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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江自赵长夏出门便一直心神不宁,她干脆停下刺绣,抱着小木头玩了会儿。
如今的小木头已经可以下地了,虽然还不会走路,不过经常在地上滚爬,每次都朝着看顾她的人咿咿呀呀,一边冲人笑,一边流口水。
曲清江看见她这可爱的模样,心都要化了,还没等她的口水擦干净就抱着她使劲亲了几口。
一旁的乳娘和婢女见状,直夸曲清江疼孩子。
曲清江笑了笑,没接话。
过了会儿,她看向门外的方向,却迟迟等不到赵长夏回来,干脆抱着小木头转悠到前堂,又将小木头放在赵长夏带回来的刻有羊图腾的“秧马”上,再拖着她往门外去。
这刻有羊图腾的秧马跟普通秧马不太一样,普通的秧马是在插秧和拔秧时靠脚来推移秧马的,虽然节省了体力和提高了效率,但其实还是很累人的。可是这个秧马在推移时却顺滑无比,就好像是底下装了轮子似的,而且在平地上也好使,可以给孩子当木马玩。
小木头很喜欢坐在上面被赵长夏拉着跑,每次她都会激动的哇哇大叫,然后松手鼓掌,最后会因为没坐稳倒下来而嚎啕大哭。
不过她每次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即使上一秒摔得很疼,下一秒坐上秧马时依旧会兴奋得很。
曲清江顾及小木头的安全,没有赵长夏拉都那么快,但小木头依旧会很开心。
母女二人到了门外,恰好看见赵长夏回来。曲清江心头的大石落下,重重地松了口气。
赵长夏看见玩得正开心的母女,走过去一把捞起小木头,抱在怀中往她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曲清江一口。
后者娇嗔地乜了她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做什么呢”
“咱们老夫老妻了,在自家门口做些恩爱的举动很正常嘛再说也没人看见”赵长夏道。
曲清江见乳娘和婢女们都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转过身去,顿时脸色绯红。
她看了眼赵长夏的身后,将孩子交给乳娘们看顾,然后拉着赵长夏匆匆回房。婢女们看得面红耳赤,心底直呼“阿郎和大娘子好痴缠,这大白天的就忍不住了吗”
曲清江丝毫不清楚自己的举动引起了婢女们的误会,她做贼般小心谨慎,确保房间外头不会有人后,才抓着赵长夏问“六月,他找你做了什么威胁你了吗”
赵长夏微微一笑“他当然威胁我了,不过被我拒绝了,之后他恼羞成怒,扬言要曝光我们的事情。”
“那、那”曲清江想问赵长夏是如何解决的,但见其十分淡定轻松,便知道这件事或许已经被赵长夏解决了。
赵长夏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她搂着曲清江,一言不发。
曲清江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六月”
“清江,如果我为了隐瞒我们的秘密而杀人,你会原谅我吗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穷凶极恶、心肠歹毒的人”
虽然曲清江已经见过她杀人,但这次跟上次的情况不一样,上次是曲清江的人身受到威胁,而这次,对方只是勒索,即便他异想天开地觊觎占有她跟曲清江,可毕竟还未付诸行动,所以她不确定这次将对方弄死,是否会得到曲清江的理解。
曲清江的身体一僵。赵长夏又杀了一个人
她不是畏惧赵长夏杀人,她是担心赵长夏杀人这事会被人发现,从而要赵长夏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的心是有些慌乱的,问“非杀不可吗”
赵长夏的眸光一暗果然,自己这次的做法在她娘子看来太狠辣了些。
“嗯,非杀不可。”赵长夏说。
曲清江与赵长夏相识十载,同床共枕九年,怎么会感觉不到赵长夏的情绪有变化她沉默了一瞬,道“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之所以非杀不可,那一定是他死有余辜。”
赵长夏没说话,但是轻笑了声。
曲清江抓着她的衣服,问“说吧,他是不是又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赵长夏顿了下,道“他想以我的表哥的身份,入主曲家,然后白天我是你的郎君,夜晚他是我们的郎君,你生出来的孩子就对外说”
