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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番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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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象地产周例会上, 老总汪达发火了,腾源二期代理费上个月就该结款了,拖了一个月, 这会儿竟然还没有到账。

    负责走结款流程的小严吐苦水说“本来一直都是开普票的, 开过去了才说要开专票, 开了专票又说我们的开票内容不对, 要开经纪代理服务费,我都跑了五趟了。”

    他的主管经理说“电话微信是拿来做什么的, 白长一张嘴了,你要这么干活,明年能结下来吗”

    “不是, 新换的这个财务经理,跟个脑残似的,非要管我们的结款就算了,还总是说一半留一半,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她就是故意为难我们。”

    “叫什么”

    “李瑾兰, 空降的财务经理。”

    汪达后颈一凉。

    这李瑾兰还真是阴魂不散。

    “没事儿, 你还是找她,她要还能找出错儿, 这个财务经理她也干不久了。”

    “好的, 汪总。”

    李瑾兰确实寻不到别的错处, 款很快就结下来了。

    月底,腾源搞团建,因为和吉象合作挺愉快,特别邀请了吉象的员工一起参加。

    汪达在前面的环节露一下脸,并没有参加团建比赛的打算。

    两队人马见面, 并不是所有人都互相认识,免不得要来一场自我介绍。

    李瑾兰精神抖擞站起来,握拳作揖,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平时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算账,所以我做了财务,除了算账,我还喜欢讲笑话”

    小严恨她恨得牙痒痒,出声道“李经理,讲一个笑话听听。”

    众人拍掌附和。

    李瑾兰倒不拘着,爽快道“那我就说一个,大象和小白兔的故事,给大家笑笑。”

    “一头大象在树林蹲着,过来一只小白兔,它拉住小兔子,你掉毛吗小白兔说,我不掉毛啊大象啪地一把拽过小白兔,擦一下屁股,哎呀,忘带纸了。”

    汪达眉头微拧,吉象的人也是神色各异。

    他们的工服上就印着大象,这个笑话,内涵得明明白白。

    她面不改色,继续往下说“第二天,大象吃饱喝足,来了一只小灰兔,它又一把拉住,你掉毛吗小灰兔快哭了,我我不掉毛啊大象呼啦一下,拿小灰兔抹嘴巴,抱歉,忘记带纸了。这下,小灰兔哭出来了,呜呜呜,我是昨天你拿来抹屁股那只兔子呀”

    腾源的人想笑又不敢大笑,队伍里稀稀拉拉的笑声。

    这个空降的李瑾兰是一个背景强大的关系户,个性鲜明到奇葩的程度,公司的人私底下笑话她,明面上是不敢的。

    汪达就是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慢慢悠悠拍着手,“这个笑话还有续集,不知道李经理有没有听过”

    李瑾兰抬着下巴,“没有,汪总给我们说说。”

    汪达闲闲散散笑,“第三天,小兔子身上的粑粑干了,硬邦邦的像只刺猬,大象吃饱了饭,正找东西剔牙,又逮住了这只兔子,小刺猬,你掉刺儿吗小兔子瑟瑟发抖,我不掉啊。大象才提起来,又扔掉了,掉粪坑了吧,这么臭”

    小严带头吆喝,“好汪总这个笑话好”

    李瑾兰咬咬牙,“汪总有没有常识,大象就两颗牙,还长在外头,吃什么饭还要剔牙”

    汪达挑眉,“我都忘了,原来大象就两颗牙,我以为像狗一样呢。”

    小严默契捧哏“汪总,狗嘴哪长得出象牙”

    吉象的人扳回了一局,气势大涨,纷纷拍掌吆喝叫好。

    李瑾兰一人难敌七嘴八舌,大声说“汪总,你不能闲着,我就想跟你比赛。”

    汪达“你想好了,赛场不分男女。”

    李瑾兰笑笑,“那当然,汪总不要谦让。”

