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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吹拂, 二人站在庭下,萧邺侧眸看向苏祁,只见苏祁手中握着玉佩, 久久没有出声。
萧邺想到在扬州时, 扶玉曾提到过失联的弟弟, 若是不出意外, 苏祁便是扶玉的弟弟了。
只是因了多年前的那场意外,扶玉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苏祁此番即便得知扶玉是他的阿姊, 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相认。
想到此处,萧邺慢慢道“我以前应该同你说过, 在从扬州渡往京城的船只上,她受了剑伤中了毒,虽然后来性命安虞, 但记忆全无了。所以,苏祁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听义兄说过”
苏祁顿了顿,和阿姊分离时,他的年纪很小,他只记得一个模糊不清的样子, 很难将阿姊和现在的扶玉对上号,但他深信不疑,扶玉就是他的阿姊。
初次见到扶玉时, 苏祁心里头便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原以为是自己震惊于扶玉的绝色容貌, 却不想缘由在这处。
因为是阿姊,所以冥冥之中有着一条线牵引着他,让他生出那份熟悉。
此刻, 苏祁想的是,阿姊安然无恙在世,且今后他能时时与阿姊相见,那么是否相认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毕竟他寻找阿姊那么多年,最大的期盼就是与她重逢。
苏祁将玉佩还到萧邺手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义兄,在外头跑了一整天,我回去了。”
说着,苏祁朝萧邺行礼,打算就此回到自己的住处。
萧邺到底是兄长,他怕苏祁心里头不好受,宽解道“在她没有失忆前,一直都记着你的。在扬州时,她还拜托过我寻你。日子还长,慢慢来,总会等到她记起你,总有相认的一日。”
苏祁轻轻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苏祁离去,萧邺颠了颠手心里的玉佩,而后往厢房中去,等到走到门口,萧邺就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琴刀,萧邺问“她今日出去了”
琴刀回答“扶玉姑娘没有出去过,但她今早说身子不舒服,让我请个大夫来,所以竹溪姑娘才会在此处。”
末了,琴刀补充了一句,“竹溪姑娘来此有一个时辰了。”
抬眸往相谈甚欢的二人看去,而后萧邺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此事。
扶玉既然好好待在这处,来个能和她说上一两句话的竹溪,他倒也不至于杯弓蛇影。
扶玉托人请竹溪来,原是想让她去打听绥远候的消息,但竹溪告诉她,因迟迟没有见到绥远候,虞隽已经坐不住前往药神谷寻人去。
竹溪这回又告诉扶玉,若是不出意外,绥远候今日就会来,因想着同扶玉一起回医馆,所以竹溪在这处多呆了一会,并不急着离去。
萧邺一进门,目光就没有从扶玉身上离开过,他瞧了好一会,只见扶玉气色红润,具体哪里身子不舒服看不出来。
同琴刀一样,萧邺并不知道扶玉会医术,他关切地问“听琴刀说,你今日请了大夫来,瞧出点什么了吗”
扶玉虽神色默然,但还是淡淡回答“无事。”
起初叫竹溪来,扶玉确实只是为了绥远候,但可能因昨夜睡得不好还着了凉,她的胃隐隐有些不舒服。
这句话刚落,一口酸涩由胃部再次涌上扶玉喉头,她的脸色微变,连忙按着腹部,起身跑到一旁的痰盂。
见扶玉反应如此之大,萧邺立刻快步跟了过去,他抚着扶玉的脊背,手劲柔缓有度。
萧邺担忧地问道“你是怎么了”
扶玉这会哪里顾得上回答萧邺,她弯着腰,抓着袖口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在萧邺的拍抚下,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难受的滋味。
