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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原主篇一
春深。
傅家老宅。
沈秋羽躺在婴儿床里,麻木脸望着头顶木质结构的房梁,茶色杏眸转了转,看向旁边拿玩具逗他的老人。
老人笑着哄他,“小瑜臻,臻臻,你看这是什么,是你阿衡哥哥给你带过来的小汽车,喜不喜欢”
见沈秋羽没反应,老人又把小汽车换成拨浪鼓逗他,宠溺地捏捏他脸。
沈秋羽“”
沈秋羽现在更麻木了。
一年前,他因熬夜猝死,穿成某本看过的耽美爽文中的路人甲,南城首富傅家的老二,傅瑜臻,一个跟全文剧情不沾边的背景板。而且现在时间距离主线剧情开场还差二十年。
尽管他拥有渴望已久的亲情,有疼爱他的家人,但是
好歹得是个成人啊直接穿成婴儿读档重来是什么鬼
岂可修
沈秋羽愤愤攥紧软绵绵的拳头。
傅老爷子全然没看出沈秋羽的生无可恋和愤慨,疑惑地看看小汽车和拨浪鼓,跟身旁六七岁的小男孩说道“阿衡,看来臻臻也不喜欢小汽车。”
叫阿衡的小男孩正拆着棒棒糖包装,闻言扭头,恰好将手里的糖露出来。
沈秋羽天天喝奶粉都快喝腻了,突然看见糖果,口水哗啦啦的流。
傅老爷子失笑,“原来对这个感兴趣,看来我家小瑜臻还是个馋猫。”
他说着,拿过婴儿湿巾给沈秋羽擦擦嘴,沈秋羽眼睛发光,直勾勾盯着傅衡手里的糖,咿咿呀呀地直叫。
他现在受制婴儿身体,没法说话。
傅衡则皱眉看自家弟弟,表情肃然,似乎在做什么心里挣扎。
当沈秋羽抓耳挠腮想吃糖时,傅衡慢吞吞把棒棒糖送到他嘴边,语气认真的商量道“臻臻,只能舔一下。”
他这话尾音刚落,沈秋羽眼睛贼亮地嗷呜一口咬住糖,整个都塞嘴里,杏眼舒服地眯起来。
傅衡“”
傅衡用手抽动,沈秋羽死不撒嘴。
傅老爷子笑了一声,伸手帮忙,费力半天才从啾口夺食,要不是沈秋羽只有两颗门牙,这糖怕是难取。
沈秋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傅老爷子哄了两句,赶紧把糖给拿走藏起来,傅衡越过婴儿床,小心给沈秋羽擦嘴。
傅衡边擦边拿手戳沈秋羽的脸颊,戳得他脸都红了,玩了半分钟,他低声道“怎么不是妹妹。”
沈秋羽“”
沈秋羽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打了个哈欠,两眼一闭,干脆睡觉。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下午。
傅老爷子早晨去科研院忙碌一趟,这会儿回家空闲,又听说公园晚樱盛开,就带着俩孙儿去附近公园逛逛。
他独自看着傅衡,保姆则推着装沈秋羽的婴儿车,公园不远,很快能到。
傅母以前怀傅衡落下病根,现在生下老二,爆发产后抑郁,目前在疗养院,傅父在那里陪伴,两人晚些回来,家里俩小孩就由傅老爷子和保姆照顾。
到公园时,差不多三点。
下午这里有活动,人山人海,他们便绕到公园北门,从那边进园。
沈秋羽好奇打量着九十年代的公园,大家衣着很简约,设施也没有那么现代化,他倒是很新奇。
傅老爷子见他看得津津有味,心想今天这公园来对了,他总算能摸准点小孙子的爱好。
从公园逛到前门娱乐区,那里游乐设施多,傅衡很好奇,挣脱傅老爷子跑去那边人堆里看热闹。
傅老爷子怕他走丢,立刻跟去,保姆推着婴儿车紧随其后,但人太多又嘈杂,两人很快跟丢傅衡。
傅老爷子让保姆在原地等他,他去人群找傅衡,保姆点头应和。
沈秋羽和保姆在不远处树下等候,他现在是婴儿,容易犯困,没等几分钟就耷拉着眼睛,困得不行。
沈秋羽看周围人少,保姆也在,应该没有危险,就放心地闭眼睡觉。
等沈秋羽睡熟后,保姆突然接到随身携带的bb机消息,她低头查看,见是家人发来的,不由腾出手细看。
忙碌两分钟,她习惯性伸手给沈秋羽拉小薄被,手下却猛地扑空。
保姆迅速转头看去,婴儿车内空空如也,自家小雇主已经不见踪迹,她脸色顿时惨白,忙站起身看周围。
