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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靳, 我是你老子没有我生你出来,能有得你现在在我面前这么的嚣张”
吼完这句,商启宗安静地坐了下来点燃支烟平复心情。他想他这辈子, 大概永远也忘不了某年某月某个傍晚发生的一出事情。
那夜商家有宴, 年幼的儿子面色苍白地跑过来。看向他妈的神色,是克制怒气又欲不顾一切去发狂去撕咬的那种尖锐恨意与颤抖。
“妈,您快过去看看姜昕。她在兰厢那边左手第三间屋里, 刚才被两个混小子摁在地上剥掉了裙子,正在大哭着,也不知道还伤到了哪里。我、我这样半大的小子,也不太方便接近过去仔细看看,也怕她害怕得抗拒, 所以您快过去看看她吧”
商启宗到至今也忘不了凤兰那声惊呼与慌张跑出去的背影, 忘不了儿子那副想要去杀人的尖利眸子。也忘不了自己的心脏,轰隆一下慌到快窒息的感觉。
且先不论他平日里有多稀罕那丫头,有多疼她宠她, 可她终归不是自己生的。让别人家的闺女,在自家的宅子里与手头上出了这样的事。他要怎么向小姑娘的亲爹亲妈交代, 又要在今后有何颜面看向小姑娘受伤与怨恨的眼睛呢。
他心脏飞跳,慌得不行, 也同样恨得不行。
也不看看这他妈的在什么地界里,吃了什么东西壮了他们的胆,就敢做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来。
这他妈的, 不是把他们商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吗
他平日里虽然也教着儿子做事要狠辣些, 但也教他千万别在女孩子身上使些最下贱的手段。因为这是最无耻与无能的表现,做人狠归狠,但要狠在点子上。
可那夜的儿子, 却像股无法平歇下来的狂风一样暴虐。
“我要让那两个家伙得到教训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为先前那样的行为后悔终生”
他那时也气疯了,但却没有像年幼的儿子一样失去理智。
这个世界对女人与女孩们,可没这么仁慈。与切身无关的事情,大多数人可能当时不会说什么,但背地里也许会将这当作个刺激的八卦与人挂在嘴头上闲聊。
他能想象到那种场面。
如果不是事发在他们商家,在姜昕身上,他也顶多叹声可怜的,然后漠然的扔去一边。
可人心就是这么无情又偏得没边的,那个小姑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还喊着他的老娘一声奶奶。
他稀罕了她声爸爸好多年头,又哪能容得了人这么欺她。
“女孩子不比男孩,她们很脆弱,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商启宗还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
然后,让儿子别冲动,领着他去找了那两个小王八蛋的父母。
可是对方道歉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轻飘飘。仿佛没做到最后,就没给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样。
而且处处说着以女方的面子为重,就这么算了的说词。
他们以为拿捏住了商家和女方的不敢,甚至还怪责那个小姑娘平日里就不分界限地太会勾人。
所以错全是别人家的,那么他们两家的小子呢,惊吓与弄哭了个半份坏心思都没有,只想热情待人的小姑娘。就不用付出点什么,轻轻松松的就走脱了吗
他商启宗与他商家的男人们,可没这么大度
“我要让他们得到教训”
年幼的儿子,在那两对父母不想再掰扯之后,满眼都是疯狂的恨意。
而他,也冷硬了一颗心。
“那就让他们得到该有的教训吧。”
于是那夜,他们商家父子连手,把个小姑娘推向了人言碎语的风暴里。
不过这也是块试炼石,可以教她认清这肮脏的人世。以后再与人相处时,切不可再这样的大意与单纯。
只是事后,他还是受到了小姑娘亲爹如刀剐般的眼神。
而那个小姑娘,也在好长一段时间里,再也不登他们商家的门了。
后来再见到人,是被她妈领着过来给老太太赔不是,对商靳说感谢的话的。
可曾经爱笑的小姑娘却变得不那么爱笑了,眼神里有了难堪的羞意与深深的防备。
他们商家父子,也被她列入了要防备的对象里。
那感觉,真的让人糟心又无力极了。
他们让个单纯的小姑娘,过早地领略到了这世间险恶。
