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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露端着泡好的茶与茶具先出去了, 把空间留给姜昕做整理。
沈慧玲见女儿没跟出来,忙起身去接过徐露手中的托盘。
“姜昕呢,不是说进去帮忙的吗, 怎么还是让你一个人端出来了。这个懒死的臭丫头, 等她出来了看我不好好骂骂她。”
这样的漂亮话,谁都爱听。
徐露嘴角扬起了瞬弧度,同情又可怜这个妇人什么也不知道, 却也庆幸她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她也是有女儿的人,所以她太能领会到女儿遭受到这种事的愤恨心情。
“她看见里边有很多好茶,说要再多看看多闻闻才出来。”
商启宗听了这话忍不住一笑“个眼皮子浅的臭丫头,家里什么好茶没有,用得着要看要闻这里头的。这里头真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就是个盒子好看点罢了。”
这话又捅了姜怀安的心窝, 他不久前还心酸女儿外向。不顾众人在场,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凶他这个当爸的,这会儿又着急上火的护起来。
“你说谁眼皮子浅呢, 我姑娘从小娇养长大,没眼馋过别人半点东西。别人家小姑娘有的, 她全都有。”
“啧。”商启宗低叹这声,忍不住皱眉看过去,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的爱较真呢,我不过就是说句打趣话罢了。”
姜怀安恼怒地扭过头, 再也不愿意跟这个终于把女儿抢走, 还拼命在他跟前现的人说半句话了。
自己稀罕闺女就自己生个出来玩啊,生不到就活该馋死别人家的安静呆在一边看着,干嘛总惦记把别人家的变成自己的呢。
再说生姑娘有什么好的, 两个姑娘出嫁时,他差点得上心绞痛疼死过去。一个几十岁的大老爷们,背着人哭得跟个妇人家似的。
所以说女儿就是老爸们的孽债,不管怎么伤了痛了也得捧着。因为他要是不捧着,别人看在眼里就会不珍惜的摔了。
他们这里打了句嘴仗喝了杯茶的功夫,姜昕也从茶室里走出来了,脸上半点哭过的痕迹也不显。
也不对,她双眼间闪现的神色,反比先前随徐露进去时,要镇定强硬许多。
背脊挺得直直的,像个战士一样,仿佛要去保护什么。
因为一路成长途中足够多的打击,让姜昕在某些方面来说,可以算个狠人。再有便是人已经没了,还有什么悲伤是能大得过这个的。
所以她的悲愤来得极具冲击性,但在痛快地流过场泪后,理智也很快回笼。
死去的人已经再也不会受到任何谁的惊吓,任何谁的苛待与折磨,而她这边还有活着的人要护着。
所以,她也只能做个狠毒的妹妹,让她可怜的姐姐生受了这份委屈。闭紧住嘴巴,一个字的真相都不能朝父母吐露。
座位这边的商启宗见人大步走过来,不觉好笑地问她“怎么,在里头呆了这么久,发现什么好茶了”
姜昕愣了愣地朝还在房间里的徐露看过去一眼,醒悟到什么的随口应道“没什么好的,都一般。”
“呵,我就说嘛。以后出门可别再这样看见什么东西就一惊一乍的,免得让人说我们商家人怎么这么少见识。”
商启宗把商家人三个字咬得有些略重,看到姜怀安气得更黑的脸后,不顾场合的低笑了笑。
他已经活到了这把年纪,除了某些原则上的,也不愿意再去迁着忍着谁了。
所以他想笑也就笑了,半点也不惧那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者的儿媳妇,此刻就正在自己视野里看着。
两家人又喝了阵茶,闲聊了些事情后,房间的门又被人敲响拧开来。
“两位商总,隔壁的包间里有人想见见你们二位说说话,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
来人说着话的同时,眼神是望着商家在座的两位年长者的,而非是商靳。
因为他过来之前,大家一致交待了,千万别喊小的那个过去。他老子跟二叔还能聊上一会儿,若跟他本人聊却只能把天给聊死。
商启宗因为这句话不痛快极了,想让他过去就过去,他又不是谁呼来唤去的狗。
这些个老家伙,需要的时候就来求他,不需要的时候就想在他面前装大爷。
他不屑的暗恨了恨,朝一脸闲适地坐在儿媳身边的儿子看过去,“我老了,商家的担子迟早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我跟你二叔就不过去了,偷偷闲的在这边跟你岳家们聊聊天,你过去应酬应酬吧。”
商靳哪能猜不到他爸怀着什么样的心态与心思,冷冷瞥了眼他慢慢起身,谁知姜昕也跟着站起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想跟你呆在一块。”
