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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青哥哥。”
花大娘顶着一张又肿又紫的脸挤到前面, 谴责幽怨瞅沈满青。
“新来的官兵凶的哩,看到谁说话,就把刀架在谁脖子上。你骗我们去县衙跟官兵学习, 怕我们命长, 推我们到官兵刀下, 他们一刀砍一个脑袋。”
“你亲眼见到官兵砍人头”沈满青问。
“对, 可吓人。”她到郑家村找王佩娘的婆婆要债,她俩一言不合滚在地上掐架, 一群官兵进入村子,腰间的刀发出吓人的声音,族长笑着迎上去,塞荷包给官兵, 官兵二话不说拔刀架在族长脖子上, 她看见了, 血水顺着刀刃滴到地上,她尖叫跑出郑家村。
皇上就在这里,官兵疯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滥杀无辜。
沈满青猜测要么花大娘只看到一个片段,不了解事情起因胡乱说,要么有人假冒官兵。
等一下,皇上有六个伴读, 两个随父出征战死沙场,两个自刎宫门前,逼背叛九皇子当今皇上的亲人放手, 打开宫门迎接新皇, 仅存两个伴读,一个叫赵恩渊,一个叫郑合。皇上微服出巡, 两个伴读伴左右,出巡途中,赵恩渊勾结反贼背叛皇上,泄露皇上行踪,皇上遭遇埋伏,两个反贼护送赵恩渊撤离,其余反贼击杀皇上,郑合连射数箭,箭箭刺穿赵恩渊心脏。
传言赵恩渊去世,身体如松直立,眼睛眺望皇上撤离的方向。
后来,赵恩渊的尸体不知所踪,皇上也并未诛赵氏九族,判赵氏一族流放苦寒之地,三代后,允许参加科考。
郑合虽救主有功,却未得到皇上重用,被皇上下放到荒凉的地方做官,瑞王世子陪郑乔巧巡视生意,遇到郑合,瑞王世子赏识郑合,郑合投靠瑞王门下。
沈满青不了解赵恩渊、李琰的主仆情谊,但是赵恩渊背主,李琰还能善待他的族人,可见李琰内心信任赵恩渊,不相信赵恩渊背主,却苦找不出证据。
沈满青想会不会有人陷害赵恩渊
会是谁呢。
连李琰都找不出证据。
花大娘说的官兵滥杀无辜,会不会和这件事有联系。
也有可能官兵秉公办案,花大娘误会了,也有可能有人假冒官兵。
沈满青砸自己的脑袋,分析一大堆,又重新回到原点,看来他目前的状态不适合思考复杂的事情。
沈满青把思绪拉回现实,就见花大娘奋力描述官兵凶恶程度,村民们惊恐,脸色比鬼脸还要惨白。
“咱们石花县来了三位大人,把欺负百姓的恶官丢入大牢,毫无保留教我们铺水泥地板,我们乡下人农闲可以给人铺水泥地板,比我们打短工赚的多哩,这么好的官,他们手下怎么可能滥杀无辜,依我看,一定有人假扮官兵到处作恶,一旦这件事被捅到皇上那里,皇上罢免他们,我们损失三位真心实意为百姓做事的好官。”沈满青唉声叹气,“好官难,遇见好官更难。”
所有事情都是乱糟糟的,他想不明白,不如把水搅的更浑,更乱。
不管花大娘传话有误,还是真的有人假冒官兵,他坐实有人假冒官兵。
沈满青掐腰,他可真棒。
“老花,你在哪里遇见假冒的官兵残害百姓”豆花贼好奇。
“关你屁事。”打死花大娘,花大娘也不会说她在郑家村目睹官兵残害百姓。开玩笑,她老头、儿子儿媳们想不起来郑家村,她一说,她老头、儿子儿媳又要逼她要债,最近,她可不敢进入郑家村。
“坏官想这种办法残害好官,太缺德,我们大家不许上当。”
“就是,我明天到县衙学铺水泥地板,学会了,留在县城找活。”
“嘿嘿,我也留在县城找活,攒银子盖两间房子,去她家提亲。”
“我要攒银子买猪崽子养。”
“我也要买小猪崽子。”
那三户人家火急火燎拉碎石子到县城卖,去了之后发现一堆人卖碎石子,早上还五斗三文,中午就六斗三文,等到他们去卖,已经降到七斗两文,没有卖到五斗三文,别提他们心里有多不痛快。
累的跟狗一样回到家,就听家人说沈满青不卖碎石子,地里的碎石子留给自己用,专程给人家铺水泥地板。
他们听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沈满青早就打算给人铺水泥地板,瞒着他们,害他们累的跟狗一样砸碎石子,累死累活拉到县城,还卖不上价钱。
