬起深暗不见底的眼眸,讥诮又无情地看着他。

    陈寅成了个笑话,他走不了。

    灯光不刺眼,陈寅还是垂下了眼睛,垮着肩默默的离开了,他回卧室躺了没多久就被外面的响动吸引了注意力。

    是阿姨在叫喊,急得不行,她去客房的时候发现雇主倒在地上,差点没吓得两眼一翻厥过去。

    这晚别墅里出了大事,方泊屿过敏了。

    这是略懂一点医疗知识的阿姨说的,可以确定。

    陈寅站在客房里,焦躁得脑子一片空白“是不是酒精害的”

    “没听说啊。”阿姨也慌了,按照常规,雇主的一些情况都会提前告诉她,让她背下来,她真不知道方家小少爷对什么东西过敏。

    陈寅瞥一眼闭着眼的少年,小幅度的挪着脚步离床近了点,又瞥一眼,再凑近一寸,他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坐到床上。

    好一会才想起来问了个要紧的问题“叫医生了吗”

    “叫了。”阿姨几乎立刻就回了句,她把他怎么坐床上的过程看了个正着,搞不懂他到底是有多害怕。

    怕了还要挨着。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不健康心理。

    陈寅痴痴凝望着床上的人,没有冷眼也没有恶语,他握住放在被子上的那只手,比了比大小。

    指节比他长点,指甲修建得很整洁,指腹跟掌心都是柔软的,这是富贵命才有的手,没干过重活。

    陈寅把少年的手翻过来,看他的生命线,有种整个世界都静止在这一刻的感觉。

    然而世界照常运行。

    医生还没来,安女士就到了,她进来就蹙起眉心“陈先生,请您自重。”

    陈寅握着方泊屿的手不放。

    安女士就跟个恶婆婆似的“您是想要我叫保镖进来”

    陈寅原本想要无视,安女士又说了句“这时候少爷的身体最重要,您确定要让我们浪费时间”

    他脸色变了变,快速把掌中的手放了回去。

    安女士走近“少爷”

    “我喊了很多声都没反应。”陈寅说着就见中年女人伸手拨开了方泊屿的衣领,离得还很近,他的表情瞬间就扭曲了起来。

    不正常的独占欲已经扎根在了他的心脏里。

    方泊屿身边的所有生物都能让他嫉妒充满敌意。

    “不是酒精过敏。”安女士没注意到陈寅过大的情绪起伏,她撤开手沉吟道,“情绪性过敏。”

    一旁的陈寅登时松了拳头“还有情绪性过敏鬼扯的吧。”

    安女士讽刺“文盲。”

    “你在这添什么乱也不看是什么时候,上不了台面的心思能不能收一收”她面色严厉,摆起了高高在上的架子,没用“您”,用的是“你”,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陈寅一箩筐的脏话都憋住了,因为他妈的他确实是个文盲,他出去叫阿姨上网搜搜情绪性过敏症。

    两人凑头刷网页。阿姨略懂点医学知识,不像他完全就是打开了文化新世界的大门。

    陈寅看着页面上网友的经历,嘴里默念内容,阿姨碰了碰他的手肘,见他还在念就把手机关了。

    “打开啊,我还没看完。”陈寅不满。

    阿姨示意他往后看,他看了,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张像是刚吃了大粪的脸。

    安女士瞪着陈寅。

    阿姨不动声色的把他往身后挡了挡,客客气气地询问“安管家,少爷怎么样了”

    陈寅头一回知道门口那位女士是管家,不意外。

    都能指挥除了方泊屿以外的人了,各科老师也很给她面子,她的身份能低到哪儿去。

    安女士走到陈寅面前,俯视了他片刻,有种终于认清这真的就只是个垃圾,自己还不得不捡起来的意味。

    “你去打盆水,给少爷擦身体。”安女士刻板地派发工作。

    陈寅腾地站起来“他醒了”

    没等安女士回话,他就往客房跑,后面是阿姨的喊声,“你慢点,跑那么快,脚上的伤白包扎了”

    “他受伤了”安女士随口一问。

    “伤了的。”阿姨说,“两个脚底板扎了很多个口子,有的还挺深,那孩子能吃苦,眉头都没皱一下。”

    “三十多的人了,还是个孩子”安女士嘲讽。

    阿姨没胆量跟她正面顶撞,就弱弱地说“那我六十大几,他在我面前不就是我老了不中用了,喊错了。”

    “不中用了就没资格留在这了。”安女士说,“少跟一个待不了多久的人走太近,你只要把厨房那块地打理好就行,别的跟你不相干。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有新人。”

    阿姨说“真的”

    安女士的脸色不知道怎么又难看了起来,她把一直抓在手里的车钥匙丢到桌上“去给我泡杯咖啡。”

    客房的空调关了,窗户全开了,冷风肆意的吹到每个角落。

    方泊屿皱紧眉头靠在床头,手抓挠着胳膊。

    陈寅发现他暴露在外的皮肤都起了一片大大小小的红疹,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你别抓,你这个不能”

    “滚。”方泊屿厌声打断。

    陈寅把盆放在椅子上,将毛巾在盆里洗了洗拧成半干“我给你擦擦。”