因为她现在,一分一秒也不能跟她的父母呆在一起。她怕她会忍不住,把心底正冲撞的东西朝他们一股脑的说出来。
沈慧玲见女儿这么不识场合,忙站起来要剥开她的手。
“他一个男人去谈事情应酬,你个女人跟过去干嘛”
姜昕不依她,也不敢看她的眼,仍是紧紧抓住商靳的胳膊不放手。
沈慧玲也急了,忙向自己男人看过去,“孩子他爸,你也说句话啊。”
姜怀安又是一气,但声音却没走高的憋屈道“她一向都是个敢骑在我头上拉屎的,我说她她也不会听啊。”
眼看岳父岳母都没办法后,商靳抬手揉了揉人的脑袋,“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如果他带着姜昕过去了,只会什么事也说不成。
但姜昕这会儿实在太隐忍太委屈太为她的姐姐心疼了,她迫切的想撒着性子去把那恶人狠狠扇一顿巴掌,可是却又不能。
所以,她只能在其它地方使使坏,想让身边的亲人们。在她如此难熬的此刻里,纵着她胡来一场的好趟过这场劫。
所以,她扭脸向商启宗看过去,喊道“爸爸”
“干嘛”姜怀安本能地应了这声,却惹得商启宗忍不住更乐了。
“她这是在喊我呢。”
说完这句,他笑着朝儿子看上去“就带她过去玩玩长长见识吧,有些人有些事啊,不能一次就满足了他们。”
他就没打算今天和那些老家伙们真谈成什么事,才把儿子这柄锋利的刀给送过去的。他就是要吊着这群人的味口,只有经过再三的推拒,他手里谈判的筹码与赢面就会更大些。
这世道为人,但凡示了一次弱,就可能会被人次次骑到头上来。都是彼此所需所求与共赢的关系,他可不愿意受了他们的这份强势头。
商靳极少见地叹了口气,对一老一小做出了妥协与退让。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带她过去走一圈吧。”说完,看了眼众人,说了声让大家慢慢聊,就带着姜昕往外走出去。
还处在房间里的徐露,心怀复杂又艳羡地跟了上去。只觉她前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分明才告诉了她一个可以让她当场崩溃的真相,她却在短暂时间里,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出来。
而且还向她的男人与夫家的公公,提出了这么过份的要求。而他们,居然也都纵了她这份娇横。
这样的待遇,哪个女人敢说不奢求。明明是对彼此不对盘的孽缘,为什么能走成现在这样的融洽与甜蜜
而她和卫郁,却是从曾经的那么的甜,走向了如今的中间,夹杂进了个肮脏的老畜牲。
她慢慢跟着三人到了那个包间的门前,看着最前边那人拉开门,朝她与她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然后,她被她的男人搂着腰的带了进去。而她只能站在外边目送着,眼看那扇门在面前关上。
而这边姜家的包间里,在女儿姜昕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跟男人走掉后,姜怀安更是堵心不已的发出感慨。
“生什么女儿养什么女儿啊,养来养去还不都得是成为别人家的人。”
商启宗就不乐意听这话了,忙朝他笑看过去,“啧,看你这话说的。你只养个二十来年就可以放手轻松了,我这接手的可要养个好几十年,是你的翻倍呢。你要是从这个角度想想,心里说不定就会平衡了。”
“我不平衡。”姜怀安咬牙看过去,恨道“我不差这几个钱,我养得起自家的姑娘”
商启宗忍不住又乐了,他就爱看他被撩拨得生气,谁让他从前教着女儿对自己那么坏来着。
君子报仇,多少年都不嫌晚。
而另外个包间里,因突然被带进来个女人。在座的上了些年纪的老男人们,皆是扬起了满脸的不快。
无声互看了看后,朝个年青的小子递过去个眼色。
这个世界与社会是由男人们在主导推进,任何规则也都是由男人们在制定。他们也并非是讨厌女人,毕竟女人能抱着睡觉,能生孩子,而这是男人们万万也办不到的事情。
可是再宠女人也该有个限度,怎么能把人带来这样的场合里,这是想打谁的脸呢。他们这把年纪的人了,万没有道理是要向个商家小子低头的。
被众位投以了眼神的年青人,心里也透亮明白。他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门前的一对夫妻跟前,朝姜昕笑得一脸的熟稔。
“嗨,姜昕,你怎么过来这边了”
“怎么,她来不得吗”商靳不快地应声,又朝包间里的一群老家伙们看过去。
年青人忙笑着赔不是“商总,我绝对没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而已。”
“在我看来却不怎么单纯。”
商靳的为人作风,总是这么不留情面,不喜欢绕弯子的直来直去。
姜昕没搭话,她还在认真想这人的名字。脸她有些熟悉,但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因为一些事情,她对绝大部分男人都保持着距离与恶感。