    半天下来,吉象的员工都发现了,腾源新来的财务经理李瑾兰是个奇葩,是个了不起的奇葩。

    她斗志昂扬,每一场比赛都跟上战场似的,专逮着他们老板汪达下狠手,有一场水上运动,她本来已经被吉象的人推进水里,愣是拼了小命爬起来,带一身泥去挠汪达。

    汪达躲避不及,脖子被她挠了两道血痕,火辣辣的。

    他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板着她的腕子,反剪在一起,与她怒目而视。

    “李瑾兰”

    李瑾兰动惮不得,脸却是无辜的样子,“你不是说,赛场不分男女吗”

    汪达下颚线微微一动,“有完没完,别以为我不会打你。”

    她瞪圆了眼珠子,“你要么跟我道歉,要么让我吐你口水,不然等着瞧,我就是没完。”

    汪达太阳穴一个抽痛,“好,我等着瞧。”

    老话说对了,小鬼难缠。

    李瑾兰说到做到,她时不时就冒出来,膈应一下吉象的人,偏偏她还是甲方的关系户,就算不要脸不要皮,也没人动得了她。

    中秋假期来临,汪达回到湾城,正巧林棠回国,便约他和言微出去吃饭。

    “听说秦总有项目给我做”

    “你干嘛不自己问他”

    汪达恬不知耻说“上回我说我是你娘家人,小舅子,他也认了。”

    言微忍不住笑,“哪一回你叫他姐夫了”

    汪达顿了下,“非得叫姐夫太肉麻了,我还叫不出口。”

    “那你再等等。”

    汪达两指掐眉心,“等不了,有个奇葩在追杀我。”

    “谁追杀你”

    汪达把李瑾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们。

    林棠笑得前俯后仰,“这女的什么人啊,这么坚韧,我可以雇她去帮我寻仇吗”

    “你有什么仇”

    “有,一个叫朱清怡的,我跟她有仇。”

    汪达隐约记得这么一个人,“就是暗恋丁澄那女的”

    林棠哼了声,“不知道是不是暗恋,反正挺能意淫的。”

    汪达一嘴坏笑,“林棠,还对丁总念念不忘”

    林棠端起果汁,撇下唇去,“不至于。”

    言微“她让你道歉,你道歉不就解决了吗。”

    “我人生就没有道歉两个字。”

    “不会道歉也行,她不是说了,让她吐你口一水,就算完事了。”

    汪达蹙眉,“我是替你女儿出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就是活该,谁让你去招惹她了。”

    汪达有时候是讨人厌,当初在澜湾里刚认识他的时候,她也被他气得够呛。

    “帮我给姐夫吹吹枕边风,我有好方案要跟他交流交流,不是跟你开玩笑,只要我接了亨川的项目,李瑾兰就没办法施展。”

    言微绷着笑,“为什么”

    汪达不怀好意地笑,“因为,我姐夫秦怀鹤,也是她的仇人之一,她进不了亨川。”

    中秋过后,天气转凉,这一天,言微回原来的家收拾言成明的厚衣物,在物业大门口,看见有人围观,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士在大声呵斥物业不作为,保安小赵站在一旁,拦着她。

    言微询问看热闹的邻居,原来那女的住联排别墅,因为违规搭建玻璃房,对一墙之隔的邻居造成了影响,她的邻居找她协商,几次都没用,还受了那女的谩骂,一气之下,砸了那玻璃房。

    物业好声好气给她解释“您这是违建,本来就是要拆除的,因为对s17号房的邻居造成安全隐患,下雨的时候噪音也很大,影响到他们在主卧室休息。”

    那女人拿手指着物业人员,“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不能建,置业顾问说了能搭建玻璃房,我们才买的,现在好了,你说不能就不能,说拆就拆,是不是你出钱啊”

    小赵伸出手臂,“业主,请您冷静。”

    女人一个转眼,呵斥“我警告你,你不要碰我”

    小赵怏怏收回手,“不好意思,您冷静一下,进办公室说好吗”

    身后传来响动,围观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电视台的人来了。”

    “请问谁是吕晴媚女士”

    女人立马转头,“我是,我是吕晴媚,是我打的电话。”