所以说,经历过这样的事,还一直想出门干什么,他们商家不缺勇闯世界的男人。
商启宗感觉糟心极了,而饭厅里的诸位,也沉默下来各有所思。
老太太都这个年纪了,当然是想着儿孙都能守在膝下,但也知道这么点年岁的人,哪里能在家里呆得住的。
而且儿子与孙子都是个倔性的独霸性子,她若多嘴帮哪个说上了一句话,那狠话就得落到她身上来。
再者亲父子,吵个架又吵不坏,又没什么隔夜仇,她才不想费心多这个嘴。反正两个里面,正气狠的那个总是要做出退让的。
舒凤兰这边和老太太想得差不离多少,也不愿意在老男人火头上去触他这个霉头。一个才二十多岁年轻巴巴的人,他想把人关住就关住吗,人家亲爹都没权利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呢。
再者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女人别全然依附着男人而活,能有份自己热爱想去成就的事业,在男人那里也更有底气说话。
而且这人生一场,不也更有趣味与意义吗。
谁规定了女人这一生,就得为孩子为家庭为男人活着的。
商二叔商二婶这里想得就更简单了,大哥的家务事,还是让他自己处理为好。
是以,众人一致保持着沉默淡定,唯有商启宗在不快地抽着烟。
过了小片刻,他摁灭烟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姜怀安的电话。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他这个不是亲的说不得管不得,那个亲的总可以说得管得了吧。
所以,等电话一接通,他的声音就大了过去“老姜,姜昕那个臭丫头说要出门当什么导演拍什么电影,你好好说说她管管她。”
这边的姜怀安被这高音炸得脑子发麻,也没好气地回过去“一大早的,你吃枪药了,这么冲再有,你说谁家姑娘臭丫头呢。这是我性子好,不跟你计较。要换个脾气不好的,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商启宗听了这话,就更来气了“这不就是个口头打趣吗,你还计较上了,我现在没功夫跟你扯这个。我是说,你姑娘说要出门去闯荡世界。我是管不了她了,由你这亲的来管管吧。”
姜怀安这边一听,反而乐了“我姑娘这不志向挺远大挺有出息的吗,有什么好管的,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这话说完,姜怀安感觉痛快极了,忍不住又给一击过去“我说亲家,你知道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手段是什么吗假如正好生了个姑娘,那就拼命的宠坏她,再把她嫁给对方的儿子,让她去作妖折腾对方一大家子,哈哈哈”
商启宗气得快得心梗,更拔高了音量吼过去“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你不知道你自己姑娘长得有多招眼吗,放出去能让人安心吗我现在心脏就不好受极了,你这个当人亲爹的就能放心得下”
姜怀安在这边又是一乐,道“我都担心二十多年了,担心着担心着就习惯了,你这才哪到哪啊。不过我先跟你通个气,如果我姑娘再在你手头上出了什么事,我可是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说啊,那还不如让她别出门的好。这世上的男人,哪有几个好的”
看见漂亮的,就没人不惦记,不想多看几眼的。
“所以让你馋别人家的闺女,现在知道当人爹不是那么好受的吧。我才懒得理你这么多,自己好好受着吧。”
嘟嘟嘟的盲音传来,那边已把电话给挂断。
商启宗气得把手机朝桌面狠狠一扔,朝儿子与个臭丫头恨恨瞪过去。
“没得商量了吗”
商靳又喝了口茶,淡淡道“嗯。”
“如果再遇到了什么,可是你们自找的”
“我会安排人好好跟着,而且她也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至此,商启宗心累地再也不想说什么了。仿佛有件刚得到手的东西,还没捂热呢,就又要没了的感觉。
但他也知道,这是个人而不是个物件。她有两条腿,哪是说他想关就关得住的。
他只坏心思地想着,最好她能一下子就撞了南墙地失望透顶,然后乖乖的回来安心哄老的逗小的。
商家的女人有没有出息他半点也不在乎,只要人平安喜乐就成。
但眼下一代天子一朝臣,他又哪里能犟得过儿子去,便也只好长吁了口气的做出了退让。
