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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跑了,太怂了吧,他刚刚也就是些微教训了一下骗子而已。
青福放下剑失望地喃喃“都只是鼻青脸肿而已,腿都没折一条。”
“”老太太把司纪拉到一边,满怀疑虑地小声提问,“你大哥到底是单纯力气大,还是能捉鬼”
因为是和孙子俩私底下说话,老太太不由自主用起了家乡话,口音浓重。
司纪还在因为奶奶相信外人不相信自己而委屈,也用乡音带着点挖苦道“那要看你怎么界定了,把车撞烂算不算单纯力气大”
司纪表示自己亲眼所见,老太太立即满脸震惊地说不出质疑的话了,转而积极地招呼“大哥不是,高人,你看现在鬼都不现身,要怎么处理啊”
看着老太太慈祥友善的笑容,青福不自在地垂下眼睑,语气不自觉地放柔许多“我可在此守着,等他回来”
“不太行吧,”聂小倩平心而论,“您真守在这儿,指不定他就不回来了。”
“那怎么办”司纪急道“大哥你又不可能在这儿守一辈子,万一那鬼瞅准了,等你离开再回来”
青福缓缓看向聂小倩,大概是被鬼吓跑这件事逗乐了,聂小倩甚至流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神情“那就要派出我的得力干将了,聂氏厉鬼。”
聂小倩“”
她脸上的一丝丝幸灾乐祸,瞬间消融了,取代而之的是震惊、惊恐,最后转化为深切的怨气。
“妾只是想在家中操持家务,强有力的后方支持而已”聂小倩美鬼落泪,恨恨地怨道,“这没胆的鬼啊,连人也怕”
青福“”
你这个怕鬼的鬼也别鄙视人家了吧,半斤对八两。
像青福这样的铁石心肠,又怎么会被一点点眼泪打动,冷酷地勒令聂小倩留下。上次升完级,他还没验收一下效果呢。
安排完毕,青福就带着司纪离开了。出了小区,司纪本还有些不安,却见青福从街边裁缝店买了条红布,裹上剑就回来了,神色冷静“我们悄悄地回去,打枪的不要。”
施加了障眼法,青福带着司纪贼兮兮地回来了,可能离开了都没三分钟。但也亏得回来快,俩人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一阵嘈杂,好似是东西被打砸的声音。
司纪抬脚就要破门而入,却听门里老太太痛心疾首“没良心的鬼啊,亏我日日开空调,天天看球赛,供你凉快供你娱乐,你就这样对我。”
老太太“明天我把空调也给下了”
“嗷”门里传来一声尖锐的鬼嚎声,带着极大的怒气,显然就是那位“紫姑”了。
老太太再说什么,青福就听不太懂了,都是方言,口音很重,司纪也飞快打开门“奶奶”
只见屋中电器微微震动,闪着电光滋滋作响,那“紫姑”就盘踞在心爱的空调上,四肢臃肿,皮肤紫中发白,仿佛在水里泡过一般,而且还特别不注意隐私,屁股都是光着的。
司纪猝不及防“我草,怎么是个紫叔啊”
“紫叔”的头扭了一百八十度,阴森森地偏了下脑袋,赤红的鬼瞳望向门口的方向“”
第一眼还含带着威慑、恐吓的意味,第二眼,变得惊慌,甚至差点带着空调从墙上滚下来。
聂小倩原本被独自留下,见到鬼来是鼓起了必死的勇气,几厢打斗之后,发觉也没有特别可怕,这时再见到青福进门,底气就更足了“恶、恶鬼,我心中是不想动粗的,但谁叫你害人”
说着,她就挥舞起锐利的指甲,狠狠抓向“紫叔”。
“紫叔”“你放屁,你要是不想动粗,我衣服怎么没的”
这句话里,凶狠之余,还能品出一分悲愤,那“紫叔”仿佛也豁出去了,凄厉的嚎叫着反扑过来“跟你们拼了”
司奶奶站在青福、司纪的身后指指点点“为老不尊啊,看着也是个老头子了,或许死的时间比活的时间还长,光天化日之下,衣不裹体,骚扰人家女孩子。”
虽然聂小倩也是鬼,但长得多美啊,还会怕鬼、怕到哭,一下拉近了和活人的距离。司奶奶非但不怕,还担心聂小倩吃亏。
司纪也大怒地骂道“紫老头丑不要脸”
之前以为是女鬼,他还没多想,现在知道是个男鬼,而且头转过来一看,还是个老头鬼,司纪都开始怀疑了,这老头是不是觊觎他奶奶的美色啊,不然为什么偏偏选中他们家平时奶奶洗澡,这臭老头有避让出去吗
聂小倩捂脸尖叫一声,抬脚踹出去,三寸金莲正正当当踩中某个关键部位。
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压力一定时,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聂小倩甚至还是绷直脚背,脚尖踢出去的,那老头鬼几乎连哀鸣都没发出来,就蜷缩着倒下了。