    她开始滔滔不绝,痛斥开发商无良,欺诈,物业不作为。

    物业的人看见电视台来了人,现场没有领导做主,也不敢多说话,担心说多错多。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给我恢复原样,s17那家给我赔礼道歉,精神损失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也不缺那点钱。”

    言微只觉得可笑,这女的强词夺理就罢了,还要假清高,她该知道,精神损失根本就没有她的份。

    当初销售人员如何允诺的,无从查证,这事儿上了电视,舆论一起,物业无论如何都是落了下风,开发商也会遭受讨伐。

    “说真的,都说亨川的房子怎么好,我们信了才买的,没想到都是营销出来的,谁住就窝火,我家顶楼漏雨,就维修了三次,本来答应的玻璃房,现在又说不能建,不是欺诈是什么。”

    “亨川渐青湖被评为全国十大名盘,作为湾城的标杆,上过国外的知名地产杂志,您怎么看”

    吕晴媚抱臂冷冷一哼,“渐青湖我也去过,连他们老总秦怀鹤住的那栋我都去过,也不过如此,希望媒体不要神话了亨川,开发商都一个样子,就是尽可能坑我们的钱。”

    记者抓住了敏感点,“您去过秦怀鹤家里”

    吕晴媚顿了下,“去过。”

    小赵看到人群里的言微,面色微敛,“业主,请您进办公室,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您这样会影响到别的业主休息。”

    言微没多逗留,转身从人群里离开。

    渐青湖的家,私密性很高,安保是独立的,除非主人邀约,想进去并不容易。

    她找不出那女人进出渐青湖的缘由,除了家里人,秦怀鹤几乎没有在家里宴请过外面的客人。

    也不绝对,或许认识他之前,他曾经带朋友回去过。

    但很快,八卦像长了脚似的,爬满了网络。

    营销号截了吕晴媚接受采访的视频,有一段话及其暧昧。

    “当时不知道他结婚了,后来才知道他女儿刚出生,我还记得他家大门口有一对鹿角壁灯,天气很冷,但是他家草地上的草还是绿的。”

    营销号特意在屏幕上标注出几个字。

    绿的,绿的

    言微打从心底排斥,秦怀鹤会交过那样的女朋友,所以,她宁愿相信吕晴媚是他宴请的客人之一,但是,那几个字明明白白打在屏幕上,把她那点心思打得稀碎。

    那一年冬天的草绿不绿她不记得了,只是鹿角壁灯,是真实存在的,每一天回家都能看到。

    或许是离婚之后,他才带回去的,这怨不得他。

    言微神思缥缈了一路,发现她做不到,没有办法释然。

    她不得不回家,说好了放学就把衣服送回去给爸爸的。

    到家的时候,秦怀鹤正抱着岁岁和人视频。

    看见她回来,他嘴边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我老婆回来了。”

    对方说“那么宝贝,能让我们看看吗”

    “能。”

    屏幕对上她。

    言微看见里面的一对男女,她偶尔听到秦怀鹤和这个男人打电话,或者视频,是他多年的好友,一直生活在国外。

    她机械牵动唇线,“你好,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你刚放学”

    “嗯。”

    言微有些词穷,笑得有几分僵硬,加了一句“路上堵车。”

    秦怀鹤拿过手机,揶揄一句“学生妹,有点害臊,不要见怪。”

    “没事儿没事儿。”

    言微默默盛饭吃饭,仿佛秦怀鹤和女儿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秦怀鹤挂了视频,抬眼看向她,“今晚怎么这么晚才到家”

    她木着一张脸,“不是说了吗,堵车。”

    秦怀鹤瞅着她,“我以为我空去接你,你生气了。”

    她没出声。

    “八戒,妈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

    岁岁在他怀里专心致志玩手机,顾不上爸爸妈妈。

    “是不是”

    岁岁敷衍一声“不是啊爸爸。”

    言微闷声不吭收拾饭碗,“岁岁不要玩手机。”

    岁岁“爸爸说,给我买小汽车,我正在看。”

    “不要买了,你已经有那么多车。”