只是忽然间,就好像有点寂寞似的,看来他真的是老了。
而姜昕这边,得到了最大的大家长同意,也激动坏了,忙笑着朝人看过去“爸爸,我就知道您最好了,谢谢您。”
没有人会讨厌看到这样的一副笑脸,商启宗只觉得更心酸了。因为这臭丫头一旦出了这个门,就会野疯了的总想往外边跑了。
所以,也没个好气道“世界不是你以为的这么好混,你想让它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给我早点看明白早点滚回来养孩子。”
这会儿姜昕不论他说什么,都一个劲地甜甜应好。
末了,才从婆婆怀中把儿子接过来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玩了好一阵。
她对儿子有些愧疚,但也不想因为他而负了自己的这场人生。
搞定了老的按抚完小的,姜昕就想要立刻出门了。她一刻都等不得了,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办。
比如先上微博上搞一波预热,再请个策划公司炒点热度,再联络人找个优秀的,手头上有人的副导演。然后跟他商量讨论剧本,该怎么挑演员,到什么时候动工开拍。
而另一头商靳这边,也有替她安排考虑的事。首先是排了稳妥的司机,然后是安全方面派了几个最好的。
最末了,为了省去她自己瞎折腾的时间,也亲自联络了个副导演过来。
他不差钱,她想要个什么世界,他就会给她打造个什么世界。哪怕是花钱请人陪着她玩一场,只要她能高兴,也就值了。
是以如此,姜昕也很忙碌起来。她在微博上放出了风声去,因为原本就有书粉基础,也自带了宣传效果。再有就是,她也找到了靠谱的宣传策划团队。
把对外的事都交出去后,姜昕就只管和副导演埋头商量着改剧本改结局了。
商靳原本还以为,姜昕会过上不怎么归家的日子。但他料算得太错,姜昕把事情交出去后,就按照和副导演商量的那样,蹲在家里改起剧本来。
失智原文里定格在女人在大雨中举着傻儿子的照片,拉着很多路人问着他们有谁看到她儿子没有。而行色匆匆都要归家的路人们,只一句没看见就推开了她的手离开。
这个结局虽然很现实让人惋惜印象深刻,但却没有半点治愈洗涤人心的意义。
所以姜昕把结局改成了那条路上下班回家的人们,都认识这个数十年来出了名热心助人的女人,自然也认识她那个失智的儿子。
所以见她这样,有人安慰她别着急;有人给她打了报警电话;有人把伞举在了她的头顶。
原来人间温暖一直都在,女人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朝人说谢谢。
后来警察来了,替她查了交通监控,找到了她儿子的去向。
女人告别了热心的路人街坊,独自往医院里赶去。她认出了那个混身是血,已躺在了病房床上等着缴清所有抢救入院费的中年男人。
他们家在她住的那块,因一遭生意失败破产,也算是出了名。
他爸拉着他妈自杀了,唯剩下一个还没结婚成家的他。措手不及地从云上跌入了泥泽,被人说什么的都有。
但最多的,皆说他家富时不仁,太猖狂地欺负了很多人。临了了,才会遭这落难了无人相救一把的下场。
女人没有办法,只好拿出辛苦挣来的钱给曾经欺负过儿子的人缴清了住院费。
此后又赖不住儿子的央求,每天里两顿饭给送过去。
受到砍伤的中年男人,早已经不是当年会欺负人的小孩子了。偶而午夜梦醒后,想着身边一些人的满心满眼算计,他也会记起那双被他恶行恶语相待,也依然干净纯粹又微笑着的眼。
但让他没料想到的是,平日里呼朋唤友的人见他落了难,一个个都避之不及。而这个曾倍受自己欺凌过的傻子,却捡回了自己的一条命。
他满心唏嘘感慨,也没法不受触动。
而女人这边,等到男人身体好了出院与他告别时。站在阳光里回头看他,也不带什么怨恨。
“你现在已经是跌入谷底,也没什么可再输的了,以后每爬上去一步就是胜利与赢局,祝你从此好运连连吧。”
她说完这话,就带着自己的傻儿子走了。
而男人也转过身与他们背道而驰,双眼里不断滚下了热泪,揣紧了兜里女人给的几千块钱。咬紧了牙根地发誓,他的人生一定不可以这样衰败下去。如果他再度回归了峰顶,一定会好好报答这个女人与她失智的儿子。
而最后的终版大结局,是定格在某出狱口的大门前。
人寂稀少又荒凉的街边,一棵浓密的大树荫下。女人站在外边,门被缓缓打开,有个男人从里走出来停在了女人面前。
原本在这里,姜昕还想设计几句台词来着。但又一想,两个被生活磋磨了半世的人。用小年青的那套深情言语,似乎总觉得有点不够表达沧桑尽头又迎曙光的份量。