扶玉平顺气息后,侧了侧身避开萧邺挺拔高大的身影,萧邺放在扶玉背部的掌心垂落下去。
看了扶玉一眼,见她回过神来,他取来放在一旁的清茶,递到扶玉面前给她漱口。
“给。”
扶玉从中听出了些许莫名的温柔。
瞧了萧邺一眼,扶玉接过茶盏,清茶在檀口中过了一圈后,她将茶盏放回原处。
她想坐下休息一番,便抬脚往刚才的矮榻而去,只见竹溪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萧邺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反复问“你今日为何不舒服,怎么无缘无故会干呕”
忽然,一个猜测涌入萧邺的脑海,都说女子有孕初期会反胃干呕,难道扶玉
萧邺不可置信地盯着扶玉的腹部,他一点点地朝扶玉靠近,扶玉被他逼得向后缩,直到靠在了坚硬的墙体上,退无可退。
扶玉在昨夜才见识过萧邺这般震慑人心的气场,这会被萧邺堵着,她全身上下都感到了手足无措的慌忙。
她伸出双手抵着萧邺的胸口,别过头道“世子难道忘了男女大防靠得这般近,于礼不合。”
竹溪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她连声道“绥远候就要来了,你你最好把扶玉松开。”
等到竹溪要说下一句,就被忽然回首的萧邺瞪了一眼,那一眼如钢刀锋利一般,把竹溪吓得不轻,她不由得噤声。
萧邺嗤笑一声,他目光灼灼望向扶玉,将手放在她的腹部,一字一顿地蹦出字儿来,“你是不是怀妊了”
这一席又狠又厉的话,听得扶玉紧咬嘴唇,她真的是搞不清眼前的男人是什么脑回路,只觉得他有些神经质了,自己不过是胃部有些难受去吐了点苦水,怎么就突然成了孕妇
她疑惑地看向萧邺,但萧邺却把扶玉的这种眼神视作对自己提问的默认。
萧邺冷笑出声,他能容许遂心的存在,是因为遂心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人,扶玉对她是有感情的,他不可能把这样一个人从扶玉的生命中抹去,所以只能痛定思痛接受遂心。
但扶玉腹中还没有成型的孩子,萧邺却是定然不肯,也不愿它出世的。
萧邺道“你胆子真大。”
察觉到萧邺呼之欲出的怒火,扶玉担心男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她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怀孕。”
这时,萧邺却是万万不肯相信她了,扶玉的一切否认,在萧邺眼中都化作为了保护腹中胎儿的欺骗。
“小骗子。”
萧邺的声音是从嗓子眼儿里头发出来的。
忽然,苏祁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看着剑拔弩张的一室,还有塌上的义姐义兄,苏祁不明所以道“出了什么事”
萧邺根本没有好脾气了,他忍着火问“你来这做什么不是回去休息了。”
苏祁看着被萧邺按在怀中的扶玉,话却是对萧邺说的,“义父来了,就在前厅。”
萧邺了然挑眉,“他要见我”
“还有阿”
苏祁几乎要把“阿姊”两个字脱口而出,但说到一半,还是硬生生换了个称呼,他说“义父交代我,把扶玉姑娘一同带到前头去,他要带扶玉姑娘走。”
“你先去前头招待义父,我等会便去。”
萧邺瞧了一眼呆愣的竹溪,又交代苏祁,“把竹溪姑娘一起带出去。”
苏祁问“那扶玉姑娘呢”
萧邺眸子微沉,“她自是同我一起。”
听萧邺这有些不善的语气,苏祁原想现在就带扶玉去前头的心思慢慢散了,他想,义兄是很喜欢扶玉的,他不会伤害她,定然是有些什么话要交代。
于是,苏祁等人将门拉上,慢慢退了出去,厢房中只剩下熟睡中的遂心,还有咬唇不言的扶玉,和心情复杂的萧邺。
寂静无声中,萧邺抚上扶玉的脸颊,一改之前的冷硬,忽然温声道“你不在的这几年,我很想你。”
“你呢,你想我吗”
想他吗
扶玉在思量这个提问,过去的几年,她偶尔是会想起萧邺的,甚至会在午夜梦回于他相碰。