    “我就要买。”

    言微一把夺过手机,扔到饭桌上,“你不要这么惯着她。”

    岁岁瞪着眼珠子,眼泪瞬间沁出来,开始嚎叫,“又不是让你买,爸爸说给我买的,我不爱妈妈了”

    秦怀鹤不痛不痒劝一句“秦言墨,不要和妈妈吵架。”

    言微唇线紧抿。

    “我不爱妈妈了也不跟妈妈睡觉觉了”

    “不爱就不爱”

    言微转身,噔噔噔跑上楼,靠着沙发扶手慢慢躺下去,她抹了抹眼角,手往下滑,轻轻搭上自己的肚子。

    她心底一瞬间升腾起一种宿命感,或许她不适合怀孕,一怀孕,糟心事就来了。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把手臂搭上额头,阖上眼。

    秦怀鹤提着裤腿儿蹲下,“跟小孩吵架,吵不过,就一个人生闷气。”

    他笑了声,“言微,你怎么不拿出跟我吵架的气势来”

    言微无动于衷。

    “只要买得起,就不是消费观扭曲,车子有别的功能,并不是每一辆都一样,你说不买就不买了,行吗”

    言微睁开眼,“我怀她的时候,整天提心吊胆,费尽心力把她养大,她说”

    她手臂轻轻滑下,眼睫微颤,“她说她不爱我”

    秦怀鹤一脸无可奈何,“小孩儿的话怎么能当真。”

    她牙齿打颤,“你就是一个,现成的爸,你懂什么”

    秦怀鹤略微卷唇,“我不懂,不至于气成这样。”

    言微起个半身,咬牙切齿的,“都被绿了,我不能气吗”

    秦怀鹤蹙眉,“你被谁绿了”

    她泪眼迷蒙,“你说谁”

    他低哼,“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功夫绿你。”

    她躺倒回去,“不知道就自己上网查。”

    秦怀鹤停滞一会儿,掏出手机,果然看见了那跳跃的绿了,绿了

    他抹抹嘴,自我解嘲“丁澄走了,没一个敢跟我说这事儿,这女的打着马赛克,我也看不清脸,搞不清楚是怎么绿的。”

    言微翻身朝里,留下一个气呼呼的背。

    “她只说草地是绿的,都是无中生有,我又不是隐居,保洁,物业,谁看不见我的草地,那鹿角,还是设计公司设计的,看见的人就更多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言微闷声说“那个女的我见过,她不可能是设计公司,也不可能是物业人员。”

    “那她是谁”

    她没好气,“问我做什么,问你自己吧。”

    秦怀鹤往她脑袋胡乱揉搓一把,“白哭一场,绿不了你。”

    他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把吕晴媚的照片给他发过来了。

    言微眼皮下干干的,脸色依旧冷然,“看清楚了吗”

    秦怀鹤眉宇微皱,有些为难,“看清楚是看清楚,就是想不起来了。”

    没一会儿,丁澄突然来了电话。

    “秦总,我在龙牙岛种了一些热带水果,刚摘了一些,让人送过去给您,好不好吃,您就吃个新鲜。”

    秦怀鹤“行,有心了。”

    他知道丁澄这个时候来电话,不可能单单为了送果。

    果然,丁澄说看见了新闻,他记得有女的,当初她就一个小网红,在渐青湖拍摄写真,闯进秦总渐青湖的家,故意说她家里没燃气,让秦总帮忙想办法。

    这一下,秦怀鹤全都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还把林通源骂了一顿。”

    “对,林总找了我,我调了您家院子的监控,还保存下来了,这女的违规建玻璃房,本来就不占理,可以让另一个业主直接走法律程序,还有营销号发布谣传,我建议让法务找两家传播量最大的提告。”

    丁澄总是这样妥帖,知道举一反三,也知道做事留后路。

    秦怀鹤以为他走了之后,会有后来者居上,后来发现,再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他这个程度。

    到了这会儿,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言微依然躺在沙发上,脸上仍是闷闷的。

    秦怀鹤抓上她的手,“放心吧,是草地绿,不是你绿。”