但记不记得起来名字都无所谓了,在这么个场合里,她只管打招呼就对了。
是以,装得一脸与人老相识的样子,认真地回他“哦,好久不见了。”
年青人却忍不住扭脸一笑“没很久不见,你的婚礼我还去喝了两边的喜酒。我敢打包票,你肯定记不得我的名字了吧。我姓善,单名一个容字。”
这么说着的随即,善容忙朝后退了几个大步,举起手来朝人笑道“别别别,别再喊我蒜蓉了,我真没吃蒜,身上也不臭。”
他这么一说,姜昕到还真记起来了,“哦,原来是你啊。”
善容有些咬牙的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微笑的把两人引着朝他座位那边走过去。
要说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略冷的冬日,她穿得有点臃肿,也掩不住这份光彩照人。
年轻的小子们,生理发育成熟了与初晓情事时,哪个不喜欢讨论研究圈子里哪家姑娘最漂亮的。
但姜昕是被除开在外的那个,因为她的名声被弄坏了。
他们会时常聊起她,但将来长大了却绝不会想要娶她。毕竟当年那事儿闹得太大太丢人了,究竟是做完了还是半途而止了,谁也没有真正看到。
所以,哪怕是她生得再漂亮,他们也只愿看看想想,却绝不会动那份来真的心思。
可往往他们把她排除了在外了,比来比去论了个最美的姑娘出来,却总会在末了遗憾地叹一句。
可惜了姜昕,输就输在了名声太坏上。
他们都觉得可惜,谁也不愿意把她的名字排进去。可如果在某些场合里见着了她,又会忍不住偷偷的追随着看。
单单是她那双眼睛,就要比他们论出来第一的那个姑娘黑亮太多。当她认真盯着人看时,会显得又纯又真,格外的引人想去亲近。
这时,他们总会想。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该多好,真真是可惜了。
而他们也原本以为,以商靳毁了她到这种地步,她应该恨他至死方休才对。而他也应当如是,对个恨自己的女孩,也没什么搭理的心思才对
所以在事发生后,在姜昕照样抬头挺胸,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各种场合里。在她逐渐长成的年月里,才会有那么多男人贪婪地靠近过去。想沾一沾她,碰一碰她的。
男人这种生物的思想,有时候真的不能抱有什么太深的期待。
可是当那些人动了手之后,才发现这个姑娘并不是好惹的。听说他们姜家在事发后,还送她去学过几天武。
所以,她朝男人泼过酒水,整伤过他们的手指,踢坏过他们的膝盖,也不顾场合地痛骂过。而他们整个姜家却全纵着,恨不得再递把刀在她手上说。
去吧勇敢的奥特曼,给我去砍死这些敢对你动手的丑恶怪兽们。
当然,这还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年想沾惹姜昕的男人们,估算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明面上极为看不顺眼她的商靳,根本就像是条恶狼一样。把人死死摁在爪下,朝所有妄想靠近她的男人呲开了凶狠的獠牙。
他把那些男人们从愚蠢变得聪明起来,让圈子里的某部分男人忽然就达成了个共识。
姜昕这个女人,不管她长得多漂亮,看上去多无害,大家最好还是别去招惹她为好。
再后来,沈家那个私生子沈鸿从河里浮上来。不深知的人还以为商靳是因为被蒋家的女人戴了顶绿帽子,才忍不住动手出掉这口恶气的。
实则从去抓奸的那群女人们口中透出的风声里,沈鸿有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他让姜昕给他好好的等着。
因为愤怒,沈鸿起了想动姜昕的念头,才惹了某人出手,把自己给埋葬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样的人死了也绝不可惜,只是为世间除了一害。
善容边感慨着,边领了人坐下,给他们夫妇倒上了茶。
姜昕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又说了声抱歉,因为她想起来了她曾对这个人说过些什么无礼的话。
那时候总有些男人怀着不好的心思靠过来,不是故意摸她的手就是故意碰她的肩。
弄得她一看见男人,就会生出抵触之心,语气与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记得她因为这个男人的名字,对他说过句,他身上散发着股蒜蓉的臭味。
人年轻时,为了保护自己,总是会有那么些气盛的。但经历了年月,又见识了像秦翼与卫建峰这样的真正恶心人。
只是因为她几句刺骂就打消了坏心思的男人们,反而显得也不那么坏了。
所以姜昕此刻的歉意,也是格外的认真。
她手捧着杯热茶,歪过头看向这间屋里除了商靳之外,唯一一个对她露出善意的人,也回应了满心的善意。