然而人影攒动,哪还有小雇主踪迹。
保姆霎时吓出满身冷汗,手脚瘫软险些跪地,半天才缓过来,忙推着婴儿车奔进海浪般人群找。
茫茫人海,根本无从找起。
保姆心急如焚,慌张地张目四望,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三十分钟过去,她在人堆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保姆心惊胆战地想,这小雇主是傅太太冒险生育,金贵得很,如果遇险,那她岂不是
保姆看着手里的婴儿车,愈发恐慌。
她怕承担责任,况且弄丢傅二少的责任她根本承担不起。
保姆越想越害怕,抓住婴儿车的手也渐渐放开,怯弱和逃避疯狂滋生,占据她的思绪,最终,她抬起头,警惕地扫视周围,匆匆丢下婴儿车逃跑。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行为,直接耽误营救沈秋羽的最佳时机。
沈秋羽被人捂住嘴塞进酸臭的车厢,哐啷震响,车门合拢,紧接着响起老旧汽车的引擎发动声。
车厢内气味难闻,沈秋羽被熏得胃里难受,困顿的双眼睁开,又立刻警觉地瞪大,内心不禁骂了句脏话。
他仰头看了眼副驾驶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又看对方捂住他嘴的胳膊,迅速在脑海理清现状。
他被歹徒绑架了。
对方是团伙犯罪,不止一个同伙。
可能是人贩子意图拐卖,也可能是绑匪意欲敲诈傅家,还有种更糟糕的情况,仇人拿他的命报复傅家。
沈秋羽决定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只是他现在是婴儿状态,能做的事相当少,需要尽可能地向外界求救。
沈秋羽思绪飞转,微眯着眼睛。
副驾驶歹徒见沈秋羽有些诡异的安静,又不哭不闹,不由担心自己把人给捂死,忙拿开手查看。
沈秋羽从对方这番举动得知,自己暂时是安全的,至少对方现在没有打算要他命,而是想要活口,似乎要利用他做什么事,他便稍微放心。
老牌破旧的汽车行驶许久,慢慢驶进乡村,拐入荒废山沟,很快沈秋被抱下车,两人抽着烟,带他钻进窖洞。
稍作休息,驾驶车辆的歹徒离开,留下另一名歹徒照顾沈秋羽。
直至深夜,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沈秋羽吃上今天的第一顿饭。
一碗稀得不像话的米汤。
沈秋羽被歹徒强行灌了半碗,差点呛住,他气得张口去咬对方,但又没长几颗牙,效果不大,倒是被对方恼怒地拍了下脸,疼得他眼花直冒。
等歹徒睡着,沈秋羽抓紧时机往外爬,不知爬了多久,眼见着能离开窖洞,他脚踝猛地被抓住,后方用力一拽,整个人被瞬间拖回去。
歹徒单手拎起他,按开手电筒,眯着眼睛看他,敏锐觉察出他和别的婴儿不太一样,有些缜密冷静过头。
沈秋羽为打消他的质疑,酝酿着哭出声,歹徒吓得赶紧捂住他嘴巴,阻止声音外泄,并厉声喝止他。
沈秋羽装作无知,继续哇哇直哭,对方反而被他这阵仗给吓住,连忙捂住他的嘴,把人抱回窑洞。
接下来一天。
沈秋羽没有得到任何食物。
没有吃的,更滴水未进。
他饿得眼冒金星,心底把俩歹徒上下骂了一遍,甚至揍了十遍。
又过去半天时间。
沈秋羽得到绑匪施舍的一点廉价奶粉,他这会儿已经没多少力气,两个绑匪轮流守在窑洞,从两人对话可知,他们妄图通过他勒索傅家。
两名绑匪踩点傅家多日,非常熟悉傅家,想拿出生不久的沈秋羽吊着傅家,暂时没想撕票。
后面不知度过多少天,沈秋羽基本都能吃上点东西,只是数量很少,他已经饿得面黄肌瘦。
经过这几天观察,沈秋羽大概清楚两人没有顺利从傅家拿到钱,而傅家报警的行为也被他们发现,甚至触怒他们。
当夜,沈秋羽就被绑匪按在霉臭的被褥中企图把他捂死,他不禁疯狂挣扎,狠狠咬住对方手指,对方吃痛,把他大力甩出去,头也撞在窑洞壁面,幸好有外套绒帽垫着,否则能当场去半条命。