这些人直接到沈满青家,挤到前面,笑的有些僵硬说“沈二哥,去县城学多麻烦,既然你学会了,做两遍给我们看看,我们一准学会。”
“每天吃饭咀嚼更麻烦,走,去你家,我替你吃。”沈满青推他肩膀。
“我还有事。”沈满青堂弟扒开人群离开。
“我们家菜地刚浇粪,没菜。”族长的亲侄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吃过饭来的。”村长二弟,“现在去可以喝刷锅水,去晚了,就被猪喝光了。”
“我看被你喝光了。”村长脱掉鞋,说一个字,敲一下他二弟的头,“你去县里卖碎石子,你咋不知道学会了怎么铺水泥地板再回来。”
“哥,我脑子里只有卖碎石子,没有想到可以给人铺水泥地板。”村长二弟抱头逃窜,这么大年纪,还被亲哥哥追着打,他又羞又恼,回话怨气冲天。
“你没有想到你有理了,是不是人家想到好心好意告诉你,还又错了,是不是,我替爹娘教训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岁数被二弟吃进肚子里,说出来的话还比不过三岁娃,村长被他气死了,又脱掉一只鞋,左右开弓揍二弟。
“大哥,你来真的。”村长二弟撸起袖子,既然大哥不顾兄弟情谊,那就别怪弟弟以下犯上。
“砰。”
一只臭气熏天的鞋,鞋底盖在村长二弟的眼睛上,眼见另一只鞋即将飞到他脸上。
“大哥,我让着你,不跟你一般见识。”他拔腿就跑。
村长在后面紧追不舍。
众人见村长不打算轻饶他二弟,说“沈二哥做事就是大气,不像某些人,自己没想到,还有理了。”
“就是,沈二哥不跟我们说到县衙学习怎么铺水泥地板,谁能想到学了这门手艺,到县里找活干。”
“带你买石头地,还不落好,沈二哥,下次有好事,别知会他们,知会我,我拍胸脯保证,绝对念你的好。”
“还有我,我全家人念你的好。”
“行。”沈满青张口答应。
大家高高兴兴离开。
外人离开,沈满青给豆花、三个儿媳妇安排事情,豆花在家里看守水泥、带孩子,三个儿媳妇掰玉米,沈满青问她们有没有意见。
施荷花、吕凤仙和戚娇娘一起摊晒稻谷,见识到戚娇娘的力气,戚娇娘扛一麻袋稻谷,不用人搭把手,比她们的男人稍微弱一点点,那也不得了,和戚娇娘一起掰玉米,她们当然没有意见。
儿媳妇都说没有意见,她作为婆婆,不能怂。
豆花响亮说她没有意见。
沈志柏四兄弟、施荷花、吕凤仙、沈满青瞅她。
戚娇娘发现所有人瞅婆婆,她也瞅婆婆。
“瞅我干嘛。”豆花掐腰哼哼。
“娘,你不出门找人聊天,受得了吗”沈志杨脱口而出。
“你娘又不是嘴炮,不找人聊天就活不了。”豆花环胸踹死小子。
沈志杨捂着屁股躲到媳妇后面“娘,我们大家都听到你说了什么,到时候别耍赖。”
“知道了,烦死了,吃饭。”豆花不爽道。
饭后,沈志柏、沈志松前往后山看守石头地,沈满青和他叔商量租牛车,叔侄俩经历了三个回合抬价压价,最终谈妥价格。
沈满青一口气交三天的租金,他叔看沈满青肉疼的模样,还以为沈满青一口气交一个月租金,结果接到一丢丢铜板,他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嗝屁,拿烟杆使劲敲沈满青的脑袋,沈满青抱头逃回家。
次日,沈满青带上四个儿子,捎上他大哥的大儿子,又捎上三个亲家的儿子,拉半车水泥、半车碎石头去县里。
“诶,过来一下。”
路过青石镇,一个看着富态,但是面相刻薄的老头子招狗似的招沈志竹把牛车赶过去。
沈志竹的剑眸闪过浓浓的不屑,却面无表情继续赶路。
富态面相刻薄的老头是富老爷,见泥腿子不搭理他,可把他气坏了,咬着牙根大声吼“你这个农家汉子,听见没有,本老爷叫你过来。”
沈志竹扭头观察他爹,见他爹撑着下巴看天,就知道该怎么做,他继续面无表情赶牛车。
“阿福”富老爷气虚不稳。
“汪汪”
一条凶恶的大黑狗窜出来,凶恶朝沈满青等人吠。
“本老爷好心买你车上的货物,你不仅不识抬举,竟然还无视本老爷,阿福,给我咬,今儿咱吃肉。”富老爷指着沈志竹。