聂小倩趁机扑到青福身后,嘤嘤“大师救救我。”
司纪都忍不住夹了下腿,冒着冷汗想姐姐,现在好像应该救救老头。
这一记太阴狠了,老头鬼半天没能起得来,在地上缩成西瓜虫,饱受痛苦的样子。青福看了半天,也只好勉强把剑又收回去了“交代吧,你怎么回事。”
这下哭的变成老头鬼了“呜呜,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急躁,你们法师捉鬼,不应该先口头劝阻”
他还想拖延时间,缓过一口气后,眼珠子滴溜溜往窗外瞥。
系统也慢一步地醒悟过来对啊咱们小聂的温柔劝说到现在都没用过。反正也割不到宿主的韭菜了,系统自暴自弃地选择同流合污,为宿主筹谋,多少能得点经验值。
青福还真被劝动了“失误了,习惯了以恶止恶,下次一定。”
正说着,耳畔突然响起极为洪亮的声音“孤寡孤寡”
司纪极为敏感地耳朵一竖,大怒“你再骂”
“不是啊,”老头鬼抱住自己的肚子,可怜地道,“冤枉,我是饿的肚子叫。”
而且声儿还越响了,配着他蜷缩在地的姿势,颇为凄惨。
虽说他在老太的家里作威作福,但没有供奉的仪式,食物说吃不到就是吃不到,连滴自来水都舔不到,就这样,老太还要夺走他的空调、篮球赛,多么过分。
他偷摸摸又往青福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么惨了,是不是应该手下留情,最好能给他搞点供奉。
还供奉呢,这老头纯属做梦想屁吃,青福只是在吵闹声中不耐地转了转头,然后道“那你讲快一点。”
“”老头鬼彻底死心了,恨恨道,“凭什么就我这么倒霉,这么惨,单身一辈子,临到老了还是栽进茅坑里摔死”
系统在青福的耳边嘀嘀咕咕打商量怎么咱们接触的鬼都好带味道啊,以后能不能只让小聂出马
聂小倩“”
老头鬼“我还想着,死了就能投胎了,哪知道鬼差勾了我的魂魄,只说我是枉死鬼,根据规矩,需得再等个百年才可下去投胎。我就说,能不能下枉死城,他们就说,我平日里修得善德不够”
枉死鬼越说越发的气,咬牙切齿道“我平生本本分分做人,不犯法也不作恶,凭什么连枉死城都不能下,而且没有子孙,这些年连一口饭都没吃上,好不容易找个落脚的地方,还要被这老太羞辱”
“”司奶奶一脸莫名,“谁羞辱你了”
枉死鬼梗着脖子“你冲着我喊儿子喊了好几次了我也是有骨气的即便这样我也就认了,如此的忍让,你还把我电视机卖了”
“”司奶奶差点给气笑了,“且不说我从没认过干儿子,这家是我的,电视机也是我的,你怎么就反客为主了。”
司纪倒是想起什么,拉了下奶奶的袖子,小声说“那个吧,阿紫。”
紫姑也有另一个比较亲切的称呼,就是“阿紫”。司奶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肯定不会特地说普通话,她家乡话的口音又那么重,阿紫阿紫,乍一听,可不就是儿子么。
“”司奶奶震惊,“我那是以为家里的乱象是紫姑不满,所以才向紫姑告罪。”
聂小倩也忍不住道“那你也不能绊司家奶奶,还拿东西对着她脑袋砸,分明是下了杀手。因为不满不让开电视、开空调,就想把供你住的老人家杀死,活该你下不了枉死城啊谁知道你说生前本分是不是真的,不孝子也就你这样了”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枉死鬼,身影就骤然散了,化作浓烟,一股脑地往窗外涌。
大约是以为自己脱逃成功,那枉死鬼还嚣张地大笑“什么不孝子你爷爷我连活带死,足足有百来个年头了,吃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这小老太,应该尊老才对。等着吧,爷爷还会回来的嗷”
青福正愁着没机会用剑呢,此时看枉死鬼有活力了起来,一剑背就把枉死鬼给扇回地上去了。而且这一剑和聂小倩的攻击不同,还带着魔法伤害,枉死鬼被剑拍到的地方,瞬间焦黑成碳。
司纪“啊,爷爷回来的好快。”
枉死鬼也是能屈能伸,立马眼泪就下来“疼得很啊,年轻人,你怎么不讲武德。尊老嗷”
青福又是一剑抽过去,冷笑“老子活跃的时候,你祖宗还没出生呢”
他说的是真话,但司纪显然不会这么觉得,呐喊助威道“大哥骂得好”
大约是痛得很了,也知道自己逃不掉,那枉死鬼嗓子眼里隐隐发出不似人的呼噜声,身上怨气大作,连最后一丝作为人的理智也褪去,一双血红的眸子一眼便锁定了屋里最容易得手的猎物,操纵着怨气袭向司纪和司奶奶的方向。
青福神色一冷,抬剑欲诛,就见本在旁边偷偷划起水的聂小倩,猛地扑到司纪和司家奶奶的面前,眼中含泪“我聂氏厉鬼,岂能容你当面害人”