后面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有别的计划,对方没有继续虐他,看了眼躺在地上近乎窒息的他,越过他离开窑洞。
沈秋羽头疼如裂,昏迷前还在心底对绑匪骂骂咧咧口吐芬芳。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昏迷,再醒来就遗失记忆,什么都记不得了。
沈秋羽在这边又饿又苦。
傅家那边也是急得焦头烂额,因保姆吓得跑路,耽误寻找傅二的最佳时机,并且他们至今没掌握绑匪行踪。
警方已经抓紧时间调查,试图营救,但绑匪给的信息太少,希望渺茫。
傅父等人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傅母,担心加重病情,可这种事也只瞒得了一时,傅母没两天就得知,当场气得晕厥,连夜送医。
随着时间过去。
三天,一周,一周半,两周
在第三周,警方那边终于在层层调查后,锁定嫌疑人和傅二少的行踪,立马派警力前去营救。
傅家闻讯前去,碍于傅母病情反复,不敢将消息先告诉她,于是他叫上新聘请的司机沈建,开车前去。
傅老爷子也从老宅赶过去。
沈秋羽被警方从窑洞解救出来时,浑身都是干涸发黑的血块,衣服破烂,满脸脏兮兮的,瘦得不成人样。
但凡再晚半天找到绑匪藏匿地点,沈秋羽就小命难保。
傅父看见小儿子这副凄惨模样,差点没当场厥过去,他颤巍巍伸出双手,却不敢碰沈秋羽,哽咽半晌,小心翼翼地抱过来,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
“瑜臻,爸爸带你回家。”
沈秋羽有气无力地睁开杏眼,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竭力地吐出四个字我要恰饭qaq
但他现在语言能力没跟上,张嘴就是“啊呜啊呜。”
活生生把自己给急哭。
傅父立刻心疼得红了双眼,恨不得冲过去狠揍两名绑匪,他也身体力行,给绑匪胸膛来了一脚,就被警员匆忙阻拦,让他先冷静别冲动。
傅父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勉强稳定情绪,折返到沈秋羽身边,检查他有没有缺胳膊断腿。
警员也让他先送婴儿去医院治疗,以免身体状态不佳导致疾病。
这时傅老爷子赶过来,傅父便安排傅老爷子和司机沈建同去医院,他留下来配合警方。
司机沈建搭着傅老爷子前去医院,附近正好有家妇女儿童医院,司机也很熟悉,他老婆在这里照顾生病的儿子。
傅老爷子也怕走太远,会耽误治疗自己小孙子,就依司机所说,就近选择这家三甲医院。
傅老爷子连日来也是心力交瘁,他把沈秋羽送到护士手里,就因高血压的缘故,头晕目眩地扶住墙面。
司机忙把他送进诊断室让医生看看,安排好傅老爷子去住院部输液,那边司机就开始忙碌小雇主的事。
护士看这小孩脏兮兮的,做检查也不方便,就先帮他清理,等彻底忙完检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沈秋羽被抱回给司机,司机暂时将沈秋羽带去自己儿子的病房,和自己儿子睡在一张床上,等着傅家来接。
也就是这短暂的两小时空档,让这个不甘现状的中年司机内心动摇,渐渐酝酿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狸猫换太子。
沈秋羽疲倦地躺在病床睡觉。
他舒舒服服睡醒,发现自己在一间病房,床边趴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穿着打扮很朴实,长相偏清秀,而先前那个自称“爸爸”的西装男人,也换成另一个矮瘦的中年男人,对方也自称爸爸。
沈秋羽现下关注重点全在边柜的奶瓶,香喷喷的浓郁味道灌进鼻翼,勾得他肚子咕咕叫,口水险些流出来。
女人见他饿得两眼发光,就拿过奶瓶给他喂冲泡好的奶粉,沈秋羽捧着奶瓶大口喝着,缓解空腹的饥饿。