所以到最后是女人盯着男人温婉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而男人则一把搂过了女人的项颈,把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
姜昕这边前前后后改完剧本,副导演那边也联络签订好了演员。因为不是什么商业大片,只是个小成本的文艺类电影,参演的演员也并不是什么一线二线大牌。
预定开拍的日子是来年的二月,姜昕到也在家陪着老老小小过了个悠闲年。
商家的年节总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常的。但因有过上一次的流血事件警告,这次也就没人敢再惹半点的麻烦出来。
消消停停地过到二月,姜昕就真忙着出外拍失智这部电影了。因为是现代都市的背景,且因家里还有老有小的,就把取景地选在了海城本地。
姜昕没想着这部小众电影能引起多大市场反应,只当是花钱全了自己的一个梦想。她没有很专业的导演方面的才能,但却是个极为苛刻的观影人。
历时了四个多月的拍摄后,电影终于完成只剩下后期的一些事项跟进。而姜昕忙碌了几个月,终于可以歇歇地陪陪儿子了。
只不过在她休假第三天的早饭餐桌上,她就食不下咽地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众人道“那什么,我最近实在没什么喂口吃东西,并不是因为家里的饭菜哪里不好,而是因为我可能又怀孕了。”
“咣当”几声响,有数人的筷子与汤勺都砸在了碗上。随后,皆把目定在了姜昕的脸上。
没有哪个人家不想要多子多福的,由其是商家长房还这么的子嗣稀薄。
老太太惊呀心喜过后,又很快回归了淡定。而舒凤兰却是激动得不行,一连问了好几遍是不是真的。
姜昕感到难为情又苦恼的同时,也只好肯定地点个头。
虽说怀孕是个喜事,可这个过程与生育养育于女人来说,可并不件轻松的事。
如果有可能,她想这辈子只要一个孩子就够了。可苦恼的是千防万防,还是有了。
若敢提个不要,她怕这些老老小小要翻了天去。
商启宗按耐住心绪的激动,朝儿子那里瞥去一眼,却发现他面上淡定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实则不然,商靳都僵硬到不知怎么反应了。说实话,已经有了个儿子,对再要个孩子方面的心思也不怎么强了。
从前还想生个女儿,可后来再一想,这个世道对小姑娘可太不友好。他这里就算了,那些愁就留给已经生了女儿的人去愁吧。
他这辈子养个姜昕,就已经够愁人的了。
所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可谓不突然。
然而,他也是个反应比较迅速的人。吃罢早饭后,就带上了两个老的和姜昕去了医院做确诊。
几个钟头后,结果就出来了。是怀孕了,不到两个月。商靳第一时间就做了心理上的调整,然后给姜家的岳父岳母打电话报喜讯。
姜怀安听到这个消息时反而表现平平。
因为再没什么是比女儿被人吃干抹净不给名份,还在深夜的国外打来电话说怀孕了打不掉要把孩子生下来这个更震惊更打击人的消息了。
而这个孩子是在俩人都结婚了,有保障的合法范围内怀上的,又有什么好吃惊的。这天下哪对夫妻不造娃的,瞧他们一个个像没见识过的一样。
沈慧玲这边不同于男人的淡定,捧着手机在耳边殷切交代对面的女婿一些事情。
“老话说孩子还不满三个月小气得很,让做爹妈的与家里几个人知道了就行了,千万别在外头到处说。等三四个月后坐稳了胎,再说也不迟。另外昕昕这段时间双身子,那方面你也要多忍耐些。”
她一鼓气说完这些,又觉得难为情地把电话立刻挂断。可这世上有几当妈的,会不心疼自己生的女儿呢。
女儿怀孕自然是个喜事,可沈慧玲最想要的只是女儿的平平安安。男人们皆以为女人生个孩子多简单似的,而婆家也更喜欢子孙兴旺。
可只有负责生的那个女人,才知道这个过程里的难熬与受罪。
不过商家这边也很在乎,毕竟这是姜昕首次在他们跟前有孕。与第一个孩子,一岁多了才凭空冒出来的又大有不同了。
商家立刻把饮食做了调整,少油少腥,而且各项产检也一样不拉地按排上。
说来也奇了,姜昕怀孕跟有部分女人会吐得死去活来不一样,只反胃吐过几回而己。
等到三四个月坐稳了时,商靳耐不住煎熬地想确认一下宝宝的性别。可姜昕就是不答应,说惊喜要等到孩子出生的那刻给他本人才行。
怀孕的人最大,商靳不敢和她反着来。只是等到孩子的月份足到拍了个四维彩超后,才总是捧着那张a四纸看上许久地做着研究。
还没出生的孩子那张小脸,哪一处都是完美地复克了姜昕的模样。