都说她这人有个难愈的怪病了,但凡接收到别人对她善的讯号,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还回去。
由其是在心有隐忍着悲痛之下,一双眼睛仿佛溢着水光一样亮汪汪的,仿佛柔弱之中又透着股坚强。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想去相信她此刻心意的真诚。
善容呆怔了瞬间,赶紧把眼扭开。在这刹那间忽然就明白过来一个道理,把她除名在外的少年小子们,是有多么的愚蠢。
这个姑娘,真的可以待人很温柔很认真。她的那些坏,是因为他人先对她有了坏的反击而已。
而最聪明的人,才赢到了最后的正伴在她身旁。
姜昕这边真诚的道完歉之后,就捧着杯子把包间里的其他人都看了个遍。
她从他们的眼中与脸上看出了,他们都不喜欢她来到这个包间里,都在瞧不起她。
或是说,并不是单单瞧不起她个人,而是瞧不起女性这整个群体。
果然,很快就有人忍不住了。
“商总,你带着个女人过来,我们还怎么谈事情。”
这人的口气,满带着居高临下的责备味道。
商靳也不气,自顾自地点燃根烟,交叠起双腿懒洋洋抽了口,才淡淡还击过去“我今天是来探病的,没打算聊其它。我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原来不是。”
另一人也忍不了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把茶杯住桌上重重一放,朝他看过去。
“商总,我们现在想和你聊点东西,还是让尊夫人出去别处玩吧。”
因这道眼神的极度轻蔑与不屑,姜昕骨子里对男人的那份不驯又被狠狠挑起来,更何况她现在本来就憋着一股恨。
她一下子就拍了手中茶杯在台面,站起来朝众人冷眼扫过去。
“诸位敢回去对着自己老母的墓碑,指着上边的照片说。妈妈,你就是个百无一用毫无见识的下等人。敢回去对着自己的枕边人说,老婆,你们女人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乖乖依附着男人活吧。敢对自己的女儿说,将来嫁人了,一定要好好跪舔你的男人过日子。如果不敢,又凭什么在这里用这种眼神轻视别人家的女人没有女人生你们奶你们,你们能坐在这里高眼看人的一脸骄傲样你们先投以了我恶,我自然也回报你们什么。这么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我也懒得多呆了。”
姜昕知道自己迁怒与失礼了,也不该跟着来这儿。可是至少在今天里,她不愿意面对父母,也不愿意一个人呆着。
一个人呆着太容易陷进仇恨里出不来,可活着的人更重要。她什么也无法说出口,憋得太辛苦了。
她怒而挥开商靳的手,朝鄙夷过她的人们,还了个更鄙夷的眼神回去,便抬头挺胸地朝门那里走去。
商靳在桌面摁灭了烟,笑了笑“不好意思,被惯坏了。我这老婆得来不容易,得去哄哄才行。”
说完话,也跟着起了身。
等两人手拉着手出了门,一群人就再也忍不了怒容了。
有人爆了粗口“妈的,商启宗那个老狐狸,这是故意送他儿子来恶心咱们的吧。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有他来求的。”
又有人说“这女人长得到是真真漂亮,可嘴巴却是个刁毒的。听说跟些男人们惹下了不少的风流事,不知道商家是怎么看上眼的”
又有人笑“他们商家就没一个是好的,这不正好挺相配的吗。”
而另一边包间外的走廊上,商靳放开人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心里有事”
姜昕忍着没说话,快走了几步回了先前有家人的包间里。
商启宗早就料到了呆不长久,不由边笑着边打听情况“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商靳在后边进来关上了门。
“姜昕在那边纵着性子把人臭骂了一顿,就回来了。”
商启宗笑得更是开怀的朝姜昕看过去,“个臭丫头,你这是仗着谁的势呢,敢这么猖狂。”
“仗了我的势怎么了。”姜怀安生怕女儿做了蠢事,遭了商家的责备与嫌弃,赶紧把什么都往身上揽过来。
“我姑娘我教的,个小小的人时我也教她要对人热情,友爱同学不论人是非瞎传谣言。放学路上记得扶老太太过马路,捡到钱包一定要还给失主。可她一腔善却全遭到了恶的对待,所以我教她以恶还恶怎么了”
“爸,您别这么激动,这边的爸爸没那个意思。”
姜昕低喊她,被这股什么也不顾的维护,激得鼻腔酸涩不已。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赶紧扯了些别的出来说。
“爸,呆会我要回家一趟,把我那些书搬到这边来。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二叔二婶他们听说我会写东西,都说要看呢。我好着呢,你们不用担心。”