她从不刻意去记住他,甚至花了点力气去遗忘他,但他的影子却如影随形,她还没有摆脱他,他们就突如其然的重逢了。
此时,扶玉不得不承认,有些难以控制的情绪在她心中作祟,她是有一点点想他的。
扶玉久久没有出声,答案呼之欲出,萧邺的眸光一点点暗了下去,他别过来脸,好一会没看向扶玉。
等调整好起伏不定的心绪后,他捧着扶玉的脸,使得她再也无法避开自己的目光,郑重道“你昨夜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想要郑重回答你。而你,认真听完,给我一个答复,行吗”
说到最后,扶玉竟然从中听出了一些乞求的意味。
回忆昨夜的一幕幕,扶玉很快想明白萧邺要回答的问题是什么,她有些疑惑,这人昨夜不是回答过,否认过自己的猜测。
怎么,难道还想看自己难堪的模样
她顿时冷了脸,有些没好气道“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你不必说了。”
这时,有些难以出声的人换成了萧邺,他问“你知道”
那么,他是被拒绝了吗
萧邺的心比食了黄连还要苦涩,手指揉了揉扶玉的酒窝,他顿了顿,终是决定把腹中之话倾泻出来,就算再被下脸,他也认了。
尽管心中澎湃难耐,但萧邺面上是平静无波的柔和,他望着那双吸人的翦水秋瞳,语调不徐不疾“回溯过往的朝朝暮暮,我已经很难忆起是什么时候把你藏在心里了,我是当真有些喜欢你,不,应该不是有些,而是很多。”
话到此处,萧邺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嘴巴竟然如此笨拙,他是个不喜欢把感情说出来的人,是以这会无论怎么向扶玉坦露心迹,他都感觉不够赤诚。
他怕扶玉感受不到自己的爱意,于是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任扶玉怎么挣脱,他都没有松手。
他苦笑一声,道“你肯定在心里面骂我了。”
一开始,听到萧邺的倾慕之言,扶玉着实是吓了一大跳,但脸颊上的触感是真实的,眼前人的声音更是熟悉的。
面对情深如许的萧邺,她不得不相信,他正在向她倾吐爱意。
但这人,还是同以前那样难缠、霸道。
扶玉瞧他,“你既知道了我的想法,又为何不松手”
“不能松手,一松手,你就会比展翅的雀儿飞得还要快,我怕自己手慢抓不住你。就像五年前,我们的赐婚圣旨已经下来了,我就等着你盛装嫁给我,但你消失得无影无终,人间蒸发,让我寝食难安了这么许多年。”
赐婚圣旨
扶玉一愣,她拿眼瞧萧邺,萧邺很快便道“你这个傻女人,我爱过的只有你一人,往后相守一生的只能是你,求娶对象也只能是你,那道赐婚圣旨是我为我们二人求来的。”
面对炙热赤诚的萧邺,扶玉心口微颤,一股酸酸涩涩的感受在她心间荡漾开来,其中还藏匿着她没有察觉出来的甜蜜。
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不看萧邺。
但萧邺不容许她的退却,他牵着她的手,往自己竖起来的发冠而去。
扶玉不解他意,她在萧邺的眸中看到了自己,而自己的眸中亦全是他。
见萧邺在没有铜镜的映照下,利落地挑出数十根发丝,扶玉目光微闪,映入眼中的不是色泽透润的黑发,而是苍白的银发。
萧邺能这么精准地从千丝万缕中挑出数十根白发,扶玉不可不佩服,但想到萧邺尚且年轻,她便觉得这些银发出现得很古怪了。
萧邺道“我今年还未满二十五,就冒出了些许白发。这些白发,都是彻夜辗转想念你,多夜难眠后才冒出来,你要为我的白发负责。”
“更重要的是,还有我,你要把我记挂在心中。”
此刻,萧邺向扶玉展露出来的是情深款款,她有些无所适从,干笑道“许是你日夜操劳公务,才”
萧邺俯身啄了扶玉一口,蜻蜓点水般,一下就离开了扶玉的唇。
他认真道“你不要装傻,我的真心话,你就这般不在乎吗”
扶玉鬼使神差道“你都看见了,我现在有丈夫有女儿,肚子里面还揣了一个,我们两人,怎么也无法在一处了。”
萧邺垂眸看了眼扶玉的腹部,而后又伸手想要去感知,却被扶玉阻拦。
扶玉佯装啐他“别人的孩子你也要摸”
萧邺抓着她的手,硬是将宽厚的掌心落在扶玉的腹部,温凉中带着些热意的温度传入萧邺心中,他抬首道“你否认过自己有孕,我信你。”