等他喝完缓过来,见女人目光温和地看着自己,但看着看着,她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在深思什么。
不多时,她转眸看向中年男人,随即起身和他离开病房。
沈秋羽摸了摸发疼的后脑勺,脑海闪现着零碎画面,但却无法拼凑成完整记忆,他回忆许久也一无所获。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沈秋羽看看自己贼小的双手双脚,心底疑问翻滚,最后总结成一句话自己现在是婴儿
他老觉得哪里奇奇怪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既然没有头绪,便懒得继续想,把这些疑问抛诸脑后。
很快女人就回到病房。
她神色恍惚地坐在床边,低头看沈秋羽,眼神很古怪。
沈秋羽“”
对方没有关注他多久。
沈秋羽也因疲乏继续睡过去。
在医院当夜,两人安排沈秋羽转院,没过几天,又带他长途跋涉,从南城辗转到另一处城市生活。
沈秋羽也慢慢融入这个家庭。
时间飞逝。
转眼就到沈秋羽上初中。
他现在面临升学,沈母这一整年都兢兢业业,深怕他饿着,尽管家里穷得一块钱掰成两半花,但她依然费心沈秋羽三餐,做得很精细,没亏待过他。
甚至省下药钱和治疗费,给沈秋羽交练习册的费用。
沈秋羽没住校,为节约选择走读。
下午五点半放学,他背着书包回到老旧的红砖房,一路跟周围邻居的老大爷老婆婆打招呼,抱着大家投喂的水果,艰难从狭窄的巷道回家。
他们刚换住处,租住在底层贫民窟的地下室,潮湿闷热,鞋底落地上都是湿哒哒的,全年无光。
沈秋羽拿出小手电筒,把光调到最大档,照明前路才慢慢摸着墙走。
他进门时,沈母刚把猪骨汤炖好。
沈母见他回来,就高兴地给他盛了半碗,让他先喝着,等会儿吃晚饭。
沈秋羽端着慢慢喝了几口,看沈母脸色苍白,便让她坐着休息,又问她去医院检查结果,沈母摇头说没事。
沈母患有地中海贫血,这是一种遗传病,原本只是中度,但因为身体感染出现溶血情况,让她病情恶化,尤其今年,这才过去半年,已经住院两次。
见沈秋羽担心自己,沈母只说让他放心,医生说她没事,又拿检查报告和处方药给他看。
沈秋羽检查后放心许多,继续喝汤,顺便拿玩具逗逗弟弟沈安,沈安踮着脚来抓他手里的玩具,急得直喊“哥哥”。
沈母失笑,“安安,别扒拉你哥哥裤子,再扒就脱了。”
沈安见沈母不帮自己,哇地大哭,他声量很小,哭起来可怜巴巴的,沈秋羽就把玩具还给他,哭声秒停。
沈秋羽摸摸沈安脑袋后,到门口的煤炭灶帮忙择菜,忙活完晚饭,三人坐在狭窄的屋子里吃晚餐。
结束晚餐,沈秋羽带着小沈安撩开隔帘,到两人住的床铺上坐着,给沈安吃过药,他哄睡沈安,便开始写作业。
不到半小时,门口传来钥匙旋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争执声。
沈秋羽立刻放下钢笔走出去。
沈富强浑身酒气,正站在门口位置,他手里紧捏沈母藏起来的存钱铁盒,而沈母抓住他胳膊不让走。
沈富强半是劝半是威胁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不赌,这次我能把钱全部赢回来,我找人算过,今天手气肯定能特别好,等我把钱赢回来,就能让你们娘仨过上好日子。”
沈母死死困住他,“沈富强,这钱不能给你这是安安救命的钱,他还要做手术,小秋也要上学”
“他上个屁的学,老子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始出社会挣钱读书有屁用,初中读完就差不多了。”
他硬气半分钟,手里攥紧存钱盒,又软下语气说道“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你相信我行不行我保证把之前输光的钱全部赢回来。”
他满口胡诌,沈母早就不信他的话,抵死不给钱,两人争执到她头发凌乱,脸颊也被老旧门板给磨破皮。