那饱满的额头,挺翘的小鼻头,还有那双闭着也轮廓挺大的眼窝,全都跟姜昕像极了。
商靳把这张四维彩照封了个保护膜,就放在枕头下边。好方便他想看想研究时,就能最快的拿出来。
而且跟据大数据,子肖母多而女肖父多的普遍情况分析了好多回,商靳也安心了。
他觉得姜昕这胎,八九不十离十的应该是个男孩。
可后来一段日子里,商靳又犯了愁。他觉得他可能会更偏爱这个小儿子,因为每个夜晚,他都要搂着他睡觉,偶而还给他讲个故事,还趴上去听听他的心跳,和他隔着姜昕的肚皮贴贴手掌。
因为对小儿子这份越来越深的偏爱,商靳每当看到大儿子时就会忽然被一阵内疚折磨得睡不好。
他会忍不住时常脑补,若干年以后兄弟俩长大了争家产打起来时,他肯定是会偏帮这个小儿子的。
因着这个,他对大儿子更觉愧疚了。肚里的小儿子都还没生出来呢,赶紧去公证地立了个家产对半分的遗嘱出来。而且平日里的言行上,也对大儿子温和得终于像个当爹的样子了。
孕三十九周多时,姜昕就被安排住进了专门的妇幼产科医院。
因为商靳紧张的心情,是真的再也熬不得了。他一夜夜的睡不好,就怕她什么时候发动要生了,还不如跟着她一起住到医院里去安心。
这一次姜昕的胎相很好,入盆也正常没有脐带绕颈,所以能走自然分娩的流程。
因为孕期里姜昕一直严格的控食控糖,所以胎儿显示的并不太大,商家人也一度很担心。可到真正生产的时侯,因为胎儿的重量轻,姜昕反倒没受什么罪就生出来了。
跟商靳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是小儿子,是个小小的女婴。一双黑漆漆明亮的大眼晴,果然像足了姜昕。水汪汪亮晶晶的,哭声跟咩咩叫的小羊羔一样的乖乖又弱弱。
只有五斤四两重,但各方面的检查指标却非常健康。
小小的一坨肉在他掌心里捧着,他都怕一个用力把她给捏坏了碰疼了,心脏难受窒息到不行。
他忽然就不敢抱这个孩子了,把她一把还给到他妈的怀里。然后出到厅里,与一脸严肃的父亲并排坐在一起。
很想点根烟抽抽的平复心情,又忽然想到了里面还有个小小又脆弱的孩子。
就此无声静坐了片刻后,商靳抬手捂眼把头朝沙发靠背上躺去。
“怎么了”商启宗这会儿也心情复杂极了,仿佛有人在他的开心里面扎进去了把利刀子。
绞得他肉疼,绞得他难安。
所以,他迫切地想找人聊聊,想把这种感觉赶走。可是忽一看儿子,那眼角流出的不是泪又是什么。
“至于这样嘛你。”话虽是这样说着,但商启宗的心却又是跟着狠狠一窒。
他一手教大的儿子狠心狠手的,几时有过这幅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受。”
商靳仰头捂着眼睛,用最大的意志力把这股难受给忍了回去,才放下捂眼的手,露出了双通红的眼。
“才五斤几两的肉团子,能养得活吗”
他可能,半点也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连想象她受罪,都会心疼得不行。所以老天又为什么偏偏要把她,送到他的掌心里来呢。
“呸呸呸,你脑子被驴踢了吗,说得是什么胡话”商启宗生气极了,狠踹了脚儿子的腿。
商靳这会儿,也全不在意这个。
“那小脸蛋,真是长得跟姜昕太像太像了,那么的可爱又漂亮。万一也随了她妈是个软乎的性子,会不会也遇到被小混蛋们压着剥裙子这样的糟心事。这才刚出生呢,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怎么到处都是危险了。我怎么敢把她放出我的眼皮之外,怎么敢呢”
对这番话,商启宗也心慌慌地表示赞同,却又立刻端起一脸的镇定样道“别瞎说,咱们有钱不缺人看着。那些个小混蛋,全都别想近她的身边百步以内”
这话好巧不巧,被正从里边房里看完女儿和外孙女走出来的姜怀安给听入了耳内。
看了看一对父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心头憋着的一口气终于畅快地出了。
他低低嗤笑了声,朝父子二人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来。
忍住了满心痛快,不屑地丢过去道轻哼“呵,瞧你们爷俩这有出息的样儿。”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男主得个女儿,我居然泪目了,奇怪的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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