聂小倩将她那娇小的嘴一张,口中贝齿立即生出锐利的尖锋,和着利爪一道扑上去,抓挠撕咬。
看得出来是下了狠心了,那鬼凄厉地惨叫之余,魂魄都涣散了,但也是因为聂小倩嘴太小
“给,给他个痛快吧。”司奶奶忍不住说。
青福以为司奶奶害怕,伸手拂过剑背“青帝雷公肝里出,赤帝雷公心里出”
此为会雷神咒,可请雷部诸神的神通。雷部的三十六将统领,能区分正邪,主持正义,青福没有直接用剑强压,反而请三十六将统领神通,雷霆劈过,那枉死鬼并未被饶恕,于金光下化为灰烬。
“死的这么透,果真不是老实鬼吧。”聂小倩抹抹嘴,从地上爬起来,经历了几番历练,胆气越发的大了,连眼泪都收了回去,“说什么因为不到投胎时间,下不得枉死城,多半是逃出来的恶鬼。”
青福若有所思,将剑裹了起来,再看向司奶奶“你没事吧”
“没啊,”司奶奶沉吟,“就是在想,这糟老头平时不看电视、不吹空调,就是在厕所里呆着,堵塞马桶,那我洗澡啥的时候,他在干啥呢”
司纪“是吧还是个色鬼你听他肚子饿叫得都那么不正经”
青福和聂小倩齐齐无语“”
系统倒是大喜这感化度都涨了85了,是因为宿主帮忙驱鬼吗震慑了司纪,让他清楚自己没有天分。
“”这话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呢,青福,应该是救了奶奶的缘故,有亲人在,多少会有顾忌。
鬼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司纪和奶奶也不再纠结,司奶奶赶紧去没遭殃的冰箱里掏出两瓶冰啤“大师大热天的跑来,我都忘了招待,本来应该倒点水的,水管都堵塞了,冰箱里又只有司纪这不成器的孩子塞进来的啤酒,大师有没有这方面的禁忌喝点果啤吧”
青福刚要接过,司纪一蹦三尺高“什么,冰箱里还有这种阴毒玩意儿,别喝了,别拿了,立马扔掉”
司奶奶茫然“怎么这啤酒里也检测出有危害健康的成分啊现在的食品安全也太成问题了”
司纪“不是,嗐,奶奶你别问了,反正我戒酒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司纪决定为了小命着想,以后滴酒不沾。
“”司奶奶的表情,逐渐从迷茫,到惊愕,再到狂喜,随后放下酒瓶,一把抓住青福的手狂摇,“谢谢啊,谢谢大哥不是,大师,我孙子在道上瞎混这么久,终于遇到个靠谱的大哥了,谢谢谢谢”
司奶奶俨然是认为,这是青福的影响,让司纪改邪归正,她甚至说“希望大哥大师严格管教,对了,我孙子干啥啥不行,就是开车还挺稳当,大师你以后出门就叫他,也免得他每天游手好闲,老在街上瞎混。”
司纪震惊“不是”
他想解释,此大哥非彼大哥,但奶奶的手已经薅上他头发了“既然是给你大哥当司机,你就别搞这么张扬的发型了,等会就给我染回去哎呀,你几天没洗头”
“”司纪捂着一头红发叫冤,“我这是发胶定型的”
怎么叫没洗头啊,这是发型,要的就是桀骜不驯。
他还想抗议,青福已经极其嫌弃地皱起眉头了“抱歉,我不太有空。”
他一个修仙党,出什么门啊,答应了岂不是又多一个拖油瓶,耽误他修仙。
“别这么说”司奶奶抓着青福的手,硬把人拖到旁边,压低声音,“这小子也挺可怜的,从小爸妈忙,带都没带过,现在孩子大了,他们赚到钱了,才想到把小纪接回去。小纪小时候都不知道爹妈长什么样儿,所以对他们特别反感,叛逆地一天到晚在街上混。”
“”青福淡淡笑了一下,声音轻得几乎散在空气里,“可怜这不是还有爹娘。”
“嗯”司奶奶没听清,但看青福没再重复一遍的意思,只好继续道,“我是亲娘,倒是能原谅儿子,我看小纪就不一定了。现在我身体也越来越差啦,准备过段时间搬去我儿子家住,那边有保姆、管事,多少有个照应。小纪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我,倒不如请您帮个忙,就当收个徒弟”
青福的嫌弃和抗拒几乎从脸上溢出来,司奶奶都噎了一下,改口道“小、小弟或者聘请了个司机也行。您看司机司纪,是不是还挺相似,说明他命里注定有一段缘,要给您开车啦”
系统亲奶奶啊。
聂小倩却在群聊里说那我们大师岂不是还要掏工资,不行,亏了。
系统
是他输了但是,聂小倩,你怎么能做到如此的狗腿
作者有话要说聂小倩毕竟我曾经也有些从业经验
司纪命里注定一段缘,伥鬼舍命把线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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