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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温阡、岳红英番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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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送给你。”

    岳红英把一个古朴的木匣子放在桌上。

    温阡有点意外,打开来一看,匣子里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房子。

    跟他做的安置所雏形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的是用竹子搭的,眼前这个是用木头和泥土夯的。

    岳红英道“你一天到晚都在画房子,刚巧我在集市上瞧见这个,你看看喜欢吗”

    温阡拿着木屋看得认真,没接话。

    岳红英不知怎么不自在起来,又解释,“我已经打听到我家里人的消息了,明早就去城外跟他们碰头,你收留了我好几天,这个就当谢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送给你。”

    岳红英把一个古朴的木匣子放在桌上。

    温阡有点意外,打开来一看,匣子里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房子。

    跟他做的安置所雏形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的是用竹子搭的,眼前这个是用木头和泥土夯的。

    岳红英道“你一天到晚都在画房子,刚巧我在集市上瞧见这个,你看看喜欢吗”

    温阡拿着木屋看得认真,没接话。

    岳红英不知怎么不自在起来,又解释,“我已经打听到我家里人的消息了,明早就去城外跟他们碰头,你收留了我好几天,这个就当谢礼。”

    温阡似无所闻地“嗯”一声,好半晌,抬起头,“这木屋是谁做的”

    “不知道,一个陵川来的小贩卖给我的。”岳红英道,见温阡似乎十分在意这木屋,多添了一句,“我们陵川的房子都是这么盖的,建在两山之间避风的地方,因为怕积雨,房底高出地面一大截。”

    温阡愣道“建在两山之间”

    岳红英一点头,“你没去过陵川吧,陵川山多,好多房子都盖在山里。”

    温阡的确没去过陵川,却听玉山镇的叔伯们提过,说那是一个山峦遍布、夏日多雨的地方。

    听了岳红英的话,温阡似有所悟。

    他迟迟不把安置所的图纸交给辰阳军司,是因为户部播的银子有限,按照他的想法修建,会超出预算。

    可是,如果能为安置所重新择址,利用天然的地势避风挡雨,不就可以在原料上节省许多吗

    是他墨守成规了。

    温阡豁然开朗,对岳红英道“我明白了,多谢你。”言罢,匆匆卷起纸轴与量尺。

    “哎”不等岳红英叫住温阡,温阡已经疾步赶去书室修图纸了。

    岳红英悻悻地坐下,她都说了她明天要走了,可他只当耳旁风,一心只关心他的图纸。好歹相识一场。

    岳红英正是失望,忽听房门一声响动,温阡竟又回来了。

    他看着她“你明天何时出城”

    岳红英不明所以“辰时吧”

    温阡道“好,明早我送你。”

    岳红英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刻道“那说好了”

    温阡笑了一下,点点头,再度去书室了。

    天很快黑了,岳红英并不敢睡。

    她没跟温阡说实话。

    她明天离开,并不是因为找到了家人,而是算准了李瞎子今夜会来。

    她已经托人把消息放出去了,说城东的客栈里住着几个有钱的士子。

    而今城里闹大盗,城中富户风声鹤唳,不惜花重金请来护院日夜看护,唯有客栈里的读书人不知世道险恶,疏于防范。

    士子们后天天不亮就要上京,今夜是最好的时机,李瞎子不是惯爱劫富济贫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等李瞎子来了,惊动了客栈外官兵,只能从后门离开。

    后门外也有官兵把守,但西侧有一个柴房,柴房后有一道暗墙,从暗墙翻出去,避走暗巷,这是最佳的逃跑路线。

    岳红英则是在柴房里做了埋伏,只待李瞎子一来,必能中招。

    天愈来愈暗,过了亥时,夜色浓得几乎化不开,岳红英以手支颐,坐在桌前打盹,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叫嚷。

    “快来人啊,客栈里进了贼”

    “有贼有贼偷东西,还打伤了人”

    岳红英蓦地睁眼,见外间灯火通明,她立即朝后院的柴房寻去。

    整个客栈被围了起来,但官兵还在楼中搜寻,后院静悄悄的。

    岳红英推开柴房的门,果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伏在地上,柴房里的迷香气息已经淡了,岳红英还是谨慎地摸出手帕拢住口鼻,唤了一声“李瞎子”

    地上的人没反应。

    岳红英走近几步,伸手推了推李瞎子,见他还是没知觉,放下心来,她拿出早就备好的绳索,打算将李瞎子捆住交给官府,就在这时,地上的人忽然动了。

    李瞎子蓦地一个暴起,在黑暗里伸出手,直直朝岳红英擒来。

    岳红英反应也快,闪身要避,可仓促之间,她哪里快得过早有准备的李瞎子

    手臂被反折去身后,耳边传来李瞎子的低笑“近日跟踪我的女贼就是你”