赵长夏还没说完,曲清江已经怒火滔天“他的尸身在哪儿,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他居然敢肖想你”
赵长夏“”
不是,他肖想的是她们,她娘子怎么就忽略自己了
眼瞧着曲清江真的要出门去,赵长夏忙将她拉回来,搂在怀中亲了一口,浇灭她心底的怒火,同时让她冷静下来。
一番缠绵,曲清江的理智回笼,又缠着赵长夏问“你别卖关子了,快些说,你是如何处理他的,不会留下把柄吧”
赵长夏微微一笑“不会,而且你放心,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身上。”
曲清江不知道赵长夏是怎么办到的,直到第二天,有猎户上山查看陷阱,忽然在山中发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得他赶忙去报官。
官府来了,将尸体抬下山,然后仵作当场验尸,最后得出结果“是被凶猛的野兽咬死的,而且是咬断了脖子。身上的衣服都被利爪撕扯烂了,腰间少了块肉,从伤口来看,是被猛兽咬掉的”
“有谁知道死者的身份”官差问。
“这是胡家的佃户,叫廖宇贤”有认识他的人立马喊道。
官差又去胡家盘问了廖宇贤为何要进山,胡惟务跟曲嘉雨自然不知道。有佃户说廖宇贤死前曾经有一段时间很是得意,像是发财了一样,别人问他为何高兴,他又不说。
官差问不出什么,又回山里调查,然后沿着血迹和一些散落的器官等找到了他最初被杀的地方,发现这里有一捆柴,还有他遗落的柴刀。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还能看到有搏斗过的痕迹,不过是人和猛兽的搏斗。
猎户根据地面留下的脚印,断定咬死他的就是一头猛虎
“这山里常有猛兽出没,我们这些猎户都不敢深入腹地,他的胆子倒是大,砍柴都砍到这里来了。”猎户道。
官差们并不想知道他砍柴为什么要深入腹地,只知道他是被猛虎咬死的,不是人为的就结了案。
廖宇贤三十五岁了,没有家人。他当初是逃户,虽然后来娶了妻,不过妻子后来生了病,他不愿意掏空家底去为其治病,其妻便病死了,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所以他死了,除了胡家因为是主家的关系而稍微关注之外,也没什么人在意。
胡惟务看在他孤家寡人的份上,出钱让他入殓安葬,而他原本承租的田地则转租给了别人。
曲清江围观了全程,十分惊奇地看着赵长夏“他怎么会是被大虫咬死的呢”
后者笑问她“娘子可还记得当年被我驯服,然后又让我放跑了的那只猛虎”
曲清江点头,她明白赵长夏的意思了,可真因为如此,她才觉得难以置信“那大虫竟然还在”
“是啊,在查清楚威胁我们的是廖宇贤的时候,我便进了一次山。原本是打算在山里设下陷阱,再弄死廖宇贤的,不曾想我在山中重遇了那猛虎之后我发现它通人性,所以就利用了它。”
人虽然是猛虎咬死的,可到底是被赵长夏指使和利用的,赵长夏担心曲清江会因此而觉得她内心丑陋。
曲清江却没有往这里想,她只是惊诧那猛虎竟然愿意协助赵长夏
“那它后来去哪儿了”
“它算是报答了我当年放它归山的恩情,所以它最终回归山林了。”
曲清江觉得这人与动物的缘分原来也会这般奇妙,那猛虎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妙虎啊
廖宇贤带来的威胁随着他的死而渐渐消失,不过正如他临死前所说,他已经安排好了,若他没有回去,那么赵长夏的秘密就会公之于众。
所以在过了一段时间后,鹄山乡渐渐起了流言,说赵长夏其实是女人。
虽然大部分人觉得这十分荒谬,可耐不住三人成虎,有人也开始这般怀疑。
赵长夏虽然没查出这个散步消息的人是谁,但对方之所以没有在官差调查廖宇贤的死因时把这事说出来,想必也是被他的死吓唬到了,直到现在也不敢露面,只敢悄悄地散步传言。
赵长夏一点儿也不着急自证清白,直到曲嘉雨找到了曲清江,旁敲侧击“乐姐姐,最近这乡里的人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说赵六月是女人”
曲清江道“我们没有生气,阿雨何必动怒”
“可这也太过分了吧”
曲清江忽然问“阿雨相信谣言吗”
曲嘉雨被她问得一怔。
事实上,她当初遇到赵长夏的时候,也不是没怀疑过“他”的身份,可那户贴总归不是作假的,且三伯父还将乐姐姐许配给了“他”,她觉得三伯父总不会这么糊涂,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女人,所以并没有往赵六月是女人这方面想。