沈秋羽迅速冲过去帮忙,沈富强被他推得趔趄撞墙壁,疼得恼羞成怒“小兔崽子,你他妈敢推老子”
他猛地抡起手,一耳光抽过来。
沈秋羽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肩膀迅速侧转,避开他的掌掴,还顺便踹他膝盖一脚,把沈富强弄得差点跪地磕头。
沈富强“”
被酒精腐蚀的思绪让他无法思考沈秋羽怎么敢冒犯他老子,他愤怒地瞪着沈秋羽,兀自气恼半晌,把存钱盒扔回给沈母,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人一走,沈母捧着存钱盒红了眼。
安静片刻。
沈秋羽给沈母递药水,沉思数秒,郑重道“妈,实在不行就离婚吧,离开他,我们也能活得很好。”
沈母迟疑了半会儿,说她考虑考虑,然后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先去休息。
沈秋羽杏眼低垂,抿了抿唇,轻“嗯”了声,就撩开隔帘回去床铺。
沈母见他回去,慢慢打开存钱盒,在最底下抽出半张氧化模糊的照片,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摩照片中的婴儿,指腹反复摩挲着他的稚嫩脸颊。
沈母眼眶渐渐湿润。
她犯了大错,要一辈子去赎罪。
沈秋羽劝沈母离婚不是一时兴起。
沈富强这人算不上什么好丈夫,对人好全看心情,他能前一秒待你好得不得了,后一秒你忤逆他,就大发雷霆,并且有赌博嗜酒的陋习。
尽管沈富强是他和沈安的血缘父亲,他也依然鼓励沈母跟他离婚,这样的婚姻根本没必要维系下去。
沈秋羽将利害关系告诉沈母,也动摇她不肯离婚的决定。
然而不等她找沈富强结束这段糟糕透顶的婚姻,她就因为疾病复发,没有及时就医而丧命。
沈母去世时,沈秋羽正在学校参加中考,为期两天,沈富强难得做回人,为让他专心考试,不用奔波,在考场周边给他找了家旅馆住一晚。
沈秋羽也全心备考,家里经济紧张,他要想上学,必须得靠自己支付学费,如果中考成绩优异,能获得全额奖学金,甚至减免学费。
让但沈秋羽没想到的是,考前见沈母,竟是见她的最后一面。
中考结束第二天,他得知噩耗。
沈秋羽在医院外的偏僻石阶坐到天擦黑,他摸了摸眼角,整个人快要被巨大的悲伤湮灭。
天色阴沉,渐渐下起夏雨。
眼泪划过脸庞,悄然混在朦胧的细雨中,雨声吞没他的悲恸与难过。
沈秋羽沉默地低着头,看着脚下溅开的水花,眼尾泛红。
他校服已经被雨彻底淋湿,凉凉地贴紧皮肤,冰冷风雨吹拂在他身上,肩膀不禁微微颤抖。
忽然。
沈秋羽视野一暗,雨停了。
他茫然地抬头,目光撞进一双幽深阗黑的眼眸。
气质疏冷的俊美少年单手撑伞,另只手抱着一顶精致炫酷的赛车头盔,他身量很高,沉默站在沈秋羽跟前,手里伞檐微斜,替他挡住噼里啪啦坠落的雨水,一句话也没说。
这人是谁啊
沈秋羽看着陌生少年,没说话。
对方也没说话。
两人僵持了片刻。
陌生少年微抿薄唇,将雨伞递给他。
沈秋羽“”
陌生少年道“淋雨不好。”
沈秋羽“”
陌生少年说着最后一句“送你。”
他说完后,动作自然地将运动衣兜帽撩起罩住头,转身步入雨幕。
沈秋羽看看伞,又看看对方,很快回过神来,忙起身追过去。
“同学,你的伞。”
对方却置若罔闻,很快坐车离开。
沈秋羽举着这把雨伞站在原地,满脸懵逼地望向前方的车尾,脑海中不知觉地记住车牌号。
他因为沈母去世而透彻冰凉的心,忽然又温暖起来。
这同学还真是个好人。
沈秋羽握紧伞柄,决定重新振作。
一段时间后。
沈富强一改先前的态度,积极筹办沈母的葬礼,他们办的很简单,收礼却收了不少,全进沈富强腰包。
沈秋羽惦记着沈安的手术费,强硬地要回来一半,沈富强也没闹腾,愿意拿这钱给沈安治病。
可这一万块杯水车薪,远远不够沈安做手术的零头,沈安的病也在逐渐变严重,他越来越瘦,精神也很差。
沈富强为让沈安住得好点,带着两人搬家,住进干净红砖房,他照旧早出晚归,对两人不管不顾。
沈秋羽顺利考入北城最好的高中。