    岳红英冷哼一声“原来你将计就计”

    李瞎子道“你故意放消息引我上钩,我如果不来,岂非愧对你一番苦心了。小姑娘,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设计擒我”

    岳红英抿唇不答。

    李瞎子再度哂笑道“不说也罢,我大致猜得出来。小姑娘,你还太嫩了,这是你头一回出山吧想要擒个人,连对方的来历都不知道打听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你我同是陵川人,你的父亲,就是柏杨山的岳翀”

    他说到这里,大笑道“堂堂岳翀之女,今夜居然落到我手上,传出去,可要叫人笑掉大牙”

    “一人做事一人当”岳红英听了这话,急道,“今夜我落在你手上,是我棋差一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跟我老爹可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李瞎子道,“他岳翀不是自认义匪么不是带着柏杨山的弟兄们投军么好事都让他一人做尽了,却叫世人笑话其他山贼不走正道正巧,今夜岳翀之女落在我手上,我这就把你投去官府,留下字据,说今夜是你引我来偷盗的,还有我近日在明州犯下的所有案子,都是同岳翀合谋的不然我为何明知今夜是计,还要前来”

    李瞎子大笑说完,拽着岳红英跃出暗墙。

    还没走出暗巷,前方忽然出现一簇灯火,李瞎子倏然一惊,以为是官兵找来了。

    他虽然要送岳红英见官,自己却不愿与官府起正面冲突,正要避去墙侧,岳红英已然大叫出声“义士救我”

    巷口提着风灯的身影蓦地一顿,明知此处有危险,竟是不避不退,朝巷中寻来。

    离得近了,灯火映出提灯人的脸,清俊温雅,气度温和,竟是温阡。

    原来温阡听说客栈进贼,回房没有寻到小乞丐,担心她遇到危险,径自寻出来了。

    岳红英见自己竟把温阡引来,心中懊悔不已。

    她棋差一着,误中他人奸计,一个人栽在这里就算了,但她绝不愿温阡陪自己涉险。

    不顾李瞎子扣住自己的手臂,她狠狠往外一挣,手肘差点被掰折,高声道“温相公,我有法子脱身,你快走,你留在这里只会拖累我”

    说话间,温阡已经到了两人近前。

    李瞎子万万没想到岳红英努力从他手中挣开,竟是要劝走来人。

    他狐疑地看了岳红英和温阡各一眼,心中渐渐了然。

    他说呢,岳红英一个山匪,如何能在士子落脚的客栈来去自如,原来是这读书人心好,可怜“小乞丐”无家可归。

    李瞎子嘲弄地笑道“小子,你还不知道吧,你被她贼骗了,她根本不是乞丐,更不是男人,她可是”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做什么,把她放了”不等李瞎子说完,温阡打断道。

    岳红英愣住了“你知道”

    他知道她是女子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知道,他为何还要收留她他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么他不觉得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妥么

    温阡看岳红英一眼,没答她的话,对李瞎子道“我知道你就是官府四处捉拿的大盗,你劫走她,无非是想寻个人帮自己顶罪,引开官府的注意力,日后逃出生天。但你可想好了,她近几日都同我一处,做了什么,自有我为她作证,我们三人若僵在此处,等官兵来了,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反之,你放了她,我只当从未见过你,如此两厢安好,才是上策。”

    李瞎子冷笑道“你这读书人倒是聪明,一眼就看出我的目的。但是,你算漏了一点,我为何要同你僵在此处”

    话音落,李瞎子忽然骈指一挥,一道极薄的刀刃如离弦之箭,直直朝温阡射去。

    “温相公当心”

    岳红英惊呼出口,就在这时,一道如流风的身影从墙头跃出,从容地从树梢摘下一片叶,信手挥出,飞叶撞开刀芒,薄刃被半空拦截,落在地上。

    等李瞎子反应过来,岳鱼七已然从他手里抢回了岳红英,与此同时,几道身影随之出现在巷中,为首一人高大挺拔,生的一对英眉,四十上下年纪,正是岳翀。

    “小七,爹,你们怎么来了”岳红英愕然道,又看向岳鱼七,“是你”

    “不是我。”不待岳红英问完,岳鱼七径自道,“上回忘了跟你说,老爹投军以后,明州官府交给老爹一桩差事,巧了,正是捉拿府城里的大盗。今夜是老爹自己寻到这的,我可没出卖你。”