然而这么多年来,赵长夏并没有蓄胡子,她们的子嗣也并不多,加上这样的流言洗脑洗得多了,她不由得怀疑起来。
“我当然不信”曲嘉雨说得没什么底气,“但有很多人都胡乱传谣言,我怕会影响你们,所以乐姐姐还是要及早澄清为好”
曲清江道“嗯,很快就有机会让大家验证传言的真伪了。”
曲清江卖了个关子,而她所说的验证赵长夏的身份的机会很快到来。
原来是端午节将近,乡里号召进行划龙舟,以往很少有这样的盛典,这次之所以会提出办划龙舟,主要还是资金到位了,曲家出了十万钱赞助划龙舟,其余乡绅也纷纷跟风出钱赞助,选出十支龙舟队伍,然后前三按照排行可获得相应的奖金。
赵长夏身先士卒组建了一支龙舟队报了名,其余乡绅也不甘落后,也组建了龙舟队。
划龙舟是考验体能和划船技术,与合作能力的项目,它耗费体力,又很是危险,所以常常有大汉光着膀子就上船训练了。
赵长夏虽然穿得不多,但也算严实,而这,无疑让怀疑她的身份的人的疑虑更深了。
赵长夏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直到龙舟赛当天,她才穿上系统的皮肤,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脱掉衣服,只穿着“冬暖夏凉小背心”就开始做热身运动。
她刚把衣服脱下,在河岸围观的妇人们的眼睛登时便放大了,旋即纷纷害羞地互相调侃起旁人来。
“哎,没想到还真是个男人”
“外表看那赵郎中是个纤瘦细腻、娇柔的人,没想到衣服底下,竟然是这般威武雄壮”
“跟你家那个相比如何”
“还是曲大娘子有福气。”
“呸,一个两个都已经嫁为人妇了,还这般不要脸”有些稍微保守古板的老人则骂她们。
这些农妇平日里也没少聚在一起说这些话题,更何况是在划龙舟的情况下,许多男人都是袒胸露乳的,大家都看得见,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而人群中,替廖宇贤传播传言的人也瞪大了眼睛,暗骂廖宇贤胡说八道,还好他留了个心眼,没有露面,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了他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廖宇贤的死跟赵长夏有关,可他是知道赵长夏驯虎的威名的,加上廖宇贤是被猛虎咬死的,他很难不往赵长夏身上想。
“没想到,这赵六月还挺健壮的。”曲嘉雨嘀咕。
曲清江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在她的眼里,六月到底是什么样的身材,但根据这么多妇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很多妇人心目中的男人理想的身材。
虽然六月能一举打消了众人的怀疑,粉碎了这些传言,让她们往后的生活恢复平静,可她想到六月被这么多人“看光”了,心里头怎么就不得劲呢
龙舟赛结束,赵长夏的队伍只拿了个第三,而她阔气地将奖金分给了队员,自己什么都没要。
之后乡绅们又大摆宴席邀请龙舟队的成员一起吃喝,使得他们在乡民心目中的地位又进一步提高了。
等赵长夏从宴席中抽身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洗了个澡,回到已经熄灭了烛火的房中。她还在闩门,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娘子。”
“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曲清江不满意她的反应。
“黑暗中我反而更容易发现一些细节,比如呼吸,比如藏在帘子后的阴影变化”
曲清江闻言,也没吭声,而是吻上了赵长夏的后颈。
赵长夏浑身冒出鸡皮疙瘩,身子微微发软。
想到白天的情形,曲清江的醋味都溢满了房间,她占有欲极强地道“六月,你只属于我”
赵长夏“”
虽然不知道她娘子又吃的哪门子醋,不过,她并不抗拒这鱼水之欢。
“六月今日划龙舟,手臂想必已经酸痛,今夜就让我来吧”
赵长夏被吻得呼吸急促,用鼻息哼了声,算是默认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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