“就是。”商启宗忍不住又补了这句。
气氛一下子又缓和下来,两家人又坐着聊了会天。等来的消息说卫建峰可能再也起不来后,才一起离开了。
姜昕跟着亲爹妈回了趟家,搬了书就走,半点也不敢多留。回到商家把这天应付过去后,第二天一大早就扯了个理由说要去剧组学习几天,会住在外面不回来,就跟逃似的出了门。
实则她约了吴桐出外,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对她说了出来。她了解吴桐并信任她,因为这是个极度缺爱的好姑娘。
她特别特别的真诚与心软,只要有人肯信任并爱她,她会连命都愿意为人舍了出去。
“天啦”她只惊呼了声,就伸手把姜昕给搂进了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好姐妹,恶人这不是全都终有恶报了么,咱们姐姐会安息的,会安息的。”
姜昕把这个秘密对最好的朋友倾诉之后,又做了两天调整,这才在个晚上回了商家。
她先是到公公婆婆那里抱着儿子好好亲了会儿,才回了住处洗了个澡。
商靳今晚很早就回来了,但这三天没人在怀里搂着睡觉他根本就没睡好,也就导致情绪不怎么好。
但最让他烦躁的是,姜昕心里有事,却不愿意对他说。
他讨厌这种隔阂,这三天里也已熬干了所有耐性。所以等人揭被躺上床时,才侧脸过去主动开了口。
“姜昕,是要我逼着你说出来呢,还是你自己心境平和点的说出来。究竟姓卫的,对你或是你姐姐,做了些什么,才会让你那样忍不住的露了态。男人和女人能起龌鹾与恨意的,也就那些东西上边点事。我猜着,是不是你姐。她害怕异性的程度,有点不太正常。要是你,你会把天都给捅翻了。”
男人的敏感与他的直言不讳,像是把尖刀割裂了姜昕伪装的面纱。
“他欺负了我姐,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姜昕的声音含着无力的哽咽,说出口仿佛又经历了一遍伤与恨。
为什么她们俩姐妹,都在男人们手里没讨到什么善果。
她觉得有些耻辱,却又更觉得她根本不该有这份耻辱。
因为错的不是她们,她偏要抬头挺胸地活给所有人看
而商靳这里,已在三天里想了太多太多。这会儿得到了猜中的结果,也没什么太大动容。
姜家的人里边,他最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所以把人搂进了怀里,只说句知道了,就再无言语地拍着她后背。
他以为姜昕会哭,可她却把哽咽忍了回去,语气淡淡道“姓卫的老东西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想放过,他这样很可能是他儿子动的手,估计老婆儿媳妇都有份参于遮掩。被最亲近的人给弄成了这样,这个报复也够让他痛苦不堪了吧。这三天里我每天都在问人打听消息,听说他已经醒过来了,却起不来身开不了口,只会哇哇咆哮的乱流眼泪。”
“是那天让你进去茶室的卫家女人告诉你的吧。”
姜昕没答话,不想跟他说她在姐姐的日记本里就发现了端倪,又在出嫁那天从卫建峰抚摸她的手背产生了怀疑。
哪怕生活对她再恶意不断,她也想少点负面的东西,努力的向阳奔走。
因为从小她的父母就告诉她,没有人会喜欢阴郁的孩子。只要她够勇敢的扬起微笑,所有的恶都将会被打败。
人要有信仰的活着,而光明就是她的信仰。
商靳没资格对这样的事情做任何评价,因为他也曾做过“欺负”姜昕的事,虽说是事出有因的。
一下下的拍抚着把人哄睡后,他轻轻起身出到外边厅里坐下,给姜超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个点了,还有什么事啊,难不成我姐又作妖了”
“姜超,你得感谢我。”
黑暗里,商靳这么淡淡说着。他觉世上所有的男人,骨子里都有侵占欲。有部分人能忍,所以成了君子。有部分人不能忍,则成了恶魔。
他自身也不是个善人,却从不在这方面为恶。但凡是他动过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无辜。
若真有神佛,只怕要记他的大功德,福佑他的子孙后代才是。
电话这头的姜超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愣了愣,又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我的好姐夫,秦家这事上我记你的恩了。大不了以后你再跟我姐吵架,我就站你这边一回。只能一回哦,毕竟姐才是亲姐。”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千字,等于双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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