“汪”
狗的眼睛竟然腥红,咧唇,露出锋利的牙齿,飞奔跑向牛车。
沈志柏抽出一根麻绳,打结递给沈志松,沈志松试了一下手感,悠绳圈,放绳,狗跳起来,绳圈飞到狗身下,套住狗的两条后腿,沈志松收绳,绳圈收紧,狗的两条后腿突然合在一起。
狗“”
“汪”
“汪”
狗后腿往前送,前腿往上,就是眨眼的工夫,狗横躺在地上,四腿朝天。
“放肆,你们对本老爷的狗不敬,就是对本老爷不敬,来人,”下人操起各种趁手的武器跑出来,富老爷松松腰上的腰带,手背在后面,像鸭子走路,肥硕的臀左右摇摆,肥腻的肚皮上下颠,“给我打,打死了算本老爷的。”
沈满青瞪三个给自己找事的儿子,烦躁说“听说最近有反贼冒充官兵,专门闯进有钱人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位老爷,打死我们,官兵闯进你家,是真官兵,你拿钱摆平这件事,万一不是真官兵,你掏钱出来,人家看你有钱,杀你满门,抢你家产。还有一种假设,你担心是假官兵,不漏财,真官兵没有收到好处,抓你回县衙,县衙来了三个大人物,你觉得人家贪图你几个臭钱,搞出一桩惨绝人寰的冤案,给自己留污点吗”
“老爷不是吓大的。”他打死不少下人,弄死不少女人,他的狗咬死不少人,他不是站在这里,做他的老爷。
“要打要杀,悉听尊便,打了杀了,你去打听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沈满青催促下人,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再不过来,他们走了。
下人们“”
他们扭头看富老爷,还打吗
富老爷来回搓手,眼睛扫视脚下“你们给我等着。”
“哦。”沈满青有气无力回应。
富老爷“”
活见鬼了。
“那我们走了。”沈满青示意沈志竹继续赶马车。
马车悠哉往前走,一群人背靠碎石子,松快聊天。
富老爷脸上的横肉一抖,咬牙瞪眼“给我打听到底有没有假官兵”
“是,老爷。”下人们遛的贼快。
沈老大大儿子悄悄扭头,见没有人追来,他身体松垮,不停的咽口水,瞥二叔和堂弟们,沈满青扭头睨他,沈老大大儿子立刻给他二叔看后脑勺,假装专心致志观察镇子,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看二叔和堂弟们,发现堂弟们的舅子们和他一样,惊魂不定看父子五人。
沈满青淡定看天,沈志柏四兄弟不像沈满青那么淡定,担忧堂哥、大小舅子们回去造谣,抹黑他们在长辈心中的印象,打算找机会和四人聊聊人生。
“诶小哥,牛车上是水泥吗”红砖青瓦前面站着一个妇人,笑吟吟招手。
沈志竹冷冷的眸子荡漾一下,他抿唇,拉牛车掉头,本来牛车可以直接到妇人面前,但是他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从豆腐房家经过。
粉粉的衣角晃过去。
沈满青扭头,一个女子端着竹编推门进去,转身关门,门合上的瞬间,女子抬头,目光望向他这里,沈满青微左偏抬头,看到沈志竹的大脑袋。
沈志竹腰挺得笔直,唇瓣微漾,淡淡的笑容化开。
得亏沈满青没有瞧见他脸,否则一定知道这小子春情荡漾。
牛车停在妇人面前。
“大嫂,这是水泥。”沈志竹主动开口。
沈志杨抓头,但凡有他在场,三哥不是装哑巴,就是在他背后嘀咕,今天真是邪了门,三哥出息了。
沈志柏、沈志松基本上形影不离,老四总跟着老三混,两人真没有关注到老三和老四在一块,总是老四冲锋陷阵,没有察觉到老三反常。
沈满青察觉到了,他就不啃声。
沈老大大儿子、三个大小舅子不了解父子五人,基本上站在一旁看,不吱声。
妇人只是匆匆瞥一眼九个汉子,马上移开眼睛,侧身贴着门框“你们会铺水泥地板吗我想铺一间。”
“会,水泥、碎石子我们,你买沙。”沈志竹的声音如竹林风起,悦耳,让人沉醉其中。
沈志杨。
我三哥的声音阴沉沉,还带着些许沙哑。
眼前俊秀的男人是谁
还我三哥。
沈志杨瞪他。
沈志柏、沈志松疑惑看沈志竹。