在入学当天,他看见那串眼熟的车牌号,次日的新生欢迎会上,再次见到给他送雨伞的俊美少年,同时从同学那里得知对方的名字。
顾琤。
顾琤,北城中学的学生会会长,成绩优异,长相顶尖,为人谦和,拥护者爱慕者众多,是南城傅家的大少爷,父亲是知名企业家,家世显赫。
他目前高三在读,这次迎新会是他最后一次主持,据说年末时,他就会远赴国外求学,不参与高考。
沈秋羽望着台上的顾琤,略微沉思。
对方好像比那天看着更温雅亲和,没那么疏淡冷漠,但依然很温柔,说话文雅有礼,他旁边的副会长则戴了副金丝眼镜,瞧着很冷俊。
副会长察觉沈秋羽看顾琤的目光,拧眉看来,茫茫新生的人海中,沈秋羽立刻转开脸。
既然遇到对方,沈秋羽也不好霸占对方的雨伞,趁着迎新会结束的空挡,他在副会长严防死守下钻进后台。
顾琤笑如春风地注视沈秋羽,语气微微疑惑,“你是来还伞的”
沈秋羽点头,礼貌地把伞递过去。
顾琤略一沉思,似乎想到什么,就收下雨伞,顺手在桌台拿起一袋水果糖,递给沈秋羽,“辛苦你专程跑一趟,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沈秋羽道谢后就离开后台。
走回教室,沈秋羽偷偷往嘴里塞了颗糖,甜得眯起眼睛。
他再次心想,顾学长是个好人。
沈秋羽并不清楚他离开后,后台又发生了什么事。
副会长陆谦进到后台休息室,见顾琤手里拿着雨伞,疑惑地看了眼,问他这雨伞是哪儿来的。
顾琤转动雨伞,低笑道“好像有人把我认成我家老二了。”
陆谦“”
没等沈秋羽适应高中生活。
在他入学第四周,沈安病情加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沈富强借遍亲戚朋友的钱给他做手术,勉强凑够这笔钱,也因此欠下大量无法偿还的债务。
沈安虽然抢救回来,但他却不能离开医院,在医院开支又是一大笔,沈富强断了一条腿,工作难找,又爱花钱,根本拿不出来钱。
沈秋羽被迫放弃学业,辍学挣钱来还债,努力赚钱来维持沈安的治疗费。
沈母生前最大的愿望是治好沈安的病,她现在不在,沈秋羽想完成亡母的遗愿,让沈安好好活下去。
起初是最艰难的,他一天需要做六份工作,后面沈富强再娶,对生活有了动力,也开始正常工作,两人共同赚钱,勉强能维持生活。
继母蒋玉淑对他和沈安还算不错,但沈秋羽不太喜欢她,他偶然得知对方曾经是沈富强的情妇,沈富强婚内出轨,沈母被蒙在鼓里。
知道这件事后,沈秋羽对她态度冷了很多,更少回家。
哪怕后来沈富强咬牙买了套安置房,有固定落脚地,沈秋羽也不愿意回去,他更愿意住在公司的拥挤宿舍。
原以为会越来越好。
可生活却并没有善待他。
沈富强迷恋赌博不是一两天,欠下的债务日积月累,多不胜数,还全是以沈秋羽的名义贷款。
要不是看在他们有血缘关系,沈秋羽能直接把他揍死,甚至亲手送进监狱,蹲大牢改造。
为还债,沈秋羽累得半死。
随着年龄增长,眼界开阔,他不得不开始思考带着沈安远离沈富强这颗毒瘤,最好去一个没有沈富强的城市。
这需要很大一笔钱。
沈秋羽开始努力挣钱。
他疲倦劳累时,会在附近公园休息。
这天他照常拿着简单的白面馒头和凉白开水到老地方,却见那里搭着一台木质的精细画架,有人背对沈秋羽坐在画架前,一笔一笔地画画。
沈秋羽只瞥了眼,没在意地随意坐下台阶,顾自啃自己的馒头。
那人在写生,画的是公园风景。
沈秋羽看不懂画,他闲来无聊,就瞄着对方画油画,当下饭菜。
看着看着,画画的人突然转过头来,露出那张阴郁苍白的俊脸,他眉眼狭长,偏丹凤眼,瞧着有几分锐利,金棕短卷发束在脑后,艺术气息非常浓郁。
对方眯着眼睛看他,忽地笑了声。
正啃着馒头的沈秋羽“”
作者有话要说顾戳戳认错人,不愧是你
秋崽谁让你俩长得像眨巴眨巴眼睛jg
二哈秋崽对小阿戳说的悄悄话,能让小阿戳面红耳赤,肯定是ghs啊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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