    岳红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她原还想着独自擒住李瞎子,到老爹面前邀功,证明女子也能投军呢。

    “我道今夜这客栈为何疏于防范,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官兵找来,原来竟是你父女二人里应外合,一明一暗,不外乎是为了擒住我。”李瞎子以为岳红英和岳翀合谋作局,愤愤然道。

    岳翀没多解释,只道“李应全,你劫富济贫,终非正道,从今往后,罢手吧。”

    “正道”李瞎子冷笑一声,“什么才是正道像你一样投军吗那你告诉我,你投军以后,除了无头苍蝇般被官府驱使,又做了什么”

    “明州、中州这么多流民,每天多少人因灾荒死去,你帮助过他们吗”

    “岳翀,当初你在柏杨山,拒不劫掠,不伤害无辜,我佩服你。可你眼下屈服于官府,走上一条功名利禄路,我就是瞧不起你还口口声声跟我谈正道,虚伪什么是正道小兄弟,你知道你的正道在哪里吗”

    李瞎子说到末了,偏头看向温阡。

    温阡不期然被他问住,一时没答上话来。

    李瞎子见他这反应,大笑道“你看,你是要考功名的人,不也一样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你或许都没想过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天底下的人都说这条路是对的,说读书能平步青云,你就选择了这条路。”

    温阡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地反驳,不是的,他一直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的是什么。

    他这小半生钻研营造修筑之业。

    心中最大的愿望,不外乎是修得广厦,大庇天下百姓。

    可他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因为他眼下走的路,的确与他心中的愿景背道而驰。

    李瞎子道“你说劫富济贫终非正道,可我至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被我帮助过的人一点一点好起来,哪怕他们只能多活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天两天,难道在这乱世间,走不一样的路,就是错的吗”

    岳翀没有回答,因为巷外已然亮起重重灯火官兵终于寻来了。

    李瞎子只觉多说无益,他当初选择违背世俗,行心中之义,便预备好了有今天。

    他伸出双手“你把我交给官府吧。”

    岳翀看他一眼,却没有动手,而是道“你走吧。”

    这话出,在场众人,岳红英、岳鱼七,包括温阡,都诧异地看向岳翀。

    岳翀道“我不认可你的所作所为,但我查过,被你劫掠过的富户,大多是奸商。我不知道乱世之中是不是真的需要你这样的人,但我始终觉得,你还不算无可救药,把你交给官府,在牢里关个十年八年,饥一顿饱一顿却不至于饿死,有点太便宜你了。”

    李瞎子听了岳翀的话,愣了半晌,吐出两个字“虚伪。”

    他冷声道“你既然打定主意要放我走,今夜大费周章地布局擒我,又是何故”

    “今夜能擒住你实属意外,非我所料。”岳翀没解释太多,“但我也可以借此机会,告诉你一桩事,五天前的夜里,被你劫掠的那家富户,不过是徒有奸商之名罢了,事实上,他帮助过不下百名流民,节衣缩食,捐银百两,只为请官府再度开棚施粥。他名声不好,乃是因为一个盗取了家中钱财,被他驱逐出户的家仆在外恶意散播所致。”

    “乱世中,有人为恶,但也不止你一人为善,望你日后行事,慎之又慎,抛弃俗世正途,就不要辜负心中之义,望你不悔所择之路。”

    李瞎子听完岳翀一番话,目色几起几浮。

    他诨名“瞎子”,不是因为目力不好,而是因为幼时苦难,而今不忍直见世间疾苦罢了。

    他深深看岳翀一眼,点头道“好,柏杨山岳翀,我李瞎子今日承你的恩,记在心里了”

    言罢,他往墙头一跃,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李瞎子走了,温阡还沉浸在他与岳翀适才一番言语中,久久不能回神。

    你看,你是要考功名的人,不也一样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

    只是天底下的人都说这条路是对的,说读书能平步青云,你就选择了这条路。

    抛弃俗世正途,就不要辜负心中之义,望你不悔所择之路。

    直到火色逼近,温阡才陡然回过神来,来人高坐于骏马之上,俨然是明州军衙的将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岳翀“岳校尉,你让本将军相信你,说你会生擒大盗,大盗人呢”

    岳翀抱拳行礼“将军恕罪,末将疏忽,不慎让大盗逃了。”

    将军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岳翀,良久以后,开口道“既如此,你”