沈志竹不给三兄弟一个眼神,目不斜视。
“嗯,可以。”妇人推开另一扇门。
沈志竹把牛鞭丢给沈志杨,走到沈满青身侧,跟沈满青一道进去“这是我爹,你和他商量价钱。”
妇人点头。
沈满青跟她谈好价钱,问她家灶台是什么做的,妇人说是红砖砌的灶台,沈满青说可以免费送她水泥,帮她粉水泥,妇人说可以。
妇人托她嫂子帮忙看家,她去买沙子,沈满青指挥儿子们、侄子们卸水泥、碎石子,让老大、老二回去再拉一车,老三、老四和侄子们把家具抬到外边,等老大、老二回来,妇人买的沙子运进院子里,沈满青手把手教他们搅拌混泥土,教他们怎么铺水泥地板。
铺好了一间房。
沈满青弄来粘土,和水泥、沙子活在一起搅拌,用泥刀挖泥浆,涂到灶台上。沈满青无意间看到院子的角落里有几块好看的石板,问了妇人的意见,沈满青教他们贴石板。
石板整整齐齐贴在灶台上,没有细缝,好清洁,又好看。
“谢谢你们哩。”他们粉灶台,又贴石板,可费工夫,不多收钱,还没有收材料钱,妇人真心感谢他们,爽快付工费和水泥、碎石头钱,还送他们一篮子柿子。
沈满青收下柿子,儿子们、侄子们收拾好工具,他们收工回家,没有走出院子,一群到妇人家看热闹的邻居拉他们到自家,他们也要铺一间房,也要沈满青送他们粉灶台、贴石板。
沈满青同意,带儿子们、侄子们给三家铺水泥地板,就让儿子们自己干,宣布侄子们出师,回家带他们爹娘兄弟干。
沈满青在家待了三天,儿子们出去给人铺水泥地板铺了三天,沈满青让他们休息一天,把地里的玉米全部背回家。
儿子们“”
得嘞,背吧。
戚娇娘累惨了,大家提出戚娇娘留在家里休息,地里的玉米留给他们。
除了戚娇娘、豆花,所有人下地背玉米,包括沈满青,沈满青被四个儿子连拖带拽,弄到地里。
“呜”云父吹丧乐,一路吹一路,到了沈家院门口,他不进去,对着沈家大门使劲吹。
家里只有戚娇娘和豆花以及两个娃娃。
不待豆花开骂,戚娇娘走出去,一把举起云父,把人丢出去。
“我媳妇生前把沈老三当作亲儿子,死了,沈老三必须把我媳妇的尸体带回来,放到沈家办丧事。”媳妇昏迷不醒,他就没有进屋,等到邻居闻到臭味,推开门一看,媳妇死了好几天,忒晦气,影响儿子们的福运,必须找人接手媳妇的尸体,云父往大哥、三弟家送,被侄子们揍出门,又送到媳妇娘家,被大小舅子追着砍,媳妇的尸体送不出去,他又嫌弃媳妇晦气,就想着把媳妇的尸体丢给前女婿。
戚娇娘还没有来得及动手,沈志竹放下玉米,走到云父面前,掐着他的脖子,把人举起来,另一只手握拳,往云父脸上捶。
他不跟他计较,真以为他没有脾气。
“救命”云父挣扎。
“唾,泼皮无赖,沈家日子刚好起来,给人家找晦气,捶死他。”
“闺女找到好人家,一脚踹了沈家老三,还有脸说你媳妇对人家好,忒不要脸。”
“到前女婿家办丧事,亏他能做的出来。”
一群人讨伐云父。
沈满青、沈志柏等人后来的,听了一会儿,总算知道云父又干了什么恶心人的事。
沈志柏兄弟三人气的浑身发抖,把云父拽到自己手里,接着揍。
施荷花、吕凤仙放下玉米,挤进来,使劲扯云父头皮,恨不得把云父头皮揭下来。
“别打了,我错了,女婿啊,我还认你是我女婿,你去富老爷家接大丫回来,大丫不做妾,做你媳妇。”云父骨头疼,身体器官疼,他哭着喊着求饶,求沈志竹接大丫回来。大丫进了富府,他再也没有见到大丫,大丫承诺每月往家送钱也没有办到,不如让大丫继续跟着沈志竹过,以后农忙大丫和沈志竹给他家干,还帮他养儿子们。
沈志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场的人震惊地盯着云父,又同情地看着沈志竹。
“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是扭断你的胳膊,而是扭断你的脖子。”沈志竹眼神极冷,捏云父的胳膊,用力一折,“咔吧”,他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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