    “我叫你滚,你聋了”方泊屿面上透着冷暴之色。

    “是,我聋了。”陈寅说。

    方泊屿没再发怒,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

    陈寅刚碰到方泊屿的手,就被挥开了。

    不让碰。

    “那你自己擦吧。”陈寅把椅子搬到床边,“水里放了药的,你擦了就能舒服点了。”

    哄小孩子的语气。

    方泊屿无动于衷,红疹已经扩散到了他的脸上。

    陈寅看着心疼也慌,他的鼻子发酸,眼泪就下来了“泊屿,你擦擦吧,求你了,你这样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你能不能救救我”

    “嘭”

    椅子连同盆被方泊屿掀翻了,他因为这个剧烈的动作跪在床边,衣发微乱,周身萦绕着浓到化不开的阴森感。

    犹如一头要啃噬人肉筋骨的怪物。

    陈寅一滴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似是被这阵仗吓到了不敢掉出去,他胸腔的起伏也没了,浑身肌肉绷得死紧。

    就在这时,医生来了。

    陈寅无意识的把他当救星,趁机走到了他的身边,这是个在生死边缘向人求救的举动。

    医生一头雾水“你是”

    “不重要。”陈寅回了神,哑哑地说,“快给方少看看。”

    “哦对。”医生想起自己的职责了,他去给少爷检查身体,说要上医院。

    方泊屿说“不去。”

    “行吧。”医生转身走出客房。

    陈寅追出去,拉住才来就要走了的医生“你不再多说点他不去,你就让他不去没看他起了多少疹子吗过敏不是闹着玩的,网上说严重了可能有生命危险”

    医生给他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那你试试。

    陈寅试了,他出来时额头破了个口子,被水杯砸的。

    医生给他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话不多说,只留了三字“忍忍吧。”

    陈寅心说,他不是忍,他没忍。

    都说一个人生了病就会变得软弱,要是方泊屿能依赖他,让他陪在身边

    如果真能发生,那他真的巴不得方泊屿一直病着。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陈寅没有抓到。

    半夜方泊屿开始发烧,物理降温没有用,他高烧不退,不太清醒了。

    安女士对陈寅发脾气又不能擅作主张的把他怎么样,陈寅懒得管她,只想跟方泊屿二人世界。

    “你让他把药吃了。”安女士说。

    陈寅接过药跟水,在安女士的紧盯中进了客房,他绷着一根神经不敢放松。

    空气已经很湿很冷了,窗户还是没关起来。

    少年趴在被子里,黑色脑袋歪在枕头上面,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可他一睁眼,就能让人吓得屏住呼吸。

    陈寅轻声喊“泊屿。”

    少年没有动弹,他的鼻息紊乱得厉害,眼皮都是红的。

    陈寅耐心的废了很多精力,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让他起来吃药,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现在陈寅的心情是半年以来最开心的一次。

    因为别墅里这么多人,安女士却要他给泊屿擦身体,喂药,说明只有他可能办得到。

    安女士一定是从泊屿这接收到了什么信号,发觉出了某些东西。

    陈寅把几板药片放到柜子上,他一口一口喝完了本来要给床上人喝的水,还是渴。

    不是生理上的。

    “你记得去年夏天对吧,为什么要装的不认识我”陈寅边说边去碰眼前人的脸,没被打开手。

    这让他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凑近些,嘴唇对着方泊屿发红的耳朵,“我们在我外婆的老屋里那么好,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天我回去了,没有找到你用过的东西。”

    “”

    “还是去年好,去年老子不疼,今年每回都巨疼,肠子都要搅了的疼法。”

    “”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聊聊,摊开了聊我真的快要闷死了。”

    “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怎么就忘了我怎么就忘了”

    陈寅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着,忽地察觉方泊屿不知何时醒来了,一双血红的眼盯着他,额角渗着细密的薄汗。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陈寅还没做出任何应对措施,就被一只手抓住肩,拖到了床上。

    天旋地转,方泊屿占据上方的位置压着他,掐住他的脖子,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

    “恶心。”方泊屿粗喘着说。

    陈寅哭的很伤心,不自觉的说出一句“我爱你。”

    方泊屿收紧了力道。

    陈寅瞬间就被窒息感冲垮了沉重的情感。

    这不是方泊屿第二次掐他,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像每次发泄的时候都会这么做。

    只不过这是唯一一次用的两只手。

    完全的行凶动作。

    要掐死一个会祸害世界,不该存在的异类。

    十指禁锢着,凶戾狠绝。

    陈寅一如既往的不做丝毫挣扎,他没法做,求生的本能被他吃过的那些药杀死了,身体的掌控权都不是他的了,是方泊屿的。

    无论他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归方泊屿。

    陈寅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青筋鼓起脸色发紫,就在他即将被掐死的前一刻,方泊屿两眼一闭,倒在了他怀里。

    不清楚是昏睡了,还是松了手。

    陈寅没有立刻大口大口喘气,他所有感知的能力都集中在一点上面

    身上人滚烫的唇轻轻擦过他的脸,脑袋埋进了他的脖子里。

    注意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