扶玉想,这人真有点疯魔了,一会一个说辞,说她腹中有儿的是他,任她辩驳都无用,这会怎地就信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的祖母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处的。”
“和你过日子的是我,又不是她,你考虑她做什么我会护着你的。”
趁着两人中间有空隙,扶玉娇小的身体一下就从塌上溜了出来,她走到门口,正打算开门出去,就被从身后而来的萧邺抵在门上。
萧邺一遍又一遍地啄她,呼吸清浅,等待他心满意足了才从扶玉唇上离开。
他一遍又一边道“扶玉,我们成亲吧。”
他的声音是带着磁性又清润的好听,扶玉被他啄得唇瓣红润,她才摇了一下头,就被萧邺扣住后脑勺,移动不得了。
萧邺望着她,目光是不容许辩驳的,“我手上有先皇的赐婚圣旨,你本就是我的,待会出去就休了那个姓虞的。”
见萧邺一副认真,若是真的出去休了虞隽,那岂不是给虞隽难堪,虞隽分明是为了帮自己,才成了名义上的“丈夫”,她不能置虞隽于尴尬的境地。
她喏喏地说“虞隽不是我的丈夫,你不要再大费周章了。”
萧邺气焰嚣张,“那你的丈夫是谁说出来,我现在就去休了他。”
扶玉小声地说“我没有丈夫,从来都没有,之前骗了你。”
萧邺想,原来自己是被骗了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丝笑意来,比起扶玉真的有丈夫,这样的“欺骗”实在是太美好了。
他眉开眼笑道“所以,从头至尾,你的男人只有我,对吗”
面对这么赤裸的问题,扶玉多少有些羞赧,她的脑袋几乎趴在了萧邺的胸口,她轻轻“嗯”了一声。
萧邺的目光往里卧撇了一眼,最后温柔地望向扶玉,捉着她的手。
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轻声问“那么,遂心是你捡来的,还是我们的女儿”
听到此处,扶玉心跳慢了半拍,她仓皇抬眸看向萧邺,心道,这人反应速度未免也有些太快了。
萧邺捉着扶玉的手亲吻,不可置否,“看来,是我们二人的女儿。”
又道“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障碍的。”
一路走到现在,萧邺忽觉眼前皆是柳暗花明,他走了那么久的路,终于寻着她,拥着她,而她,在自己不知道的这些年中,独自一人生下女儿、抚养女儿,那定然是十分辛苦的。
他无论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或是一个父亲,都太失职了。
但是,从今往后,他绝不缺席。
萧邺道“我们成婚罢。往后,就让我来照顾你们母女,为你们挡风遮雨,可愿意”
感受着对面跳动的热烈胸膛,扶玉轻声细语说“不愿意。”
萧邺松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语气温柔,问“为何不愿”
“无论是从前,还是此刻,你总是忽略我的感受,有时候,我觉得在你身边会呼吸不过气来,我不想”
萧邺将手指放在扶玉的唇瓣,“我改,抛掉一身臭毛病,等你满意为止,行吗”
扶玉终是展颜一笑,“可能要到猴年马月,我才会满意。”
“一辈子很长,我愿意跟你耗。”
萧邺如是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这个故事就结束了,没有番外,在平行时空,接下来就是女主欢乐的训夫日常
这是我完结的第一本书,笔力有限,构想有限,有很多的不足,很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朋友们 ̄︶ ̄
下一本还是古言,会从预收比较高的里面挑一个,按目前来说,大概率开承君宠,时间是22年初,对这个故事有兴趣的可以戳作者专栏收藏一下
对了,到时候可能会双开年代文七十年代娇气美人,有兴趣的也可以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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