    “将军恕罪,适才是在下疏忽,不慎被贼人劫拿,岳校尉是为了保护在下,才让贼人逃了的。”不等将军问完,温阡抢过话头。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说,他只知道,如果让军衙知道岳翀故意放走李瞎子,柏杨山岳氏的行伍生涯,恐怕就要就此告终了。

    他想起适才听到的一句话

    不知道乱世之中,是不是需要这样的人。

    一个,所行所为唯心论之的人。

    所以不如由他顶了这个罪名。

    左右官府事后去查,也能查出李瞎子是被岳红英引来的,而收留岳红英的人,是他。

    高坐马背上的将军冷冷扫了温阡一眼“温举人”

    他勒转马头“跟本将军来吧。”

    三天后。

    岳鱼七牵着马,把岳红英送到城外“我跟老爹要随军北上,去劼北瞧瞧,你回到柏杨山,就给我们来信。”

    岳红英拢了拢肩上的行囊,点点头。

    岳鱼七又道“老爹说了,你路上如果遇到麻烦,就报柏杨山岳氏的名号,没人敢为难你。”

    岳红英又点点头,催促道“行了行了,你快走吧,老爹那边不是已经整军了吗你偷溜出来送我,也不怕被军册除名。”

    岳鱼七往官道上遥遥看一眼,见往来多是行人,岳红英又会功夫,想来不会遇到麻烦,把缰绳交给她,掉头上了自己的马,背身挥挥手,往城里疾驰而去。

    岳红英看着岳鱼七的背影,却没有上路。

    她等在城门口,从日出守到日暮,直到夕霞覆上云端,巡逻的校尉出城来跟守卫们交接差事。

    岳红英连忙迎上去,唤问“官差大哥,敢问前阵子在城东客栈落脚的士子们怎么样了”

    “士子”

    “就是上京赶考的士子。”

    官差的打量岳红英一眼,见她不像歹人,如实说道“上京赶考的士子自然上京赶考去了,难不成还会留在明州”

    岳红英一愣“那、那温举人呢”

    “温举人”

    “就是辰阳来的,玉山人士,瘦瘦的,高高的,背了一个书箱的那个。”

    这么一说,官差想起来了,上京赶考的士人大多出身都好,只有辰阳的温举人,身边连个书童都没带。

    “他啊,他不考了,回辰阳了。”

    “不考了”岳红英愕然道,“为何不考了”

    “好像是犯了什么事吧,不过官府好像也没治他的罪,哎,说不清,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谁知道呢”

    岳红英怔怔地立在原地。

    犯了事那八成就是受她所累了。

    可是官府没治他的罪,他为何还是放弃科考了

    难道是为了那些他想盖房子

    霞光兜头浇洒,岳红英翻身上马,官道上两条岔口,一条往陵川,一条辰阳。

    岳红英勒马徘徊,忽地想起那夜灯色如烧,温阡被那将军带走前,她追了几步,唤道“哎,你、你是如何看出”

    她还没问完,温阡就笑了。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

    你是如何看出我是女子的

    温阡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脖颈。

    女子和男子的脖颈是不一样的,初见那夜,她曾摘下暗红佩巾揩额汗,脖颈白净光洁,一看即知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姑娘。

    难怪他要去睡书室。

    难怪他和她说话,时不时会耳红。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愿意收留她。

    岳红英这么想着,心也定了,她蓦地勒转马头,朝另一个岔口疾奔而去。

    翌日天色鲜亮,温阡从驿站出来,再度上了路。

    此去辰阳千里,为了节省银子,他没有雇马车,路途虽然遥远,他的步子却是轻快的。

    比起来时的迷茫,他眼下心中一片澄澈。

    他终于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也有十足的勇气做出抉择。

    等回到辰阳,他要把新画好的图纸交给军司的罗校尉看,和他一起为安置所重新择址。

    甚至自此今日,会有更多的广厦高楼从他手中拔地而起,遍布江山九州。

    此行千里,他却看得见远方。

    正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橐橐的马蹄声,温阡似有所感,回身望去,与此同时,策马人飞快勒马,翻身而下,她围着一张暗红佩巾,高声问,“喂,温工匠,去辰阳这么远,不怕路上遇到歹人么要不要雇一个护卫”

    她的一双俏丽的眼灵动极了,像只狡黠的小狼,眨眨眼又道“我不收工钱,每天管饭就成,错过这村儿,可就没这便宜捡了”

    温阡、岳红英番外完

    还有一个小野容与的番外,跟这个番外有点关系,过两天更。

    我之前生活在热带,回来后不太适应,每年冬天都要感冒半个月,等我再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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