    言微轻飘飘瞥一眼,“绿了你也不要现在让我知道,我现在怀老二了。”

    秦怀鹤有一瞬间的灵魂出窍,反应过来后,他拿手在脸上来回抹了两遍,压着嗓说“你怎么不早说呢。”

    “早说了又怎么样”

    “早说我给你打猪八戒,竟然敢跟妈妈吵架。”

    言微登时转眸瞪他,“肚子里还有一个,不要胡说八道。”

    秦怀鹤压了压唇,捏捏她的手心,“他那么小,听不出来。”

    因为言微怀孕,秦怀鹤对她百依百顺。

    言微给他吹了几句枕边风,让他给汪达一点机会,于是,秦怀鹤和汪达一起吃了顿饭。

    汪达如愿拿到了亨川新项目的营销代理权,把工作重心转移回了湾城。

    没料到,项目组进驻营销中心没多久,销售经理哭丧着脸找到他,说李瑾兰回湾城了,还进亨川做客服,专门对接他们这个项目。

    “汪总,您知道的,我们销售每天都要和客服对接,什么仇,什么怨啊,阴魂不散的,看见她那张脸,置业顾问们都怕”

    汪达微微眯眼,“你一个销售经理,要是怕她一个小客服,趁早别干了。”

    销售经理一脸冤屈,“我们是正经工作,要养家糊口的,李瑾兰不一样,她就是玩儿,我们拿什么时间精力跟她斗。”

    汪达脑仁发涨,“该怎么干怎么干,没让你们跟她斗。”

    “汪总,达达哥,要不,能和解就和解了吧,咱们照样挺着腰板赚钱,跟一个打了鸡血的奇葩较劲,不值当”

    汪达摆手,“行,出去吧。”

    若是以前,他赤条条一个,一个眼神也不会给李瑾兰,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底下跟着一大帮吃饭的,他是吃穿不愁,他们却不是,他们要养家糊口。

    公司要走下去,老板要能屈能伸,他都叫秦怀鹤一声“姐夫”了,哪有挺着腰板赚钱一说。

    汪达上售楼部,进了客服办公室,办公室就一个人,埋首勤勉工作的样子。

    他在格子间透明隔栏上敲敲。

    李瑾兰抬起鹅蛋脸,一双眼透亮有神,精神头十足。

    汪达脸微微拧了起来。

    这女的怕是九命猫妖转世,真真能折腾,看她这个精神头,都能上山打虎了。

    李瑾兰“汪总,好久不见,最近挺忙的噢”

    汪达扯嘴,“是挺忙的。”

    李瑾兰呵呵冷笑,“忙里偷闲,找我道歉来了”

    汪达慢慢抽气,“忙里偷闲,是有一个消息想通知你。”

    她撇嘴,“哎呦,不敢当,有什么好消息”

    他笑笑,“你不是很讨厌秦怀鹤吗,怎么混进亨川来了”

    李瑾兰耸耸肩,“我是讨厌他,来这里上班又见不到他,再说,我李瑾兰能屈能伸,卧薪尝胆听过没有”

    汪达双臂抵着办公桌,凑过去,微微舔一下嘴,压着嗓低声道“见识到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要上山当和尚去了,你要去吗”

    李瑾兰愣了下,下巴高高抬起,“去啊,当然去。”

    “那个庙只要男的,不招女的。”

    李瑾兰哼哼,“那你去吧,我会去给你烧香的。”

    汪达腮帮子动了动,“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尼姑庵,你也剃发修行,跟我的和尚庙不超过一个山头,绝对不耽误你来找我报仇。”

    “那我谢谢汪总了。”

    汪达深吸一口气,“今晚我请你吃饭,最后一顿荤腥,以后咱们放下屠刀,行吗”

    李瑾兰唇线微动,“别东拐西拐,是个男人就直说,是找我道歉吗”

    他点头,“对,找你道歉。”

    “行啊,大半年了。”

    汪达抬手,捶捶脑门,“大半年了,你命真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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